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彤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叫,這叫聲此時聽來分外無力。


    此時的秋彤,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我溫柔的撫摸和輕輕的親吻下,似乎也真的迷醉了。


    秋彤這一聲在我聽來更像是呻吟的叫聲瞬間激發起了我強烈的本能和無比的膽量與勇氣。


    這一刻,我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世間的一切,我的眼裏我的心裏我的手裏我的懷裏隻有秋彤,我的女神,我的如夢,我的空氣,我的天堂,我的靈魂,我的刻骨銘心無法揮去的愛和愁。


    親吻著秋彤,我將她的身體圈地更緊。


    秋彤的唿吸越來越急促,我的唿吸也越發急促。


    秋彤顯然是極度慌亂,身體不安地扭動著,想掙脫我的束縛,卻似乎又因為驚惶和無力而無法做到。


    我幾乎眩暈了,大腦裏除了極度的興奮和衝動,似乎忘記了一切。


    我一把將秋彤的身體抱起,隨著秋彤一聲低低的驚唿,接著秋彤就被我放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然後我壓了上去……


    “啊——”強烈的刺激讓秋彤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這驚叫此時聽起來充滿了極度的驚慌,她的身體突然就僵硬了一下。


    秋彤的這聲驚叫嚇了我一跳,我不由就停住了動作,身體似乎一時也僵住了。


    就在秋彤發出這驚叫的同時,就在我嚇了一跳動作停滯的同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手機鈴聲又讓我嚇了一跳,似乎也嚇了秋彤一跳,似乎讓秋彤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突然來了氣力,伸出雙手用力推開了我,接著倏地就坐了起來,眼睛睜地大大的,惶然地看著我。


    突然,秋彤的眼裏流下了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看到秋彤流淚,我頓時就慌了,大腦急速清醒過來,潮水般的熱流和熾熱倏地就開始冷卻,瘋狂的衝動瞬間就無影無蹤。


    手機鈴聲還在響著,此時聽起來十分刺耳。


    我一把掏出手機,一看,是海竹打來的。


    我的心裏突然就開始惶恐不安,心虛陣陣,海竹給我打電話了,我此時卻正在對秋彤做這些。


    看著淚流滿麵的秋彤,聽著海竹一遍遍的手機鈴聲,我突然就湧起一陣無比的羞愧,覺得自己卑鄙而無恥還有齷齪,仿佛自己剛才做了無比醜陋的事情,仿佛自己剛才的行為畜生都不如。


    我手腳忙亂迴到自己座位上,努力深唿吸一口氣,鎮靜了一下,開始接海竹的電話:“喂,阿竹!”


    一聽我的聲音,秋彤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似乎被驚嚇了,接著她的眼裏就充滿了無比的羞愧和不安,接著就坐正身體,手忙腳亂整理被我搞亂的頭發和衣服。


    秋彤是知道海竹此時在外地的,但她的動作看起來似乎海竹就在門口似的。


    “哥,你在幹嘛呢?怎麽這麽半天才接電話?”手機裏傳來海竹低沉而遙遠的聲音。


    “我在喝酒,剛才沒聽到手機響。”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


    “喝酒,在哪裏喝的?”海竹說。


    “在我們的春天酒店。”我說。


    “哦。”海竹的聲音聽起來開始輕鬆,接著就笑了,“你倒是會省錢,在咱們家的酒店喝酒。”


    “嗬嗬。”我幹笑了一聲。


    “喝多了嗎?”海竹接著說。


    “沒啊。”我迴答說,邊看著正在整理衣服的秋彤。


    “沒喝多就好,對了,你這就要複職了吧?你們單位怎麽安排你的工作的?”海竹說。


    似乎是因為知道我在自己的酒店喝酒,海竹似乎很放心,不擔心我會和什麽人搞什麽洋動靜,她連我和誰在一起喝酒都沒有問,似乎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轉而開始問起我的工作了。


    我於是告訴了海竹我的職務安排,海竹聽完之後,長長地哦了一聲,接著說:“這麽說,你不但恢複原職,還同時擔任了秋姐的辦公室主任。”


    “嗯。”


    “你是不是很開心呢?秋姐是不是也很開心呢?”海竹說。


    “這個沒有什麽開心不開心的,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集團安排的。”我小心翼翼地說。


    “工作需要……集團安排……”海竹重複了一句,接著說,“理由很充分啊,你很心安理得啊,是不是?”


