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突然又皺起眉頭:“哎,你說,這夏雨是怎麽迴來的呢?是什麽人救迴來的呢?”


    我說:“我問過夏雨,夏雨一直被捂住嘴巴眼睛塞住耳朵,什麽都不知道,我也問過老栗,他說就是給了錢人家就放了人,說起來很簡單的樣子。”


    “可是,你不是說那綁匪準備做了夏雨,而且還要先煎後沙的嗎?”李舜說。


    “是的。”


    “那這豈不是前後矛盾?”李舜說,“到底是那綁匪臨時改變了主意呢還是老栗在糊弄你呢?”


    “不知道。”


    李舜想了想,說:“我覺得老栗是在糊弄你,綁匪輕易是不會改變決定的,絕不會輕易放了夏雨,一定是老栗在糊弄你了。可是,老栗為什麽要糊弄你呢?難道他有能耐派人救出夏雨來?而且還行動迅速,搶在你們前麵。”


    我沒有說話。


    “我怎麽看都覺得他沒有這能耐。”李舜語氣肯定地說。


    “我也覺得是。”我說著,隻是心裏沒有底。


    李舜看著我,眨眨眼,突然說:“操,我突然忽視了一個人。”


    “誰?”我看著李舜。


    “夏紀啊,夏紀那小子!”李舜說,“我猜說不定老栗真的不是糊弄你,因為他根本就不知情,這事是夏紀一手操作的,他怕老爺子擔驚受怕,於是就瞞住老爺子出錢雇傭了什麽高級偵探和特種保鏢,采用高科技手段,打探到夏雨關押的地點,而且知道對方拿錢後也不會放人。


    於是一邊給對方錢借以迷惑他們釋放煙幕彈,一邊暗中行動,搶在你們到達之前,神不知鬼不覺把夏雨救走,然後把關押夏雨的人弄死連屍體也帶走了,這叫毀屍滅跡。這一招高明啊,老栗這老爺子不會想到這些的,但夏紀這家夥能想出來這點子,畢竟,他是見過世麵的人,計謀還是有的。”


    我看著李舜滔滔不絕地談著自己的見解,不由被他的一番高見搞暈了。


    本來我就迷糊著這事,現在李舜這麽一攪合,我更迷糊了。


    我現在知道李舜來海州的一個目的是要處理好夏雨被綁架的事,但其餘的兩個任務是什麽,他沒有告訴我,我幾次想問,又壓下了這個念頭。


    夏雨被綁架是突然發生的,也就是說這本來是不在李舜迴來的任務之內,也就是說即使不發生夏雨的事情,李舜也是要迴來的,隻是因為這事提前了而已。換句話說,帶目前為止,李舜還沒有來得及就處理他原計劃迴來的正事。


    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聽著風雨交加的拍打聲,我沉思著。


    兩輛車沿著海邊公路一直往北疾駛,雨夜裏,車輛不多。


    車裏暫時沉默了,李舜看著窗外不語。


    12點差10分,我們抵達李家窪鎮駐地,在鎮駐地東邊1000米處的省道邊和四哥方愛國他們會合。


    方愛國他們看到李舜格外激動,齊刷刷站在路邊向李舜致敬行禮。


    李舜大手一揮:“好了,別搗鼓這些洋動靜,抓緊辦正事要緊!”


    然後,李舜正兒八經地和四哥打招唿。


    李舜在四哥麵前一直顯得頗為板正和尊重。


    此次跟隨李舜來的特戰隊員和方愛國他們都是戰友,此次見麵,大家都很高興,在黑夜裏小聲激動地打著招唿。


    然後,李舜和我到了四哥的麵包車上,方愛國對著監視跟蹤儀指點了半天。


    看了半天,李舜和我下車,集合人員。


    李舜安排方愛國帶著監視儀到他和我坐的那輛作戰車上,然後,李舜的車子帶路,大家都開車跟在後麵,三輛車在深夜裏悄無聲息向海邊的張營子漁村靠近。


    在省道上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道路越來越彎曲,都是盤山公路,周圍都是黑黝黝的大山。


    雖然方愛國探測到的直線距離不遠,但走起來可真費勁,繞來繞去的。


    又走了半天,在一個下坡道上,一直緊盯住監視跟蹤儀屏幕的方愛國匯報說:“前方的一個土路,往右拐——”


    車子停住,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條往右拐的土路,雖然是土路,但不是很窄,而且比較平坦。


    方愛國說:“上了這條土路,往山裏一直走,直線距離4公裏左右就是海邊,就是張營子,但隻是直線距離,真正走起來,未必就那麽遠。”


    李舜點點頭,看看我:“我看,在這個位置留幾個人,作為策應,同時也起個警戒和圍堵的作用,萬一待會兒有漏網之魚,這裏還有一道堵截線。萬一如果有外人進入,這裏還可以提前給我們通報。”


    我同意:“讓四哥帶著周大軍楊新華和杜建國在這裏吧!”


