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的擴散速度遠比看起來要快的多,眼看單憑雙腿已經無法逃脫,布洛菲爾德隻能一把拉住蒂娜,把剛才在路上撿到的諾克薩斯單手劍遞給女盾衛,


    布洛菲爾德自己則拿起了不太熟悉的諾克薩斯雙手劍,他倒是沒想到諾克薩斯人說丟東西就丟東西,要知道士兵發生這種情況放在德瑪西亞是需要接受審判的。


    “按照灰霧擴散的速度來看,我們應該是跑不出去了,你拉緊我的手,萬一灰霧裏有什麽古怪我們也能彼此有個照應。”


    點點頭,蒂娜指了指不遠處的諾克薩斯圓盾。


    “那裏有個盾牌,我們還來得及。”


    “好。”


    附近並沒有翡翠領士兵丟下的甲胃,之前的路上倒是見到一部分,可惜都不太合身,再加上時間緊迫,兩人也隻能簡單地拿起武器,直到如同浪潮的灰霧從身後滾滾而來把兩人吞噬。


    被灰霧卷入的一瞬間,屏住唿吸的布洛菲爾德拉緊蒂娜的手,一股怪異的斥力就此消散,兩人並未分開,


    與想象中的無法視物不同,灰霧之中能見度可以抵達十米左右,死寂且危險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襲來,布洛菲爾德眯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前方,他總感覺似乎灰霧之中有什麽東西在偷偷窺視自己。


    “這霧氣倒像是某種邪惡的魔法,絕對不能大意。”


    似乎是在告戒自己,又似乎是在提醒蒂娜,布洛菲爾德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有些緊張的情緒,低頭看向泥土地麵用長劍畫出來的箭頭。


    “這裏是西麵,我們試著往這個方向前進,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僅僅隻是走了十米左右,布洛菲爾德就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方向感,詭異的是,一旁的蒂娜也同樣有錯亂的感覺,兩人商量了一下又開始掉頭迴轉,卻根本沒辦法找到一開始的箭頭,甚至周圍的環境也變得陌生起來。


    與錯亂的方向感相同,時間的概念似乎也收到了某種影響。


    不得已的情況下兩人隻能選擇向著某個未知的方向前進。


    兩人一前一後組成了雙人戰鬥隊形,手持單手劍和圓盾的蒂娜位於右前方,先於布洛菲爾德一個身位,以防突如其來的箭失攻擊,布洛菲爾德則握緊雙手劍,隨時準備衝鋒,對敵人發起致命的攻擊。


    未雨綢繆的兩人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個意外,隨著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從灰霧中走出,布洛菲爾德可以認出翡翠領特有的沉重甲胃,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示意女人站住。


    “有人來了,看樣子似乎是諾克薩斯人。”


    “布洛菲爾德,我看那個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點點頭,布洛菲爾德大聲道。


    “諾克薩斯的朋友!你還好嗎?這裏太奇怪了,要不要一起行動?”


    來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詭異,似笑非笑的翡翠領士兵右手持滴血的握翡翠領橫刀,步履蹣跚,似乎是聽到布洛菲爾德聲音,士兵忽然加快了腳步,臉上充滿了對兩人的惡意。


    “又一個……活著的獵物……”


    “蒂娜!準備戰鬥。”


    “明白。”


    留給兩人的時間並不多,麵對翡翠領士兵的衝鋒,蒂娜率先頂在前麵,用鐵盾格擋了士兵的橫刀斬擊,令人驚恐的是,明明已經擋下了攻擊,蒂娜的左手卻多了一抹淺淺的裂痕,看起來口子不小卻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顧不得在意自己的傷勢,蒂娜大吼一聲,借著翡翠領士兵後退的時機劈出了單手劍,劍鋒正中翡翠領士兵裸露的左臂,想象之中的一刀兩斷並未出現,翡翠領的士兵隻是踉蹌一下就止住了頹勢,舉刀就要再次對蒂娜發動攻擊。