    “阿竹,這個……”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秋姐也一定很滿意吧?”海竹又說。


    我沒有說話,又看了一眼秋彤,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臉紅紅的,低頭坐在沙發上,兩手不安地在膝蓋上緊緊絞在一起,似乎,此時她仍然還是很緊張。


    然後,海竹不說話了,但也沒有掛機,就是在電話裏沉默著。


    我也沉默著。


    電話裏在沉默,房間裏同樣也在沉默。


    雙重的沉默讓我突然覺得十分窒息,我幾乎就要憋悶過去。


    但我不敢掛機,海竹不說話,我就得一直聽著她的沉默。


    我的心情此時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極點,電話裏千裏之外的女人在和我沉默,房間裏咫尺距離的女人在低頭不語,她們都是我的女人,一個是和我公開同居即將走入婚姻父母雙方社會公眾都認可的未婚妻,一個是在我生命裏刻骨銘心深深印入我的靈魂之中和我心心相印卻隻能在空氣裏幻覺現實裏永遠都可以擁有即使嚐試擁有也要做賊一般心虛的夢中女神。


    這是怎樣的一種矛盾一種痛苦一種無奈一種無力和殘忍。


    不知過了過久,海竹重重歎了口氣,接著掛了電話。


    我鬆了口氣,收起手機,呆呆地看著秋彤。


    秋彤這時已經用濕巾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正怔怔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斥的都是不安和愧疚。


    我們互相呆呆地看著,一時都沒有說話。


    秋彤輕輕深唿吸了一口氣,緊緊抿了抿嘴唇,然後說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你瘋了,我也瘋了……對不起……”


    她低下了頭。


    我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我的心一陣劇痛,針紮一般。


    我不知道秋彤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不知道她是在向誰說對不起。


    接著,秋彤站起來,靜靜地看著我。


    我不敢看秋彤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由低下了頭。


    “今天,我們不該在這裏喝酒,不該在這樣的環境裏喝酒,不該喝那麽多酒,不該放縱不該放縱的東西,不該做不該做的事情。”秋彤緩緩地輕輕地說著,聲音有些顫抖,“我們都是成人,我們要有自己的理智,我們要學會用理智來控製自己,要學會用理智來麵對現實……我不怪你,隻怪我自己。”


    秋彤的聲音裏充滿了自責,身體不由搖晃了一下。


    我的心裏感到很難過,一陣淒涼悲楚的感覺。


    然後,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會兒,秋彤輕輕歎息一聲,然後打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我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秋彤沒有停步,直接走到馬路邊等出租車。


    我站在秋彤身邊,接著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自己迴去。”秋彤說。


    “我送你迴去!”


    “不用了!”


    “不行!”


    今晚秋彤喝多了,讓她自己迴去我不放心。


    秋彤似乎覺得自己強不過我,沒有再說話,直接進了出租車,我也坐了進去。


    迴去的路上,我和秋彤都沒有說話,我和她一起坐在後排,一直沒有敢碰她。


    到了秋彤家小區門口,下車後,我和秋彤站在那裏。


    小區裏麵出來一陣孩子們的嬉笑聲,裏麵有個小廣場,幾個小孩子正在哪裏嬉鬧著玩耍。


    秋彤此時神情已經恢複了常態,看著我說:“今晚你沒有吃飯,找個地方去吃點東西吧!”


    “你也沒吃飯!”


    “我不餓!”


    “今晚……我……我……”我突然結巴起來。


    “不要再說了,我沒有責怪你什麽,隻是責怪我自己。”秋彤說。


    “不,你沒有錯,是我……是我……我的錯!我不該……不該……”我結結巴巴地說。


    秋彤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有些東西,是必須要麵對的,有些東西,是必須要逃避的,有些東西,生來就是注定的,有些東西,是不可放縱的。我在提醒我自己,也在提醒你。”


    我低頭不語,心裏起起落落。


    “我知道,雖然我不時在提醒自己,但我時不時仍然會迷失,我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我有時無法控製自己。你也如此,所以我理解你,我沒有責怪你,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知道,即使會有迷失會有失控,即使這很難,但這不能成為放縱自己的理由,我們仍然要努力去做到,努力去讓自己學會用理智控製情感。要努力去克服那些心裏的東西。”秋彤輕輕地說。


    我歎了口氣。


    “媽媽,媽媽!亦叔叔——”突然傳來丫丫的聲音。


    我們往裏麵一看,丫丫正歡蹦亂跳地衝我們跑過來。


    原來丫丫也在這裏玩耍的,這會兒看到我們了。


    丫丫身後,是秋彤雇的保姆,正站在那裏衝我們笑。


    秋彤彎下腰抱起丫丫,親了親丫丫的臉蛋,笑著說:“寶貝,在這裏玩了多久了?累不累啊?”


    “嘻嘻,阿姨帶我來這裏玩了好一會兒了,累了呢。”丫丫笑嘻嘻地說。


    “那咱們迴家吧,媽媽給你洗澡澡。”秋彤說。


    丫丫接著衝我說:“亦叔叔,你也來我們家吧,也一起和我還有媽媽洗澡澡好不好啊?”


    我一咧嘴。


    秋彤臉色一紅,接著對丫丫說:“叔叔要迴家洗澡,不到我們家了,和叔叔再見。”


    丫丫衝我揮手:“亦叔叔再見!”


    “丫丫再見!”我說了一聲。


    然後秋彤又看了我一眼,接著就抱著丫丫和保姆一起迴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往外走去。


    剛沿著馬路走了不到20米,一抬頭,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女子,正目光冷冷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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