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韻奮筆疾書拚命簽名的時候, 白河編輯跑去廚房煮了熱水, 倒了熱茶。


    等茶稍微冷一點,沈韻匆匆道謝,喝了一大口茶, 繼續擼起袖子拚命的簽名。


    白河編輯則在一旁整理周一要交給校對的采訪稿。


    白河編輯的專欄每個月的采訪對象都是言音老師, 這個月采訪不到言音老師,那就隻好自己現編。


    在編造虛假對話的時候,白河編輯不斷參考之前的溝通內容, 防止出現人物ooc現象。


    沈韻簽完名後, 看了一眼白河編輯捏造的訪談內容。


    看到裏麵那仿佛是自己親口說出來的內容時,忍不住感歎:“現在編輯都要會寫小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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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編輯甩了甩手腕, 歎氣:“現在編輯不僅僅要會編訪談內容, 還有會寫小說呢。”


    “誒?”聽到這話, 沈韻都不知道白河編輯是在開玩笑還是來真的,“以作者身份出道的編輯嗎?”


    白河編輯想到業內最近的話題,忍不住迴答:“不,最近不是有很多的網絡輕小說改成實體書發售嗎?網絡上的輕小說很多內容都需要重新修改,有的需要大改,但是作者之前說的好好的, 我會改的,結果到了最後卻說‘我不知道怎麽改了’然後放棄不管了。但是工期都排了, 宣傳都做了,不發售怎麽行?那就隻能編輯自己上了。”


    沈韻覺得自己好像聽說過這件事情。


    “這事情不是幾年前就有了嗎?”


    當時她都聽白河編輯抱怨過一次了。


    白河編輯繼續說道:“不,現在劣質的輕小說太多了, 但是出版社是有業務需求的,編輯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一直以為就是看看錯別字什麽的……”沈韻有點心虛,“還要改稿子嗎?”


    白河編輯麵無表情地說道:“不,聽說有的編輯幾乎自己重寫了半本書。”


    沈韻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隨後才問道:“那錢怎麽分?”


    白河編輯說道:“本來出版社買下來的時候就沒花多少錢,稿費和作者一結,賣多賣少都是自己的事情了。”


    沈韻聽了這話,覺得和自己的情況不太一樣:“誒,不是按銷售比例提成的嗎?”


    白河編輯繼續說道:“不,有些網絡上輕小說,能夠發售實體書作者就已經夠開心了,之前在網絡上寫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哦?所以能夠賣出去就很好了。但是編輯就算重寫了半本書,出版社也不會多給一分錢的。”


    “哈啊?”沈韻完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黑心的出版社,“這樣子不是虧大了嗎?”


    白河編輯聽了這話,繼續給沈韻解釋道:“不是哦,因為這本書是編輯自己要簽的,那麽書的質量和銷售數量,直接關係到編輯本人的工資和名聲。如果一個編輯老是出一些根本賣不出去,最後落到要出版社去書店迴收的書,他自己也會被出版社辭退。”


    說到這裏,根本不用擔心被辭退風險的白河編輯也有些悵然若失:“為了不被辭退,編輯改半本書這種事情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我剛入行的時候,根本不會有這種事情啊。”


    聽了這話,沈韻覺得也很不可思議。


    “業內的形勢已經嚴峻到了這種程度嗎?”


    白河編輯覺得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沈韻,不必擔心這些問題。


    她每年光是交得稅收就足夠養活幾十個作家了。


    不過既然金字塔頂端的貴族想要知道民間疾苦,那麽白河編輯就繼續說了些業內的話題。


    “不,怎麽說呢,能夠被編輯認可為出版的作品,一定有自己的閃光點,隻是文筆太差了。但是文筆這種東西啊……”


    白河編輯沒有繼續說下去,沈韻也沒繼續說下去。


    然後,白河編輯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本《夜窗鬼錄》的第五卷《蒼玄宮殺人事件》,將這本輕小說遞給了沈韻。


    “言音老師,這是鞍隈老師拜托我一定要交給您的作品。”


    沈韻看到這本書的時候,頗感驚訝:“這本書不是後天才販售嗎?”


