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氣急敗壞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芙蓋茨和自己的保鏢趕出了門後,就關上了大門。
在門外的保鏢和芙蓋茨隻能聽見卡米拉在屋內摔東西罵人的聲音,而芙蓋茨一想到卡米拉下飛空艇之前要支付的賬單，就為那本來就不多的生活費感到頭疼。
原卡金帝國改名為卡金共和國,原本的國王被判死罪,赴死抵抗的大王子和他所率領的軍人在抵抗中被殺,其餘的王子們在經過調查和審議後,四王子被憤怒地民眾所殺,其餘的王子依照罪行的不同，被判定無罪的王子被流放出國，而有的王子則被判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在國內完成刑期後同樣將被流放出國。
考慮到各個王子的母妃們的罪行程度，他們在給受害者遺族支付了法律規定的補償金後,王妃們剩下的錢可以由王妃自由調度。
王子們在出國時並非身無分文，雖說王子的個人財產已經被化為國家財產，但是他們的母妃們會將自己的合法嫁妝分給自己的孩子們，給對方提供一筆流亡的經費。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從來不被卡米拉放在眼中的國民。
那些賤民如同塵土,能夠被榨取出價值他們這一生就有了價值。但是,無論是王室還是自己的地位全都在一夕之間被顛覆殆盡,那些從來不曾如眼的國民成為了國家的所有者——
他們的眼中甚至不關心卡米拉,這些國民談論著將來，他們的眼中隻有希望。
卡米拉無法忍受這一切。
但是，在出逃的路上,在飛空艇上，她見到了另外一個罪魁禍首。
在真的動手殺她的時候，卡米拉並沒有察覺到某些特別的東西。
但是等她鬆開手後，才發現了問題在那裏。
“那家夥……”卡米拉自言自語，“那家夥，完全不怕死。”
◇◇
（心髒的跳動非常的正常呢。）
坐在雨川老師對麵的俠客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這一個事實。
無論是在被卡米拉掐著脖子的時候，還是在飛坦準備殺了她的時候，亦或者是現在這個時刻，雨川老師的心髒都是在平緩的跳動。
人類緊張的時候，身體會分泌腎上腺素刺激心髒跳動，以增強血液流動，讓血液快速地流變四肢——大約是類似的醫學說明吧。
這是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發展出來的本能，這是為了逃跑而發展出來的逃命本能。
但是這就是問題所在。
任何一個人，無論是誰，在發現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在察覺到對自己的殺意之時，人體的心髒會不自覺地加快跳動的速度。這是人類基本的身體本能。在掌握了這個身體本能的情況後，心跳速度和體表特征的表現，也可以用在測謊技術等等各類領域之中。
但是，測謊技術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
一部分的人本身就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機能，或者是通過後天的訓練來掌握自己的心跳速度，剩下的一部分人也掌握了使用藥物來放緩心髒跳動的速度，從而進行偽造。
但是無論是哪一點，都不符合雨川老師的標準。
她就是一個身體特征在普通範疇的一個人。
就連一個經過訓練的士兵都比她的戰鬥力高。
可問題在於，她一點也不害怕。
完全沒有害怕的表現。
甚至是偶爾順應情況的露出害怕的表情，也非常的敷衍。
問題就出在這裏。
不想承認自己其實真的有被嚇到的俠客好奇的問道：“雨川老師，您真的嚇到我了。”
雨川老師看著桌上吃完的東西，心中哀歎自己快樂的宵夜時光就這麽結束了。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現在也不是吃夜宵的時候。
可是現在不吃宵夜的話那麽還有什麽其他的時候適合吃宵夜嗎？）
俠客說出了關鍵的問題：“這句話我該從哪個一方麵理解呢？”
雨川老師則迴答：“各種方麵理解都可以。”她的目光落在自助餐上沒被取完的蟹腿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現在想吃那個蟹腿。”
俠客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發送之後，服務生被操縱的端來了蟹腿。
雨川老師向服務生道了謝。
雖然被念操縱的人在被念操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道謝還是必須的。
雨川老師伸手去拿蟹腿，自己掰了一根，然後看向了對麵的俠客。
“吃蟹腿嗎？”
“謝謝。”俠客也從善如流的拿起了蟹腿，“這個飛空艇上的食物確實不錯。”
“我認同這個觀點。”雨川老師點了點頭，“畢竟價錢都包括在了機票裏麵了。”
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
盡管這價格肯定會有溢價的部分，但是這錢既然不是自己出，那麽作為一個窮鬼的雨川老師，也可以和真正不在乎錢的有錢人一樣不去質疑這個價格的合理性。
可是想到機票，就想到帕裏斯通公款消費，就想到他的粉絲團裏麵有人負責獵人協會的財務出納的工作，想到與他本人手握獵人協會的財政大權。
眼睜睜的看著獵人協會落入帕裏斯通的手中，也不知道尼特羅會長到底想幹什麽。
也許那個老頭隻是想搞點樂子，就任憑帕裏斯通去玩了。
畢竟尼特羅會長可是能把目的如此明顯的帕裏斯通放在自己身邊，還給了他一個副會長的職位的人。
“哦，我們沒有付錢。”
俠客似乎輕描淡寫的說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雨川老師卻沒有過於驚訝。
“對哦，你們是強盜麽。”
不是盜賊，是強盜。
前者不會為了錢財鋌而走險的殺人，後者則是為了搶劫而殺人。
這兩者之間是有顯著地差別。
這個差別就在於是否會有人喪命這一至關重要的部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絕對是至關重要的部分，而對於這些幻影旅團的成員，或許這是最不重要的部分。
他們的重點是使用的手段，而不是在這個過程中犧牲的人命。
問題出在雨川老師的態度上。
她的表現並不像是個普通人應該有的表現。她對死亡和犧牲沒有過於的恐懼，也沒有因為有人在自己麵前取走無辜者性命的憤怒和憐憫，她隻是單純地——
“所以你們是偷渡上的這架飛空艇嗎？”
——在提問而已。
俠客笑了笑。
“不，是正常的登機。”
“明明是強盜結果正常的登機嗎？”雨川老師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水準下降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搶了飛空艇……”
但是真這麽搞的話，情況可沒有現在這麽和平。
“畢竟我們沒有人會駕駛飛空艇。”俠客的理由也聽上去無懈可擊。
雨川老師繼續吃著蟹腿，就在這時，俠客又說了一句話。
“雨川老師，您聽說過前卡金王國的王室秘寶嗎？”
雨川老師嘴裏咬著蟹腿，鮮甜甘美的蟹腿哪怕是帶著冰冷的寒意都好吃的令她難以自拔。
“這種王國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王室秘寶。”她試著露出一副很正常的表情，從容的迴答，“這種事情很普通的，你們是強盜啊，應該早就習慣這個套路了吧。”
“所以，雨川老師您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嗎？”
