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走過來,站在兩夥人中間,看看李舜,又看看刁世傑,然後又掃了我一眼。


    大家立刻都安靜下來,誰也不出聲,刁世傑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還有些尷尬。


    “你們跑到這裏來動刀動槍的想幹嘛?”伍德發話了,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威懾力,“都給我把刀槍收起來。”


    刁世傑的人想收刀槍,看看刁世傑,刁世傑猶豫了下,看看李舜手裏的微衝,沒有做任何表示,李舜也猶豫了下,看看刁世傑那夥人依然舉著刀槍,也沒動。


    伍德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看看李舜:“你先收!”


    李舜又猶豫了下,還是沒動,伍德火了,麵對李舜:“我的話你不聽了?那好,先衝我開槍。”


    李舜臉色一變,忙收起了微衝:“將軍,我……我哪裏敢。”


    李舜的微衝一收起來,其他人就順理成章收起了刀槍,一場即將開始的惡戰被伍德的出現暫時平息了。


    然後,伍德看看李舜和刁世傑:“怎麽迴事?為何要大動幹戈?”


    李舜一指刁世傑:“他帶人要活埋我兄弟,還要把他帶走迴去弄死,亦克是跟著我幹過的兄弟,這事我當然要管,刁老板這事是衝我來的。”


    伍德看著刁世傑:“是有這麽迴事嗎?”


    刁世傑略微有些尷尬,忙說:“是這麽迴事,將軍,這個亦克把我手下的張總弄到這裏來,毒打一頓,然後挖坑要活埋他,我聽到消息及時趕來搭救,然後我想把亦克帶給你,讓你來發落。我哪裏有弄死他的意思啊,怎麽說亦克也是李老板曾經的保鏢,我怎麽不會給李老板這個麵子呢?”


    伍德這時又看看我,接著看著刁世傑:“你把人捆起來是怎麽迴事?”


    “這個……他武功高強,我怕製服不了他,他剛才還掏出一把槍頂著我的腦袋呢。”刁世傑說著晃了晃手裏的手槍,“就是這把槍,這是我從他手裏繳獲的。”


    伍德伸出手:“把槍給我!”


    刁世傑不情願地把槍遞給了伍德,伍德把槍拿在手裏看了看,掂了掂,把槍口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然後看著我:“亦克,這是你的槍?”


    我還沒來得及講話,李舜說:“這是我的槍,讓亦克暫時給我保管的。”


    伍德點點頭,然後對刁世傑說:“鬆綁,放人——”


    “將軍,這……”刁世傑支吾了下。


    “我說放人!”伍德又說了一遍。


    刁世傑不敢再強嘴了,衝自己的保鏢使了個表情,那保鏢忙過來給我鬆綁。


    我活動了下麻木的手臂,衝伍德點了點頭:“謝謝伍老板。”


    然後,我直接走到了李舜那邊,剛過去,秋彤就過來帶著關切的表情察看我身上有沒有傷,和老秦一起幫我打落身上的泥土。


    李舜看了看我,眼裏帶著嚴重的關切,然後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心裏輕鬆了。


    然後,伍德衝秋彤點了點頭:“秋總你好,你也來了。”


    秋彤衝伍德點頭示意了下,沒有說話。


    “將軍,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李舜這時問伍德。


    刁世傑看著伍德,似乎和李舜同問。


    伍德沒有迴答李舜的問題,卻反問一句:“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我?我是接到一個陌生的手機短信,說他是按照你的吩咐通知我,說是你讓我來的啊!”李舜說。


    伍德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扭頭看了看黃者,黃者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知道這事。


    刁世傑帶著懷疑的表情看著伍德,似乎認為伍德和黃者在演雙簧,似乎覺得伍德是在偏向李舜,暗中通知李舜來這裏和自己作對的。


    看著刁世傑的表情,伍德臉色一沉:“刁老板,莫非你是懷疑我在暗中通風報信,在挑撥你和李老板之間的關係?挑唆你們血鬥?”


    刁世傑忙低頭:“將軍言重了,我沒那意思!”


    雖然刁世傑嘴巴上這麽說,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表明他依然在懷疑這事。


    伍德沒有理會刁世傑的表情,緩緩地說:“那麽,你們知道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嗎?”


    李舜和刁世傑都看著伍德。


    “我也是剛才接到一個陌生的手機短信,說刁老板和李老板要在這裏有一場火拚。我不知這事真假,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就來了,一看還真有。”


    李舜和刁世傑都露出驚疑的表情。


    我這時心裏開始嘀咕,難道這個神秘的手機短信是四哥幹的?還是黃者背著伍德幹的?亦或是伍德親自導演的?


    這人既然通知李舜來了,顯然是想讓李舜和刁世傑之間有一場火拚,既然如此,為何又通知伍德來阻止呢?難道,他的真實目的隻是想救我出來?


