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疑問,但對麵的白發公子卻好像沒有說話的意思,一句‘你來了’之後便隻顧著自己喝酒了起來。


    “請問前輩是誰?讓我來戰神穀的那人是否就是你?”風逸實在坐不住了這麽多天的疑問一直困擾著他,不弄個明白,他實在不甘心。


    聽了風逸的話,那白發男子輕輕一笑,放下了酒杯道:“我是誰?嗬嗬,既然塵世間已無人知道我,那小兄弟你又何必知道?”


    “既然你來了,那便是命數,與我無關。”


    “來和我喝杯酒。”白發男子將酒杯遞道風逸身前。


    既然他不願多說,風逸隻好接下酒杯和他喝酒了起來。


    “這…這是什麽酒?”風逸舉杯而飲,頓時覺得酒香濃烈至極就連酒的濃度,都恰到好處,像是特地為風逸量身定做的一般。


    “嗬嗬,男兒酒。”白發男子輕輕一笑卻是不顧風逸再次喝了起來。


    “這叫戰神穀…”


    “對啊,為什麽?”風逸疑惑道。


    “為什麽?因為他?”白發公子遙指著那立於天地之間的巨大佛像。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似羨慕,似憤恨。


    “是他指引我到這來的?”風逸又問了一句。


    “可以這麽說,但又不能這麽說,這一路來你一定想起了些什麽。”


    “對啊但那些都不屬於我…”風逸神情有著一絲悲傷,竟然被那幻想在短短的時間裏便迷失了心智。


    “他們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隻想弄明白,我到底是為什麽而來?”風逸再次問道。


    “真的不重要?既然不重要,那為何還要想起?”白發公子眼神複雜的看了風逸一眼,看著空中飛舞而下的桃花雨道:“這番景象,如何?”


    “很漂亮,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沉醉。”


    “可她沒有。”白發公子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風逸給他的隻有沉默,看得出來,這白發公子經曆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很可笑吧?”白發公子看著風逸不說話,又灌了口酒。


    “不好笑,世上多是癡情之事,癡情之人,你我皆是如此,那我笑你,豈不是在笑自己。”風逸迴到。


    “她從沒愛過我,一絲都沒有。”白發公子大笑了起來,看著那巨大的佛像,笑出了眼淚,風逸看著白發公子這般似笑似哭的模樣,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按道理他與這白發公子初識應該注意才是,可他怎麽感覺,自己與這公子已是舊人,熟的不能再熟。


    “你很愛她?”


    “愛,為她,我可以顛覆世界!”白發公子臉色有著一絲鄭重,隨後卻是笑了起來:“可這有什麽用?她寧願跟那破家夥去破敗的蘭若寺避雨,也不願迴我的宮殿…”


    “蘭――”風逸身子猛然一震。腦海中的片段再次凝結了起來。


    白發公子眼神微微一凝:“怎麽樣?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他就不存在,這是你的使命。”


    “為什麽要逼我?”風逸眼神猙獰道。


    “沒人在逼你,隻有你自己,你始終都會想起和他的一切。我隻是在引導你罷了。”白發公子又抿了口酒。


    右手輕輕一揮,那座古老的石橋便出現在兩人麵前。


    “看到這座橋麽?這是我為她建的。”白發公子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那一天他和她在石橋上邂逅,而我,隻能化作橋身,承受苦的重量,你明白麽?”


    “我明白…”風逸試著安慰他。


    “不,你不明白,因為你不夠愛她。”白發公子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沒有我愛她,你放不下你的江山,你放不下你的子民,你放不下這片天地,你口中說的大愛,全都是屁話!屁話懂麽?可笑她還傻傻的相信,等你迴來…”


    “可你呢?你迴來過麽?你倒是迴來啊,你不是很有本事麽?你迴來啊!你不知道她有多痛?你這混蛋!”白發公子看著風逸很激動道。(..tw好看的小說)


    “你也說了我不是他,天下蒼生在我心裏全是屁,如果可以我會帶著我愛的人遠離人囂。”風逸淡淡道。


    “對啊,你不是他。但……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你終究還是來了,該是你的還會是你的。”白發公子又遞了風逸一杯酒。


    風逸一飲而盡。


    “你的確變了……看來我真沒一點機會了。”白發公子自嘲一聲。


    “萬年前,這地方時異魔的大本營。”白發公子指著那巨大的佛像道。


    “就是他,以一人之力,力抗群魔,最終將異魔全部踢出這片天地。”


    “果然是他!”風逸心中一驚,那翻境界肯定不是人力能夠做的道的了。


    “這萬界圖也是他的吧。”風逸問道。


    白發男子點了點頭,對著風逸靈識一勾手指,那萬界圖和命運之輪頓時像是無主之寶一樣紛紛飛到那白發公子身邊。


    萬界圖圍繞著他的身子顯得很是親昵,命運之輪卻是被他握在手裏,“三生……原來你們早已緣定,可笑…真是可笑,我現在還在執著…”白發公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不怕,我吧你這寶貝拿了?”


