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看著李舜。


    李舜繼續說:“前些日子,也就是中國和日本因為釣魚島撞船的事情鬧得火熱的時候,我在神戶呆膩了,和幾個山田組的成員一起到東京去玩,和我一起去的一個山田組成員和住吉會與稻川會某個支部的成員關係不錯,特地約了幾個住吉會和稻川會的成員一起吃飯喝酒。


    當時參加喝酒的幾個稻川會和住吉會的成員並不知道我是中國人,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喝酒過程中,這幾個人都是有右翼傾向的,突然破口開始大罵中國,說釣魚島是他們日本的。我當時就火了,拍案而起和他們爭了起來。


    爭執過程中,他們知道了我的中國人身份,接著就罵我是東亞病夫,說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日本的。我怒從心起,站起來拔槍就射,當時就把住吉會的一個幹部給打死了,腦漿賤了我一身,同時把另一個稻川會的幹部右腿打殘了。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和我同去的幾個山田組成員都是和我平時關係不錯的,急忙拉著我離開了東京,迴到神戶,剛迴到神戶,就聽到山田組總部接到稻川會和住吉會總部要人的消息,要山田組總部交出我來,不然就要討伐山田組。山田組總部的負責人立刻開始找我,而我這時已經被幾個朋友暗地安排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山田組開始了大搜捕,住吉會和稻川會也在全國對我下發了追殺令,接著,我給將軍打電話做了情況匯報,提出想迴國,將軍指示我原地藏好不要動,也不要迴國,他來想辦法協調。和將軍打完電話之後半個小時,正巧我沒煙了,忍不住出去買煙,迴來的時候,在馬路對麵突然看到大批道上成員包圍了我的住所。


    我沒有耽擱,毫不猶豫立刻直奔仙台機場,那裏有我的幾個中國朋友,在朋友的安排下,我從仙台坐飛機直接去了韓國,然後輾轉迴到國內。臨上飛機前,我告訴日本山田組的那幾個朋友,說我去韓國了。”


    李舜講的平心靜氣,我卻聽得驚心動魄。


    聽李舜歇口氣的機會,我說:“難道,是將軍出賣了你的行蹤?”


    李舜的臉色很難看,說:“將軍是我的教父,打死我也不願意相信他會出賣我,我絕對相信將軍的,一定是其他方麵走漏了風聲。”


    “那為什麽你剛和將軍打完電話道上就包圍了你的住所?”我說。


    “巧合,這隻能說是巧合。”李舜說,臉上帶著對伍德深信不疑的表情。


    “你是他引薦給山田組的,是他的人,你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有責任的,他是擔心受到山田組的追究,所以就會那麽做。”我說。


    “行了,你不要胡亂猜測,這絕對不會是將軍幹的。將軍不是那樣的人!”李舜有些不高興。


    “既然這樣,那你迴來的消息,為什麽不讓將軍知道?為什麽你放風去了韓國?”我反問李舜。


    李舜的臉色陰沉下來,陰的有些可怕,半天,李舜重重地出了口氣:“這其中還有別的原因。這個,你不要問了,你不需要知道。我迴來的消息,保密也是暫時的,時機合適,我會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會出現在將軍和刁世傑麵前的。”


    雖然李舜口頭上對伍德依然無限忠誠和愛戴,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李舜和伍德之間有些問題,李舜此次迴來,每當提起伍德神色都不大對,似乎有些諱莫如深的樣子。


    我不知道李舜到底是知道了伍德的什麽事情導致他會如此。


    我不相信李舜對自己住處突然泄露的消息不和伍德牽連起來,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李舜雖然告訴我他對將軍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他的神情告訴我,他有難言之隱。


    “不和你說這些了。”李舜說著伸了伸腰,“媽的,腰酸了,你去看看刁世傑在幹啥?”


    我拿起望遠鏡看了下,刁世傑不見了。


    “走了——”我說。


    “老子總有一天要和他算總賬。”李舜直直腰站起來,轉悠了幾步,看著無人島的方向,突然說,“咦,有一搜快艇開過來了。”


    聞聽我站起來,一看,果然有一艘快艇正從無人島衝我們的海島開過來。


    我舉起望遠鏡,看到快艇上坐著阿來和四大金剛,掌舵的是刁世傑的保鏢。


    我的心頓時緊張起來——


    他們為什麽到這裏來?莫非是刁世傑發現了我和李舜?還是刁世傑看到正在釣螃蟹的老栗丫丫四哥他們,覺得有些可疑派這幾個人過來看看?抑或是有別的原因?


    我一時確定不準他們過來的真正原因,摸不透他們的真實來意,自然也就不好確定該如何走下一步。


    我正在琢磨,李舜在旁邊問:“這快艇上坐的是何人?可是刁世傑那雜碎?”


    我把望遠鏡遞給李舜:“沒有刁世傑,是他手下的幾個人。”


    李舜接過望遠鏡看起來:“看到了,四大金剛。開船的是刁世傑的保鏢,還有個不認識。”


    “那個就是阿來。”我在旁邊說。


    “哦也,這個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阿來啊。我靠,傳說的那麽玄乎,我還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看起來不過如此嘛,黑不溜秋的一個愣小子。”李舜邊看邊說。


    我沒有心情和李舜談論阿來,說:“他們是衝我們這裏來的,老栗丫丫都在下麵。”


    我的話提醒了李舜,李舜放下望遠鏡:“媽的,這幾個人很快就到我們這邊來了,他們來幹嘛?”