    既如此,那麽這個人是四哥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四哥,那麽,我猜此刻,四哥一定就在不遠處暗地觀察著這一切。


    我苦思了片刻,腦子裏沒有想出個頭緒來,看伍德和李舜以刁世傑的表情,他們似乎也是一頭霧水。


    “這就怪了,出鬼了。”刁世傑喃喃自語了一句,似乎有些信了伍德的話。


    因為他知道,伍德的出現,其實等於是救了他,不然真的火拚,他那幾隻手槍是幹不過李舜手裏的微衝的,真打起來,說不定他早就被李舜用微衝打成了馬蜂窩。


    他似乎沒有理由懷疑伍德的話是假的。


    伍德皺皺眉頭,接著說:“這事先不管了,總之我來的還是很及時的,大家沒有火拚起來。要是真打起來,我告訴你們,你們都沒有好下場,沒一個能活著走出這樹林的。我想先問問你們二位,你們為了一個亦克,如此豁上命去廝殺,值得不值得?”


    “亦克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有難,我當然不能不管,亦克要是殺了刁老板的人,我自然是沒有話說,但是,刁老板如此綁架亦克走,擺明了是要給我難堪,給我下馬威,這口氣我當然不能忍。”李舜說。


    這時,我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秋彤,她的神色很嚴峻,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我綁架亦克走,你怎麽就不問問亦克都對我幹了些什麽呢?怎麽就不問問亦克對我的人幹了些什麽呢?”刁世傑毫不示弱。


    這時,黃者突然附在伍德耳邊嘀咕起了什麽,伍德側耳聽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好了,你們二位不要鬥嘴了,我來給你們做個公斷吧。”伍德說,“我做公斷,你們聽不聽?”


    “聽!但憑將軍公斷!”李舜和刁世傑都同意地點點頭。


    伍德滿意地點點頭:“剛才你們也說了,今天這事是因為亦克和張曉天引起的,這事的來龍去脈我想隻有兩個當事人最清楚,這兩個當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到底是為何引起今天的糾紛的呢?我想先請兩位當事人站出來說清楚。”


    說完,伍德看看我,又看看張曉天:“二位,請往前走一步!”


    我往前一步,張曉天有些畏懼,還是往前挪了一步。


    “今天我之所以打張曉天總經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雇傭社會上的人,暗下黑手,打了我的好兄弟海楓。”我不緊不慢地說,“他之所以雇人打海楓,是因為海楓在追求一個叫元朵的姑娘。而這個元朵姑娘,去年因為張總的原因車禍受了重傷,張總絕情棄之不管,元朵差點成了植物人,後來身體恢複了之後,張總又掉頭去糾纏她,她不理她,他就死命糾纏,不但糾纏,還雇人打了追求她的海楓。海楓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海楓是我的鐵兄弟,兄弟被打,我不能不管。”


    說完這段話,我迴頭看了下秋彤,秋彤臉上露出驚疑的表情,死死地看著張曉天。


    “你胡說,我沒幹,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海楓被打的事情,無稽之談,我和海楓是業務客戶,我們有過往來,但是,我根本就沒雇人打他。”張曉天冷笑一聲,麵不改色似乎心也不跳,振振有詞地說,“亦克,我今天讓大家都來看看你的醜惡嘴臉,你今天為什麽打我?就是因為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芸兒有過幾次接觸,有正常的業務和工作接觸,你就小人之心,神經過敏,找茬發泄私憤,你是個卑鄙無恥的變態小人。”


    我冷笑一聲:“張曉天,要是我小人之心,你早就被我扔進大海裏喂魚了,還用等到今天。”


    “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張曉天又叫起來。


    伍德帶著厭惡的神情看了一眼張曉天,深唿吸了一口:“都住嘴!”


    我和張曉天都不說話了。


    伍德這時又迴頭和黃者耳語了幾句,黃者說了幾句什麽,伍德似乎明白了什麽,又點點頭,然後看著張曉天:“張總,你別以為我是瞎子聾子,在海州這塊地上發生的事想瞞過我,還沒那麽容易,我相信你是個男人。這既然是男人,做事就要光明正大,就要敢作敢為,偷雞摸狗做了卻還不敢承認,這不是君子所為。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不敢承擔責任,不敢作敢為的男人。這樣的男人,能稱之為男人嗎?”


    伍德的語氣裏帶著鄙夷和不屑,張曉天被伍德一席話說得麵紅耳赤,不敢做聲。


    然後,伍德看著李舜和刁世傑:“二位大佬,很明顯,今天這事其實就是個小事情,就是亦克和張曉天之間的私事,說是為了哥們義氣替哥們出氣也好,說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也好,反正就是私人恩怨,和你們二位老板之間的公事無關,你們說,是不是?”


    李舜和刁世傑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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