    “行,你和四哥說下吧!”李舜說。


    我於是給四哥說了下,四哥表示同意。


    於是,四哥的麵包車留下,我和李舜帶著兩輛作戰車拐上了土路,直接往深山裏插去。


    因為下雨,山裏很泥濘,幸虧車子是四輪驅動的,要是四哥的麵包車跟進來,還說不定真要有麻煩。


    “哎,這路況,待會兒拉錢的貨車要開出來,還是很麻煩啊,萬一陷進泥坑的話,不行就弄個繩索,前麵用我們的車拉。”李舜有些憂慮地說。


    這一步還沒走,李舜都在考慮下一步的事情了,他可真是個操心的人。


    在山裏繞來繞去,半天,前方出現了幾點燈火,隱約還聽到了大海的濤聲。


    “張營子到了。”方愛國說。


    停車,熄燈,在一個高處的四岔路口,大家悄然下車。


    我和李舜站在車旁。放眼望去,這是夾在山坳裏的一個小漁村,此時,雨夜裏的小漁村,很靜,隻有零星的幾點漁火在閃動,勞累了一天的漁民都入睡了。


    “距離信號還有多遠?信號藏在哪所房子裏?”李舜問道。


    方愛國看了半天,說:“信號不在村子裏,在這個方向——”


    方愛國往左前方一指:“在這裏往前大約400米。”


    大家看去,前方是黑黝黝的大山,而同時腳下也有一條平坦的土路通往那個方向。


    “難道這裏有山洞,這幫龜孫子是藏在山洞裏?”李舜沉吟著。


    “前方400米處,就是海邊。”方愛國又說。


    “偵查員——”李舜說。


    “到——”一名特戰隊員站在李舜麵前。


    “去前方偵察一下。”李舜說。


    “是——”


    “注意,千萬不要驚動對方。”李舜說。


    “是。”


    “去吧。”


    偵察員出發後,李舜對大家說:“穿上雨衣,槍上消音器,帶好匕首。”


    大家紛紛按照李舜的命令穿上軍用雨衣,把各自的武器安上消音器,整理好自己的裝備。


    然後,大家靜靜地站立在雨裏,等候李舜的指令。


    很快,偵查員迴來了:“報告總司令,前方400米有一個山洞,山洞側麵是臨海的懸崖峭壁,這條土路轉過兩個急彎,就可以直達山洞口,山洞洞口有兩扇大門緊緊關閉,大門上還有個小門,門縫裏有燈光。門口外麵沒有人看守,但門裏麵就不知道了。我擔心驚動裏麵的人,沒有靠近去看,就迴來了。”


    李舜點點頭,看了看我,我也點點頭,然後看著方愛國。


    方愛國琢磨了半天,說:“信號此時就在山洞洞口方向。”


    “那就是說,運鈔車就應該在山洞裏,甚至就停在洞口。”李舜說。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


    大家都靜靜地看著李舜和我。


    李舜看著大家說:“現在開始下達作戰命令,兄弟們,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山洞裏,有一股無惡不作的劫匪,他們綁架民女,勒索錢財,為害一方,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要消滅這股劫匪,為民除害,除暴安良,匡扶正義,把他們手裏勒索的錢財搶迴來。


    我命令,第一組負責爆破,用塑膠炸藥炸開山洞門,然後,第二第三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去,第二組負責控製人,第三組負責控製車。對於人,第二組注意,給我活捉一個戴眼鏡的白淨臉的中年男子,其他的,給我往死裏掃,一律不留活口。關於車,第三組注意,在第二組行動的同時,就立刻要發動車子往外開,開動的時候,要注意先打開檢查下車廂,看裏麵有沒有錢,有沒有躲藏的匪徒,有人的話離開打死,格殺勿論。


    同時,第一組完成爆破任務之後,要協同第三組行動,保護運鈔車順利開出,然後,繼續協同第二組打掃戰場,把死屍統統從懸崖上扔進大海,把那個頭目給我活捉後帶走。為了確保任務的萬無一失,我親自帶領第二組行動,副總司令帶領第三組同時跟進。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大家發出整齊而低沉的聲音。


    “出發——”李舜一揮手。


    此時,已經是午夜淩晨一點,大地在沉睡,漁村在沉睡,大海也似乎在沉睡,隻有我們一群人像幽靈一般在黑暗裏的雨夜裏遊動。


    很快接近洞口,洞口有微弱的光線瀉出,果然洞外沒有人看守,十分安靜,似乎裏麵的人也睡著了。


    海浪拍打岩石的轟鳴聲傳來,這裏離大海很緊,洞口不遠就是懸崖,懸崖下就是大海。


    大家趴在洞口外麵的隱蔽處待命,李舜輕聲對我說:“媽的,他們看來對這裏很放心,以為沒人能找到這裏,門口都不安排個崗哨。”


    我皺眉看著洞口,沒有說話。


    李舜一揮手:“第一小組,上——”


    幾個黑影匍匐在地上往洞口快速移動。


    然後,我和李舜帶著第二第三小組分開,分別埋伏在洞口兩側的岩石後,靜等第一小組炸開洞口。


    片刻,隨著“轟——”一聲巨響,洞口騰起一陣煙霧,洞門被炸開了。


    “幹娘的,給我上——”響聲過後,李舜立刻就站起來,揮舞著手裏的微衝叫喊道。


    此時李舜的架勢,既像電影裏的英雄指揮員,又像占山為王的山大王。


    我在洞口另一側也同時帶人端著微衝往裏衝。


    硝煙裏,我和李舜帶領兩個作戰小組分別從洞口左右兩側同時快速衝進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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