雨川老師斬釘截鐵的迴答道：“我不知道。”
不過，她也知道俠客他們想知道的是什麽，所以很配合的解釋了一下：“根據套路來說，這種王室秘寶要麽是假冒偽劣產品，要麽就是有各種嚴苛的限定條件，比如說隻有卡金王室血脈的人才能用之類的。”
飛坦忽然說道：“如果是這樣，這東西也沒有用了。”
俠客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既然這樣，那也沒必要留著那幾個卡金的前王子了。”
“唔，你們是聽說了那個秘寶有什麽有趣的特性嗎？”雨川老師發揮了自己作死的好奇心，“是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代償？”
雨川老師說的代償，是一個在魔法少女梅露露裏麵開始的專用名詞，在故事裏，“代償”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就是梅露露在某一集裏麵用了一個魔法道具。
這個道具可以通過使用者所能付出的時間代價給予同等的補償，這個補償一般都會滿足使用者的物質願望。
之後，梅露露看穿了這個魔法道具的真麵目，同樣也揭穿了這個騙人的把戲。
這個道具通過奪走使用者的時間，給予的隻是金錢之類的物質產品，但是這個道具隻是通過使用者許願這一刻“現在”的能力來抽取時間以兌換這些時間能夠換取的金錢和物品，但是使用者並不明白這個道具其實並不是“等價交換”。
“能力”這種東西會通過時間的流逝，通過人不斷的努力而增強自己的能力。增強能力之後，所需要的時間就會減少。
這個道具讓人節省了努力的過程，但是為此付出了寶貴的時間代價。
“代償”這個詞，通過梅露露同好者的宣傳已經成為了一個加入到辭典裏麵的新詞匯，這是一個看上去是中性詞，但實際使用上已經成了一個具備“不等價欺詐”潛在含義的貶義詞。
“具體的‘代償’我也不太清楚。”俠客能夠如此熟練地使用這個新詞匯，看樣子也對梅露露這部作品了解不少，“不過有意思的應該是這個道具的使用條件。比如說某一個王子殺光自己所有擁有繼承權的兄弟姐妹，隻留下自己一個人。如此，就可以繼承王位。”
那麽，有意思的就是那個秘寶上麵的念能力了。
“加在某個物品上有製約條件的念能力，這種念能力物品應該還挺值錢的。”
尤其是還帶上了前卡金王國王室秘寶的噱頭，在即將到來的友客鑫市的拍賣月上，一定會成為地下拍賣會的頭牌。
不僅想要東西，還想要錢。
“不愧是強盜作風啊……”雨川老師喃喃道，“我這種鑒定工作一般都是要收錢的——”
坐在她身邊的飛坦嗤笑一聲。
雨川老師很鎮定的又說道：“但是俠客你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是你需要我鑒定東西的話，我就不收錢了。”
穿著運動服的青年立刻大聲的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俠客你長得好看也是有優勢的。”
俠客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微笑，反而露出了苦惱的神情，他說道：“雨川老師，您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和團長搶女人啊。”
運動服青年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表情。原本眯著眼睛的飛坦卻睜開了雙眼。
“首先，”雨川老師覺得自己風評又被害了，她解釋道，“光是想到庫洛洛會喜歡上某個人就讓我脊背發涼。其次，你覺得咋倆有可能嗎？”
俠客誠懇的迴答：“萬事萬物皆有可能。”
雨川老師冷漠的迴答：“你要我給你簽個名嗎？雖然你的性格很糟，但是看在你是梅露露粉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簽名。”
“務必。”俠客還真的掏出筆記本讓雨川老師簽了名。
雨川老師吃完自己盤子裏的蟹腿，在確認了俠客打算鑒定的時間為明天早上十點後，她就迴房間了。
刷完牙後，她洗了澡，換了新的內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在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後，雨川老師被耳邊突然加大的呢喃聲吵醒了。
她被迫睜開了雙眼。
平日裏就像是白噪音一樣的背景音突然被調高了音量，變成了無數的哭喊和嘈雜的叫嚷聲，實在是太傷精神力了。
雨川老師睜開雙眼後，並沒有直接從床上起來，她在床上躺了五分鍾，花了這些時間來思考自己的人生，然後才慢吞吞地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來。
在左腳不小心踢到桌角後，她捂著左腳的小腳趾無聲的呐喊著自己內心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極為漫長又極為短暫地時間中挨過去了，她也慢吞吞地，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廁所。
刷牙洗臉，梳好頭發後，才換上昨天已經穿了一天的外套，踩著塑膠拖鞋就走出了門。
在門口，她見到了打扮得像是個猴子的男人。
雨川老師在獵人協會的建築裏見過的這個人。
“啊，是十二支的……西遊先生。”
因為形象太像是某個沈韻世界的知名人物了，所以雨川老師對他也有超高的印象。
十二支是尼特羅會長認可的十二位職業獵人的組合，在雨川老師看來，這就是尼特羅會長自己搞出來的一個職業獵人的mvp評定大選賽。
說的戲虐一點，這十二個職業獵人可是“會長優選”出來的十二個人，能不和他們這些人為敵就最好不要和他們為敵的優中選優。
雖然其中有幾個人的主業不是戰鬥，但是西遊是賞金獵人。毫無疑問的武鬥派。
站在西遊麵前的是飛坦。
飛坦手上握著一把劍。
之前一直被他握在手上的傘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這劍百分之百是藏在傘裏的。
怎麽說呢，這個藏武器的手段太老套了，但是現在還有人用，看樣子也是成功率不低的一個選擇？
（機場居然會讓這種人過安檢啊……）
雨川老師覺得自己手上的那張機票肯定沒有包括安檢的費用支出，但是這種豪華飛空艇居然也能讓旅團的成員跑上來，這機場的安檢也太糟心了。
這可是有獵人協會本部坐鎮的城市，居然也能讓幻影旅團這群罪犯堂而皇之的登上飛空艇。
這機場的負責人怕不是都被收買了吧。
“我提醒二位一件事情。”雨川老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機，手機屏幕上很明顯的顯示著是早上4:12分，是淩晨。
而且是人最困的時候。
“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是人類正常的睡眠作息時間。而且這裏是飛空艇，我們在五千米以上的高空，如果打壞了飛空艇，連跳傘都沒得救的。”
這是以雨川老師的標準。
“就算你們倆是念能力者也沒有用。望周知。”雨川老師非常反感調停者這樣的工作，但是現在她要是不插口，怕不是真的要被兩個笨蛋連累。
雖然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兩個人是“笨蛋”的範疇。
“想死的話你們直接從外麵跳下去就好了，不要拖別人一起去死。”
◇◇
雨川老師準備迴去繼續睡覺。
但是她剛一轉身，就見到了懷裏抱著一個造型別致的陶壺的俠客。
俠客把懷裏的壺往她懷裏一放。
這個陶壺忽然發生了扭曲。
就像是三維立體投影的成像遭到了現實幹涉一樣，這個壺整個變得扭曲起來。
