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該怎麽走, 現在也不會有方向。”赤司征十郎說道,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做出了這個判斷後，赤司少爺就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崗山，派車來接我, 地點是——”念出了麥當勞的地址後, 又繼續說道，“通知本家，今天有四位客人要來過夜, 將一切準備好。”
沈韻捏著平板的手指往迴縮了縮。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赤司家的本宅過夜, 而是赤司居然當著她的麵說了謊。
赤司征十郎怎麽可能沒有後備計劃？
連隨便想個辦法，他都會列出十個以上的後備計劃。
——將方方麵麵的事情都考慮到位, 不留任何的疏漏。
這才是赤司征十郎。
（他怎麽可能沒考慮過後續的計劃？）
這種分明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赤司征十郎掛掉電話的時候向著沈韻合起了雙眼。
之後, 他才若無其事的拿出了筆記本電腦, 繼續發著郵件。
沈韻看懂了赤司“迴去再說”的意思，就繼續看起來自己的郵箱。
一刷新郵箱，就發現白河編輯新發了一封關於《三十億》的電影卡司。
電影的導演采用的是業內知名的穩妥骨幹，連帶著一起包了導演本人的禦用班底。演員方麵除了她和赤司兩人親定的男主角名取周一外，其他選的幾個演員都有值得肯定演技的作品。
看樣子情況還行，拍攝進度也是白河編輯道聽途說來的, 畢竟他不主抓這一塊的工作，倒是聽說了電影在拍攝進度上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當然沒有困難。
這電影可是赤司財閥投資的。
赤司財閥的投資怎麽可能會資金短缺？
一部電影會難產的最大問題就是資金問題, 能夠解決資金方麵的困難，除非遇上天災人禍，否則這電影就沒有難產的道理。
況且這部電影的預算……說真的, 想高也高不到哪裏去。
就連最後一幕男主角帶著女主角私奔到美利堅唿吸自由空氣的畫麵，都可以在國內拍攝完成。大不了把攝影組扔到美國去花兩天時間拍點外景再剪進電影裏麵就行了。
沈韻還在想該怎麽迴複白河編輯的郵件。
雖然寫個公式化的客套迴複也行，但是畢竟是和自己相處了那麽多年的工作夥伴，而且白河編輯一家也是赤司財閥的忠臣，考慮到這一點，也得寫一個不是那麽冠冕堂皇的迴複郵件。
就在她準備敲鍵盤寫迴複的時候，赤司叫的車已經到了。
沈韻看到那熟悉的勞斯萊斯幻影的時候，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
在東京的時候她就想吐槽這個暴發戶的豪車了，不過因為東京看上去就像是個暴發戶的城市（京都待了一段時間後被迫接受的觀點），所以勞斯萊斯幻影也挺符合這個城市的狀態。
但是這裏是京都啊……開這種豪車絕對會被當作暴發戶的。
“這個車……”有洙川空汰露出了胃疼的表情，“這個是勞斯萊斯？”
其實是勞斯萊斯幻影，不過能認出那個小金人應該也行。
赤司自我嘲諷道：“反正我們家一直都被說是暴發戶，就幹脆暴發戶到底了。”
沒錯。
赤司財閥靠著戰後和美軍的關係順藤爬上了國內財閥禦三家的位置，可是他們這種發跡方式在那些死撐的老財閥們麵前就是徹頭徹尾的暴發戶行為。
說的好像明治時代發家的暴發戶就不能算是暴發戶了一樣。
“這種吐槽也就你自己說一說了。”
沈韻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夠有立場吐槽赤司那句話的人了。
“就像隻有猶太人自己才能吐槽猶太人是吝嗇鬼一樣。”
“你說也沒關係。”
“哦，討人厭的暴發戶財閥少爺。”沈韻扯了扯嘴角，滿足了赤司的願望。
有洙川空汰換位思考想了想赤司的心情……發現根本不能換位思考。
誰知道禦三家之一的赤司財閥大少爺會是什麽心態啊？
大概也就另外兩家的少爺們能夠理解赤司的心態了。
（可是換成我自己的話，聽到這話絕對會炸了。）
有洙川空汰換成自己想了想。
（該說這位少爺的心胸真是開闊嗎？沒生氣不說，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勞斯萊斯的司機對於自家少爺身旁的“客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覺得他們都是很正常的客人，而不是什麽巫女破戒僧陰陽師和莫名其妙出現的路人a。
做進車裏後，沈韻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這車的內部裝飾的價格，在加價超過一千萬日元之後，她就放棄了計算。
（我這行為真是太蠢了。）
下意識地進行估價的行為真的挺蠢的。
所以她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也沒見你上學坐車啊。”
赤司迴答道：“京都的本家離學校太遠了。”
所以他就住到了自家名下的高級公寓裏麵去。
