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房間,房間裏氣氛很熱烈,大家都在笑談著什麽,有夏雨在,氣氛不熱烈都不行。


    夏紀看到我迴來了,舉起酒杯:“老弟,剛才你躲哪裏去了?我可是又單獨和秋總喝了三杯酒,來,我們再喝三杯。”


    秋彤靜靜地看著我,一會兒瞥一下海楓,又看一下海竹,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又和夏紀幹了三杯酒。


    這會兒,喝了不少紅酒正和海竹元朵秋彤大侃衣服的夏雨似乎格外興奮,講話也有些得意忘形。


    “哎,我給你們說啊,說到這買衣服,我其實倒是很欣賞海竹的眼光,特別是海竹家裏穿的那件睡衣,可真漂亮性感——”說到這裏,夏雨倏地住了嘴,一隻手緊緊捂住了嘴巴。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夏雨。


    海竹的身體一震,海楓的表情頓時凝固,元朵的眼睛睜大了,秋彤臉上露出驚疑的表情,夏紀則有些莫名地看著大家。


    “你們怎麽了?睡衣怎麽了?”夏紀說。


    大家都沉默不語,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靜地可怕。


    “小雨姐,你——你怎麽知道海竹姐的睡衣好看。”元朵輕輕問了一句,滿臉都是疑惑。


    夏雨眼睛睜得大大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臉倏地紅了。


    秋彤似乎頓時明白了什麽,愣愣地看著我和海竹,又看了下海楓。


    海楓臉色十分難看。


    夏紀似乎也頓時明白了什麽,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瞪著夏雨。


    “我……我那天送亦克迴家,順便上去參觀了下,然後就看……看到了……”夏雨結結巴巴地說。


    沒有人搭理夏雨,似乎夏雨這話是此地無銀三白兩。


    海竹的臉色很冷峻,胸口急劇起伏著。


    “我……我和亦克真的沒什麽啊,真的沒有什麽的。”夏雨又說。


    在大家聽來,這似乎又是無力的辯白,又是一個此地無銀。


    大家還是不說話,夏紀用驚疑的目光看著夏雨,眼裏開始冒火。


    夏雨一看形勢不妙,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跑了出去。


    房間裏繼續沉默。


    一會兒,海竹站起來,衝夏紀笑了下:“夏董事長,謝謝你今晚豐盛的晚餐,我吃好了,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告辭走一步。”


    海竹要走,我也站了起來,接著海楓也站了起來。


    夏紀愣愣地看著大家。


    這時秋彤說話了:“夏董,酒足飯飽了,我們也都該走了。”


    夏紀坐在那裏沒有動,點了點頭,神色看起來很沉重。


    我們於是告辭出來,秋彤安排海楓送元朵迴去。


    海楓不肯先走,帶著憂慮的目光看著海竹。


    “你走吧,哥,我沒事!”海竹淡淡地說。


    海楓看了海竹一會兒,接著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帶著元朵先走了。


    秋彤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上車,秋彤坐在前麵,我和海竹坐在後麵。


    車子穿行在夜晚海州的街頭,車內大家都沉默著。


    半天,坐在前麵的秋彤說了一句話:“或許,夏雨說的是真的,這隻是個誤會。”


    “秋姐,你寧願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誤會,你自己也願意製造這樣的誤會,是不是?”海竹冷冷地說,“今天這個是誤會,明天那個是誤會,誤會都讓我趕上了,難道非要我親眼看到才不是誤會?是不是你也想來一個這樣的誤會。”


    “海竹,我……”秋彤一時說不出話來,聲音聽起來十分尷尬。


    “誤會真多啊。”海竹冷笑一聲,繼續說,“我的睡衣被人動了是誤會,臥室的床上發現了不是我的長頭發也是誤會。這次發現的頭發不是你的,這不是誤會,你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呢?”


    “海竹……”秋彤的聲音在顫抖。


    “不要嫌我說話難聽,我是明白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我用好心對大家,可是你們呢?你們都能像我對待你們那樣的心對待我嗎?”海竹的聲音裏含著悲憤,“一個個都欺負我,你們的良心呢?你們做人的本性呢?今天這個夏雨,她一進來我就看到她的頭發了,就是我在床上發現的頭發。參觀,誤會,參觀誤會到床上去了。”


    秋彤不說話了,身體在微微顫抖。


    一會兒,到了秋彤家,秋彤表情沉重地下車離去。


    迴到宿舍,海竹一言不發,進了臥室。


    我跟進去,看到海竹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我慌了,忙攔住她:“阿竹,你要幹什麽?”


