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秋彤的話:“元朵,直接說了吧,曹滕這狗日的不是個好東西,他主持發行公司期間,你要小心他暗算你,他心裏知道你是我的人,我現在停職不在公司,隻要有機會,他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要格外小心,有什麽難題和問題要及時和我溝通,或者也可以告訴秋彤。”


    元朵莞爾一笑:“好的,我有數的,我會小心行事的。哎,你們也別把我看得太低能太軟弱了,有些事我雖然不說,但心裏還是很有數的,曹滕的秉性,我還是了解一些的,反正我做事對事不對人,工作上的事,隻要是對的,我會服從和配合的,有問題的,有陷阱嫌疑的安排,我會和秋姐和哥匯報的。”


    秋彤笑起來:“元朵其實一直在成長啊。”


    我也笑起來。


    元朵說:“這其實都是受你們二位的影響啊,潛移默化啊。”


    秋彤打趣地說:“我看是受海楓這位東北區總裁的影響更多吧。”


    元朵臉紅了起來,害羞地笑了下。


    秋彤提起海楓,我這才想到好些日子又沒見這狗屎了,他最近又在國外跑。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海竹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阿竹——”


    秋彤和元朵都看著我,丫丫直接叫了起來:“海竹阿姨來電話了。”


    海竹顯然聽到了丫丫的聲音,對我說:“哥,丫丫和你在一起的吧?”


    我說:“是的,我和秋彤丫丫還有元朵一起吃飯的!”


    海竹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又在自己喝悶酒呢。她們是安慰你的吧。”


    我看了秋彤和元朵一眼,說:“我幹嘛要她們安慰我呢?”


    海竹說:“下午和你打電話的時候旁邊有人,沒來得及問你的處分情況。處理結果下來了吧,秋彤和元朵和你一起吃飯,不是安慰你的嗎?”


    我說:“處分結果是下來了,不過,她們不是安慰我的。”


    海竹說:“那是幹嘛的?”


    我說:“她們是一起來看我洋相來幸災樂禍的。”


    秋彤和元朵都忍不住笑起來,海竹也忍不住噗嗤笑了,接著又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我嗬嗬笑了,說:“阿竹,我大難不死,職位保住了,處分改為停職一個月。”


    “啊。”海竹的聲音似乎有些意外,接著就脫口而出,“怎麽這麽輕啊!”


    我一愣,說:“怎麽?你希望給我嚴厲處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海竹結結巴巴地說。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的心裏有些不悅。


    我此時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海竹說不定希望我能被因為這次的事件得到最嚴厲的處分,甚至被開除,這樣我就什麽指望也沒有了,就可以老老實實在她身邊做公司的事情了。


    海竹的這個想法一定是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曹莉的攛掇和啟發。


    而曹莉攛掇海竹到底是何意,我想不透,難道她是想把我從集團裏趕走,難道她是暗中秉承了伍德的授意?


    搞不明白。


    秋彤和元朵似乎都聽出了我不悅的口氣,都不笑了,看著我,神色突然都有些沉鬱。


    “我沒什麽意思啊,你能從輕處理,那……那很好啊,很好的!”海竹幹巴巴的聲音,聲音裏似乎帶著幾分失落和失望。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起來。


    我的眼神不由就變得落寞。


    看著我的目光,秋彤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憂慮。


    “秋彤和元朵都為我這次能從輕發落感到高興,你也一定是同樣高興的,甚至更高興,是不是啊?”我輕輕唿了口氣。


    “嗬嗬,是啊,是啊,我心裏確實是很高興的,很高興的,我比她們都高興的。”海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幹澀。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很高興的。”我笑起來,心裏感到有些發冷。


    我其實不單是笑給海竹聽的,也是笑給秋彤和元朵看的,我不想讓她們為我和海竹憂慮什麽。


    看到我的笑,元朵輕鬆了下來,也笑了。


    秋彤也微笑了下,但似乎有些勉強,似乎她明白我的笑,似乎她是笑給我看的,似乎她是想寬慰我一下,似乎她的心裏仍然感到幾分憂慮。


    海竹隨著我的笑,也輕輕笑了下,然後說:“哥,停職期間,你打算幹些什麽呢?”