隻是想把道具塞給雨川老師，順便連人帶壺一起劫持的俠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個壺落在了雨川老師的手上，就像是塑料製品遭遇了高溫燒烤時那樣扭曲、融化，整個壺本身的外表發生了歪曲，原本充滿了荒誕的藝術性美感的壺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個壺，就像是塑料在高溫中融化了那樣，在雨川老師的手上融化了。
融化後的壺的殘骸變成了一些沙子，從她的手指間滑落到了地板上。
最後，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個金杯。杯子上鑲嵌著十六枚不同類型的寶石。
雨川老師下意識地把杯子丟給了俠客，然後拍了拍手。
“好髒。”她下意識地發表了自己的感想，“這沙子是從哪裏來的……垃圾——”
俠客頗為驚訝的舉著杯子，然後，他才說道：“誒呀，這個可是卡金王國的秘寶。沒想到裏麵原來還有這種東西，不過話說迴來，外麵的那個陶罐應該也很值錢的古董吧。雨川老師，這個陶罐您賠得起嗎？”
“？？？？”雨川老師震驚的看向了俠客，“就算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也不可以信口胡來。這不是你偷得嗎？”
“我是盜賊。”俠客說道，“我們隻搶不偷。”
聽到這話，雨川老師反問道：“你們殺了幾個人？”
“隻有一個。”俠客說道，“畢竟這是飛空艇上，殺人也很麻煩的。”
“屍體有兩具。”西遊沒有放下手上的棍子，反而開口，“你們殺了誰？”
“那個很吵鬧的王子的保鏢。”俠客說道，“我們不會否認自己殺人的行徑，但是如果將不是我們殺的人命按在我們的頭上，絕對不行。”
“你們殺了卡米拉的保鏢？”然後搶到了剛才那個壺？
雨川老師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是否是連續性的，還是不連續的。
二者導致的結局截然不同。
“這很有意思不是嗎？”俠客說道，“卡米拉死了，是誰殺的？”
他指向了西遊。
“這個獵人說是我們殺了卡米拉。”他頓了頓，迴答，“這可不行。”
雨川老師覺得頭疼。
“淩晨四點多，我還沒睡夠。”她問道，“能讓我先去睡夠剩下的三個小時我們再來討論殺人事件嗎？”
“不行。”飛坦說道，“飛空艇上的人中間，最弱的就是你。”
“可是現在死了卡米拉和她的保鏢。”雨川老師反問，“我就算是最弱的那一個，先死的也不是我。”
“因為他們兩個人最好下手。”俠客也說，“我認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讓雨川老師您落單。”
雨川老師歎了口氣，問道：“那我就在廳裏麵睡吧。”
大廳裏的沙發上鋪著一層罩著沙發的毛毯，她把毛毯掀開，自己躺了進去。
頭一歪，就睡著了。
◇◇
等她再醒來，發現飛坦和西遊還在對峙。
他倆換了個方式對峙。
雨川老師裹著毛毯坐了起來，然後她說道：“好，我們去看看屍體吧。”
“這麽經典的暴風雪山莊殺人事件的案例，我真是太期待了。”
（帕裏斯通那個垃圾，買的哪門子的飛空艇票，飛艇上都是些什麽人？
我真是撿到鬼了。）
誰都聽得出來雨川老師的聲音裏充滿了營業式的敷衍，但是現在也沒有比她更好地中立者了。
“那位ge命家呢？”雨川老師問道，“他去了哪裏？”
俠客說道：“之前我已經去確認了一下他的行蹤，確認了他在自己的屋子裏奮筆疾書，一直都沒出來。順便告訴了他卡米拉的死訊。”
他在經過一間房子門口時，指著門說道：“我在門上貼了念紙，在我確認之後，他沒有出來過。”
撕掉了門口貼著的附加念力的紙條，然後直接敲了敲門。
“格羅斯先生，有一件事情要打擾您一下。”
雨川老師伸手握住了門把手，門沒有鎖。
她沒推動門。
“有什麽，抵在門口……”雨川老師這麽說，俠客將手放在了門上，用力一推——
一具屍體，倒在了門口。
屍體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段拴在門把手上。
隻要角度合適，能坐著上吊自殺。
雨川老師看著倒在地上的ge命者青色的麵頰，歎了口氣。
她看到屋內的書桌上還放著一疊文稿，這或許就是俠客所說的，昨晚他一直寫得東西。
雨川老師沒有踏進去，反而是飛坦說道：“俠客，你確認完了後，沒有殺掉他嗎？”
“沒有。”俠客反問道，“他身上沒有我要的東西，殺了也沒意義。”
“幻影旅團不就是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嗎？”說這話的是西遊。
“真是經典的暴風雪山莊事件啊。”雨川老師歎了口氣，“那在這個房間裏應該還有死者格羅斯先生的桌上應該有個什麽遺書之類的東西陳述自己是殺人犯，並且最後決定一死了之……之類之類的。”
還真的有。
這個經典到令人作嘔的暴風雪山莊事件，真的發生了。
雨川老師想要迴到幾個小時之前，掐死送自己機票的帕裏斯通。既然都是隨便想想，那麽也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搞死帕裏斯通的快樂。
◇◇
雨川老師兜了一圈，把卡卓和芙蓋茨也叫醒了，告訴了她們倆“你姐姐和你姐姐的保鏢還有仇恨你姐姐的那個ge命者也死了，他死的時候還留下了我殺了你姐姐的遺言”的事情，然後順便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好想把你們家的王室秘寶搞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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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卓和芙蓋茨聽懂了雨川老師的說法，卡卓代表了自己和芙蓋茨說出了她的意見。
“我們沒有意見。”她剛說完，就發現自己說的不太清楚，連忙修正，“其實……每個王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非常的好。”她說的有些婉轉，但是芙蓋茨卻勉勉強強的將卡卓要說的事情補充完整了。
“我們這些排名在後麵的王子……和排名在前麵的王子……很不熟。”不僅不熟，關係還很差。
之前出於對於雨川老師的感激，她們兩個人才出手阻止了卡米拉的行動，之後也沒有和她一起行動，甚至完全不想和她一起行動。
能夠先滿足她的願望，而不是先滿足姐妹兩人的願望，這也是出於她們兩個的善意而非什麽感天動地的愚蠢被虐的姐妹情。
所以卡米拉死了，她們兩個人有些難過，但是既然已經有兇手了，她們兩個也不是非要追查下去。
要說冷酷，也不是冷酷，要說殘忍，當然夠不上殘忍，隻是單純的，覺得這樣就行了。
不想追究，也不想繼續追查下去。
受害的三人，在場的屬於卡米拉這邊的家屬表示不想追查，保鏢沒有什麽身份證件，就連登機牌都不見了，這就更加沒有人會追究他的去向。
而那個ge命者，雨川老師也是從俠客哪兒得到了他的名字，但是他是被國內的組織排斥到國外來的失意者。他會被排斥到國外，也就意味著他在國內有能夠幫他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麽人幫忙。
剩下的幾個人聚在了大廳。
服務生的肩膀上插著天線，這是俠客的傑作。
為了防止飛空艇的駕駛室的飛行員出現意外事故，駕駛室會配置兩位飛行員，在飛行結束之前，他們不會走出駕駛室，吃喝拉撒全在駕駛室。
一般飛行員是以互相替換的方式駕駛飛空艇。
飛行員的生命安全高於平複乘客慌亂的心情。
這就是飛空艇的法則。
大廳裏，西遊問道：“要結案嗎？”
他問的人是雨川老師。