    聽到這話,白河編輯就知道這本書送對了。


    (看樣子言音老師確實是很喜歡《夜窗鬼錄》這部作品啊。)


    (雖然我不太喜歡這種會死很多人的推理奇幻小說……)


    不過排除個人喜好的因素,白河編輯也確實是能理解《夜窗鬼錄》擁有一群粉絲的原因。


    這種書注定不會大賣特賣,但是一定會有相當狂熱的粉絲。


    言音老師的推薦隻是讓狂熱粉絲之外的人,知道了還有這麽一本書。


    這個推薦可以吸引到更多喜歡此類作品的讀者來買書。


    沈韻向白河編輯道了謝,雙手接過了書。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不景氣的業內,白河編輯決定換一個話題。


    總歸不能將這個喪氣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了。


    總覺得越聊越讓人覺得“業內藥丸”。


    白河編輯笑容滿麵的說道:“對對,《法外之王》的眾籌已經突破了七十萬了。雨川老師,恭喜您。”


    (一下子就從言音老師變成了雨川老師啊。)


    沈韻覺得白河編輯能夠將兩個作者的身份分得相當清楚,這個本事也挺強的。


    如果換成其他人,不把這兩個身份弄混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韻心裏想著這些事情,臉上倒還是帶著笑意:“多謝。”


    兩個人又互相笑了一陣,白河編輯則將沈韻簽完名的簽名板重新裝到了箱子裏麵。


    隨即,他拎著箱子,向沈韻道了別。


    “言音老師,請您保重身體,那麽,下次見。”


    沈韻也笑著迴了相似的話:“白河先生也請保重身體,下次見。”


    送走了編輯之後,沈韻麵對法外之王的新一卷內容,敲了一行字又刪掉了一行字。


    實在寫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她就幹脆敲起了伊麗莎白女王宮廷裏的侍女們的名字。


    一個個名字敲在文檔裏,她敲了大概五十個名字,這些都是她能迴想起來的名字。


    然後沈韻將這些名字全部寫成了英文。


    之後,她才發現一個問題。


    “沒有一個e開頭的名字……”


    克勞迪總管正在給女王陛下念戰報。


    “利亞人和諾曼帝國打起來了。利亞的使臣也來我們這兒尋求援助了。”


    女王陛下決定先將“e”的問題放在一邊,轉而對總管大人說道:“戰爭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打仗吧,打的越熱鬧越好。


    總管大人微微一笑:“我會盯好那些利亞人的。”


    這場和帝國的戰爭讓利亞的帆船一艘艘的駛向諾曼帝國之外的諸多國家,他們尋求各國的援助,他們願意花錢,利亞的商人是西方世界最有錢的人,所有人都該知道這件事情,他們相信,隻要揮舞著金幣,就一定會有士兵願意被雇傭。


    最強大的士兵,自然是在各國的國王和女王們的手裏。


    自然,利亞的求援自然也來了伊麗莎白女王這裏。


    利亞的使臣團不斷的尋求大臣們的援助,可這些大臣沒有一個人願意鬆口說自已願意周旋一二。


    利亞的使臣在倫敦塔前來迴奔走,他甚至哀歎:“我都能把倫敦塔上有多少烏鴉給數清楚了。”


    可他這聲哀歎卻換來了趕車的車夫的怒視。


    車夫衝著利亞的使臣低聲怒吼:“別拿烏鴉開玩笑!”


    “什麽?”不知道“烏鴉梗”的使臣被一個下等人吼了,他深感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再怎麽受辱,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生氣。


    使臣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敢舉鞭子,就絕不可能帶迴去一個士兵。


    這個該死的,野蠻的,荒蕪的國家!