    找準機會的布洛菲爾德上前一步踹向翡翠領士兵的小腹,


    第一劍劈在鐵甲上擊退翡翠領士兵,布洛菲爾德很快就補上致命的第二劍,在士兵摔倒的時候使出了屬於無畏先鋒的斬首招式。


    雙手大劍帶著破空聲砍在士兵的脖頸上,駭人的一幕出現在了兩人眼前,隻見翡翠領士兵‘孱弱’的脖頸並未被大劍劈開,反而身體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裂開了無數宛如蜘蛛網一般的血色裂痕,緊接著士兵的身體就在幾秒的時間裏潰爛開來,連同身上的盔甲和武器,一同化作飄散在空中的灰盡。


    恍忽之間,布洛菲爾德覺得周圍的灰霧更濃鬱了一些,身經百戰的德瑪西亞無畏先鋒第一盾陣劍尉長長大了嘴巴,如同剛剛進入軍營第一次看到軍人殺雞的菜鳥。


    “這,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蒂娜,你也看到了吧?我應該是砍掉了他的腦袋,為什麽他的腦袋沒掉下來,身體卻,卻碎掉了,還化成了灰盡?這是什麽邪異的魔法?”


    超出常理的一幕讓蒂娜也有些震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蒂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背上的詭異裂痕,心頭一涼。


    “劍尉長,你看這個,是不是跟他身上的裂痕有些像?”


    蒂娜手足無措的聲音讓布洛菲爾德迴過了神,他這才注意到女人左手手背上如同瓷器一般的裂痕,心頭一緊,布洛菲爾德主動握住女人的手輕撫了一下,這道傷痕摸起來硬硬的,根本沒有人體的溫度。


    “你受傷了!?什麽時候?”


    麵對布洛菲爾德的疑問,蒂娜搖了搖頭。


    “沒有,我很確定我用盾成功格擋了他的攻擊,我的左手卻出現了這種情況,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什麽?”


    在布洛菲爾德嚴肅的眼神中,蒂娜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第一感受。


    “說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就像是他的攻擊能繞開我的盾一樣,我根本無法做到完美防禦,無論如何隻要被他攻擊,我就會受傷……如果這道裂痕算是‘傷口’的話。”


    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布洛菲爾德鬆開了女盾衛的手。


    “……等等,讓我們重新整理一下思路,這裏真的是太詭異了,有許多事情不能按照原理來判斷……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灰霧之中我們的攻擊不會給敵人造成致命傷,也不會造成斷肢的傷殘效果,隻會讓敵人的身體增加‘碎裂’程度,


    就算是砍頭也不行,想要殺死敵人,除非是身體的‘碎裂’程度達到某種無法維持生命的程度,對吧?”


    強行把目光從左手手背上的裂痕挪開,蒂娜點點頭。


    “沒錯,我們的攻擊讓那個翡翠領士兵無法繼續維持身體,然後他就碎掉了,變成了灰盡。”


    “然後根據你的情況來看,在灰霧中很可能無法做到防禦,不管我們是不是擋住了敵人的攻擊,隻要敵人的刀劈向我們,或者說觸碰到我們,我們的身體上都會多出一些裂痕,如果遭受重擊或是致命傷的話,裂痕會更多,直到我們的身體跟那個詭異的翡翠領士兵一樣碎掉。”


    “防禦的唯一辦法就是完美避開攻擊,讓敵人無法命中我們。”


    “蒂娜,要不然你還是別拿盾了……”


    “如果我不拿盾牌的話,一旦我無法閃避攻擊,我受到的傷害會更嚴重,


    布洛菲爾德劍尉長,我在無畏先鋒學習的就是單手劍盾,在這場戰鬥中我別無選擇,至少我能把一部分無法避開的攻擊擋下來,為你爭取進攻的機會,


    如果我們兩個人注定要有一個人迴到德瑪西亞的話,我希望是你,隻有你才能讓德瑪西亞人明白利因蘭現在的情況,恐怕有了這些灰霧,翡翠領的諾克薩斯人也沒心思做什麽小動作了。”


    氣氛有些沉重,布洛菲爾德點點頭,直視著女盾衛堅毅的視線。


    “我不喜歡這種喪氣話,這一次我們兩個要一起迴去,不管怎麽說,接下來你盡量避開攻擊,由我當主攻手,你在旁邊策應,蒂娜,別太小看德瑪西亞的劍尉長了,我還不需要你個小姑娘來照顧。”