在所有人看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馬上就到友客鑫市了，兇手要麽是那位最後決定自盡的ge命者，要麽就是藏在了眾人中間。
但是他既然準備了最後的替死羔羊，根據暴風雪山莊的模式，他已經殺完了自己想要殺的人，如果不去找他，也不會有什麽危害了。
但是，雨川老師卻覺得有點不對。
“西遊先生就這麽放棄了，這個不是職業獵人的作風吧。”
“我是賞金獵人。”
沒有錢是不會動身的。
雨川老師從口袋裏摸出了帕裏斯通“借”給自己的戒尼。
她把買衣服剩下的戒尼全部拿了出來。
“我渾身上下隻有這點錢了，夠嗎？”
看上去其實很冷漠的西遊忽然笑了一下，他說：“行。”
他收下了錢，就接下了這個委托。
“好，根據推理的三要素，兇手，手法，動機。因為有念能力這種違反推理原則的東西，那麽兇手和手法這兩個無理的東西就先排除。”
雨川老師一上來就直接用“念能力說不定啥都能幹”這種理由把兇手和手法兩件事情排除了，剩下的就是唯一一個可以進行推理的東西——
動機。
“好，先說明現在的情況，以現有的條件可知，俠客你們殺了卡米拉的保鏢，但是卡米拉在你們殺人之前就已經死了。你們是在殺死保鏢後才發現卡米拉死亡的事實。”雨川老師很輕易地就將三名死者中間的其中一人的兇手找到了。
卡卓和芙蓋茨震驚的看著俠客。
金發的俠客穿著外套，在外套的遮掩下，再配上雨川老師稱唿的“是我喜歡的類型”的臉，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兇手。
但是這個世界的邏輯就是，越是看著不像是兇手，就真的是兇手。
“是的，是我殺的。”俠客又一次承認了這件事情，“問題是我們想要搶的秘寶已經被雨川老師弄沒了。”
“那個……”雨川老師咳嗽了一聲，“我身上一分錢都沒了，別問我要錢。要了我也給不起。”
卡卓和芙蓋茨互相對視了一眼，卡卓說道：“我們沒聽過什麽秘寶……”
但是這個秘寶是在卡米拉的房間裏找到的。
卡卓心情複雜，說道：“那個或許是隻有排名靠前的王子才知道的東西吧。”
（排名靠後的王子連這些情報都不知道嗎？）
雨川老師摸著下巴，覺得這個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卡金王國的設計對排名靠後的王子真是惡意滿載。）
“那個秘寶後來變成了一個金杯。”雨川老師麵色複雜的說道，“那個杯子上麵鑲嵌著十六種不同的寶石。”
她歎了口氣。
“那是帕格利王朝的物品。”
俠客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帕格利王朝流傳出來的物品都是值錢貨，聽說在黑市上將會拍賣的一個帕格利王朝的金杯還是一個很罕見地念能力物品。
帕格利王朝八百年前就消失了，這個金杯的念能力物品上的念能力可以維持最起碼八百年，無論是從科研價值，還是戰鬥價值來說，這個念能力物品都值得一看。
“好，那就沒辦法了。”雨川老師向俠客伸出了手，“杯子借我用一下。”
俠客將杯子遞給了雨川老師，她拿到了杯子，手指在杯子的杯口邊緣摩擦了一下。
杯中出現了透明的液體。
姑且將這個液體稱為水——
水中泛起了漣漪。
◇◇
雨川老師看了一眼杯子裏麵的畫麵，就將杯子倒轉，把水倒在了地上。
頃刻之間，地麵被延展而出的液體覆蓋。
“好，往這裏走。”雨川老師作為領路人走在了最前麵，“你們不是好奇真相嗎？我帶你們去看啊。”
她手上拿著倒轉的金杯，杯子裏源源不斷的落下液體。
俠客拿出了一根試管，蹲下身，舀了一點地上的液體。
但是這些像是液體一樣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明明看得見，但是卻不存在。
就像是梅露露的動畫裏出現過的三維立體投影技術一樣。
雨川老師已經走到了卡米拉的門口。
屋裏麵呈現出她生前的畫麵。
她拿著那個碎掉前的陶罐，她猶豫了很久，把手放在了陶罐的開口裏麵。
這個充滿了荒誕感的陶罐的一側有一個開口，看上去，仿佛是把手伸進去，就會被咬到手一樣。
突然間，卡米拉的臉色變了。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想要把手抽出去，但是她的手被陶罐咬住了，然後，她的臉上失去了神誌的光彩，倒在了地上。
雨川老師思考了一下，說道：“那個陶罐會吸取人的生命力嗎？”
“念”本身就是生命力的一種形態，這個陶罐是會奪走人的生命力（念）嗎？
“卡米拉是被那個陶罐殺掉的啊。”
念能力構成的物品總會有各種特殊的地方，有能夠奪走演奏者和聽眾生命的曲譜，能夠奪走人生命力的陶罐也沒什麽特別的。
雖然很少見，但是沒什麽特別的。
倒是陶罐裏的金杯，這個金杯能夠迴溯過去發生的事情。
這才是真正的寶物。
◇◇
雨川老師把金杯倒轉迴來，一切景象就消失了。
“好，看樣子我也知道那位格羅斯先生是怎麽死的了。”
之前俠客說的，他去敲了格羅斯的房門，告訴他卡米拉死了，請問他知道怎麽迴事嗎？
格羅斯在那個時候就做出了決斷。
他願意以性命為代價，接下殺死卡米拉的罪名，讓自己在國內揚名——
這樣，他生前留下的文獻，也會成為他人關注的焦點。
隻要自己的思想能夠流傳下來，死亡也不是無可排斥的事情。
他的邏輯太……雨川老師不能理解這種死後求活的心情。
她是堅定不移的生者才有資格談論未來派的。
她的梅露露故事裏，到處都塞著自己這個想法的私貨。
顯然格羅斯先生不是梅露露的粉。隻要看過梅露露的人，都知道雨川老師對生死的真正態度是什麽樣子。
她想到格羅斯放在桌子上的那些文稿。
“他確實是自殺的。”
雨川老師把用完的金杯丟給俠客，自己去房間裏拿走了那些文稿。
她把這些文稿交給了西遊。
“西遊先生，請把這些東西交給帕裏斯通。”她說，“這才是我雇你的理由。”
西遊看向了雨川老師。
雨川老師微微一笑：“西遊先生，你是帕裏斯通那邊的吧。”
他眯起了雙眼。
“總而言之，”發現自己押對了的雨川老師心髒也不多跳一下，平靜地說道，“你就告訴他，這個對他很有用。他就知道要怎麽辦了。”
“行啊。”西遊忽然說道，“你之前說過，喜歡那個金頭發的家夥的
類型，帕裏斯通也是這種類型。”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我發現了大八卦”的表情。
“不，你想多了。”雨川老師斬釘截鐵的反駁，“人是不可能和植物有戀愛之情的。”
西遊顯然有聽沒信。
◇◇
將這些問題解決之後，就是卡卓和芙蓋茨兩姐妹了。
◇◇
卡卓和芙蓋茨兩個人並排坐在了椅子上，低著頭，像是在低頭認錯，但是也似乎也像是在訴說內心的苦悶，被誤解和被強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些沉重的負擔，讓兩位前王子苦惱的不得了。
“我逃跑了。”
卡卓先開了口。
芙蓋茨慢了半拍，她被卡卓搶先了。看兩個人的行動邏輯，似乎是二人中負責行動的那一方是卡卓，而芙蓋茨隻是負責配合卡卓的行動而已。
但是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還是雙胞胎，從出生前就在母親的肚子裏相依為命，在成長的過程中也是形影不離。
在隻有一個人能登上王位的情況下成長起來的王子們中間會有如此直接的姐妹情，實在是匪夷所思，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大家都是人，人會做出任何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我們，從王室的責任中逃跑了。”芙蓋茨也難受的不行。
“這不是你們要管的事情。”雨川老師的話安撫了兩姐妹的心，“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們兩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想要去哪裏就去哪裏，想?