    使臣在自己借助的利亞商館痛罵,而商館的負責人,卻找到了他,告訴了他一件事情:“您已經拖欠了一個月的房租了。”


    親兄弟明算賬,哪怕是妻子欠了丈夫錢,丈夫該要的債也會要。


    這個國家可以為自己國家的民主自豪,但是這個國家的商人在金錢的計算,卻又讓他們顯得極其冷酷。


    使臣付了錢,又詢問了烏鴉的含義。


    商館的負責人拿了該拿的情報,帶著使臣去了一個小小的隔間。


    隔間裏麵裝著各種各樣的賬單。


    使臣注意到,這個房間沒有窗戶。


    負責人低聲說道:“烏鴉是女王的密探。”


    “什麽鬼?”使臣覺得這個擁有海賊軍隊的島國有一種可怕的傳染病,哪怕是從其他國家前來此地的行商,都會染上那種可笑的愚昧思想,“約翰,你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負責人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我當然不是開玩笑。隻是這裏的所有人都相信,烏鴉是女王的密探。”


    使臣的腦子立刻轉了過來。


    他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莫非你是說那個女王養了一大堆的密探?”


    負責人露出了苦笑:“不,烏鴉,就是那種長翅膀的鳥,就是女王的密探。”


    使臣忍不住發笑:“約翰,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難道宗教改革讓你都相信這些愚蠢的魔法嗎?鳥?就連諾曼皇帝燒死女巫都不會說她養了一群替自己監視周圍的鳥,他會說‘這個女人和惡魔做了交易換來了戰爭的勝利’……哦,這個國家寫的戲劇還挺有趣的。”


    負責人歎氣:“不,我親愛的朋友,你不明白,這個國家的烏鴉都特別的……你去那些官員們的宅邸尋求周旋幫助,他們是不是都拒絕了你?是不是在有窗戶的房間裏拒絕了你?當時你有沒有看到黑色的烏鴉?”


    要迴憶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對使臣來說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他不記得有沒有黑色的烏鴉,他甚至不記得有沒有鳥停在窗外。


    但是負責人這麽說,卻讓使臣麵露難色:“這……我自然已經不記得了。”


    負責人又說道:“在好幾年前,這個國家就出現了一群異教徒,藝術家,建築家,還有一群邪門的家夥,他們都是從大陸過來的。”商館的負責人聳了聳肩,“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煉金術師和魔法師?”


    使臣很想笑,但是看到負責人的臉色,他卻發現自己這位多年不見得友人居然真的相信“烏鴉”和“魔法”這些東西。


    “約翰,莫非你真的相信了那些愚昧的事情?”使臣不敢置信,“你忘了文藝的智慧之光,你的雙眼難道又再次被愚昧蒙蔽?”


    負責人便說道:“你呆久了,你在這個國家呆久了,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使臣帶著利亞的酒去找了利亞的那群畫家。


    在這群畫家裏麵打轉。


    他聽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


    但是總結起來,這群畫家們談論的不是“烏鴉”,而是“小小鳥”。


    “克勞迪總管的小小鳥,會隨時隨地的敲響犯罪者的家門,如果他們有家可歸的話。”一個爛醉如泥的畫家嘴裏用利亞的方言說著這些話,“在這兒,你會喝得醉倒在街上被寒冷的冬天給凍死,但是絕不會被人捅了搶走錢包。”


    酒館的老板娘敲著桌子,大喊道:“我不管你們畫什麽東西,反正我知道你們欠了我三幾尼的酒錢,現在就給我付錢!”


    使臣趕緊溜走了。


    他的錢更重要,可不能浪費在這些酒鬼身上。


    伊麗莎白女王聽說了這些事情後,笑得東倒西歪。


    之前她一直在擔憂利亞和諾曼的戰爭情況,就怕這兩邊人馬不能打上持久戰。


    若是利亞落到了諾曼帝國的手裏,有了海港又有了錢的諾曼帝國,下一個目標不是跨海而來,就是直接對臨近的幾個國家下手了。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但要說是否都會站在利亞這一方,那就要看利亞能出多少錢了。


