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國之前,聶銘風想了到了任何可能遭遇到的激烈反抗的情況。所以他讓手下連電鋸都準備好了,事實證明,果然還是用上了。


    但,再頑強的抵抗他也可以接受,就是沒想到,蘇翎在這一點上麵,反應居然這麽大方。


    所以,反倒是他先愣了一下,然後:“真的,你不怪我?”


    蘇翎沒有流淚,隻是更加平靜地表示:“如果你肯放過我和我兒子,我就不怪你……”


    聽到這話,聶銘風一下子又炸了:“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倔?”


    “這話,我是不是應該反問你?”


    聶銘風:“……”


    “你是不是覺得你隻要霸道了就好,你隻要強勢了就可以得到一切?你當我是什麽?你喜歡的一條寵物狗麽?”


    自嘲般開口,說完,蘇翎又是漠然,甚至說:“當然,你也可以像對待寵物狗一般把我用鐵鏈鎖起來,但,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幹嘛要這麽說自己?我從來沒有那麽說過……”


    “但你這麽做了。”


    聶銘風:“……”


    “聶銘風,你一直說你愛我,那麽,你真的明白什麽是愛嗎?你真的知道怎樣去愛嗎?難道你真的覺得,因為你愛我,所以我就要包容你的一切缺點還有一切不成熟的行為麽?”


    這麽多年了,她很少這麽對他說話。


    以前,是我得說了他也不會懂,可現在,無論他懂不懂,她也想好好說一說了:“那麽我呢?因為我愛你,是不是你也應該包容我的一切,包括你嘴裏的所說的倔強還有任性?”


    “蘇翎,你……你愛我?”


    愛她?


    愛她就可以傷害她?


    愛她就可以為所欲為,讓她受盡委屈還要裝做開心嗎?


    她是個人啊!有血有肉的人啊……


    “愛不是占有,是付出……你說你愛我,你告訴我你這十一年來為我付出了什麽?哪怕隻有一丁點,你說出來……”


    這個問題,聶銘風想了很久,最後隻是躡嚅:“熬……熬粥不算麽?”


    “算。”


    她沒有否認他所做的一切,但她也給了他心裏最誠實的想法:“所以,你愛我的方式,就是傷我十一年後,為我熬了幾次粥,對嗎?”


    聶銘風:“……”


    這個比喻,他還真是無顏以對啊!


    可縱然他的臉上已現愧色,可她還是繼續說著:“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撐下來的麽?因為我告訴自己愛就是付出,就是一味的付出……”


    “我一直在付出,可我得到了什麽?”


    這話似是在問他,又似乎是在問自己:“我一直在付出,一直一直一直……你卻在接受了我的一切付出後隻記得什麽叫占有,聶銘風,你說我不相信你愛我,那麽我現在告訴你,我信了,但我信了後才更覺得自己淒涼了。”


    “你就是這麽愛我的?不容許反抗,不接受拒絕,不同意分手,甚至不願意低頭……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可以不要麽?”


    “蘇翎,我……”


    “一個月,這一個月不是給我的時間,是給你的……”


    她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隻告訴他:“你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你要什麽,想清楚了,你再決定要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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