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身子,隻拿一個後背對著他。


    許久,許久……


    陸夜白終還是轉身離開,隻是當病房的門被關起來,顧淺淺還閉著的雙眼裏又潤潤地盈出了淚。


    不是留戀,不是心痛,而是……惋惜!


    她曾以為她會一心一意地愛他一輩子,也曾以為他會一心一意的寵她一輩子。


    隻是,不過一年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她甚至連改變的理由都不知道,隻知道他變了,自己也被他逼到了不變也得變的邊緣。


    就算做不成愛人,她也是希望他幸福的,至少,希望他離開自己的理由是為了更加幸福。


    可是,可是,可是……


    他真的幸福嗎?為什麽她一點也感受不到?


    心痛的時候就想要找個人傾訴,可她偏偏是個孤零零的人,想去看媽媽,可她一下牀就會暈眩。


    所以,她隻能悄悄地拿出牀頭的手機,給媽媽打了過去。


    不確定病重的母親能不能接電話,可她那時候隻有一個心思,想聽媽媽的聲音,想讓媽媽安慰安慰自己,哪怕媽媽什麽也不能做不能說,隻要能聽到媽媽的唿吸都夠了。


    一連打了三通,母親都沒有接……


    顧淺淺猶豫地看著手機,最後,還是打了第四通。


    本是無望中打的電話,可沒想到,電話在響了十下之後終於被接了起來。


    那時的激動無以言表,她抱著手機,隻輕輕地叫了一聲媽媽,然後便委屈地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


    ————————————-


    “媽……”


    “我也沒別的什麽事兒,就是想跟您說說話,要是您不能迴答就什麽都不要說了,我知道您在聽就可以了。”


    “我……我很抱歉今天沒有去接您轉病房,不是我故意不想去,是我現在沒辦法去。可您聽到這裏也別太擔心,我沒事兒,好著呢!就是,就是……”


    “就是想您了。”


    “媽媽,我好難過,好難過怎麽辦?”


    “夜白他來找我了,可是,他現在變得好可怕,我都完全不認識他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那麽那麽好,怎麽現在能這麽狠?”


    “可是,就算他這樣狠,我還是對他恨不起來……”


    “媽媽,他以前對我太好了,好到讓我一度以為就算隻抱著那一年的迴憶我也能甜蜜一輩子,可現在……”


    “他正一點一點把那些對我的消磨殆盡,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可是媽媽,我想要以前那個夜白,就算他不愛我,就算他不能接受我的身份,就算我這輩子都隻能叫他一聲表哥我也不在乎,我就想讓他開心些。”


    “他現在看著太糟了,外表光鮮,可內裏都像是腐爛了一般……”


    “我,我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還想著他不對,可是媽媽,我看著他這樣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媽,我疼啊!好疼好疼!我的心,是不是壞掉了?”


    “嗚嗚……嗚嗚嗚……”


    電話這頭,是顧淺淺肝腸寸斷的嚶嚶哭泣聲,電話那頭,是陸戰北握著手機不停蹙眉的冰封俊顏。


    聽著電話那頭傷心欲絕的哭泣聲,男人的薄唇緊抿,漸漸地,漸漸地拉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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