    我說:“還沒打算,先休息幾天再說吧。”


    海竹說:“嗯,這一個月是你的自由時間,你自己安排吧。我這次出差,大約要一周才能迴來。”


    我說:“好,你自己在外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海竹笑了:“嗯,我會的,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呢,我每個夜晚都會想你的,吻你,親愛的。”


    “嗯,好!”我支吾了下。


    “嗬嗬,你不吻我一下嗎?”海竹輕笑著。


    “嗬嗬,這個……”我幹笑著,看了一眼秋彤和元朵。


    她們正在低頭默默吃飯。


    “好了,知道你在她們麵前不好意思,不難為你了,吃過飯早點迴去,不要在外逛遊。”海竹說。


    “好的!”我說。


    “哥,我愛你——”海竹說。


    “嗯,好。”我說。


    “哥,你還愛我嗎?”海竹又說。


    “嗯,是的,對。”我說。


    “嗬嗬,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她們麵前說!”海竹笑著掛了電話。


    和海竹打完電話,我輕輕唿了口氣。


    秋彤和元朵繼續在安靜吃飯。


    看著她們,想著剛才和海竹的電話,我的心突然沉寂下來,轉臉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驀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迷惘。


    看著坐在我對麵的秋彤和元朵,想著在外出差的海竹,想著對我緊追不舍的夏雨,想著和我越來越曖昧的秦露和孔琨,想著似乎對我有那麽一些曖昧意味的師姐謝菲,不知怎麽,我的眼前突然閃出了芸兒的影子。


    想起芸兒,突然就想起芸兒曾經和我說過的一段話:現實讓我改變,生活讓我學會很多,我知道,自己必須要學會很多前所未有的東西。學會比以前快樂,即使難過,也要微笑著麵對;學會冷血,隻對對我好的人好;學會殘忍,該殺的就殺,該放手就放手;學會絕情,該滾的就滾,該留的就留。


    想起芸兒說過的這段話,不知為何,我的心裏不由就感到幾分憂鬱和寂寥,突然就對生命和生活感到了無邊的迷惘。


    我明明知道,生命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在短暫的流逝中我曾遇到過大壩,遇到過泥沙,亦或是暴風驟雨,這些障礙與困難、磨礪與痛楚或許會成為我心中的暗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能夠去勇敢麵對,不知道當我勇敢地麵對時那些曾經的傷疤會讓我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寬更遠更加清澈無比。


    未來不可測!


    第二天,我正式開始了停職反省生活,狂睡了一大覺,直到下午2點才醒過來。


    醒來後接到了謝菲的電話。


    “師姐好——”我說。


    “師弟好。”謝菲的心情似乎不錯。


    “師姐有何指示?”我說。


    “指示沒有,倒是有個邀請!”謝菲說。


    “哦。”我笑起來。


    “今晚我想請你和你女朋友海竹一起來我家吃飯,賞光不?”


    “海竹出差了,要一周後才能迴來!”


    “那就是說海竹沒空你也不來了?”


    “嗬嗬,我沒這麽說啊。”


    “我今晚弄幾個浙菜,來品嚐下我的手藝,好不好?”謝菲說。


    我說:“管主任沒迴來?”


    “老管不在家沒機會巴結上司就不來了是不是?師姐的麵子不如上司的麵子大是不是?”謝菲似乎又在激我。


    我嗬嗬笑了:“師姐,看你說的,我不是意思啊!”


    “不是這意思就好,那今晚你就來吧,7點前到就行,我現在出去買菜,今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就這麽定了。”謝菲說完又告訴了我她家的地址,然後就直接掛了電話。


    今晚我要去管雲飛家和主任夫人兼師姐單獨吃飯。


    我覺得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又想起昨晚秋彤一直不告訴我的問題,想起自己腦子裏一直盤旋的疑問,想想去吃飯也好,說不定就能破解開這個謎團。


    這樣想著,我終於為去老管家和他夫人吃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理由很重要,木有理由心裏會發虛的,這樣似乎就不發虛了。


    下午4點的時候,方愛國來了,交給我一份金三角發來的密電,密電雲:驚悉副總司令職場受挫,亦喜亦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停職一月,自由身也,副總司令當牢記撣邦民族前進軍之神聖職責,即刻來大本營報到歸隊,參加即將開始的“獵鼠”行動。歸隊途中,弟可順便探視父母高堂。


    李舜的消息極其靈通,我停職反省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他很會利用時機,命令我立刻去金三角報到,去參加他那什麽所謂的“獵鼠”行動。


    看完密電,我心裏明白,我是閑不住的,這邊歇一個月,那邊前進軍要讓我去戰鬥了。


    我要去獵鼠了。


    我無法拒絕李舜的召喚,沒有別的選擇,必須要南下去金三角。


    看李舜密電的語氣,似乎獵鼠行動並不是要馬上開始,我甚至還可以迴家去看看父母。


    我決定第二天出發,先迴家去看看父母,然後去金三角。


    既然決定要南下,這邊的事宜就要安排好。


    主意打定,我立刻召集四哥、方愛國、杜建國、周大軍、楊新華,很快,大家在小區對過的一個茶館單間會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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