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人不少,卻很靜,正對著陽台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是刁世傑,穿著吊帶和白色的襯衣,正悠閑地晃動著二郎腿抽煙。


    左側的沙發上,竟然坐著芸兒和張曉天,正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什麽都沒做。


    右側的沙發上,一溜坐著四大金剛,也是麵無表情,眼神不時瞟一下刁世傑,又偶爾瞟向陽台的方向。


    背對我和四哥的沙發上,坐著四個人,看不到麵部,在他們的兩邊,各站著兩個人,手裏都拿著槍,槍口都安裝了消音器。


    房間裏一直很安靜,刁世傑點著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著,眼皮都不抬。


    我和四哥對視了一下,四哥衝我微微一點頭,接著我們又繼續往裏看。


    “大虎,你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嗎?那說吧,有屁就放。”半晌,刁世傑終於開口了,眼皮依舊沒有抬。


    我明白了,原來這背對我們的四位,是四隻虎,他們被刁世傑從無人島山洞弄到這裏來了。


    “刁老板,我想單獨和你說。”大虎的聲音。


    “你少他媽的給我磨嘰,單獨和我說,你想單獨和我一起的時候掐死我啊?”刁世傑抬起眼皮,“這裏都沒外人,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想說就抓緊說,不說的話,就給我滾迴島上去。”


    四大金剛這時發出一陣冷笑,帶著譏諷的表情看著四虎。


    張曉天和芸兒依舊毫無表情地坐在那裏。


    “那好吧。”大虎遲疑了下,說,“我想和刁老板說的是我們家老四的事情。”


    “還你們家老四?我靠——抱團還挺緊啊,你們家……現在你們四條狗命都是我的,哪裏還有你們家?”刁世傑打斷大虎的話,蠻橫地說道,“老子隻要點個頭,一句話,你們四個兔崽子就會一命嗚唿,知道不?還你們家,媽的。”


    “我說話用詞不當,刁老板多包涵。”大虎賠笑著,“是這樣的,刁老板,關於四虎的事情,我想和您匯報下想法。”


    “說吧!”刁世傑神色稍微緩和了下,繼續低頭抽煙,看都不看四隻虎一眼。


    “老四不見了,這事其實我們弟兄四個是真不知道。這幾天,我反複想這事,和其餘三個兄弟也交流了,我們一致認為,老四不見了,絕對和錢的事情沒有關係。”大虎說。


    “此話怎麽講?”刁世傑翻了翻眼皮。


    “因為我們弟兄五個是清白的,我們絕對沒有動您刁老板的一分錢啊。您想想,我們在江湖上混,最講的就是義氣,刁老板您對我們兄弟五個這麽好,我們感恩都來不及,誓死效命刁老板,兢兢業業出力,怎麽敢在刁老板的錢上動歪腦筋呢。再說,刁老板平時賞給我們的錢,也足夠我們花的,我們沒有這個理由來幹這樣的事情啊。”大虎說。


    “哈哈。”刁世傑突然大笑起來,笑的很陰,接著看看四大金剛和芸兒張曉天,“大虎說他們沒動過我的錢,說我冤枉了他們,你們信不信啊?這真是滑稽啊,滑稽,哈哈。”


    “哈哈,真是欲蓋彌彰啊。”四大金剛和張曉天都隨著刁世傑笑起來,唯獨芸兒沒有笑,依舊麵無表情,摸起麵前茶幾上的一盒煙,抽出一顆,點著,慢慢吸了幾口。


    “真的啊,刁老板,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可不要受了別人的蒙騙啊。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大虎急忙說。


    “蒙騙?誤會?”刁世傑看了芸兒一眼,接著看著四虎,“我靠,媽的,我看你這話是在挑撥離間,老子現在最信任的就是我的財務,你說蒙騙和誤會,就等於說財務在對我不忠,就等於在嫁禍我的財務人員,是不是?狗日的,我看你是一條死路到頭不迴來了。”


    “不是,刁老板,我不是說財務,我是說其他的……其他的人。或許,是其他的兄弟誤會了,在您麵前說了些什麽話。”大虎急忙辯解。


    大虎這麽一說,四大金剛麵麵相窺,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們似乎意識到大虎將矛頭指向了他們。


    “錢的事情暫且不提,我這會兒不想和你談這個。”刁世傑慢條斯理地說,“要是你今晚找我隻是為了談這個事情的話,我想,我們今晚的談話可以結束了,你們四位也不用迴無人島了,我會把你們安置到一個更好的地方去頤養天年。”


    “不,不,不,刁老板,別,別,別!”大虎顯然聽出了刁世傑的畫外音,忙說,“那就不提錢的事情了,我今晚求見刁老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匯報,是關於李舜下落的事情。”


    刁世傑抬起眼皮看著四隻虎:“李舜的事情?你打聽到李舜的下落了?說——”


    “這事我說了,希望刁老板能饒過我們兄弟們一命。”大虎說。


    “大老虎,你在跟我講條件啊。”刁世傑說,“你是想拿李舜的下落來換你們的四條狗命,是不是?”