不住在本家，就不用每天勞斯萊斯幻影上下學接送。
走路就足夠了。
“你知道每天要幾點鍾起床上學嗎？”沈韻想到這件事情就來氣，她又不參加社團活動，卻因為赤司征十郎要參加晨訓，所以每天都被迫和他一起在六點鍾出門。
早上六點鍾就要出門啊。
簡直喪盡天良。
籃球部有這種部長簡直到了血黴，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不造反。
也許是因為部長以身作則？
這也不對吧。
難不成這群人還指望著畢業後到赤司家的公司工作不成？
沈韻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可能性。
然後，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說真的，沈韻覺得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可理喻。
比如說，她是真心沒想到，在京都這種地價不便宜的地方，居然還有占地麵積那麽大的住宅。
估計房子裏麵還有園林的那種日式大宅。
占地麵積之大簡直讓人想要高喊“你在逗我”的程度。
“赤司君，”沈韻將許久沒用到過的稱唿翻了出來，“我覺得自己對於資本家的定義產生了偏差。”
也許現代還會有一些家世悠久的家族在某些地價不是很貴的地方有這麽大的宅院，但是這裏可是京都哦，可不是什麽能夠讓人為所欲為的鄉下地方。
沈韻看向了赤司征十郎。
（這可不是什麽資本家的程度了吧？）
（這根本就是封建社會的大名出巡歸來。）
“每個季度的財報我都給你看啊。”赤司征十郎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你對數字也太沒概念了。”
他指了指這個宅邸的大門。
“去年本家返修用的就是《悠久》掙到的錢。”
給《悠久》氪過金的陰陽師和破解僧表示了沉默，而鬼咒嵐看著赤司本家宅邸門前的雕像，想著自己的那位同學在《悠久》上花的錢，能不能買下這兩個石雕。
本宅的門口站著一位穿著日式和服的老年男性。
他的身旁還跟著兩排穿著和服的男女傭人。
這位老者低頭鞠躬，身後的那群傭人也彎下了腰。
（這絕對是大名出巡歸來。）
沈韻隻能體會到資本社會的殘酷。
資本社會讓自由人重新變成了傭人。
中午還在快餐店吃漢堡，晚上就在和風的住宅吃日式料理。
而且是壽司。
豪華的讓人完全不想去計算價格的壽司料理。
味道相當好。
比之前在銀座吃的那家“據說是遠月十席畢業生開的料理亭”做出的料理要好吃的多。
也許是因為在家裏麵吃的話，會更悠閑一點，更加遊刃有餘一些。
在店內吃會有恐怖的緊迫感。
吃飯不應該那麽累。
可是空汰居然不吃肉。
巫女小姐也不吃。
皇昴流說自己吃肉，不過他現在不吃肉的理由和以上這兩位相同。
在解決到羽衣狐之前，別說殺生了，連肉最好都不要吃。
赤司和沈韻兩個人分享了這頓壽司料理，而廚房另外端上了全素菜製作的料理。
沈韻真心佩服了。“赤司君，你家的廚師手藝真好。”
在本宅供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主人迴家大廚，這每年要開多高的工資才能留住這種人才？
她現在完全不想知道有錢人的邏輯了。
她雖然可以理解，但是缺乏同理心。
赤司自然的接下了這個誇獎：“多謝誇獎。”
晚飯時間結束後，就是洗澡時間。
居然連溫泉都有……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沈韻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就算飛下來一個外星人也很正常了。
泡溫泉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
實際上她也沒有泡溫泉的心情。
換上了赤司家提供的家居服後，她決定要和赤司談一談今天的事情。
要找到他很容易。
沿著溫泉的相反方向走到底之後右轉，再走到底，就見到赤司坐在走廊上麵，背對著走廊內側。
他似乎在看庭院裏頭的紅葉。
沈韻坐到了赤司的身旁。
“小征，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赤司反問道：“小韻，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沈韻想了想，迴答道：“你如果念我名字的時候聽上去不是iyui我會很感謝的。”
赤司的日式中文發音真是太慘啦。
赤司歎了口氣。
說實話，見多了赤司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到他歎氣的時候，沈韻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有準備。”
“誒？”
（我聽錯了嗎？）
（赤司征十郎居然承認自己有不足之處……）
“胸有成竹是外在表現，如果我也慌張了，那麽別人不就是會更加的手足無措嗎？敗局都是從‘缺少主將’導致的‘軍心潰散’開始的。”
“小征，這是陰陽師和尚與巫女，不是你的軍隊哦。”
“我知道啊。”
