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祝福你,小親茹,隻要他是真心對你好,那就行。我就是擔心……”


    “哎,我的好哥哥,你放心好了,他是真心對我好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一個男人對你真心還是假意,我能感覺出來的。”小親茹說,“謝謝哥哥關心,哎——哥哥你要是對我這麽有那麽一丁點意思多好啊。可惜,你眼裏根本就看不上俺。不說這個了,嘻嘻……”


    我說:“小親茹,我問你個事兒。”


    “問吧!”


    “黃者有沒有向你問起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你什麽事情?”


    “就是你所了解的我的事情!”


    “這個啊,木有,他從來不在我跟前提起你,他不提,我自然更不會提了。”小親茹說,“怎麽?你和他不是認識嗎?他還不知道你是大老板?”


    “額……”我幹笑了一聲,正好叮囑小親茹幾句,突然看到黃者正下了電梯衝這裏走過來,於是住了嘴,衝黃者笑笑。


    黃者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又來這裏吃飯了?”


    我點了點頭:“是的!”


    黃者然後看著小親茹:“下班了嗎?到時間了吧?”


    “嗯,這就到了,等我下,我去換工作服!”小親茹說。


    “我們要出去吃飯的。”黃者不等我問,先說了。


    我笑了笑,然後又和黃者寒暄了幾句,直接上樓去了餐廳房間,平總和秋彤正坐在裏麵交談。


    見我進來,秋彤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對我說:“亦克,你給芸兒請假了嗎?”


    秋彤一提示,我也想起來了,就拿出手機給芸兒發了個短信:“今晚有酒場,晚些迴家!”


    “知道了,少喝酒,我晚上也有個飯局!”一會兒,芸兒迴複。


    平總看我發短信,侃了一句:“老弟將來極有可能是個妻管嚴。”


    “噗——”秋彤笑起來。


    我咧嘴笑了下,沒有說話。


    “不過,也未必,不一定。”平總又說。


    這時,酒菜上來了,大家邊吃邊喝邊聊天。


    “為什麽不一定呢?”秋彤問平總。


    “因為……”平總看了我一眼,“因為亦老弟現在沒結婚,現在的隻能是女朋友,還不能算是妻子。這男女之間啊,從愛情到婚姻,期間說不定還是有變數的。”


    “哎——平總啊,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你這不是在詛咒亦克的愛情嗎?”秋彤說。


    “嗬嗬,不是詛咒,我是在陳述一種現象而已,不是針對亦老弟來的。我當然是希望亦老弟愛情能美滿,能走到最後,能走入婚姻了。”平總邊說邊舉起酒杯,“我是過來人,對這一點體會的多一點,自然也就發言權大一些。”


    平總的話在我心裏升騰起一陣迷惘,我有些發怔,是啊,我以後的妻子會是誰呢?會是芸兒嗎?還是……


    我看了看秋彤,一陣心絞,不敢往下想了。


    我懵懂間似乎知道,不管我未來的妻子是誰,都絕對不會是秋彤。不管我現在和她怎麽接近如何走進,我們之間永遠存在著一條紅線,我充其量隻能在紅線的一側自我感覺良好地**而已。最終,我不會收獲秋彤,收獲的隻能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空幻。


    觥籌交錯間,我的心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愁緒,有些心不在焉。


    平總單獨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後說:“老弟,依照你的潛能和素質,日後必定能脫穎而出,大有作為,必定會成為一個成功人士,成為一個大老板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了自己破產的企業,心裏一陣苦澀,喝完酒,笑了笑:“多些老哥吉言,隻是我沒那能耐。”


    平總搖搖頭:“老弟,不要小看了自己,我看人一向很準,你老弟日後必定是個人物,是個事業愛情都豐收的風雲成功人物。”


    “成功人物?”我苦笑了下,舉起酒杯,“老兄,來,我敬你一杯酒!”


    喝完酒,我放下酒杯:“我就是個普通的小人物,不敢有那些奢想。”


    平總笑了笑:“老弟,做人是要低調,但是,不要過分低調。我向來認為,所謂大家平時仰視的那些成功的大人物,他們所取得業績,其實離每個普通的人都不遙遠。隻要每個人想努力,並非達不到。”


    秋彤點點頭:“平總的意思就是成功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遙遠咯。”


    “正是……”


    不知不覺,大家之間的氣氛很融洽,昨天爭論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酒足飯飽,平總興致勃勃,提出要秋彤請客唱歌,秋彤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去不見不散卡拉ok吧,”秋彤說:“聽說剛開業不久,音響還不錯。”


    我還沒和秋彤一起去卡拉ok唱過歌,自從元朵康複後,我就再也沒聽過秋彤美妙的歌喉,自然很想去了。


    “好,其實我是討厭那種夜總會的,烏煙瘴氣!”平總讚成,邊說邊去結賬,我和秋彤先下樓。


    我和秋彤並肩剛到樓梯口,正要下去,我隱隱約約覺得背後有人似乎在盯著我,於是裝作無意中一扭頭,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身後不遠的拐角處一閃而過……


    這是張曉天的身影,他匆忙的腳步一閃而過,似乎是不經意間走過去的樣子。


    我斷定,張曉天一定看到了我和秋彤。


    他今晚也在這裏吃飯的?有客戶招待?