    “不敢和刁老板講條件,隻求刁老板能開恩放我們弟兄們一馬。”大虎低三下四地說。


    刁世傑看著大虎,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講不講條件都沒關係,大虎啊,你說我平時對待你們兄弟五個怎麽樣?”


    “好,那是真好,比親爹娘對我們還好。”大虎說,“刁老板,在我們兄弟五個心裏,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爹親娘親不如刁老板親。”


    “嘴巴倒是挺甜的。”刁世傑說,“你們五隻虎到底手下犯了多少命案,到底做了多少掉腦袋耳朵事情,我想你們是心裏有數的,要不是我收留你們,保護著你們,恐怕你們的腦袋早就不知道掉多少迴了。


    還有,你們那次竟然敢去搞李舜的女人,要不是我保護罩你們,你說李舜能放過你們五個?恐怕早就送你們見西天了。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打聽李舜的下落,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不告訴我,到了現在,還給我講條件。我他媽的真是白疼你們了。”


    “不是,刁老板息怒,我這也是剛剛琢磨出來李舜的下落。之前,也是沒想到這一點。”大虎忙說。


    “那好,你說說,我聽聽!”刁世傑說,“大虎,如果那要是說的是實話,真能找到李舜的下落,那麽,我不但放了你們,饒了你們的命,連那些錢,我都不要了,不追究了,等於是給你們的獎賞。但是,要是你撒謊,要是你敢耍我,那就對不起了,別怪我不講情麵。”


    “好,我說!”大虎點了點頭,似乎決定要開始他的賭命一搏了,“刁老板,我現在懷疑,他並沒有跑,而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繼續說!”刁世傑眼皮都不抬,繼續抽煙。


    大虎說:“那天你安排我們弟兄五個負責城東郊的搜索,打探李舜的下落,我又給弟兄們分了工,老四負責棒棰島賓館那一塊,結果當晚,老四就不見了。


    我經過認真分析,推理了下,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假設李舜就藏身在棒棰島賓館,然後老四發現了他,但是,同時李舜或者李舜的手下人,比如那個亦克發覺了老四,然後,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藏身地,李舜自己或者命令亦克殺了老四。這樣,老四就不見了。所以,我十分懷疑李舜就藏在棒棰島賓館。”


    “哦,你是說李舜或者亦克殺死了四虎?殺人滅口?”刁世傑看著大虎,又不經意瞥了一眼芸兒。


    “是的,我覺得這可能性很大,我想,李舜極有可能現在就藏身在棒棰島賓館。”大虎說。


    “哦,你這是倒推理啊,先弄了這麽個假設,然後如此推理下去,你倒是很有想象力呢。”刁世傑看看周圍的人,“你們大家覺得大虎的分析對不對,說說自己的看法?”


    四大金剛的代表老大首先發言:“刁老板,我覺得大虎是在胡扯,他是先假設了這個結果,然後往後倒著推理,然後做出這個結論。他這是想找借口轉移他們財務不清的事情,轉移老板的視線,混淆大家的思路。說白了,他這是在耍弄刁老板呢。張總,你說呢?”大金剛接著看著張曉天。


    張曉天點點頭:“你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過,我覺得大虎說的也對,這個假設倒是很在理。”


    張曉天來了個和稀泥,模棱兩可。


    “你這個張總啊,就會搗鼓這些兩者皆可的事情,到底是做生意的,不是混江湖的料。”刁世傑看了看張曉天,搖搖頭,又看著芸兒,“芸兒,說說你的看法。”


    芸兒點點頭,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認為,大虎的話是有道理的。”


    “說說看!”刁世傑饒有興趣地看著芸兒。


    “首先,我們的人馬找遍全市,都沒有打聽到李舜的下落,甚至都跟蹤了李舜的女人秋彤,還有李舜的心腹亦克,也就是我的前男友,統統沒有結果和訊息。同時,那晚的事情確實是很蹊蹺,四虎早不走晚不走,怎麽會突然就在那晚不見了,那晚正是撒開大隊人馬找李舜的時候,而四虎負責的地點就是在棒棰島賓館。完全有這種可能,那就是四虎在棒棰島賓館發現了李舜的蹤跡,而正巧被李舜或者亦克看到。


    大家都知道,我知道的更清楚,亦克是李舜在海州的全麵代理人,也是李舜曾經的貼身保鏢,功夫不凡,而且心狠手辣,有他在李舜身邊,老四被發現,是絕對跑不了的,即使李舜幹不掉四虎,亦克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將四虎幹掉的,他可是死心塌地為李舜賣命的人。”


    芸兒慢條斯理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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