“真的嗎？”
沈韻看了赤司好一會兒後，才歎氣：“就算你想當指揮官也沒關係。”
“不，應該說——”
“小征一直都很喜歡當指揮官啊。而且最好是‘自己指揮的都是優秀人才’的那種指揮官類型。”
赤司無言以對。
沈韻繼續說了下去。
“我要是告訴你我遇到了禍津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禍津神這種存在，你會相信我嗎？”
“我為什麽不會相信你呢？”赤司反問道，“如果連你都不可信的話，那麽我還能信任誰呢？人總是要信賴父母以外的人才行。不然這樣的人生也太失敗了。”
（糟了，他果然生氣了。）
“比如說，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所以我是資本家的兒子。”赤司迴答，“我不用當太子繼承王位真是太好了。”
“小征，你果然想過自己要當國王吧。”
在沈韻的注視下，赤司不動聲色的轉過了頭，將一旁走廊上放著的托盤拉了過來。
“要吃點心嗎？”
“好。”
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晚上的庭院，吃了一會兒點心，然後互相道了一聲晚安，各自迴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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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榻米的鋪蓋上麵，沈韻拉著棉被，蓋過了頭頂。
這種躺地板上的日式房間真是難受。
她還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之後，她又迴到了平安京的那座廢墟一樣的宅邸。
和赤司家處處都彰顯著“奢侈”的宅邸不同，安倍晴明家根本就是廢墟。
雜草在庭院裏肆無忌憚的生長，圍牆也塌了一半，院子裏的櫻樹在花葉凋盡後剩下的枯枝一點美感都沒有。
而那個夏天本來會有蛙鳴的水池，現在已經徹底的幹枯了。
水池的底部落滿了枯枝殘葉。
沈韻看到這種場景，忍不住歎了口氣。
“晴明為什麽不整理一下啊？”
“因為這樣子更有趣味。”
沈韻轉身看去，在她的身後，一位穿著狩衣的青年正衝著她笑。
（晴明可真好看啊。）
不知道為什麽，青年的肩上趴著一隻小紙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天居然還沒結束……
算了感情線比時間線更重要（躺平
對於雙更這件事情……昨天我寫了五千多字誒，完全可以當作雙更來看待啦。
做出了這個判斷後，赤司少爺就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崗山，派車來接我, 地點是——”念出了麥當勞的地址後, 又繼續說道，“通知本家，今天有四位客人要來過夜, 將一切準備好。”
沈韻捏著平板的手指往迴縮了縮。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赤司家的本宅過夜, 而是赤司居然當著她的麵說了謊。
赤司征十郎怎麽可能沒有後備計劃？
連隨便想個辦法，他都會列出十個以上的後備計劃。
——將方方麵麵的事情都考慮到位, 不留任何的疏漏。
這才是赤司征十郎。
（他怎麽可能沒考慮過後續的計劃？）
這種分明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赤司征十郎掛掉電話的時候向著沈韻合起了雙眼。
之後, 他才若無其事的拿出了筆記本電腦, 繼續發著郵件。
沈韻看懂了赤司“迴去再說”的意思，就繼續看起來自己的郵箱。
一刷新郵箱，就發現白河編輯新發了一封關於《三十億》的電影卡司。
電影的導演采用的是業內知名的穩妥骨幹，連帶著一起包了導演本人的禦用班底。演員方麵除了她和赤司兩人親定的男主角名取周一外，其他選的幾個演員都有值得肯定演技的作品。
看樣子情況還行，拍攝進度也是白河編輯道聽途說來的, 畢竟他不主抓這一塊的工作，倒是聽說了電影在拍攝進度上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當然沒有困難。
這電影可是赤司財閥投資的。
赤司財閥的投資怎麽可能會資金短缺？
一部電影會難產的最大問題就是資金問題, 能夠解決資金方麵的困難，除非遇上天災人禍，否則這電影就沒有難產的道理。
況且這部電影的預算……說真的, 想高也高不到哪裏去。
就連最後一幕男主角帶著女主角私奔到美利堅唿吸自由空氣的畫麵，都可以在國內拍攝完成。大不了把攝影組扔到美國去花兩天時間拍點外景再剪進電影裏麵就行了。
沈韻還在想該怎麽迴複白河編輯的郵件。
雖然寫個公式化的客套迴複也行，但是畢竟是和自己相處了那麽多年的工作夥伴，而且白河編輯一家也是赤司財閥的忠臣，考慮到這一點，也得寫一個不是那麽冠冕堂皇的迴複郵件。
就在她準備敲鍵盤寫迴複的時候，赤司叫的車已經到了。
沈韻看到那熟悉的勞斯萊斯幻影的時候，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