    “不知道!”


    “刁世傑剛才看到我們了?”李舜說。


    “不知道!”


    “刁世傑看到丫丫老栗他們了?”李舜又說。


    “可能。”我說。


    “刁世傑派人過來是衝著我們的還是衝著老栗丫丫他們的?”李舜說。


    “不知道。不管是衝著誰,我們要趕緊下去。”


    “走,下去。看看這幾個狗腿子來幹嘛的。”李舜說。


    我和李舜即刻下了山崖,繞過小島,在接近老栗他們的時候,快艇已經到了島邊。


    我想了想,一把拉住李舜。


    “幹嘛?”李舜看著我。


    “先不要出麵,看他們如何動作。”我說。


    “看個屁,一槍一個崩了這幾個雜種。”李舜突然從腰裏拔出一支槍,顯得有些衝動,我知道或許是他藥勁還沒散的原因。


    我說:“現在還是不要鬧大的好,你忘記我剛才的話了?”


    李舜聽了我的話,沉思了下,點點頭。


    我和李舜於是隱身在一塊岩石後,觀察著小艇上的動靜。


    快艇接近岸邊,卻並沒有馬上靠岸,而是在岸邊遊蕩著。


    老栗四哥和墨鏡小夥子這會兒正在忙著甩杆提籠子下漁具,丫丫正在各個捉螃蟹的點來迴歡跑。


    他們似乎都沒有在意開過來的快艇。


    快艇上的幾個人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刁世傑的保鏢操縱著小艇緩緩靠岸,靠岸後,四大金剛和阿來仍舊坐在艇上沒有動,保鏢直接下了船,上了岸。


    “你們在幹嘛呢?”保鏢走進老栗他們,問道,聲音聽起來挺和氣。


    我和李舜專注地看著,李舜握緊了手裏的槍,打開保險,槍口直指保鏢。


    四哥和墨鏡小夥子低頭忙乎著,不搭理保鏢。


    老栗抬頭看了一眼保鏢,又看看小艇的人,說:“我們在捉螃蟹。你們是幹嗎的?”


    “我們……”保鏢看了看老栗,又看看四哥和墨鏡小夥子,接著又抬頭看了看附近的那艘漁船,說,“我們是漁政的,在附近巡查的。”


    “漁政的?”老栗說,“漁政的怎麽不穿製服呢?”


    保鏢笑了笑:“嗬嗬。忘了。”


    “忘了?”老栗看著保鏢,也笑了,“小夥子,你們這快艇,怎麽沒有漁政的標誌呢?”


    “這快艇是剛買的,還沒來得及噴漁政的標誌。”保鏢忙說,接著又看看地上的水桶,“這裏螃蟹還真不少啊,捉了這麽多了。”


    “是啊,叔叔,你喜歡吃螃蟹嗎,喜歡的話,爺爺可以送你幾隻大螃蟹的。”丫丫仰臉看著保鏢說。


    “嗬嗬,謝謝小朋友,我們是有紀律的,可不能隨便拿群眾的東西。”保鏢邊說邊用眼睛瞄著四哥和墨鏡小夥子。


    墨鏡小夥子和四哥仍舊默不作聲在那裏忙乎著。


    四大金剛和阿來懶洋洋地坐在船上抽煙,似乎他們是受命來巡視,不得不來,來了也是應付一下。


    保鏢這時走到四哥身邊,彎腰蹲下,裝作看捉螃蟹的樣子,靠近四哥的身體,有意無意地伸出手搭了一下四哥的肩膀。


    四哥的身體突然就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就仰臉朝天。


    我明白,保鏢剛才一定是暗中用了力氣,他在試探四哥。而四哥一定是早就有防備,故意做出毫無防備不會任何武功的樣子。


    四哥坐在地上,茫然看著保鏢。


    “哎喲——對不起,我剛才扶了下你的肩膀,不小心用力大了。”保鏢忙道歉。


    四哥沒有說話,接著又蹲起來,繼續侍弄漁具。


    保鏢站起來,接著又看著那墨鏡小夥子,慢慢向小夥子走過去。


    “你磨磨蹭蹭幹嘛?不就是幾個捉螃蟹的嗎,有什麽好墨跡的。”艇上的阿來發話了,“老板讓我們過來看看,我們已經來了,就是這個情況,迴去和他說一聲好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阿來有些不耐煩了,在催促保鏢。


    大金剛也有些不耐煩:“好了,別磨蹭了,快迴去吧,我們幾個打會牌。昨晚我輸了好幾千,今天得贏迴來。”


    保鏢站住了,看了看墨鏡小夥子,猶豫了下,接著往迴走,上了快艇,邊發動快艇邊說:“是來捉螃蟹的市民,老人帶著小孩,還有兩個估計是老頭的兒子。走吧,沒事了,迴去給老板匯報。”


    說著,快艇發動起來,駛離這裏,直接向無人島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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