工作人員將證件和登機牌一起遞給芸兒,還禮貌地說了一句:“祝你們旅途愉快。”


    “謝謝。”芸兒笑了下,然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我的證件和登機牌遞過來:“發什麽楞?安檢去。”


    說完,芸兒背著旅行包直奔安檢口。


    我看了看登機牌,然後定定神,跟在芸兒後麵。


    等候安檢的人不多,我們很快過了安檢,直奔登機口。


    “為什麽?”我跟在芸兒後麵說了一聲。芸兒不說話,自顧在前麵走。


    到了登機口,距離登機還有半個多小時,芸兒看看四周,然後摘下墨鏡,找了個座位坐下,看著我微微一笑。


    我坐到她旁邊,看著她,又問:“為什麽?”


    “小克,你怎麽這麽黏糊,哪裏來這麽多為什麽?我代你辦理登機牌,省了你的事,這有什麽值得疑問的?”芸兒說,“兩個人坐在一起,路上可以聊天說話,這不也是很正常?”


    “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


    “那你在問什麽?”


    “你知道的。”


    芸兒笑起來:“你是在問上午的事情?”


    我沒有說話,看著她。


    “我想既然你如此問,那麽上午的事你也就一定知道了,海竹一定都原原本本告訴你了,我和海竹的整個談話內容想必你也一定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而且海竹還一定告訴了你她自以為是的一些主管臆斷和分析,是不是?”芸兒說。


    我深深唿了一口氣,還是不說話。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沒有必要再迴答你了,我和海竹的談話裏說的很清楚,原因都在裏麵,你即使再問我,我也還是會如此迴答你。”芸兒淡淡地說,“當然,至於海竹的那些主管分析,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辯解,她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願意怎麽認為我就怎麽認為,反正我隻是在做我認為自己該做的必須要做的事,至於海竹怎麽看我,我不在乎,那是她的事。”


    “海竹告訴我的你說的那所謂的理由,我認為很牽強,對於公司轉讓本身這件事,我不做評論,公司是你出手搞定的,你願意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海竹願意接手,我不反對。”我說,“我隻想知道,你突然出手這公司的真正原因,為何你在這個時候突然坐做出這決定?我就是想知道。”


    芸兒看著我,輕輕唿了口氣:“小克,你似乎想的太多了。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被你想複雜化了。在和海竹談話的時候我之所以要你迴避,就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想很多,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其實這件事真的很簡單的,我就是累了,不想再為這公司操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想轉出去,想來想去,覺得最合適不過的接手人非海竹莫屬。


    一來因為海竹和你現在的關係,即使給了她,也不會讓我讓你留下缺憾,而且海竹一定是不會拒絕的,你的公司她當然是要接手的;二來轉給海竹我還能賺一筆錢,我這人,就是愛錢,能賺錢的好事我當然是不會錯過的;三來,雖然公司易手了,但到底也沒有流到外麵去,碗裏鍋裏都一樣。”


    “既然轉給海竹,既然你愛錢,為何你又不急著拿錢?還有,為何公司的法人必須不能用我的名字了?”我說。


    芸兒:“我不急著拿錢是因為我現在手裏不缺錢,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知道海竹現在根本拿不出我要的那些錢,除非她砸鍋賣鐵,我這人心眼好啊,善良啊,我不忍心看著海竹這樣去做啊,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好歹好給你所謂的老婆一點緩衝的機會吧?


    至於為什麽公司轉給海竹之後必須不能掛在你名下,我想一來是統一和酒店旅行社用同一個法人,會有利於海竹的管理,做業務也好,辦理相關手續也好,都會便利很多;


    二來呢,我這是為你考慮,你現在在權欲場越陷越深越走越遠了,下一步還不知道你能做到什麽地步,這權欲場中人是不準經商的,這你懂的,我也懂,所以,長遠考慮,為了你在欲場的前程順利,還是不要把這公司掛在你名下的好。你看,我考慮問題是不是很周到很長遠啊?”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芸兒,不知道她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話。


    之前我名下有兩家公司,一個是芸兒接手的這個,還有一個是李舜的那個星泰建築公司,剛剛轉讓給了夏紀。現在我名下是徹底幹淨了,如果依照芸兒剛才說的第二點,我現在確實輕鬆了。


    突然想到,李舜之所以要把星泰轉讓給夏紀,是不是也有這個考慮的因素在裏麵呢?還有老栗對星泰轉讓之事的默然,是不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呢?


