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過來,覺得渾身涼颼颼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躺在一片原野上。(..tw好看的小說)


    周圍盡是土黃色幹涸的土地,天空灰蒙蒙地,被壓的很低,遠處的蒼穹則是紫紅色的,望不到邊際。我掙紮一下想起來,但發現渾身一點勁都使不上,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法動一下,腦海裏跑出一係列的短句,我是怎麽了?這是什麽哪?為什麽這樣?但可惜的是,除了光禿禿的身子和光禿禿的周圍,其餘,便一無所知……


    在我胡思亂想卻無法動彈的時候,遠處有個動物向我這裏走來。它雙足站立,渾身長滿了長毛,這應該是隻猩猩或猿猴。等到再走近,我才發現,它並不是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長毛,而集中在四肢上,身體上的則比較稀。


    然後,隨著我的目光上移,清楚地看到它的臉部。它的下巴前突,露著一口齙牙,眉骨寬大,眼窩深陷,另外它腰間圍著樹葉,手裏拿了根大木棍。這樣一來,我確定了,他是人。(記得,小學裏的手工老師對我說,會使工具的是人,不會使的那是動物。)最後,再根據他的長相推斷,他不但是個人,而且是個原始人。難以置信,我怎麽會見到原始人?


    我依舊不能動彈,心中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但他顯然是衝著我來的,漸漸靠近,然後雙手揮舞著,“哇哇”亂叫。


    我懷疑自己在做夢,可是風吹過來,遊走在赤裸的身上,接著是被風卷起的土坷拉,飛到嘴邊,鼻孔裏,嘴唇上,這味道很不好受,卻又是如此真實。不可能,這一定是在做夢。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緊閉上眼,希望再睜開眼的時候,能躺在自各家的沙發上。


    等我再次睜看雙眼的時候,已經有7~8對眼珠子向下俯視著我,他們清一色下巴突出、眉骨寬大、眼窩深陷。(..tw無彈窗廣告)這些披頭散發的腦袋,密布在我頭頂上空,眨巴著眼睛,嘴裏嘰裏咕嚕,不知所雲。甚至有2個家夥,還把口水滴到了我的身上。


    這些家夥一邊嘰裏咕嚕,一邊還筆劃著,我根本聽不明白,事實上我猜他們自己也講不明白。(這種東西沒人能明白,比我聽到過的任何的方言還要方言。)


    我睜開了眼,然後又立即閉上,倒不是怕他們把口水滴進我的眼睛裏。其實這個時候,我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可以動彈,但是我決定裝死。


    那知道,我剛閉上眼,就聽到了一聲吼叫,隻好又驚恐地睜開了眼。這是他們當中體型最大的家夥,足有1米8幾的個頭,上身極為壯碩,下身相對窄小,呈一個倒三角型,他虎背熊腰,寬肩窄臀,特別是他的手臂,簡直另人匪夷所思,那肱二頭肌在長毛的遮掩下,猶如幾個特大號的紅薯,並上骨骼,比我的大腿還粗。(在後來的日子裏,我管他叫大力。看過健美比賽的人都知道,這種人,很恐怖。)


    大力砰砰砸了幾下胸肌,然後朝天吼了一聲,我連閉上眼都不敢了,怕讓他給我撕得粉碎。大力的胸毛,呈倒三角形,象是故意拔出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這源於一種對女性生殖器的崇拜。原始人都這樣,因為生孩子的神秘和性交的刺激,對女人那個地方極其崇拜。不過當時,我沒想到這麽多,害怕極了,怕他們把我當做意外的美餐,不得以睜大了眼。心想應該和他們套個近乎,但又不敢亂說話,怕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


    這時,有個家夥扔下幾片樹葉和藤條,然後這幫家夥一起“吼吼!”大笑,這聲音很古怪,有點象豬哼哼的聲音,但是音調更高更細。


    我知道,自己被恥笑。自打剛從我媽肚子裏出來那次後,就沒在這麽多人麵前赤身裸體過。(..tw)而且這是一群原始人,我很惱火,但又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舉動。


    我起身,拾起樹葉和藤條。這種葉片很大,隻消三片,就擋住了身前,直到腰際。(大家可以想象下,那情形真是要多怪誕有多怪誕,一個光著屁股的現代人,在一群原始人當中,往自己的腰上紮樹葉。)


    我用樹葉蓋住下身,然後用藤條紮上,原地踏了幾步,感覺屁股涼颼颼地,不自覺地單手捂著屁眼,擋住風。(怪不習慣的,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這麽少。)原始人們又一次吼吼大笑,看得出,他們真的很高興,或許是因我長的怪異,與他們不同。事實上我比普通的原始人要高,他們基本上的個頭,也就155~165之間,我比他們高出小半個頭,當然那個大力除外,另外還有個長腿,上身短小,下身健碩,身高比我稍高點,腿根卻到了我的肋部,在我看來他有些畸形,比例極度失調,說的不好聽,長的有點象鴕鳥。