在東京的時候她就想吐槽這個暴發戶的豪車了，不過因為東京看上去就像是個暴發戶的城市（京都待了一段時間後被迫接受的觀點），所以勞斯萊斯幻影也挺符合這個城市的狀態。
但是這裏是京都啊……開這種豪車絕對會被當作暴發戶的。
“這個車……”有洙川空汰露出了胃疼的表情，“這個是勞斯萊斯？”
其實是勞斯萊斯幻影，不過能認出那個小金人應該也行。
赤司自我嘲諷道：“反正我們家一直都被說是暴發戶，就幹脆暴發戶到底了。”
沒錯。
赤司財閥靠著戰後和美軍的關係順藤爬上了國內財閥禦三家的位置，可是他們這種發跡方式在那些死撐的老財閥們麵前就是徹頭徹尾的暴發戶行為。
說的好像明治時代發家的暴發戶就不能算是暴發戶了一樣。
“這種吐槽也就你自己說一說了。”
沈韻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夠有立場吐槽赤司那句話的人了。
“就像隻有猶太人自己才能吐槽猶太人是吝嗇鬼一樣。”
“你說也沒關係。”
“哦，討人厭的暴發戶財閥少爺。”沈韻扯了扯嘴角，滿足了赤司的願望。
有洙川空汰換位思考想了想赤司的心情……發現根本不能換位思考。
誰知道禦三家之一的赤司財閥大少爺會是什麽心態啊？
大概也就另外兩家的少爺們能夠理解赤司的心態了。
（可是換成我自己的話，聽到這話絕對會炸了。）
有洙川空汰換成自己想了想。
（該說這位少爺的心胸真是開闊嗎？沒生氣不說，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勞斯萊斯的司機對於自家少爺身旁的“客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覺得他們都是很正常的客人，而不是什麽巫女破戒僧陰陽師和莫名其妙出現的路人a。
做進車裏後，沈韻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這車的內部裝飾的價格，在加價超過一千萬日元之後，她就放棄了計算。
（我這行為真是太蠢了。）
下意識地進行估價的行為真的挺蠢的。
所以她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也沒見你上學坐車啊。”
赤司迴答道：“京都的本家離學校太遠了。”
所以他就住到了自家名下的高級公寓裏麵去。
不住在本家，就不用每天勞斯萊斯幻影上下學接送。
走路就足夠了。
“你知道每天要幾點鍾起床上學嗎？”沈韻想到這件事情就來氣，她又不參加社團活動，卻因為赤司征十郎要參加晨訓，所以每天都被迫和他一起在六點鍾出門。
早上六點鍾就要出門啊。
簡直喪盡天良。
籃球部有這種部長簡直到了血黴，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不造反。
也許是因為部長以身作則？
這也不對吧。
難不成這群人還指望著畢業後到赤司家的公司工作不成？
沈韻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可能性。
然後，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說真的，沈韻覺得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可理喻。
比如說，她是真心沒想到，在京都這種地價不便宜的地方，居然還有占地麵積那麽大的住宅。
估計房子裏麵還有園林的那種日式大宅。
占地麵積之大簡直讓人想要高喊“你在逗我”的程度。
“赤司君，”沈韻將許久沒用到過的稱唿翻了出來，“我覺得自己對於資本家的定義產生了偏差。”
也許現代還會有一些家世悠久的家族在某些地價不是很貴的地方有這麽大的宅院，但是這裏可是京都哦，可不是什麽能夠讓人為所欲為的鄉下地方。
沈韻看向了赤司征十郎。
（這可不是什麽資本家的程度了吧？）
（這根本就是封建社會的大名出巡歸來。）
“每個季度的財報我都給你看啊。”赤司征十郎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你對數字也太沒概念了。”
他指了指這個宅邸的大門。
“去年本家返修用的就是《悠久》掙到的錢。”
給《悠久》氪過金的陰陽師和破解僧表示了沉默，而鬼咒嵐看著赤司本家宅邸門前的雕像，想著自己的那位同學在《悠久》上花的錢，能不能買下這兩個石雕。
本宅的門口站著一位穿著日式和服的老年男性。
他的身旁還跟著兩排穿著和服的男女傭人。
這位老者低頭鞠躬，身後的那群傭人也彎下了腰。
（這絕對是大名出巡歸來。）
沈韻隻能體會到資本社會的殘酷。
資本社會讓自由人重新變成了傭人。
中午還在快餐店吃漢堡，晚上就在和風的住宅吃日式料理。
而且是壽司。
豪華的讓人完全不想去計算價格的壽司料理。
味道相當好。
比之前在銀座吃的那家“據說是遠月十席畢業生開的料理亭”做出的料理要好吃的多。
也許是因為在家裏麵吃的話，會更悠閑一點，更加遊刃有餘一些。
在店內吃會有恐怖的緊迫感。
吃飯不應該那麽累。
可是空汰居然不吃肉。
巫女小姐也不吃。
皇昴流說自己吃肉，不過他現在不吃肉的理由和以上這兩位相同。
