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柳星雨宮主從那佛堂中走了出來,看見躺在雪地中的金鳳凰,柳星雨心裏一陣心疼。其實柳星雨也知道,這並不怪金鳳凰,是怪命運自作主張,把太多的過錯強加給自己。也強加給這個孩子。柳星雨宮主把金鳳凰抱了進去。


    “孩子,醒醒。“金鳳凰漸漸從睡夢中醒來,那聲音是那麽柔和,那麽親切,金鳳凰急切的,想睜開眼睛看一眼,她發現柳星雨宮主就在她身旁。


    萬物因果,世上的一切總是這樣,在不知不懂時,一團迷霧,明白的時候似乎又雲開霧散。


    金鳳凰好像有一瞬的錯覺,好像感覺宮主在,用充滿慈愛的眼睛看著她。金鳳凰在睜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母親已經遠去了,可是在她睜眼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失望,她好像已經找到了媽媽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就像宮主無論怎樣不近人情的對待她,她都會覺得,不僅因為她無處可去。不是這麽簡單。現在金鳳凰已經相信,柳星雨便是自己的姨母了。金鳳凰知道了,她的痛苦,也明白母親憂愁的根源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是她在世上的親人,那是融入血液中的親人,漂泊久了總想找個地方停泊。路走累了,總想找個懷抱休息一下。所以即便是走遍天涯的浪子渴望的仍然歸宿,流浪的身體,渴望歸宿的是心。


    她看著柳星雨宮主說:“姨母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


    柳星雨宮主身子巨震,說:“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其實隻是希望你可以保護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贏迴屬於自己的榮耀,不要像我,也不要像你母親。也是因為當年為了救你,我也付出很大的代價。當年身負重傷。功力隻剩下原來的七成。是以我隱退江湖這麽多年。”


    金鳳凰聽了這個答案,十分震驚,一時難以平複。可又覺得這個解釋在情理之中。金鳳凰的心思沉重,這麽深的恩情又拿什麽而還,也許這個結,本身就是死結。她不自覺的留下了眼淚。眼角劃過淚滴。


    柳星雨說說到這裏站在一旁的再也忍不住說“你能想象,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是多麽大的痛苦嗎,盡管那時你並不大。可我一直當你年歲不大。


    雖然那時你還很小,我卻一直都相信,你會長大,會明白


    也許情和愛都是靠不住的,或許沒有一個孩子更可靠,大人們總以為小孩什麽都不能,其實她們的心是最清澈明淨的,她們高興時會笑,難過會哭,沒有絲毫的掩飾,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大人們總會說孩子幼稚,但我知道你什麽都懂得。“


    金鳳凰沒有說話。因為她真的不知如何迴答,是怪命運自作主張,把太多的過錯強加給自己。她隻是將程秋水抱在懷中,這個距離,可以柳星雨做任何事情,甚至殺死她。這個距離代表了她真誠的態度。她相信柳星雨。


    金鳳凰忍不住問:“對了曾經聽秋水說過,你曾經有個孩子,是真的嗎?”


    柳星雨歎了口氣說:“那時節我心灰意冷,正好從雪地裏,見了一個孩子,孩子在雪地裏被凍的通紅,不知怎的我就有了慈愛之心,把他帶了迴來。可是那次我了救你被我的仇家搶走,這也是天意。”


    金鳳凰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任何語言都是空洞的,如果那孩子已經死了,自己會祭拜一番,如果活著一定找迴來。又問:“您又去找過那孩子嗎?”


    柳星雨長歎一口氣:“隨緣吧。”


    柳星雨宮主看見金鳳凰已經醒來了,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柳星雨宮主問:“劍,拿迴來了嗎?告訴一年前為什麽失敗。”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的音調更重了。柳星雨宮主說的話語。與她身穿的道服。極不相稱。柳星雨心裏有些緊張。這劍裏有著她最後的寄托,對愛的最後一絲憧憬。


    金鳳凰不知怎樣迴答,從懷中拿出那滴血紅色凝固的眼淚。說:“我隻拿迴了這塊血紅色的菩提。”


    柳星雨宮主怔怔地看著這血菩提。說:“這是怎麽迴事?“柳星雨閉關一年這才出關。


    金鳳凰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把和武雲飛相處的那個夜晚,以及那個日出的早上,瞞下不說。以及劍雨可能是自己的妹妹不說


    柳星雨宮主有些不能相信地說:“這不可能,怎麽可能分離呢?傳說中用這把插進情人的心中,如果對方心中也有你,菩提將被血所染,劍與淚相互分離,但當劍與淚重新在一起的時候,將證明兩人終成眷屬。而且將有可能破解劍中的秘密。而且這淚滴中可能隱藏著長生不老的秘密,那把劍呢?那血菩提上的字呢”


    金鳳凰說:“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柳星雨宮主吟誦這兩句也癡了。


    金鳳凰說:“現在劍還在易天行手中,隻是易天行的天雲教,在這一年以來發展迅速,在冀州都是了不起的門派,各路武林人士爭相投效,主要是提出來製止紛爭,塑造武林新秩序。”


    柳星雨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沉默。然後問:“你和武雲飛到底什麽關係。


    金鳳凰聽了心情起伏,說:“也許傳說終究是傳說,如果像您所說,我見到這柄劍時,淚與劍是在一起的。說明很有可能被有情人發現這個秘密,可是至今為止卻無人解開這個秘密,可見隻是個傳說,或者是巧合。但有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這人有種特別的感覺。“


    柳星雨說:“古老傳說血菩提征著斬不斷的情緣,當年的西施和範蠡在吳越大戰的之後在這劍的指引下又重新相聚。“


    柳星雨突然間幾乎瘋狂的說:“那我該怎麽辦呢?“


    金鳳凰說:“姨母,就找雲逸去要一個結果。“


    柳星雨有些驚訝的說:“你知道了?”


    金鳳凰點點頭。


    柳星雨充滿慈愛地說:“你確實該知道了?如今你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了,uu看書 .uuknshu我就是你母親的姐姐。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你母親是我們柳家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說完這些話柳星雨宮主好像放下了一塊心中的石頭。輕鬆了不少,如果一個心中的秘密太多,這個人的心大概也是累的。


    金鳳凰抱住了柳星雨宮主,這次宮主並沒有推開她。而是緊緊的抱在一起。


    柳星雨宮主說:“你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也足夠有能力保護自己。這是你媽媽把你交給我的根本原因。”


    金鳳凰忍不住說:“你和媽媽都是最好的女人,隻是這天下的好男人都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


    柳星雨宮主收起讓人感覺麻木的臉,臉上開始泛起苦澀的微笑說:“這些年來你果然成長了。其實我讓你從小在磨難中長大,因為我知道人生本來就是九分的苦,伴隨著一分的的甜。隻有在痛苦的漩渦中掙紮成長,才能九分的苦中感受的一分的甜,因為這一分的甜而遺忘掉九分的痛。其實這天下並不是沒有好男人,缺少的隻是對你好的男人而已。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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