    我腦子裏閃了一下,張曉天已經不見了影子。


    秋彤迴過頭看著我:“怎麽了?”


    我迴過神:“沒什麽,走吧。”


    秋彤莞爾一笑,轉身下樓梯。


    我心神不寧地跟著下去。


    我們去了不見不散,要了一個小包,點了零食和飲料,平總酒興未盡,又要了一些啤酒。


    我安靜地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瓶啤酒慢悠悠地喝著。


    平總歌興大發,率先唱歌,唱的是騰格爾的《天堂》。


    聽著這首歌,我的心變得飄忽起來,我不由想起了那美麗的科爾沁草原,想起了草原上美麗的元朵,想起來和元朵縱馬馳騁草原元朵放聲高歌的情景。


    我又想起了那個白雪茫茫的冬季,我和秋彤在草原的歡歌笑語,和秋彤坐在馬拉爬犁上的風雪中的行進。


    不由,我的心變得蒼涼而寂寥,空曠而悠遠,憂鬱而淒涼……


    秋彤入神地聽著平總的演唱,眼神變得有些迷蒙而悵惘,不知她想到了什麽,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樣,想起了那一起在草原的日子。


    平總唱完了,我和秋彤從迴味中迴過神來,鼓掌,平總嘿嘿笑了下,正好來了電話,忙拿起電話出去接聽,一會兒接著進來,抱歉地說公司裏今晚有點急事,他要抓緊迴去,不能陪我們了。


    然後,平總告辭,剩下我和秋彤。


    包間裏安靜下來,我看著秋彤,秋彤看著我。


    我舉起酒瓶,秋彤也舉起了酒瓶,輕聲說:“為了那曾經的天堂,幹——”


    我和秋彤碰瓶飲酒。


    然後,秋彤看著我:“亦克,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天堂嗎?”


    我看著秋彤微微紅暈的臉龐,說:“相信!”


    “那麽,你說,天堂在哪裏?”秋彤鬱鬱地看著我,幽幽地說。


    “天堂……當然在天上。”我幹澀地說了一句。


    “我覺得,天堂在每個人的心裏。”秋彤說


    “天堂在每個人的心裏……”我喃喃重複著。


    “對,來,為我們心中的天堂,幹——”秋彤舉起酒瓶,“我先喝了它。”


    我和秋彤碰瓶,然後一口氣都幹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秋彤喝酒如此豪爽,我隱約又感到了秋彤那輕易不外露的野性和豪氣。


    喝完這瓶酒,秋彤的臉更紅潤了,眼神水靈靈的。


    “秋彤,唱首歌吧,。對秋彤說,邊抽出一支煙。


    剛要拿打火機點煙,秋彤已經搶先拿過了打火機:“來,亦經理,俺給你點煙。”


    秋彤給我點煙,我心裏有些異樣。


    點完煙,秋彤看著我笑:“我想聽你唱歌。”


    “我……”我頓了下,“我已經很久很久不唱歌了,還是你唱吧。”


    “為什麽很久不唱歌了呢?難道是生命裏沒有歌聲了嗎?”秋彤問我。


    “嗬嗬……”我幹笑了兩聲,聲音裏略帶蒼涼。


    秋彤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拿起話筒:“好吧,我唱——你喜歡聽什麽呢?”


    “你唱什麽都好,我都喜歡!”


    秋彤想了下,說:“那好吧。”


    接著,秋彤自己點歌,然後開始唱。


    “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上你的溫柔我就犯了錯,網上的情緣,也輕輕的問我,愛一場夢一場誰能躲得過……”秋彤幽幽地唱著。


    我的心一陣顫栗,我仿佛看到了那空氣裏的浮生如夢,在無數個深夜裏和我無聲而真切地交流。


    “輕輕的告訴你我是真的愛過,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牽動著我,你總說這真真假假難以捉摸,我喊著愛人呀,別想太多……”秋彤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聽著秋彤的低聲吟唱,看著秋彤的淒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湧起悲涼的情懷。


    唱畢,我和秋彤都沉默了,我看到秋彤的眼角滲出了淚水。


    我拿起紙巾遞給秋彤,秋彤接過去低語了一句:“謝謝,不好意思,你抽煙的煙霧淹了我的眼睛。”


    我沒有理會秋彤的掩飾話語,看著秋彤:“秋彤,我能看到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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