    “我幹什麽你管不著,閃開——”海竹帶著火氣一推我的胳膊。


    “阿竹,你必須聽我解釋,我告訴你完完本本的實情。”我又上去攔住海竹。


    海竹掙紮了幾下,沒有成功。


    海竹放棄了掙紮,冷冷地目光看著我,然後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說吧,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麽不誤會的話來。”


    我於是忙把這兩次夏雨來這裏的情況從頭到尾告訴了海竹,當然,沒敢說我在被窩裏摟著夏雨睡的情節,也沒敢說夏雨穿著海竹的睡衣到客房撲到我懷裏的情節。


    “阿竹,事情的過程就是這樣,這的確是個誤會。”最後,我說。


    “你說完了?或者說,你編完了?”海竹冷冷地說。


    “說完了!阿竹,相信我,我說的是實話。”


    “如果當事人不是你和夏雨,如果是我不相幹的兩個人,如果是我不認識的兩個人,如果不是海楓送年糕來偶爾撞見,如果夏雨今晚不說那些此地無銀的話,如果她不是匆忙逃走,我寧願去相信你的鬼話。”


    海竹站起來,帶著譏諷的表情看著我:“你的故事編的很完美,孤男寡女獨居一室,連這麽暴露的睡衣都穿上了,你以為你真是柳下惠?你以為我不了解你旺盛的性裕?你的這個故事,可以拿來騙三歲的小孩,可惜,我不是。可惜,我發現了床上的頭發,可惜,我發現我的睡衣被人動過穿過洗過。可惜,你編故事的水平實在不敢恭維……”


    “阿竹,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夏雨問,看她怎麽說。”我說。


    “我能傻到這個地步?難道不知道你們可是事先串通好編造好口徑一致的話?”海竹的聲音帶著悲涼和憤怒,“不錯,我是沒有那個夏雨好,她是名門世家,是豪門千金,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寒門子女,和她比算得上什麽?


    但是,告訴你,我再窮再卑微,也有自己做人的骨氣和尊嚴,不要以為他們集團是我長期的大客戶就有什麽了不起,我就得給自己戴上綠帽子。我還沒犯賤到那個地步。大不了生意不做,我也不會忍受這屈辱。”


    海竹邊說邊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提起行李箱就要走。


    我忙攔住她:“阿竹,你不能走!”


    “閃開——”海竹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兩眼發出利箭一般的光芒。


    看到海竹從沒有過的目光,我不由愣住了,身子不自覺往旁邊挪動了下,海竹接著就從我身邊走過。


    傳來開門關門沉重的聲音,海竹走了。


    我知道海竹的公司裏有一間她平時用來午休的宿舍,她一定是到公司裏去了。


    當晚,我沒有跟去,知道海竹此刻正在氣頭上,此時越解釋反而越糟糕。


    當晚,我在客廳裏抽了一夜的煙,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海竹公司,去了海竹辦公室,海竹正在忙著處理工作,看到我進來,沒有搭理我,也沒有趕我出去。


    我坐在那裏,看著海竹紅腫而倦怠的眼睛,心裏疼得不行。


    一會兒,海竹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小親茹怯怯地出現了:“海竹姐,三水集團的夏老板來了。”


    海竹停下手頭的工作,對小親茹說:“請夏老板進來,給夏老板泡杯茶。”


    我的待遇還不如夏紀,我連白開水都沒喝上。


    接著夏紀進來,我和海竹站起來和他招唿,請他就坐,然後小親茹送上茶水,接著關門出去了。


    夏紀滿臉不安的神色,看著我和海竹,說:“小妹,昨天的事情。我……我很不安……我專門為此事來的。”


    海竹看著夏紀,淡淡地說:“夏董事長,此事和你無關,你又何必不安呢。”


    夏紀看看我,然後看著海竹:“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夏雨那丫頭昨晚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打電話也關機,一直沒見到她。所以,我過來,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們。”


    海竹說:“當事人這裏就有一個,你可以問他。”


    夏紀看著我,我忙把事情的經過又複述了一遍,和昨晚告訴海竹的一樣,同樣沒有提及那兩個讓人耳熱心跳的情節。


    夏紀聽完,點了點頭,看著海竹:“小妹,不知你是如何看法。”


    “夏董事長,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看。”海竹說。


    “我想,依照我對亦總和小妹的了解,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吧。”夏紀小心翼翼地說。


    海竹冷笑一聲:“應該是這樣的。你親眼看到了?你不過也是聽了一麵之詞。我想問問你,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那男的是你,女的是秋彤,你會擔保什麽事都沒有?你能做個傳說中的柳下惠?你夏董事長恐怕找不到自己的妹妹是假,來這裏當說客圓場是真吧。


    恐怕你一來是相信你自己的妹妹,二來想維護你們高貴家族的聲譽,三來你很欣賞這位亦總吧,有心將這位他納入自己家人的行列吧。不錯,你三水集團是我的大客戶,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海竹絕不是可以為了錢就折腰不要尊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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