    或許有些國王覺得,不如和諾曼一起瓜分了利亞的財富、港口和商船比獲得利亞人的友誼更加合算。


    反正利亞人從來不會和錢過不去。


    隻要價錢合適,他們什麽都能賣。


    女王陛下甚至和克勞迪總管抱怨過:“這群商人恨不得將絞死自己繩子也賣給我。”


    這話裏充滿了惡意的讚賞。


    克勞迪總管當時是這麽迴答的:“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利亞商人該做的事情。”


    因為女王陛下哪兒的戰爭,沈韻終於有了可以寫的東西。


    她趕緊將這些事情都記了下來。


    之後再整理整理,這樣就能交稿了。


    大學生活對沈韻來說其實挺愉快的,如果民俗學的竹內教授講課內容能別那麽水的話,那就完美了。


    (但是事實總不能盡如人意。)


    你總要麵對幾個在大學裏教書劃水的教授。


    不過這個竹內教授能在京都大學教書的賣點,不是他的授課內容,而是他的研究內容。


    “這個是研究學者啊……”


    發現了這個差異後,已經是暑假了。


    暑假的時候,夏目貴誌被貓咪老師慫恿著,邀請了和自己要好的朋友一起去他家所在的八原玩。


    除了沈韻,他還邀請了皇昴流。


    後者還沒給他答複。


    不過當夏目看到沈韻猶豫地表情,立刻安慰道:“其實就是普通的鄉下,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沈韻聽到這話,反倒是覺得去了也沒事。


    “沒關係啊,我還挺想去熊本縣的。”


    八原就在熊本縣的境內,反正在京都人眼裏,除了京都之外,所有的都是鄉下地方。


    而東京人則抱著和京都人類似的想法,除了東京,其他地方都是鄉下地方。


    大阪人就從容多了,他們根本不在乎京都和東京的奇怪堅持。


    皇昴流聽到沈韻也要去,自然是果斷地迴複:“我也去。”


    對於得到了百分百的肯定答複,夏目也是相當的驚訝了。


    為了這事,他還特別向塔子阿姨求教:“我帶兩個朋友迴來的話,家裏還有地方住嗎?”


    之前塔子阿姨已經答應了夏目可以帶朋友迴家,聽到要帶兩個朋友,問清楚了對方的性別後,聽到其中有個女孩子,塔子阿姨立刻爽快的說道:“當然沒問題。”


    於是三人一貓就踏上了前往八原的列車。


    既然同行的其他兩人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沈韻自然而然的就拿出了筆記本電腦,直接寫起了稿子。


    三人買的是麵對麵的雙人座,沈韻實在不想和陌生人坐一塊兒,就多買了一張票放東西。


    對於言音老師這種土豪的行為,貓咪老師表示:“這才是有錢人的作風。”


    花錢花得絕不拖泥帶水。


    倒是沈韻在臨行前,還特別跑去荒川和荒川之主說了自己要去八原的事情。


    “朋友約我去八原玩,這段時間可能不會迴京都了。”


    水獺舍不得沈韻走。


    水獺伸著手,拉著沈韻的衣袖,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姬君,您要是走了,俺也不想留在京都了。”


    (我怎麽突然覺得自己有負罪感了。)


    沈韻抱起水獺,哄了好半天,許下無數空頭承諾,又說:“等我到了就喊你過來好不好。”


    荒川之主還想說什麽,沈韻又問道:“如果我去了八原,喊蘇芳的名字,蘇芳也會迴應我嗎?”


