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麽處置段翔龍是你的事情,你是老板,你做主!”


    “那好,那我就替你出一口惡氣,讓他此次來海州就不要迴去了,把他葬在冰天雪地的北國,你看好不好?”李舜的聲音裏隱隱含著殺氣。


    我心裏一驚,明白李舜這話的意思,知道李舜是說到做到的,天底下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我說:“你要在海州幹掉段翔龍?”


    “是的!”李舜迴答地很幹脆。


    “隻是為了替我出一口惡氣?”我說。


    “難道你不信?”李舜說。


    “當然不相信,要是這個理由,你早就可以除掉他。”我說。


    李舜大笑起來,接著說:“當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他既然背著我和刁世傑勾搭,那此人我就不能留。隨你怎麽理解了,我知道段翔龍和你的前女友之間關係不清不白,我做掉了他,你不正好快意了嗎?幹掉段翔龍,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當然,我會讓他死的明明白白,不做冤死鬼。”


    我說:“我不同意你這麽幹。”


    我之所以不同意李舜就這麽殺死段翔龍,一來是因為李舜殺人太多,亂殺,段翔龍雖然和刁世傑勾搭,但是恐怕罪不至死,還有,雖然段翔龍和我之間有恩怨,但是我至今還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是如何算計我的。


    而且,對於他和芸兒之間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不明不白的事情,我想徹底搞明白,而且,即使複仇,我也不想借助李舜之手,我和段翔龍之間的恩怨我要自己來了斷。


    “為什麽?”李舜看著我。


    我想了想:“第一,從你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放長線釣大魚比較好,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段翔龍,現在就幹掉段翔龍,會不會打草驚蛇呢。


    第二,我和段翔龍之間的積怨,我想自己親自了斷,我們之間還有不少事情沒有搞明白,我需要時間去調查和驗證。所以,我不建議你現在這麽做,這麽做,對你對我,於公於私,都不妥當。”


    李舜看了我一會,接著轉頭問老秦:“老秦,你怎麽看?”


    老秦說:“小亦言之有理。當然,此事最終還得李老板做決斷。”


    老秦的話很折中,表態很小心。


    李舜唿了一口氣,晃動了一下腦袋,看看老秦,又看著我,半晌,說:“你想放長線釣大魚,想親自了斷和段翔龍的恩怨。這兩個理由似乎都成立。既然如此,好吧,於公,我接受你的建議,於私,我盡量成全你。


    我現在懷疑段翔龍曾經對你下了黑手,搞垮了你過去牛逼哄哄的生意,不但如此,還霸占過你的前女友,奪妻之恨啊,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想搞個水落石出,想親手解決你的仇敵,那我隻有成全你了。”


    我沒有做聲。


    “不過,我覺得你要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和段翔龍算賬還是值得的,為了女人,我覺得不值。”李舜說,“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啊,不就是女人嘛,女人多的是,哪裏找不到漂亮女人?還有,你幹嘛非要喜歡女人呢……”


    說到這裏,李舜突然住了嘴,看看左右,然後說:“好了,不談女人了,談女人沒意思。這個芸兒,哎——可惜啊可惜,她到哪裏去做事不行,幹嘛非要跟著刁世傑呢。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實在是不想把她當敵人,但是,你看,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沒辦法了。”


    聽著李舜的話,我不由打了一個寒噤,知道李舜的話裏是什麽意思。


    我不由暗暗替芸兒擔憂。


    然後,李舜說:“對了,和你說說我們金銀島開發的事情,這個小島目前的接手整理工程還算順利,外麵的基礎工程已經基本完工,內部的裝飾和整理正在進行,估計明年開春我們就可以使用了。到時候,這個金銀島就是我們在海州活動的一個主要基地,也是我們殲滅刁世傑的總指揮部。”


    我說:“這個你可以不告訴我的,我不摻和此事。”


    李舜說:“雖然沒讓你摻和進去,但還是需要給你通報下,畢竟,你是我在海州的節度使嘛,是我鎮守海州的大將嘛。告訴你,你心裏有個數也是好的嘛。還有,繼續給你通報,我們在明州前段時間停頓的產業,現在都恢複了,都開始正常運作了。


    我看新來的這老大也就是那麽迴事,口頭上喊地牛逼哄哄,但是好像是風聲大雨點小,幹打雷不下雨,沒拿我們怎麽地。我現在正在積極想辦法和他接頭,等接上頭,我拿鈔票砸暈他,我就不信還有不喜歡錢的主。至於自殺的那狗日手下的餘孽,我會慢慢想辦法收拾他們的,他們是成不了氣候的。”