    “不怕,我想以前輩這般點石成金的本事是不會失身份與我搶奪的,再者就算真的拿了那又如何,修為是靠自己曆練的,不是靠法寶支撐的。”


    “你真的變了。希望你這改變能讓你更愛她,她的苦你不知道。”白發公子又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這佛像,是萬年前五百位大帝破開天地規則為他立的。這麽說,你應該明白,想要追上他,以你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


    “什麽?五百位大帝…”風逸眼神一凝,看著那巍峨的佛像。


    “他是和尚?”風逸不經意問道。


    “曾經是。”


    “和尚如何能有七情六欲?”


    “他破戒了,他從遁入空門那天就破戒了。”


    “那石碑是她寫的?”


    “恩,是她用淚寫的。”白發公子提起她時,眼神中還是透露著深深的迷戀。


    “他消失後,她在他腳下坐了五百年…”白發公子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羨慕。


    “她說:她願做一束花開放在他的腳下,與他一起承受風吹雨打。若他看不見,那請將滿地凋謝的花瓣埋葬,因為那是她凋零的心。”


    “五百年…”風逸腦中再次浮現出了那輪廓不明撐著紙傘的女子,似乎他們一起經過石橋,一起看過夕陽,他們曾經那麽相愛,他們最初的相遇是一個叫做蘭若寺的地方…”


    “何止五百年,她一直等待著…”白發公子又灌了口酒。


    “那你呢?”風逸突然問了一句。


    “我?嗬嗬,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比不上他。”白發公子指了指那大佛道。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來喝酒!”這已經是白發公子敬風逸的第三杯酒了。


    風逸依舊一飲而盡,卻聽他道:“去鎮魔塔吧,龍淵的事情你會知道的,也應該知道。”


    “前輩――”風逸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隻能說龍淵和鳳鳴是神物,他們曾是一對戀人的化身。過多的隻有靠你自己去尋找,誰也幫不了你,隻有靠你自己。我一直相信,他會迴來的。”


    “盡管我不願,但我不能看她一直痛苦下去。”白發男子輕輕一歎。


    “鎮魔塔,就是那逍遙子去的地方,小夢的師傅…鳳鳴劍…”風逸似乎抓到了什麽,卻仿佛隔著一層紗,像是身處朦朧一般找不道確切的方向。


    “前輩,你就是特地在這裏等我的,據花影月說她師傅十年前就交代給他的任務,那你豈不是在這裏等了最少十年?”


    “嗬嗬,多少年重要麽?深愛著一個人,不管為她等待多久都是值得的。這話是她曾經對我說的。”


    “相比她無盡的等待,這十年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白發男子對著風逸輕輕一笑:“緣起緣滅本是天地循環,奈何我終究是看不破一個情字…”


    “你不曾給我一次迴眸,我卻始終在對你微笑。”風逸輕念道,這種滋味,曾經他也嚐到過,不過他可比這白發公子幸運多了。


    至少離雪煙是愛著他的。


    “哈哈哈哈,好,去吧,你的朋友在等著你。”白發公子眼神有些鄭重道:“風逸,好好珍惜每個對你好的人,因為你從不知道,在你身邊她們需要付出什麽。”


    “前輩,這是什麽意思?”風逸還想再問那白發公子卻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一座石化了的雕像…


    “唉――”風逸歎了口氣,對著他一抱拳道:“前輩保重。


    風逸轉身便走,他一路返迴,路過石碑,路過殘破的石柱,路過石橋,天空依然下著蒙蒙的細雨,將他的腳印全部洗刷。


    他就像一個過客,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來過。


    迴首看了一眼那白發公子,此時他正舉著杯,對著那佛像微微一笑,然後隨著那一片片落入地底的桃花消失…


    風逸走了,白發公子卻是來到了那佛像的腳下。


    “我一直不想來這裏,你知道麽?”白發公子自言自語道。


    “不單是因為我不喜歡仰視你的感覺,還有這裏有她。”


    “我承認我不如你,但愛她的程度你比不上我。”


    “你會迴來的吧?我相信你一定會迴來的,大劫將至,這個世界需要你。”


    白發公子對著那佛像說完之後便輕輕的靠在佛像腳下,他的身旁是那塊光鮮的石碑,以及那嬌豔的鮮花。


    白發公子手慢慢的伸了出去,略帶著顫抖,慢慢的輕拂在花瓣上。


    可那花卻像是有靈識一般,輕輕的避了開。


    白發公子苦澀一笑:“連一道虛無的靈識都不願給我觸碰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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