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小親茹的事情感謝你,同時也感謝海竹!”皇者說。


    我冷笑一聲:“你以為海竹帶小親茹走,是因為你嗎?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嗎?”


    “不管是不是因為我,不管是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都得對你和海竹表示感謝!”皇者的口氣聽起來很誠懇。


    我這時又想起了芸兒那天的話,說:“皇者,你和小親茹好,是出於真實的感情呢,還是別有意圖,你是不是在利用她為你做什麽事?”


    皇者微微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說:“換句話說,你是不是秉承了什麽人的指令打著為了小親茹安全的旗號給我演了一出戲,讓小親茹到海竹這邊來做事,實則你是想利用她來達到什麽卑鄙的目的?是不是?”


    皇者這迴聽明白了,歎了口氣:“兄弟,你竟然會如此猜測我,我實在很傷心啊。”


    我說:“你會傷心?少給我裝逼!”


    皇者說:“我這個人,習慣了被人誤解,而且我不會做任何解釋,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我也沒辦法,但是,最終,你會徹底明白的。”


    “明白個屁,你不是不想解釋,是心虛無法解釋吧?”


    “那麽,我問你,小親茹到海竹那邊這麽久了,你說說看,小親茹到底做了什麽危害你危害海竹的事情呢?她有做嗎?我怎麽樣利用她了?我利用她做了什麽危害你的事情呢?”


    我一時無言。


    皇者得意地嘿嘿笑起來,接著說:“所以啊,兄弟,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隨便栽贓哦。凡事要將證據。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


    “我靠,你要是大好人,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我嘲笑地說。


    “隨你怎麽認為我吧。”皇者不以為意地說,“反正不管怎麽說,這次海竹能帶小親茹走,我心裏是很感謝的,我知道,海竹能帶小親茹去明州,你一定也是幫了忙的,所以,我還是要感謝你和海竹。”


    我深深唿吸一口氣,點燃一支煙,慢慢吸了兩口,看著皇者,低聲說:“皇者,你告訴我,這次海竹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兩檔子事,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知道!”皇者幹脆地說。


    皇者利索的迴答讓我有些意外,我接著陰沉著臉說:“如此說來,你也是合謀者了?”


    皇者盯住我看了半天,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我豈止是合謀者,我還是執行者。”


    “什麽?”我瞪眼看著皇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皇者的眼神有些發狠,聲音有些發冷:“告訴你,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都是我一手親自指揮操作的。”


    一聽這話,我的手倏地就往沙發墊子下麵摸去。


    沙發墊子下麵有我藏的一支壓滿子彈的微型手槍。


    我的動作很快,我自信隻需要一秒鍾我的槍口就能頂住皇者的腦殼。


    哪知皇者的動作竟然比我還快,我的手伸到沙發墊子下還沒接觸到槍,皇者手一動,變戲法一般竟然手裏突然就多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我的腦門——


    他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快如閃電。


    我不由大吃一驚,這家夥怎麽會有這麽俊的功夫?


    “兄弟,別動——”皇者用槍口指點著我的腦門,微笑著。


    皇者出槍的速度之快超出我的想象,在被他的槍頂住腦門的同時,我不由有些佩服了。


    的確,他比我出槍快,至少快一倍。


    看他出槍的速度和手法,如果不是一個接受過專門特種訓練的人,是很難達到如此的境界的。


    看著皇者詭秘的笑,我心裏又不禁有些困惑,這個皇者,到底是何來頭,他是在哪裏接受過特種訓練呢?


    略一沉思,然後我笑了下:“我隻不過想換個坐的姿勢,活動下身體,你何必這麽緊張呢?”


    皇者哼笑了下:“和你這樣的人坐在一起談剛才那些話,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老弟,我想提醒你,不要耍花樣,我今天是來感謝你的,不是來殺你的,別逼我哦。”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摸不到頭緒哦。”我說。


    皇者沒有說話,一手用槍繼續指著我,身體慢慢靠近我坐的沙發,一彎腰,另一隻手伸向我剛才伸手的地方,接著,他的手裏就多了一把手槍。


    皇者接著身體就坐迴去,手熟練地動了動,接著就把槍裏的子彈退了出來,將空槍往我坐的沙發上一扔,將子彈裝進自己口袋,然後身體往後一靠,嗬嗬笑起來:“玩功夫我不如你,但是說到玩槍,恐怕你得跟我學兩年。”


    “看你玩槍的架勢,你該是受過什麽特別的專門訓練!”我說。


    皇者的眼神一動,接著繼續笑:“什麽叫專門特別的訓練?笑話,沒有人訓練,隻要自己沒事多練習,一樣能達到爐火純青。”


    我說:“你猜我剛才摸到槍會怎麽樣?”


