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黑。


    寧靜夜空,一片昏暗,零星小雨在半空中飄飄毛毛,落到皮膚之上,有些冰涼。


    此時的西郡,一片喧囂。


    各處逃亡的難民帶著行李包裹,擁擠在大街之上,謾罵之聲衝天遍地,沒有了製度而又失去了理智的人們,開始激發出不斷的矛盾。


    半空之中,黑冠金隼的身影唿嘯飛過,令的那些正在爭鬥的人們都停住了動作,呆呆地望著天空。


    一片幽暗的空地之上,小黑緩緩降落。


    薑雲羽把薑綾的嬌軀橫抱而起,跳到了地上,將其輕輕放下,看著薑綾那在黑暗之中依舊泛著冰藍色光芒的眸子,道:“綾兒,你就呆在這西郡,這裏暫時是安全的。等我辦完事,立刻就過來找你。”


    薑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乖,我先走了。”薑雲羽溺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道。


    說完,薑雲羽轉身,就要攀上小黑。


    “雲羽哥哥。”


    薑綾那柔嫩的聲調,淡淡傳了過來,讓薑雲羽愣了愣。


    “怎麽了?”


    薑綾臉上揚起一個傾城般的微笑。


    “今天,是我的生日。”


    昏暗的視覺之中,隱隱能看見薑雲羽那略微錯愕的臉龐,後者愣了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薑綾上前,慢慢摟住了薑雲羽,靠在他的懷中,幽幽道:“是呀,所以我一刻都不想離開你,好嗎?”


    薑雲羽眼眸微微黯淡了些,歎了口氣,道:“綾兒,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帶你去那裏…”


    薑綾吐了吐香舌,煞是可愛地說道:“放心,綾兒不會拖後腿的,人家現在實力可不比你弱了。”


    聞言,薑雲羽眉頭一周。


    薑綾小手微微攤平,一股晦澀的靈力慢慢流出,在手心之上,慢慢凝聚成了一朵冰蓮,冰蓮中,仿佛充斥著濃鬱的力量…


    “看吧。”


    薑雲羽眼中充滿了錯愕,喃喃道:“綾兒…你……你突破到了靈師境界?”


    “哼哼,不說這個。現在你總肯帶我一起走了吧?人家的實力可還要比你強上一些了哦。”薑綾得意地笑了笑,但那嘴角,卻是泛著點點落寞。指尖一點,冰蓮慢慢化為塵光消失在空中。


    “綾兒,你必須告訴我,在我在的這段時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薑雲羽臉色嚴肅了起來,握住了薑綾的雙肩,心中的一絲不安,讓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了些。


    薑綾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圈微微泛紅,但還是隱藏下了真實心情。


    她慢慢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淡淡道:“雲羽哥哥,別問了。那些事,我會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全都告訴你。今天的綾兒生日,讓我開心點,好不好?”


    薑雲羽慢慢後退了一步,低著頭,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是他們。”封塵一聲低語,傳進了他的耳朵。


    薑雲羽心中猛地一抽搐,不安的感覺,瞬間彌漫著整個思緒,心中咬著牙道:“雲頂天宮……!”


    半刻之後,薑雲羽嘴唇微微動了動,又狠狠地搖了搖頭,幾次深唿吸之後,慢慢把薑綾拉到了自己的懷中,慢慢緊抱。


    在她的耳邊,薑雲羽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道:“綾兒,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你半分,我…會保護你到永遠…永遠!”


    “嗯,綾兒不會離開你的,永遠。”說完,薑綾美美地笑著,眼角之處,一滴冰藍色的眼淚順著臉頰,慢慢劃過,像一顆完美無瑕的水晶。


    感受著肩上那顆淚水的滴下,薑雲羽神經一抽,那個場景,忽然重現在了他眼前。


    ……


    八年前。


    男孩問女孩:“你想要什麽禮物?”


    女孩:“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男孩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然後,男孩拿著一顆紙折的星星,遞到了女孩的麵前。


    “總有一天,我會把真的星星送給你。”


    ……


    那是八年前的薑雲羽和薑綾。


    那時,他們七歲。


    ……


    “綾兒…我記起來了。”


    薑雲羽緊緊抱著她,鼻子微微一酸,慢慢道:“小時候的記憶,我都找迴來了。”


    聞言,薑綾的小手一顫,隨後臉上滿是幸福而釋然的笑容,“那就好。”


    “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在我被欺負的時候,是你第一個站在我麵前,所以,你並不用謝我。”


    薑雲羽心中百感交集,那種抱在懷中而又害怕失去的滋味,讓他很不好受…


    半刻之後,兩人慢慢分開。


    薑雲羽深邃的眼眸和她對視在一起,撥開了她額頭的發絲,道:“綾兒,我要送你一件世界上最美的禮物。”


    薑綾露出甜甜的微笑,微微歪著脖子,道:“隻要是雲羽哥哥送的,哪怕是一顆紙折的星星,綾兒也會把它當最美的禮物對待。”


    薑雲羽笑了笑,刮了刮薑綾的鼻子,道:“八年了,我也該兌現我的承諾了。”


    “承諾…?”


    “閉上眼睛吧。”


    “哦。”


    薑雲羽看著前麵合著雙眸的傾城美人,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左臂也隨著朝著天空,五指慢慢張開,眼睛緩緩閉上。


    閉氣,凝神。


    唿吸慢慢平穩了下來,身體每一處都放鬆到了最平靜的狀態。


    慢慢的,意識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了一體。


    薑雲羽的神識之中,能感覺到大地的脈搏,天空的唿吸,無數花草樹木的律動,蟲鳴鳥獸的低語……


    連那高深不可測的昏暗天空,也在此時變的仿佛觸手可及。


    一股親和之意,慢慢,從他的手掌,傳達向了天空之中。


    “雲,散開吧。”


    正是此時,那如同黑布一般的天空,居然是從中心透出了一絲亮光,層層烏雲也是在此刻,從中心化為漣漪狀態,慢慢對著四周擴散而開,數息之後,那原本帶著壓抑之感的黑雲,如同聽見的薑雲羽的話語一樣,毫無保留地散到了遠方的地平線…


    天空瞬間亮堂了起來。


    那無數星光,撒在了整片大地。


    毛毛雨點停下了。


    微風撫過少女的裙擺,那清麗的臉頰在滴落的星光的映襯下,宛如仙女下凡般的動人。


    “睜開眼睛吧。”


    薑綾明顯感覺到了光線的不同,粉拳緊握在一起,胸脯起伏著,似乎有些緊張。


    “八年前我說過,要送你漫天星辰,現在,做到了。”


    【晚上還有兩更,今天中元節,有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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