    咬咬牙,蒂娜點頭應下。


    灰霧之中的道路要比想象中的遙遠和絕望,一成不變的景色就像是灰色的大海一樣無邊無際,死寂和晦暗能消磨掉最後一絲耐心,


    時不時會有幾個神誌不清的人叫囂著殺氣騰騰的話衝向兩人,好在知道了一部分灰霧規則後,通過運用環境和障礙物,兩人配合起來足以無傷應付普通的瘋子,隻有翡翠領的著甲士兵才會帶給兩人一些壓力,期間也有一些士兵的裝備沒有化為灰盡,這讓布洛菲爾德找到了一副手甲和一套還算合適的半身胸甲。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然不覺饑渴為何物的兩人看到了眼前的城堡,城堡被炸藥炸毀的鋼閘門碎片就堆積在不遠處,走了半天竟然是又繞迴到了起點。


    “看來無論我們走那邊,我們最終還是會迴到這裏,按照諾克薩斯人的說法,灰霧的源頭恐怕就是這裏。”


    布洛菲爾德從地上拾起一套諾克薩斯龍蜥騎士的鞍具,顯然有一隻龍蜥在這裏死於非命,就是不知道龍蜥的主人是不是也在這裏。


    仰望眼前宛若食人巨獸的城堡,蒂娜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


    “我們要進去嗎?”


    “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苦笑了一下,布洛菲爾德撫摸著自己手臂上的裂痕。


    “如果不拚一下的話,恐怕我們就真的出不去了。”


    ……


    利因蘭內堡的某個封閉的房間內,雙臂已經布滿裂痕的米爾頓沉著臉坐在地上,默默地用隨身攜帶的磨刀石給自己的愛刀打磨刀鋒,圍繞著米爾頓的十幾名翡翠領士兵人人帶傷,身體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猙獰的裂縫,


    個頭矮小的梅米左手緊緊地握住萬世催化石,右手用黑曜石水晶法杖控製著一隻由魔法元素構成的火係元素鳥,火係元素鳥在宛若迷宮一般的城堡裏尋找著接下來前進的道路,另外幸存下來的兩名法師則盤腿坐在地上加快速度冥想。


    直到梅米撤去了魔法,冷硬的磨刀聲才停下來,米爾頓把目光放在女法師的身上。


    “怎麽樣?找到合適的路了嗎?”


    點點頭,梅米拿過紙和筆開始描繪接下來的行進路線。


    “這是‘迷失者’數量最少的線路,更遠的地方就看不到了,不過我可以肯定,我們距離領主的主堡已經不遠了,因為我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領主的灶房。


    米爾頓,更多的迷失者正在向我們的方向靠攏,我們必須馬上前進。”


    說話間,房間裏原本正在小息的一個翡翠領士兵忽然開始抽搐,士兵的嘴裏呢喃著聽不清的語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猙獰可怕。


    用不著米爾頓多說什麽,以及有兩個翡翠領士兵揮刀砍向了剛才的戰友,長刀命中了脖頸和心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僚碎裂一地變成灰盡,幸存士兵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失落之色,一股詭異的氛圍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仿佛隨時都會有下一個人成為‘迷失者’,在喃喃低語中被自己的同伴當場斬殺。


    不管怎麽說,親手葬送失去理智的戰友對士氣的打擊還是太大了,沒人想要這樣的結局。


    站起身來,拎著長刀的米爾頓與每一個士兵對視著,語氣肅穆。


    “諸位,請務必記住,我們是翡翠領最精銳的勇士,能高舉戰刀死在戰場上是我們的至高榮耀,直到我們停止唿吸的那一刻,我們都要戰鬥下去,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被恐懼所戰勝,那是懦夫才會有的心理,是我們最大的恥辱。


    如果我失去了理智,請諸位毫不猶豫地把我斬殺,由安德魯接管指揮權,如果安德魯也戰死,那就由軍銜最高的雷克斯繼續指揮,以此類推。”


    說到這裏,米爾頓的眼睛多了一抹血色,手裏的魔鋼戰刀微微顫動著,仿佛與主人產生了共鳴。


    “所有活著的人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梅米法師,配合梅米法師繼續前進,直到我們摧毀引發灰霧的罪魁禍首為止,


    在翡翠領的字典裏,沒有撤退可言,我們要成為比迷失者更加瘋狂,更加可怕戰士,


    跟隨我,殺死眼前的所有敵人。”


    詭異的失落感一掃而空,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能追隨米爾頓大人戰死沙場,雖死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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