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海竹不在期間,你多操心吧,好好管理好旅行社的業務。”


    “是——亦哥這個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心盡力做好公司的工作的,不會辜負了海竹姐的,保證不會讓你和海竹姐失望。”林雅如說。


    我想了想,說:“還有,我口授一道電文,你用耳朵聽,記在心裏,然後抽空立刻發給大本營。”


    “是,亦哥你講!”林雅如看著我。


    我說:“告訴大本營,伍德現在日本,帶著阿來去的,皇者現在海州沒有隨行,請大本營注意關注伍德的下一步動向。”


    “好的,我記住了。”林雅如說。


    “複述一遍。”我說。


    “伍德現在日本,帶著阿來去的,皇者沒有同行現在海州,請大本營注意關注伍德下一步的動向!”林雅如幹脆利落地說。


    “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大本營,有什麽新的情況隨時給我匯報!”我說。


    “是——”林雅如說。


    我然後準備迴家,林雅如提出來開車送我迴去,我婉言拒絕。


    “我自己迴去就行,你不必同行!”我說。


    “還是我開車送你方便啊!”林雅如又說。


    “不要囉嗦!”


    林雅如顯得有幾分失落和遺憾,說:“那好吧,聽長官的。”


    然後我坐公共汽車直接迴家。


    到了家門口,推開院門,正好看到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從廚房裏走出來。


    聽到有動靜,她轉過頭,接著就看到了我。


    然後,她站住了。


    看到這個女人,我一下子愣住了。


    芸兒,這個女人竟然是芸兒!


    芸兒竟然在我家裏!


    皇者不是告訴我芸兒請假迴自己家看望照顧自己的家人了嗎?怎麽她出現在這裏了?我感到很意外。


    芸兒衝我微微一笑:“你迴來了。”


    我突然一股無名火湧出來,幾步走過去,壓低嗓門吼道:“你來這裏幹什麽?你是不是嫌我父母心情還不夠差,嫌局麵還不夠亂,嫌事情還不夠糟糕,嫌情況還不夠熱鬧?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非要把事情攪得更亂不可?你是不是來看洋相來添亂的?你。”


    邊發火我邊看到芸兒手裏端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蓮藕排骨湯。


    似乎,芸兒在我家反客為主了,在廚房裏開始做菜了。


    我此時擔心的是一旦海竹知道芸兒來我家的話,情況必然會更加糟糕,局麵更加難以收拾。


    正在這時,屋裏傳出媽媽的聲音:“外麵說話的是小克嗎?小克迴來了?”


    “媽,是我!”我說了一聲,然後又瞪了芸兒一眼。


    芸兒表情淡然地說:“行了吧你,少一迴來就發熊,先進屋去看看你媽吧,你媽正躺在床上呢。”


    “我媽怎麽了?”我心裏一怔,忙進了屋子,直奔裏間,看到媽媽正靠著床頭坐在床上,爸爸正在倒水。


    看到我進來,爸爸也說:“小克你迴來了。”


    “媽媽怎麽了?”我走到媽媽床前,急忙問。


    媽媽和爸爸互相看了一眼,爸爸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倒水。


    這時芸兒端著碗走進來,輕聲說:“嬸子,排骨湯熬好了,等冷下就可以喝了。”


    媽媽點點頭,然後說:“芸兒,讓你受累了。”


    芸兒微微一笑:“嬸子,不要太客氣了,應該的。”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媽,你到底是怎麽了?”我問。


    媽媽歎了口氣,然後向我說了實情的原委。


    爸媽從海州迴來之後的第二天,一起登門到海竹家去,結果吃了海竹父母的閉門羹,媽媽給我打完電話說了情況之後,和爸爸一起無奈地情緒低落心事重重地隻有準備先迴家。


    在擠公共汽車去車站的時候,媽媽不小心一下子摔倒了,當時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疼得直冒冷汗。爸爸忙向周圍的人求助,但沒人理會。


    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開車的女孩經過這裏,停住車,女孩下來,和我爸一起把我媽送到了醫院,送到醫院之後,女孩並沒有走,又忙著幫忙掛號交款拍片。


    拍片結果出來之後,媽媽是摔骨折了,小腿部位骨折,骨折的情況倒不嚴重,不需要手術,連石膏都不需要打。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使不嚴重也是一時無法走路的。


    醫生給開了藥,叮囑迴家臥床好好靜養,不要走動,過些時日會恢複好的。熱心的女孩又主動開車把我爸媽送迴家,然後在我家裏喝一杯茶就告辭離去了。爸爸十分感謝她,問她名字也不說,給她錢也不要。


    女孩離去之後沒兩天,芸兒接著就來了,主動承擔起伺候照顧我媽的活兒,爸媽覺得過意不去,婉言謝絕,但芸兒執意不肯走,堅持非要留下來伺候媽媽。


    聽到這裏,我不由看了芸兒一眼,心裏不由一股歉意,為自己剛才衝她發的火,原來我誤會她了。


    爸爸這時端起芸兒剛熬好的蓮藕排骨湯給媽媽喝,讓我和芸兒到堂屋坐會兒。


    我和芸兒去了堂屋,我問芸兒:“你怎麽知道我媽摔傷的事情的?”