    聽了李舜神氣活現的話,我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的確有些太肆無忌憚了,風頭剛過就開始大張旗鼓搗鼓那些項目,事情未必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他的大腦和神經在毒品的侵泡下,已經有些失去常人的思維和理智了。


    刁世傑的觸角已經伸到了明州,針對目標很明顯,就是對著李舜去的。上次的事情雖然目前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但是,我不相信刁世傑會善罷甘休,正如李舜決心要幹倒刁世傑一樣,刁世傑不徹底扳倒李舜,是絕對不會收兵的。


    刁世傑在明州的所為,表麵看起來隻是針對李舜,但是,刁世傑的身後到底還有誰,到底想借整治李舜來達到什麽更深的目的,我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我想李舜和老秦也未必能想到。


    我一直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感覺刁世傑背後有高人在調度,在借助刁世傑和李舜的廝殺來達到自己實現自己高深陰謀的目的,但是這種感覺一直很模糊,我想不透到底會有什麽樣的高深陰謀和深不可測的目的。


    我看了看老秦,他站在李舜身後輕輕搖了搖頭,似乎顯得很無奈,還很憂慮。


    “刁世傑是不是一直想通過你知道我的下落?”李舜又問我。


    我點點頭:“我一直說不知道。”


    “哈哈,下次你見到他,你可以明白的告訴他,你見到我了,你告訴他,我無處不在,隨時都有可能在他身邊出現,你還要告訴他,我很想他,無比思念掛念他。”李舜搖頭晃腦地說。


    “與其讓我傳話,你倒不如直接和他見麵。”我說。


    “這不行,我和他見麵,就米有神秘感了,我現在就是要讓他覺得我神出鬼沒,讓他摸不透我的行蹤,讓他心裏沒有底。”李舜說,“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慌亂,他摸不透我的底牌,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出牌。我就是要迷惑他困擾他打亂他。”


    “可能,伍德和刁世傑都懷疑你已經迴來了。”我說。


    聽我提到伍德,李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裏流露出複雜的難以捉摸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喃喃地說:“他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至少,目前,我是不想在他麵前出現的。或許他想見我,但是,我卻不想見他。”


    我有些猜不透李舜這段話的意思。


    李舜低頭沉吟了半天,突然說了一句:“我雖然是道上,雖然我作惡多端,但是,我是個中國人。我不管和誰鬥,都是人民內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老子從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漢奸,就是賣國賊。”


    李舜的話讓我的心裏陡然一驚,我看著李舜,試探地說:“你的意思是說……伍德是賣國賊,是漢奸。”


    李舜猛地抬起頭看著我,厲聲說:“我說是他了嗎?你少亂猜,不明白的事情不要亂說,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打聽。怎麽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平時我怎麽告誡你的?一點都不懂家規。”


    李舜開始強調組織紀律性,開始提到了家規,我不說話了。


    李舜又點著一支煙,吸了半天,接著又說:“張曉天最近怎麽樣?”


    我說:“沒大接觸。”


    李舜說:“你怎麽看張曉天?”


    我反問李舜:“你到現在還以為張曉天是你的人嗎?”


    李舜哈哈笑起來:“你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


    李舜說:“張曉天這個人,當初我沒有告訴你,不過你也能猜得出。他不過是我布下的一招虛棋,自從他第一次背叛我,我就沒有真正信任過他,一個叛徒,值得信任嗎?我當時放他一馬沒有立刻要他的狗命,是看在他畢竟為我出過力賣過命的份上,而且,這個人,永遠隻會是一個悲劇人物,他的命運,永遠也不在自己手裏,這是這個人的性格和本性決定的。


    他時不時會通過一些渠道給我提供刁世傑的消息,但是我心裏明白這些情報的價值,也明白他給我提供這些情報的用意。當然,我也會故意通過一些渠道透漏一些我們這邊的消息給他,讓他在刁世傑麵前邀功。


    他是沒有做人做事的原則,永遠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我其實心裏明白,刁世傑並不會真正信任他,不會把自己真正的機密讓他知道的。恐怕刁世傑也隻是在利用他。張曉天,他的命運注定是個悲劇。”


    李舜的話聽起來不無道理,我不由心裏替張曉天感到悲哀。


    “好了,沒事了,我走了。”李舜說,“我今天見你一麵,沒別的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你去上班吧,記住,我迴來的事情,不要在秋彤麵前透露半點風聲。”


    說完,李舜大步走向車,老秦衝我點點頭,忙跟了過去。


    接著,李舜和老秦上了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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