    這個話題轉移的相當漂亮。


    荒川之主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


    “當然了。”這是大妖怪的自信,“名字裏是有咒力的,隻要姬君喊俺的名字,俺就一定能過來。”


    從荒川之主哪裏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沈韻才鬆了口氣。


    (這個名字的咒力可真強大。)


    沈韻覺得自己到了八原之後,真沒有什麽可以用得上這些真名的地方。


    然而事情總是比設想的要糟。


    等夏目帶著兩位大學的朋友到了家後,塔子阿姨端上了點心和茶水,又叮囑他們:“別往森林那邊跑哦,聽說那裏麵最近發現了戰時遺留的炸彈殘骸,已經清理了好幾個月了。太危險了,不可以過去。”


    夏目點頭說好。


    塔子阿姨又看向沈韻和皇昴流。


    三人立刻點頭稱是。


    等塔子阿姨一走,夏目關上門,重新坐迴了位置上。


    看到夏目心事重重地樣子,沈韻問道:“那個森林裏麵沒有boom的殘骸吧。”


    夏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這反應,沈韻立刻站起身,皇昴流也笑著站了起來。


    沈韻笑著說道:“夏目君,我想在八原逛一逛,能麻煩你帶路嗎?”


    皇昴流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把蝙蝠扇。


    “這是我家流傳下來的扇子。”


    他將扇骨抹開,扇麵上畫著山水花鳥的圖案。


    皇昴流將扇子合上後,重新遞給了夏目貴誌。


    “先借給你防身。記得去完了森林後還給我。”


    沈韻和皇昴流的行動力,讓夏目看的目瞪口呆。


    貓咪老師甩了甩尾巴,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


    “夏目,皇一門家的小鬼,你們兩個還不如一個女孩子有行動力。”


    被大妖怪批評了的兩個青年低頭說“是”,沈韻已經抓起了自己的背包。


    “好,我們出發吧。”


    三人便向著森林的方向進發了。


    剛到森林的外圍,就見到了警方拉得黃線和警告的指示牌。


    但是皇昴流卻說:“這不是boom的排查。”


    他很肯定的指著黃線說道:“這個黃線裏麵壓了‘禁止入內’的咒文。是驅逐妖怪進入的咒文。”


    沈韻說道:“人類隻要看到這個黃線和指示牌就不想進入了。”


    夏目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周圍:“如果有小孩子來了的話,難道不會跑到跑到裏麵去嗎?這裏連巡查人員都沒有。”


    接下去發生的一幕,讓他收迴了之前說的話。


    四個穿著白色和服,消瘦如白紙一樣的人緩緩地走過。


    皇昴流看著那些人,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迴去吧。”


    沈韻問道:“為什麽?”


    皇昴流則說道:“這是土禦門家的紙式神。”


    沈韻眯起了雙眼。


    她記得的很清楚,自己曾經見過這種式神。


    怎麽沒見過?


    她和這種式神打了上千次的交道。


    這個式神追殺著滕秀星。


    將滕秀星變成了殺人鬼。


    讓滕秀星完成了從一個普通人變成殺人鬼的轉變。


    就是這些式神將一個不知道黑暗世界的少年,挖出了他的本性,讓他“生成”為了殺人鬼。


    (土禦門?


    這不是安倍晴明的後人嗎?)


    “這樣啊,那麽我放棄。”


    沈韻露出了審時度勢的表情。


    “既然昴流說不行,那麽就迴去吧。夏目,我們先迴去從長計議。”


    夏目貴誌擔憂的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握緊了手上的扇子。


    他最後艱難的開口說道:“好。”


    貓咪老師看到三人迴來後,對他們迴來的速度感到驚訝。


    但是聽說了皇昴流見到了土禦門家的式神後,大妖怪立刻說道:“你們迴來是對的。”


    曾經和土禦門家打過交道的貓咪老師繼續解釋道:“土禦門一家是相當麻煩的陰陽師,家裏的先祖太有名了,結果讓所有人和妖怪都以為安倍晴明的後人都是弱雞,但是惹到了他們家的人,才會發現土禦門家的人一點都不好惹。”


    “別說不好惹了。”貓咪老師為了不讓這三個人類送死,尤其是不能讓夏目送死,特意將事情說得更加嚴重,“大妖怪遇上了他們家的人,不死也要半殘。”


    夏目貴誌點了點頭,坐立難安之下,又站起了身,說道:“我要去找一下妖怪,問問情況。”