    皇者說:“我看你剛才有些衝動,如果被你摸到槍,我想你可能會結果了我。正因為看到你如此衝動,甚至都等不及我把話說完就要動手,我才不得已出槍來遏製住你。”


    邊說,皇者邊擺弄著手裏的槍。


    我說:“為什麽你會認為我可能要結果了你呢?”


    皇者說:“廢話,海竹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這兩檔子事,是我親自指揮完成的,換句話說,海竹最近遭受的劫難,是我一手製造的,海竹也是我逼走的,既然我告訴了你,你能饒了我嗎?就你這性格,我還是很了解的,兄弟,衝動是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可更改的特征。”


    我說:“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是你一手製造的?你不說,我或許一時是不會知道的。如果你說你事先對此事一無所知,我說不定會相信你的。”


    皇者說:“告訴你不告訴你,都是有原因的,至於是什麽原因,自己去琢磨。其實,我今天來你這裏,主要目的有二,一是來感謝你,二是來告訴你這個事情!”


    我說:“你不覺得這兩件事是矛盾的嗎?感謝我讓小親茹跟隨海竹去明州,但海竹的出走卻又是你造成的,換句話說,小親茹離開海州,也是你造成的。”


    “在矛盾裏總是能找到統一的。”皇者說,“換句話說,這是公私分明。小親茹是私事,而搗鼓那兩檔子事,是公事。私事我該感謝你的還是要感謝,公事我該做的還是要做。”


    “皇者,你真是伍德不折不扣的走狗,死心塌地的走狗。如果你今天不殺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我冷笑一聲。


    皇者歎息了一聲:“衝動的時候你說要殺我,我會相信,也可以理解,但如果你冷靜下來,我想你是絕對不會殺我的。殺了我,你會後悔一輩子。”


    “這是你說的屁話,這是你的狗屁邏輯,但我不會這麽想,我想我也不會後悔!”我說。


    皇者說:“兄弟,我之所以而為之,也是迫不得已。我確實是沒有辦法才這麽做的。”


    “去你媽的,做完壞事還想裝好人,讓你的鬼話見鬼去吧。”我說。


    皇者嘿嘿笑了下:“將軍製定了側麵閃擊你的計劃,要從海竹這邊入手,讓我拿方案,我能不拿嗎?我敢不拿嗎?將軍讓我親自指揮操作這事,我能不幹嗎?我敢不幹嗎?還有,將軍對我向來恩重如山,我怎麽能做薄情寡義之人呢?我如果不真心實意努力做事,怎麽對得起將軍對我的一番信任呢?”


    我又是一聲冷笑。


    皇者繼續說:“所以,將軍的話我是必須要聽的,讓我做的事我是必須要做的,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完美做的漂亮。當然,該做的我做了,至於後來沒有十全十美,那是和我無關的,我隻要盡了我的心,讓將軍知道我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就足夠了。當然,拿海竹開刀,我心裏其實是不情願的,但既然將軍有這個意思,我就不能違抗。


    我們之間,朋友是朋友,但公私分明,我是將軍的人,吃他的飯拿他的俸祿,就要對他負責,大家其實也是各為其主,這是我們做下屬的本分和職責,你說是不是?我如果受了將軍的恩惠而不給他做事,這不是不忠不義嗎?而我認為自己一向是忠義之人,就像老弟你對李舜一般,所以,這事我是必須要做的,沒有任何理由退卻,當然在做這事的時候,我心裏其實對你老弟也是心裏有些愧疚的。”


    “你為自己開脫地很完美,你說的比唱地還好聽。”我說。


    皇者重重出了口氣:“不管你怎麽認為,我隻想告訴你,有時候,要想做成大事,要想確保整體利益,就必須得犧牲局部,就必須要學會抓大放小,就必須要學會處理好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之間的關係,為了全局,犧牲局部的個人利益,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你的全局你的大事你的整體利益你的集體利益就是伍德的利益吧?就是你的個人利益吧?你這話的意思就是犧牲海竹的酒店和旅行社來換取伍德對你的愈發信任和恩寵吧?”我說。


    “後麵這句話你說對了!”皇者微笑著。


    “前麵那句話我說的同樣對,這兩句話是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你今天來我這裏,感謝是假,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是真吧?算計了我和海竹,還想過來當好人。皇者,我佩服你,幹了壞事還能大言不慚為自己開脫,還能說出如此理直氣壯堂而皇之的話來!”我說。


    皇者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一下:“老弟,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我不願意做壞事,但很多時候,我必須去做一些壞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很無奈,但又必須。”


    “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矛盾嗎?”


    “矛盾從來都是統一的。”


    “統一個屁!”


    皇者突然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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