??做什麽就做自己能夠承擔責任的事情。”
她看著兩姐妹，說明了那個金杯的事情。
“那個金杯是帕格利王朝的東西，這不是你們該碰的東西。”
她歎了口氣。
“別和那玩兒意扯上關係。”
芙蓋茨慌忙地問道：“是有危險嗎？”
卡卓也反應了過來，擔憂的看著雨川老師。
“雨川老師，那麽您——”
雨川老師揉了揉頭發。
“別擔心，”她說，“我在出生前就和那個帕格利王朝扯上關係了。”
畢竟是血脈延續到現在的後裔，想沒關係也不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靠，我寫了一萬多字，感覺還是特別趕……
絕了。
我看看能不能後麵修文搞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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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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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外的保鏢和芙蓋茨隻能聽見卡米拉在屋內摔東西罵人的聲音,而芙蓋茨一想到卡米拉下飛空艇之前要支付的賬單，就為那本來就不多的生活費感到頭疼。
原卡金帝國改名為卡金共和國,原本的國王被判死罪,赴死抵抗的大王子和他所率領的軍人在抵抗中被殺,其餘的王子們在經過調查和審議後,四王子被憤怒地民眾所殺,其餘的王子依照罪行的不同，被判定無罪的王子被流放出國，而有的王子則被判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在國內完成刑期後同樣將被流放出國。
考慮到各個王子的母妃們的罪行程度，他們在給受害者遺族支付了法律規定的補償金後,王妃們剩下的錢可以由王妃自由調度。
王子們在出國時並非身無分文，雖說王子的個人財產已經被化為國家財產，但是他們的母妃們會將自己的合法嫁妝分給自己的孩子們，給對方提供一筆流亡的經費。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從來不被卡米拉放在眼中的國民。
那些賤民如同塵土,能夠被榨取出價值他們這一生就有了價值。但是,無論是王室還是自己的地位全都在一夕之間被顛覆殆盡,那些從來不曾如眼的國民成為了國家的所有者——
他們的眼中甚至不關心卡米拉,這些國民談論著將來，他們的眼中隻有希望。
卡米拉無法忍受這一切。
但是，在出逃的路上,在飛空艇上，她見到了另外一個罪魁禍首。
在真的動手殺她的時候，卡米拉並沒有察覺到某些特別的東西。
但是等她鬆開手後，才發現了問題在那裏。
“那家夥……”卡米拉自言自語，“那家夥，完全不怕死。”
◇◇
（心髒的跳動非常的正常呢。）
坐在雨川老師對麵的俠客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這一個事實。
無論是在被卡米拉掐著脖子的時候，還是在飛坦準備殺了她的時候，亦或者是現在這個時刻，雨川老師的心髒都是在平緩的跳動。
人類緊張的時候，身體會分泌腎上腺素刺激心髒跳動，以增強血液流動，讓血液快速地流變四肢——大約是類似的醫學說明吧。
這是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發展出來的本能，這是為了逃跑而發展出來的逃命本能。
但是這就是問題所在。
任何一個人，無論是誰，在發現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在察覺到對自己的殺意之時，人體的心髒會不自覺地加快跳動的速度。這是人類基本的身體本能。在掌握了這個身體本能的情況後，心跳速度和體表特征的表現，也可以用在測謊技術等等各類領域之中。
但是，測謊技術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
一部分的人本身就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機能，或者是通過後天的訓練來掌握自己的心跳速度，剩下的一部分人也掌握了使用藥物來放緩心髒跳動的速度，從而進行偽造。
但是無論是哪一點，都不符合雨川老師的標準。
她就是一個身體特征在普通範疇的一個人。
就連一個經過訓練的士兵都比她的戰鬥力高。
可問題在於，她一點也不害怕。
完全沒有害怕的表現。
甚至是偶爾順應情況的露出害怕的表情，也非常的敷衍。
問題就出在這裏。
不想承認自己其實真的有被嚇到的俠客好奇的問道：“雨川老師，您真的嚇到我了。”
雨川老師看著桌上吃完的東西，心中哀歎自己快樂的宵夜時光就這麽結束了。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現在也不是吃夜宵的時候。
可是現在不吃宵夜的話那麽還有什麽其他的時候適合吃宵夜嗎？）
俠客說出了關鍵的問題：“這句話我該從哪個一方麵理解呢？”
雨川老師則迴答：“各種方麵理解都可以。”她的目光落在自助餐上沒被取完的蟹腿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現在想吃那個蟹腿。”
俠客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發送之後，服務生被操縱的端來了蟹腿。
雨川老師向服務生道了謝。
雖然被念操縱的人在被念操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道謝還是必須的。
雨川老師伸手去拿蟹腿，自己掰了一根，然後看向了對麵的俠客。
“吃蟹腿嗎？”
“謝謝。”俠客也從善如流的拿起了蟹腿，“這個飛空艇上的食物確實不錯。”
“我認同這個觀點。”雨川老師點了點頭，“畢竟價錢都包括在了機票裏麵了。”
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
盡管這價格肯定會有溢價的部分，但是這錢既然不是自己出，那麽作為一個窮鬼的雨川老師，也可以和真正不在乎錢的有錢人一樣不去質疑這個價格的合理性。
可是想到機票，就想到帕裏斯通公款消費，就想到他的粉絲團裏麵有人負責獵人協會的財務出納的工作，想到與他本人手握獵人協會的財政大權。
眼睜睜的看著獵人協會落入帕裏斯通的手中，也不知道尼特羅會長到底想幹什麽。
也許那個老頭隻是想搞點樂子，就任憑帕裏斯通去玩了。
畢竟尼特羅會長可是能把目的如此明顯的帕裏斯通放在自己身邊，還給了他一個副會長的職位的人。
“哦，我們沒有付錢。”
俠客似乎輕描淡寫的說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雨川老師卻沒有過於驚訝。
“對哦，你們是強盜麽。”
不是盜賊，是強盜。
前者不會為了錢財鋌而走險的殺人，後者則是為了搶劫而殺人。
這兩者之間是有顯著地差別。
這個差別就在於是否會有人喪命這一至關重要的部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絕對是至關重要的部分，而對於這些幻影旅團的成員，或許這是最不重要的部分。
他們的重點是使用的手段，而不是在這個過程中犧牲的人命。
問題出在雨川老師的態度上。
她的表現並不像是個普通人應該有的表現。她對死亡和犧牲沒有過於的恐懼，也沒有因為有人在自己麵前取走無辜者性命的憤怒和憐憫，她隻是單純地——
“所以你們是偷渡上的這架飛空艇嗎？”
——在提問而已。
俠客笑了笑。
“不，是正常的登機。”
“明明是強盜結果正常的登機嗎？”雨川老師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水準下降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搶了飛空艇……”
但是真這麽搞的話，情況可沒有現在這麽和平。
“畢竟我們沒有人會駕駛飛空艇。”俠客的理由也聽上去無懈可擊。
雨川老師繼續吃著蟹腿，就在這時，俠客又說了一句話。