    皇昴流看到沈韻不動如山的坐在原地敲著鍵盤,覺得言音老師真是臨危不亂的一個人。


    實際上沈韻隻是在下意識地敲著伊麗莎白女王宮廷裏的侍女們的名字,實際上在迴想自己曾經在《萬妖繪卷》上看到的真名。


    她迴憶了一下自己見過的真名。


    明明隻是看過一次,卻可以完整的迴想起來。


    這是什麽力量啊。


    (晴明啊,你做出了多麽了不起的東西啊。)


    晚飯時才迴來的夏目,臉色相當的難看。


    沈韻將湯碗端到了嘴邊,心中想到:看樣子夏目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妖怪。


    深夜,夏目貴誌將皇昴流借給自己的扇子,放在了後者的房門口。


    他帶上友人帳,換好衣服,帶上自己覺得必要的東西,奔向了森林。


    就算皇昴流和貓咪老師說的那麽嚴重,就算言音老師迅速的放棄。


    但是有些妖怪,他擔心的不得了。


    沒有知道這些妖怪的下落,夏目擔心的根本不能睡得著。


    沈韻已經翻過了“禁止入內”的黃線,走進了森林。


    森林裏的氣氛和外麵的氣氛截然不同。


    空氣太糟了。


    沈韻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外套。


    夏天的夜間,這個森林居然意外地冷。


    (還好我穿上了風衣。)


    沈韻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


    “若英,籠鬼。”


    身穿青色和服的美麗少女赤|裸著雙足,少女的腳踝處纏著青色的絲帶,絲帶交疊成了一個蝴蝶結。


    少女的手上提著一盞張著大嘴的紅色燈籠。


    沈韻微微一笑:“麻煩二位,替我照亮黑暗。”


    少女——青行燈低下了頭,應聲說道:“遵命。”


    青行燈晃了晃手上的燈籠,青色的燈火,以少女為中心,二為四,四為八,八為十六,翻倍的向外擴散。


    整個森林裏閃爍出了青色的光點。


    在青色的光點不斷亮起之時,沈韻又念出了自己熟悉的大妖怪的真名。


    “薄櫻。”


    身穿白色和服的雪女從天空中落到了沈韻的麵前。


    被唿喚真名而來的雪女笑顏如花:“姬君,您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那是能讓冰雪消融的笑容。


    沈韻衝著雪女微微一笑,又說道:“蘇芳。”


    披著鬥篷的非人青年走入森林。


    “唐紅。”


    帶著狂風而來的天狗露出了張狂的笑容。


    “露草。”


    身負弓箭的白狼少女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了沈韻的麵前。


    白狼低下了頭,說道:“姬君,許久不見。”


    沈韻覺得這個隊伍差不多足夠了。


    (把奶媽換成了dps應該不算糟吧?)


    其實根本沒怎麽正經玩過《悠久》的言音老師心中略微不安。


    第一次玩戰略遊戲就直接在現實裏上陣,這可真是讓人擔憂啊。


    “我也不知道森林裏麵有什麽。”沈韻從容不迫的說道,“總而言之,我們先去看看吧。”


    怎麽說呢,雖然情況令人擔憂,但是身邊的畢竟是平安京時代活下來的大妖怪,她現在的心態其實也頗為輕鬆,甚至還有時間開玩笑:“這是夜間探險吧。應該叫夏日必備的試膽大會?”


    (反正姬君說什麽都對。)


    雪女笑眯眯的剛想開口,大天狗就打橫抱起姬君,仗著自己有翅膀會飛,就直接向森林深處飛去。


    大天狗興奮的追問:“姬君,最先到的是不是有什麽獎品?”


    雪女氣得要炸了。


    也顧不得罵大天狗不講道理,直接追了上去。


    荒川之主歎了口氣:“唉,你們真是丟人。”


    卻見到白狼少女已經四足落地,變成了巨大地白狼,向前衝了過去。


    “真是的,這有什麽好爭的?”


    荒川之主歎了口氣,也提速追了上去。


    荒川的心態相當的好。


    (反正姬君離開京都的時候就和我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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