    當然,不管對李舜還是老栗,這一點或許都是微不足道的因素,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在裏麵。


    關於我的疑問,芸兒似乎早就有準備,知道我一定會問她。她迴答地似乎天衣無縫,很合理。


    可是依舊帶有深深的疑慮。


    “雖然你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我還是覺得有些牽強!”我說。


    芸兒笑了笑,口氣溫和地說:“小克,其實你不要操那麽多心,不要想那麽多沒必要的事,你隻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對你好的女人,除了你媽,就是我了。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我會願意去做之前我不敢想不敢做的任何事,為了我,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甚至包括我的生命,其他女人,你周圍的那些和你搞曖昧的女人,包括海竹這個蠢貨,她們能做到嗎?能嗎?顯然,都不能!”


    芸兒的口氣很果斷很自信。


    我苦笑,心裏歎息一聲。


    芸兒繼續說:“其實我知道你的這個公司給了海竹她是會好好弄下去的,會善待那些員工的,那些員工都是你當年帶出來的人,如果公司落到別人手裏,一來公司的前景不可測,二來那些員工可能又會散夥,段翔龍是前車之鑒,那些員工對你有感情,給了海竹,因為你和海竹現在的關係,他們一樣會安穩的。”


    雖然我一直將海竹視為蠢貨,但更多是因為她在情商上的表現,至於說到做經營,我不得不說她現在進步很快,當然我知道她的進步離不開你的調教,正因為她現在具有做經營管理的能力,我才會放心把公司給她。


    但給她公司,不急著催她要錢,並不代表我就和她可以做真正的好朋友,並不代表我就會放棄自己的目標,她自以為和你結婚了就進了保險箱,自以為我是因為看到你們結婚絕望了才放棄這公司的,自以為我已經輸了。


    哼,說到這裏我不由又要說海竹就是個蠢女人,自大無知的蠢貨,她以為那張破紙就能讓我知難而退了?那她確實是無知了,太小看我了,我最終會讓她知道誰才是最後的勝利這,誰才能笑到最後。”


    “芸兒,你為何要如此固執如此好鬥?你就不能……”我說不下去了。


    “我就是固執我就是好鬥,怎麽了?”芸兒不快地說。


    我搖頭苦笑:“你呀,凡事都是太較真了。”


    “我就是較真我就是固執,我改不了了。”芸兒說,“我不但較真固執,我其實還很善良,你沒感覺出來嗎?”


    “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善良的人,雖然你不停發狠,但這並不會改變我的看法,其實,做個善良的人,是沒有壞處的。”


    “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或許我該無須螳臂擋車,該看開些,看淡些,有人說過,情在心中,心在世外,一切就會簡單得多。但,在你和我的事情上,我無法讓自己去做到這些。”


    我默默地看著芸兒有些傷感的神情,心裏有些茫然。


    沉默了一會兒,芸兒說:“你現在在圈子的狀況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總體還是不錯的,雖然我對你在圈子的未來依舊不怎麽看好,但既然目前你是在進步,那我還是該為你感到高興,或許該祝賀你一下。或許我之前的看法是有偏差的,或許你真的能在權欲場打拚出一個新的世界。”


    我看了一眼芸兒,沒有說話。


    芸兒:“既然你決意要繼續做那圈子,既然你目前的前景一片光明,那我還是想提醒你,在白道和江湖之間,你隻能選擇其一,不能黑白道兼做,不然,這很危險,會將你拖入不可自拔的泥潭。”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芸兒:“關於李舜這個人渣,我實在不想說什麽,但既然和你談到江湖,就不得不提起他。我還是那句老話,盡快想辦法脫離道上和李舜一刀兩斷,切斷和他的一切聯係,這個人不是好東西,你跟著他,遲早會吃大虧。


    李舜和伍德的關係現在是水火不容,最後一層紙即將捅破,兩人明刀真槍麵對麵打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即將到來,他們之間的火拚,結果我是知道的,我可以毫不猶豫斷定李舜必死無疑,他一定會死在伍德手裏。和伍德鬥,李舜顯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伍德的能量出乎任何人的想象,在伍德麵前,李舜是自不量力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這次春節期間的金三角大戰我是知道的,此次伍德本來是誌在必得的,但他顯然或許是輕敵了,所以才功虧一簣,但這並不說明李舜比伍德高明,隻是他的運氣好,僥幸逃脫了覆滅的命運。但李舜不會一直幸運,他和伍德徹底公開翻臉的日子不遠了,一旦兩人徹底決裂,那伍德就沒有任何顧慮了,一定會動用足夠的力量徹底解決李舜的問題。


    李舜現在是伍德最大的絆腳石,李舜不知好歹斷了他的財路,伍德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一旦伍德要決定徹底解決李舜,那麽,依照你現在和李舜的關係,你必將首當其中被伍德列入解決的名單,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極度不安。


    我似乎隱隱有一種感覺,伍德正在暗中籌劃著對李舜新的一輪出擊,這輪新的出擊,我想他出手一定更狠,力度一定更大,說不定,會是他和李舜的最後一戰,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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