“雨川老師，您聽說過前卡金王國的王室秘寶嗎？”
雨川老師嘴裏咬著蟹腿，鮮甜甘美的蟹腿哪怕是帶著冰冷的寒意都好吃的令她難以自拔。
“這種王國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王室秘寶。”她試著露出一副很正常的表情，從容的迴答，“這種事情很普通的，你們是強盜啊，應該早就習慣這個套路了吧。”
“所以，雨川老師您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嗎？”
雨川老師斬釘截鐵的迴答道：“我不知道。”
不過，她也知道俠客他們想知道的是什麽，所以很配合的解釋了一下：“根據套路來說，這種王室秘寶要麽是假冒偽劣產品，要麽就是有各種嚴苛的限定條件，比如說隻有卡金王室血脈的人才能用之類的。”
飛坦忽然說道：“如果是這樣，這東西也沒有用了。”
俠客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既然這樣，那也沒必要留著那幾個卡金的前王子了。”
“唔，你們是聽說了那個秘寶有什麽有趣的特性嗎？”雨川老師發揮了自己作死的好奇心，“是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代償？”
雨川老師說的代償，是一個在魔法少女梅露露裏麵開始的專用名詞，在故事裏，“代償”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就是梅露露在某一集裏麵用了一個魔法道具。
這個道具可以通過使用者所能付出的時間代價給予同等的補償，這個補償一般都會滿足使用者的物質願望。
之後，梅露露看穿了這個魔法道具的真麵目，同樣也揭穿了這個騙人的把戲。
這個道具通過奪走使用者的時間，給予的隻是金錢之類的物質產品，但是這個道具隻是通過使用者許願這一刻“現在”的能力來抽取時間以兌換這些時間能夠換取的金錢和物品，但是使用者並不明白這個道具其實並不是“等價交換”。
“能力”這種東西會通過時間的流逝，通過人不斷的努力而增強自己的能力。增強能力之後，所需要的時間就會減少。
這個道具讓人節省了努力的過程，但是為此付出了寶貴的時間代價。
“代償”這個詞，通過梅露露同好者的宣傳已經成為了一個加入到辭典裏麵的新詞匯，這是一個看上去是中性詞，但實際使用上已經成了一個具備“不等價欺詐”潛在含義的貶義詞。
“具體的‘代償’我也不太清楚。”俠客能夠如此熟練地使用這個新詞匯，看樣子也對梅露露這部作品了解不少，“不過有意思的應該是這個道具的使用條件。比如說某一個王子殺光自己所有擁有繼承權的兄弟姐妹，隻留下自己一個人。如此，就可以繼承王位。”
那麽，有意思的就是那個秘寶上麵的念能力了。
“加在某個物品上有製約條件的念能力，這種念能力物品應該還挺值錢的。”
尤其是還帶上了前卡金王國王室秘寶的噱頭，在即將到來的友客鑫市的拍賣月上，一定會成為地下拍賣會的頭牌。
不僅想要東西，還想要錢。
“不愧是強盜作風啊……”雨川老師喃喃道，“我這種鑒定工作一般都是要收錢的——”
坐在她身邊的飛坦嗤笑一聲。
雨川老師很鎮定的又說道：“但是俠客你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是你需要我鑒定東西的話，我就不收錢了。”
穿著運動服的青年立刻大聲的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俠客你長得好看也是有優勢的。”
俠客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微笑，反而露出了苦惱的神情，他說道：“雨川老師，您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和團長搶女人啊。”
運動服青年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表情。原本眯著眼睛的飛坦卻睜開了雙眼。
“首先，”雨川老師覺得自己風評又被害了，她解釋道，“光是想到庫洛洛會喜歡上某個人就讓我脊背發涼。其次，你覺得咋倆有可能嗎？”
俠客誠懇的迴答：“萬事萬物皆有可能。”
雨川老師冷漠的迴答：“你要我給你簽個名嗎？雖然你的性格很糟，但是看在你是梅露露粉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簽名。”
“務必。”俠客還真的掏出筆記本讓雨川老師簽了名。
雨川老師吃完自己盤子裏的蟹腿，在確認了俠客打算鑒定的時間為明天早上十點後，她就迴房間了。
刷完牙後，她洗了澡，換了新的內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在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後，雨川老師被耳邊突然加大的呢喃聲吵醒了。
她被迫睜開了雙眼。
平日裏就像是白噪音一樣的背景音突然被調高了音量，變成了無數的哭喊和嘈雜的叫嚷聲，實在是太傷精神力了。
雨川老師睜開雙眼後，並沒有直接從床上起來，她在床上躺了五分鍾，花了這些時間來思考自己的人生，然後才慢吞吞地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來。
在左腳不小心踢到桌角後，她捂著左腳的小腳趾無聲的呐喊著自己內心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極為漫長又極為短暫地時間中挨過去了，她也慢吞吞地，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廁所。
刷牙洗臉，梳好頭發後，才換上昨天已經穿了一天的外套，踩著塑膠拖鞋就走出了門。
在門口，她見到了打扮得像是個猴子的男人。
雨川老師在獵人協會的建築裏見過的這個人。
“啊，是十二支的……西遊先生。”
因為形象太像是某個沈韻世界的知名人物了，所以雨川老師對他也有超高的印象。
十二支是尼特羅會長認可的十二位職業獵人的組合，在雨川老師看來，這就是尼特羅會長自己搞出來的一個職業獵人的mvp評定大選賽。
說的戲虐一點，這十二個職業獵人可是“會長優選”出來的十二個人，能不和他們這些人為敵就最好不要和他們為敵的優中選優。
雖然其中有幾個人的主業不是戰鬥，但是西遊是賞金獵人。毫無疑問的武鬥派。
站在西遊麵前的是飛坦。
飛坦手上握著一把劍。
之前一直被他握在手上的傘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這劍百分之百是藏在傘裏的。
怎麽說呢，這個藏武器的手段太老套了，但是現在還有人用，看樣子也是成功率不低的一個選擇？
（機場居然會讓這種人過安檢啊……）
雨川老師覺得自己手上的那張機票肯定沒有包括安檢的費用支出，但是這種豪華飛空艇居然也能讓旅團的成員跑上來，這機場的安檢也太糟心了。
這可是有獵人協會本部坐鎮的城市，居然也能讓幻影旅團這群罪犯堂而皇之的登上飛空艇。
這機場的負責人怕不是都被收買了吧。
“我提醒二位一件事情。”雨川老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機，手機屏幕上很明顯的顯示著是早上4:12分，是淩晨。
而且是人最困的時候。
“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是人類正常的睡眠作息時間。而且這裏是飛空艇，我們在五千米以上的高空，如果打壞了飛空艇，連跳傘都沒得救的。”
這是以雨川老師的標準。
“就算你們倆是念能力者也沒有用。望周知。”雨川老師非常反感調停者這樣的工作，但是現在她要是不插口，怕不是真的要被兩個笨蛋連累。
雖然怎麽看也不覺得這兩個人是“笨蛋”的範疇。
“想死的話你們直接從外麵跳下去就好了，不要拖別人一起去死。”
◇◇
雨川老師準備迴去繼續睡覺。
但是她剛一轉身，就見到了懷裏抱著一個造型別致的陶壺的俠客。
俠客把懷裏的壺往她懷裏一放。
這個陶壺忽然發生了扭曲。
就像是三維立體投影的成像遭到了現實幹涉一樣，這個壺整個變得扭曲起來。