    “很簡單,那個女孩是我表妹,就是你明州公司的那位總經理!”芸兒淡淡地說,“本來她是不知道那是你爸媽的,她隻是開車路過那裏做好事,但把你爸媽送到家之後,她就在這堂屋裏喝了一杯茶,結果無意看到了牆上掛的相框,看到裏麵有你和你爸媽的合影照片,才知道原來她幫助的人是你爸媽,表妹不動聲色地離去,然後接著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了此事。我然後就請假說家裏有事,就來了這裏。”


    “原來如此,這事你知道了怎麽不和我說呢?”我說。


    “說什麽?說了有用嗎?就你現在的心情,說了無異於讓你更加煩亂,不光我這樣想,你爸媽也是這樣的想法,他們一直瞞著你沒有告訴你媽摔傷的事,就是不想讓你擔心讓你心情更加糟糕。再說了,一來事情已經這樣了,告訴你也沒用,隻會讓你在那邊更加不安,二來傷勢也不重,一時不能走動,修養一段時間之後很快就會好的,這些日子你媽的傷恢複地很快,昨天我還扶著她下床走了兩步。”


    聽著芸兒的話,我心裏不由湧起感激之情:“謝謝你表妹,謝謝你……剛才,我對你的態度很差,亂發火,我想對你道歉,對不起。”


    芸兒看著我:“第一不要謝我,我不需要,第二不要道歉,不需要你對我說對不起。不管你是感謝我還是向我抱歉,不管你是誤會我還是斥責我,我都不會大喜大悲,我隻是在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和你謝不謝我無關。不管你是對我怎麽樣的態度,這事我都是會做的,你可以認為我在作秀,做給你看,做給你爸媽看,以此來換取你爸媽的歡心,換取你的歡心,隨你怎麽認為,我不解釋,不分辨,反正是該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且,我已經做了,我正在做。”


    芸兒的話一時讓我感到無語,一時我無言以對,一時我感到很尷尬。


    “既然我敢這麽做,我就不怕人家說,不怕你怎麽以為,不怕外人事後怎麽非議,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想怎麽說是他們的事,我怎麽做是我的事,我不是為他們活著,要是在乎那些周圍的非議和看法,那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你以為我是海竹那個蠢貨,沒有屁大的心理抵抗力,一點破事就糾結地不行了。”芸兒的口氣又帶著幾分嘲諷。


    我心裏一陣苦笑。


    “這次,我看愚蠢的不僅是海竹,還有海楓,自以為是的海楓自以為決定聰明,我看他還是做了最愚蠢的事情。”芸兒又說。


    似乎,芸兒已經知道了海竹和她父母今天飛澳洲的事情,似乎,芸兒知道這是海楓一手安排的,似乎,她對海楓的做法很不屑。


    “我媽摔傷的事情。海竹她們都不知道吧。”我說。


    “是的,都不知道。海竹家那邊和這邊一直不聯係,怎麽會知道呢?”芸兒說,“不但海竹不知道,就是海竹手下的張曉天他們也不知道。甚至,就算你家附近那個開雜貨鋪的,也沒有覺察出來,頂多他隻是奇怪你媽最近怎麽沒出門,頂多他隻是以為你媽或許因為心情不好沒出門,但卻不知道你媽其實是摔傷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說。


    “哼。”芸兒輕笑一聲,“你以為我看不出那雜貨鋪的小老板是個什麽身份?我去買了幾次東西之後就看出來了。”


    我不由讚賞芸兒敏銳的洞察力。


    芸兒在我家這麽多天,林雅如怎麽沒和我說呢?難道她不知道?難道這雜貨鋪潛伏的人沒有告訴她我家來了陌生的女人?


    極有可能是這樣,一來這邊潛伏的人不認識芸兒,二來家裏出現一個女人,不會引起他的關注,他或許會以為隻是我家的一個親戚來這裏住的,我家經常有表姐表妹來看我爸媽,他習以為常了,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匯報。


    芸兒繼續說:“這樣做,雖然或許可以理解為是李舜的關照和嗬護,但也可以理解為是他的歹毒和狠辣,他等於是借助這個控製了你,要挾了你,這個人,這種做法,實在是一把雙刃劍。或許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為何無法從李舜這條賊船上上岸了。”


    我沒有說話,神情有些默然,芸兒分析問題的能力很強,說的很準。


    芸兒接著又說:“你爸媽不知道你工作被調整的事情,待會兒如果問起來你說話要注意,不要讓他們擔心什麽。”


    我點點頭:”嗯。”


    此時我的心情竟然很複雜,似乎是因為芸兒出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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