在解決到羽衣狐之前，別說殺生了，連肉最好都不要吃。
赤司和沈韻兩個人分享了這頓壽司料理，而廚房另外端上了全素菜製作的料理。
沈韻真心佩服了。“赤司君，你家的廚師手藝真好。”
在本宅供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主人迴家大廚，這每年要開多高的工資才能留住這種人才？
她現在完全不想知道有錢人的邏輯了。
她雖然可以理解，但是缺乏同理心。
赤司自然的接下了這個誇獎：“多謝誇獎。”
晚飯時間結束後，就是洗澡時間。
居然連溫泉都有……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沈韻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就算飛下來一個外星人也很正常了。
泡溫泉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
實際上她也沒有泡溫泉的心情。
換上了赤司家提供的家居服後，她決定要和赤司談一談今天的事情。
要找到他很容易。
沿著溫泉的相反方向走到底之後右轉，再走到底，就見到赤司坐在走廊上麵，背對著走廊內側。
他似乎在看庭院裏頭的紅葉。
沈韻坐到了赤司的身旁。
“小征，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赤司反問道：“小韻，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沈韻想了想，迴答道：“你如果念我名字的時候聽上去不是iyui我會很感謝的。”
赤司的日式中文發音真是太慘啦。
赤司歎了口氣。
說實話，見多了赤司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到他歎氣的時候，沈韻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有準備。”
“誒？”
（我聽錯了嗎？）
（赤司征十郎居然承認自己有不足之處……）
“胸有成竹是外在表現，如果我也慌張了，那麽別人不就是會更加的手足無措嗎？敗局都是從‘缺少主將’導致的‘軍心潰散’開始的。”
“小征，這是陰陽師和尚與巫女，不是你的軍隊哦。”
“我知道啊。”
“真的嗎？”
沈韻看了赤司好一會兒後，才歎氣：“就算你想當指揮官也沒關係。”
“不，應該說——”
“小征一直都很喜歡當指揮官啊。而且最好是‘自己指揮的都是優秀人才’的那種指揮官類型。”
赤司無言以對。
沈韻繼續說了下去。
“我要是告訴你我遇到了禍津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禍津神這種存在，你會相信我嗎？”
“我為什麽不會相信你呢？”赤司反問道，“如果連你都不可信的話，那麽我還能信任誰呢？人總是要信賴父母以外的人才行。不然這樣的人生也太失敗了。”
（糟了，他果然生氣了。）
“比如說，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所以我是資本家的兒子。”赤司迴答，“我不用當太子繼承王位真是太好了。”
“小征，你果然想過自己要當國王吧。”
在沈韻的注視下，赤司不動聲色的轉過了頭，將一旁走廊上放著的托盤拉了過來。
“要吃點心嗎？”
“好。”
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晚上的庭院，吃了一會兒點心，然後互相道了一聲晚安，各自迴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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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榻米的鋪蓋上麵，沈韻拉著棉被，蓋過了頭頂。
這種躺地板上的日式房間真是難受。
她還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之後，她又迴到了平安京的那座廢墟一樣的宅邸。
和赤司家處處都彰顯著“奢侈”的宅邸不同，安倍晴明家根本就是廢墟。
雜草在庭院裏肆無忌憚的生長，圍牆也塌了一半，院子裏的櫻樹在花葉凋盡後剩下的枯枝一點美感都沒有。
而那個夏天本來會有蛙鳴的水池，現在已經徹底的幹枯了。
水池的底部落滿了枯枝殘葉。
沈韻看到這種場景，忍不住歎了口氣。
“晴明為什麽不整理一下啊？”
“因為這樣子更有趣味。”
沈韻轉身看去，在她的身後，一位穿著狩衣的青年正衝著她笑。
（晴明可真好看啊。）
不知道為什麽，青年的肩上趴著一隻小紙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天居然還沒結束……
算了感情線比時間線更重要（躺平
對於雙更這件事情……昨天我寫了五千多字誒，完全可以當作雙更來看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