隻是想把道具塞給雨川老師，順便連人帶壺一起劫持的俠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個壺落在了雨川老師的手上，就像是塑料製品遭遇了高溫燒烤時那樣扭曲、融化，整個壺本身的外表發生了歪曲，原本充滿了荒誕的藝術性美感的壺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個壺，就像是塑料在高溫中融化了那樣，在雨川老師的手上融化了。
融化後的壺的殘骸變成了一些沙子，從她的手指間滑落到了地板上。
最後，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個金杯。杯子上鑲嵌著十六枚不同類型的寶石。
雨川老師下意識地把杯子丟給了俠客，然後拍了拍手。
“好髒。”她下意識地發表了自己的感想，“這沙子是從哪裏來的……垃圾——”
俠客頗為驚訝的舉著杯子，然後，他才說道：“誒呀，這個可是卡金王國的秘寶。沒想到裏麵原來還有這種東西，不過話說迴來，外麵的那個陶罐應該也很值錢的古董吧。雨川老師，這個陶罐您賠得起嗎？”
“？？？？”雨川老師震驚的看向了俠客，“就算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也不可以信口胡來。這不是你偷得嗎？”
“我是盜賊。”俠客說道，“我們隻搶不偷。”
聽到這話，雨川老師反問道：“你們殺了幾個人？”
“隻有一個。”俠客說道，“畢竟這是飛空艇上，殺人也很麻煩的。”
“屍體有兩具。”西遊沒有放下手上的棍子，反而開口，“你們殺了誰？”
“那個很吵鬧的王子的保鏢。”俠客說道，“我們不會否認自己殺人的行徑，但是如果將不是我們殺的人命按在我們的頭上，絕對不行。”
“你們殺了卡米拉的保鏢？”然後搶到了剛才那個壺？
雨川老師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是否是連續性的，還是不連續的。
二者導致的結局截然不同。
“這很有意思不是嗎？”俠客說道，“卡米拉死了，是誰殺的？”
他指向了西遊。
“這個獵人說是我們殺了卡米拉。”他頓了頓，迴答，“這可不行。”
雨川老師覺得頭疼。
“淩晨四點多，我還沒睡夠。”她問道，“能讓我先去睡夠剩下的三個小時我們再來討論殺人事件嗎？”
“不行。”飛坦說道，“飛空艇上的人中間，最弱的就是你。”
“可是現在死了卡米拉和她的保鏢。”雨川老師反問，“我就算是最弱的那一個，先死的也不是我。”
“因為他們兩個人最好下手。”俠客也說，“我認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讓雨川老師您落單。”
雨川老師歎了口氣，問道：“那我就在廳裏麵睡吧。”
大廳裏的沙發上鋪著一層罩著沙發的毛毯，她把毛毯掀開，自己躺了進去。
頭一歪，就睡著了。
◇◇
等她再醒來，發現飛坦和西遊還在對峙。
他倆換了個方式對峙。
雨川老師裹著毛毯坐了起來，然後她說道：“好，我們去看看屍體吧。”
“這麽經典的暴風雪山莊殺人事件的案例，我真是太期待了。”
（帕裏斯通那個垃圾，買的哪門子的飛空艇票，飛艇上都是些什麽人？
我真是撿到鬼了。）
誰都聽得出來雨川老師的聲音裏充滿了營業式的敷衍，但是現在也沒有比她更好地中立者了。
“那位ge命家呢？”雨川老師問道，“他去了哪裏？”
俠客說道：“之前我已經去確認了一下他的行蹤，確認了他在自己的屋子裏奮筆疾書，一直都沒出來。順便告訴了他卡米拉的死訊。”
他在經過一間房子門口時，指著門說道：“我在門上貼了念紙，在我確認之後，他沒有出來過。”
撕掉了門口貼著的附加念力的紙條，然後直接敲了敲門。
“格羅斯先生，有一件事情要打擾您一下。”
雨川老師伸手握住了門把手，門沒有鎖。
她沒推動門。
“有什麽，抵在門口……”雨川老師這麽說，俠客將手放在了門上，用力一推——
一具屍體，倒在了門口。
屍體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段拴在門把手上。
隻要角度合適，能坐著上吊自殺。
雨川老師看著倒在地上的ge命者青色的麵頰，歎了口氣。
她看到屋內的書桌上還放著一疊文稿，這或許就是俠客所說的，昨晚他一直寫得東西。
雨川老師沒有踏進去，反而是飛坦說道：“俠客，你確認完了後，沒有殺掉他嗎？”
“沒有。”俠客反問道，“他身上沒有我要的東西，殺了也沒意義。”
“幻影旅團不就是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嗎？”說這話的是西遊。
“真是經典的暴風雪山莊事件啊。”雨川老師歎了口氣，“那在這個房間裏應該還有死者格羅斯先生的桌上應該有個什麽遺書之類的東西陳述自己是殺人犯，並且最後決定一死了之……之類之類的。”
還真的有。
這個經典到令人作嘔的暴風雪山莊事件，真的發生了。
雨川老師想要迴到幾個小時之前，掐死送自己機票的帕裏斯通。既然都是隨便想想，那麽也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搞死帕裏斯通的快樂。
◇◇
雨川老師兜了一圈，把卡卓和芙蓋茨也叫醒了，告訴了她們倆“你姐姐和你姐姐的保鏢還有仇恨你姐姐的那個ge命者也死了，他死的時候還留下了我殺了你姐姐的遺言”的事情，然後順便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好想把你們家的王室秘寶搞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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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卓和芙蓋茨聽懂了雨川老師的說法，卡卓代表了自己和芙蓋茨說出了她的意見。
“我們沒有意見。”她剛說完，就發現自己說的不太清楚，連忙修正，“其實……每個王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非常的好。”她說的有些婉轉，但是芙蓋茨卻勉勉強強的將卡卓要說的事情補充完整了。
“我們這些排名在後麵的王子……和排名在前麵的王子……很不熟。”不僅不熟，關係還很差。
之前出於對於雨川老師的感激，她們兩個人才出手阻止了卡米拉的行動，之後也沒有和她一起行動，甚至完全不想和她一起行動。
能夠先滿足她的願望，而不是先滿足姐妹兩人的願望，這也是出於她們兩個的善意而非什麽感天動地的愚蠢被虐的姐妹情。
所以卡米拉死了，她們兩個人有些難過，但是既然已經有兇手了，她們兩個也不是非要追查下去。
要說冷酷，也不是冷酷，要說殘忍，當然夠不上殘忍，隻是單純的，覺得這樣就行了。
不想追究，也不想繼續追查下去。
受害的三人，在場的屬於卡米拉這邊的家屬表示不想追查，保鏢沒有什麽身份證件，就連登機牌都不見了，這就更加沒有人會追究他的去向。
而那個ge命者，雨川老師也是從俠客哪兒得到了他的名字，但是他是被國內的組織排斥到國外來的失意者。他會被排斥到國外，也就意味著他在國內有能夠幫他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麽人幫忙。
剩下的幾個人聚在了大廳。
服務生的肩膀上插著天線，這是俠客的傑作。
為了防止飛空艇的駕駛室的飛行員出現意外事故，駕駛室會配置兩位飛行員，在飛行結束之前，他們不會走出駕駛室，吃喝拉撒全在駕駛室。
一般飛行員是以互相替換的方式駕駛飛空艇。
飛行員的生命安全高於平複乘客慌亂的心情。
這就是飛空艇的法則。
大廳裏，西遊問道：“要結案嗎？”
他問的人是雨川老師。
在所有人看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馬上就到友客鑫市了，兇手要麽是那位最後決定自盡的ge命者，要麽就是藏在了眾人中間。
但是他既然準備了最後的替死羔羊，根據暴風雪山莊的模式，他已經殺完了自己想要殺的人，如果不去找他，也不會有什麽危害了。
但是，雨川老師卻覺得有點不對。
“西遊先生就這麽放棄了，這個不是職業獵人的作風吧。”
“我是賞金獵人。”
沒有錢是不會動身的。
雨川老師從口袋裏摸出了帕裏斯通“借”給自己的戒尼。