    在他們經過一翻‘嘰裏咕嚕’的商討之後。大力向我走來,伸出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我輕而易舉地托起,放在肩上扛起來就走。這人力氣大極了,我知道反抗是完全沒有作用的,隻好心裏期望他們不是個什麽食人族,專吃人肉什麽的。


    我趴在大力的肩膀上,那地方寬厚極了,不至於被擱痛,反倒還有些舒服,乘機睜大眼睛觀察著周圍。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目光無法進一步延伸,隻知道這一片巨大的荒野,四下望去嫋無人煙,更不談城市,公路以及其他的現代文明的產物。不遠處有座山,我們正是向著那個方向去的,我迴過頭去,看到太陽,如果這會是日落的話,那麽我們就是往西走。


    這究竟是哪呢?事實上,在我所生活在城市,甚至周遍地區,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地方,這裏究竟是哪?難道是內陸?那又是誰把我弄到內陸來的呢?我跟人又沒深仇大恨,難道是被作為物種帶到了某一塊地方,維持生態平衡?或是搞某種實驗?就象人類,經常做的那樣。但是為什麽會選中我呢?我繼續推理,難道因為我是個離群索居的人,失蹤了也根本沒人會找我?……


    我又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也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麽會還有原始人呢,我看著那些拿著棍子的家夥,他們還在對我嘿嘿地笑,並不象是人裝出來的呀。


    這時,我一眼瞅見他們的身後背著的獵物,那是一個身體如狗一般大小,長相卻如同馬的動物,背部有斑點條紋,這與我在一本書上看的原始馬極其相似。這太另人驚訝了,難道,我真是來到了史前世界?正當此時,遠處傳來恐怖的吼叫聲,那種聲音我聞所未聞,另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耳旁的風大了起來,原來是大力加快了步伐。


    我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攪盡腦汁把所知道的知識和這個未知的世界聯係到一起,試圖有點線索能讓自己知道有關於這個世界的更多。我從沒有象這樣挖空心思過……


    我是個無業遊民,成天無所事事,靠踢球和寫小說打發時光。


    我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去一家單位幹了四年,依靠微薄的工資快樂度日,在這其中認識了我最好的朋友――刑軍。之後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我的女朋友甩了我,而與此同時,刑軍相戀5年的女友也背叛了他,跑去跟別人訂婚了。(這個故事,參見狼皮雞心。)


    我覺得我和我最好的朋友都被欺騙了感情,被蒙受了莫大的冤屈。於是,一氣之下辭去了工作,決定寫小說,痛斥這些女人們的種種罪行。當時我在外地的父母,極力地勸阻,我也據理力爭,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隨後我媽說,要讓現實教育我,於是他們便與我斷絕了往來。


    我躲在家裏,準備用全部的血淚心聲,寫個小說,名字叫被“被陷入青春的泥沼”。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的前女友,她並沒有這麽多罄竹難書的罪行可以揭露,她的醜惡嘴臉比起人類曆史上喪心病狂的歹徒來說,隻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還有刑軍的女朋友,她至多也隻能算是個女性陳世美,而且據他本人說,甚至有時想起,還會有幾分甜蜜的迴憶。(在此,我又不得不承認,我和刑軍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因寫“被陷入青春的泥沼”而被陷入了青春的泥沼。


    這就是我之前的生活,它就是這樣,有點戲劇性。好在,我是個安貧樂道的人,覺得挺窮挺酷的也挺好。但是,與挺窮挺酷相應的是,與我交往的人越來越少,朋友也逐個減少,我被陷入到孤獨和寂寞中……


    在這些日子裏,我看了大量的書,有時候也寫點字,剩餘的時間用來踢球。沒錢了,就替人幹活,並且什麽都幹,擺小攤,給大樓擦玻璃,去揀高爾夫球,賣保險,替人粉刷屋子,有時候還冒充導遊,真窮了,還上過工地,碼磚頭、堆黃沙,做過泥水匠……有人管這個叫自由職業者,我更想管這個叫職業自由者,比起職業,我更注重的是自由。


    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生活或許有些悲哀,但我的確是這樣一個人,難以長時間地待在一個有其他人存在的環境裏。


    我有點過於真誠,因此有點厭惡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對於一個過於真誠的人來說,的確有很多地方都讓人覺得不舒服,更況且有一些人,他們一直處心積慮地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難受。


    我的朋友逐漸減少,最後隻留下了2個。有個哲人說過,(忘記是誰了)一個人至少要有2個朋友,於是我暗自慶幸。而我現在到了這,唯一牽掛的也是他們兩個了。但此時我沒法擔心他們,隻能先擔心自己,因為我正被個原始人“吭哧吭哧”地扛著往他老巢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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