她把買衣服剩下的戒尼全部拿了出來。
“我渾身上下隻有這點錢了，夠嗎？”
看上去其實很冷漠的西遊忽然笑了一下，他說：“行。”
他收下了錢，就接下了這個委托。
“好，根據推理的三要素，兇手，手法，動機。因為有念能力這種違反推理原則的東西，那麽兇手和手法這兩個無理的東西就先排除。”
雨川老師一上來就直接用“念能力說不定啥都能幹”這種理由把兇手和手法兩件事情排除了，剩下的就是唯一一個可以進行推理的東西——
動機。
“好，先說明現在的情況，以現有的條件可知，俠客你們殺了卡米拉的保鏢，但是卡米拉在你們殺人之前就已經死了。你們是在殺死保鏢後才發現卡米拉死亡的事實。”雨川老師很輕易地就將三名死者中間的其中一人的兇手找到了。
卡卓和芙蓋茨震驚的看著俠客。
金發的俠客穿著外套，在外套的遮掩下，再配上雨川老師稱唿的“是我喜歡的類型”的臉，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兇手。
但是這個世界的邏輯就是，越是看著不像是兇手，就真的是兇手。
“是的，是我殺的。”俠客又一次承認了這件事情，“問題是我們想要搶的秘寶已經被雨川老師弄沒了。”
“那個……”雨川老師咳嗽了一聲，“我身上一分錢都沒了，別問我要錢。要了我也給不起。”
卡卓和芙蓋茨互相對視了一眼，卡卓說道：“我們沒聽過什麽秘寶……”
但是這個秘寶是在卡米拉的房間裏找到的。
卡卓心情複雜，說道：“那個或許是隻有排名靠前的王子才知道的東西吧。”
（排名靠後的王子連這些情報都不知道嗎？）
雨川老師摸著下巴，覺得這個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卡金王國的設計對排名靠後的王子真是惡意滿載。）
“那個秘寶後來變成了一個金杯。”雨川老師麵色複雜的說道，“那個杯子上麵鑲嵌著十六種不同的寶石。”
她歎了口氣。
“那是帕格利王朝的物品。”
俠客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帕格利王朝流傳出來的物品都是值錢貨，聽說在黑市上將會拍賣的一個帕格利王朝的金杯還是一個很罕見地念能力物品。
帕格利王朝八百年前就消失了，這個金杯的念能力物品上的念能力可以維持最起碼八百年，無論是從科研價值，還是戰鬥價值來說，這個念能力物品都值得一看。
“好，那就沒辦法了。”雨川老師向俠客伸出了手，“杯子借我用一下。”
俠客將杯子遞給了雨川老師，她拿到了杯子，手指在杯子的杯口邊緣摩擦了一下。
杯中出現了透明的液體。
姑且將這個液體稱為水——
水中泛起了漣漪。
◇◇
雨川老師看了一眼杯子裏麵的畫麵，就將杯子倒轉，把水倒在了地上。
頃刻之間，地麵被延展而出的液體覆蓋。
“好，往這裏走。”雨川老師作為領路人走在了最前麵，“你們不是好奇真相嗎？我帶你們去看啊。”
她手上拿著倒轉的金杯，杯子裏源源不斷的落下液體。
俠客拿出了一根試管，蹲下身，舀了一點地上的液體。
但是這些像是液體一樣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明明看得見，但是卻不存在。
就像是梅露露的動畫裏出現過的三維立體投影技術一樣。
雨川老師已經走到了卡米拉的門口。
屋裏麵呈現出她生前的畫麵。
她拿著那個碎掉前的陶罐，她猶豫了很久，把手放在了陶罐的開口裏麵。
這個充滿了荒誕感的陶罐的一側有一個開口，看上去，仿佛是把手伸進去，就會被咬到手一樣。
突然間，卡米拉的臉色變了。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想要把手抽出去，但是她的手被陶罐咬住了，然後，她的臉上失去了神誌的光彩，倒在了地上。
雨川老師思考了一下，說道：“那個陶罐會吸取人的生命力嗎？”
“念”本身就是生命力的一種形態，這個陶罐是會奪走人的生命力（念）嗎？
“卡米拉是被那個陶罐殺掉的啊。”
念能力構成的物品總會有各種特殊的地方，有能夠奪走演奏者和聽眾生命的曲譜，能夠奪走人生命力的陶罐也沒什麽特別的。
雖然很少見，但是沒什麽特別的。
倒是陶罐裏的金杯，這個金杯能夠迴溯過去發生的事情。
這才是真正的寶物。
◇◇
雨川老師把金杯倒轉迴來，一切景象就消失了。
“好，看樣子我也知道那位格羅斯先生是怎麽死的了。”
之前俠客說的，他去敲了格羅斯的房門，告訴他卡米拉死了，請問他知道怎麽迴事嗎？
格羅斯在那個時候就做出了決斷。
他願意以性命為代價，接下殺死卡米拉的罪名，讓自己在國內揚名——
這樣，他生前留下的文獻，也會成為他人關注的焦點。
隻要自己的思想能夠流傳下來，死亡也不是無可排斥的事情。
他的邏輯太……雨川老師不能理解這種死後求活的心情。
她是堅定不移的生者才有資格談論未來派的。
她的梅露露故事裏，到處都塞著自己這個想法的私貨。
顯然格羅斯先生不是梅露露的粉。隻要看過梅露露的人，都知道雨川老師對生死的真正態度是什麽樣子。
她想到格羅斯放在桌子上的那些文稿。
“他確實是自殺的。”
雨川老師把用完的金杯丟給俠客，自己去房間裏拿走了那些文稿。
她把這些文稿交給了西遊。
“西遊先生，請把這些東西交給帕裏斯通。”她說，“這才是我雇你的理由。”
西遊看向了雨川老師。
雨川老師微微一笑：“西遊先生，你是帕裏斯通那邊的吧。”
他眯起了雙眼。
“總而言之，”發現自己押對了的雨川老師心髒也不多跳一下，平靜地說道，“你就告訴他，這個對他很有用。他就知道要怎麽辦了。”
“行啊。”西遊忽然說道，“你之前說過，喜歡那個金頭發的家夥的
類型，帕裏斯通也是這種類型。”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我發現了大八卦”的表情。
“不，你想多了。”雨川老師斬釘截鐵的反駁，“人是不可能和植物有戀愛之情的。”
西遊顯然有聽沒信。
◇◇
將這些問題解決之後，就是卡卓和芙蓋茨兩姐妹了。
◇◇
卡卓和芙蓋茨兩個人並排坐在了椅子上，低著頭，像是在低頭認錯，但是也似乎也像是在訴說內心的苦悶，被誤解和被強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些沉重的負擔，讓兩位前王子苦惱的不得了。
“我逃跑了。”
卡卓先開了口。
芙蓋茨慢了半拍，她被卡卓搶先了。看兩個人的行動邏輯，似乎是二人中負責行動的那一方是卡卓，而芙蓋茨隻是負責配合卡卓的行動而已。
但是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還是雙胞胎，從出生前就在母親的肚子裏相依為命，在成長的過程中也是形影不離。
在隻有一個人能登上王位的情況下成長起來的王子們中間會有如此直接的姐妹情，實在是匪夷所思，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大家都是人，人會做出任何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我們，從王室的責任中逃跑了。”芙蓋茨也難受的不行。
“這不是你們要管的事情。”雨川老師的話安撫了兩姐妹的心，“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們兩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想要去哪裏就去哪裏，想?
??做什麽就做自己能夠承擔責任的事情。”
她看著兩姐妹，說明了那個金杯的事情。
“那個金杯是帕格利王朝的東西，這不是你們該碰的東西。”
她歎了口氣。
“別和那玩兒意扯上關係。”
芙蓋茨慌忙地問道：“是有危險嗎？”
卡卓也反應了過來，擔憂的看著雨川老師。
“雨川老師，那麽您——”
雨川老師揉了揉頭發。
“別擔心，”她說，“我在出生前就和那個帕格利王朝扯上關係了。”
畢竟是血脈延續到現在的後裔，想沒關係也不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靠，我寫了一萬多字，感覺還是特別趕……
絕了。
我看看能不能後麵修文搞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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