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上他的嘴。”


    臉色一變,睜開眼睛的布萊克剛想張嘴說些什麽,一旁的混混就把早已準備好的發餿爛布團塞了進去,撐滿後又在後麵打了個死結。


    希爾科對混混使了個眼色,等到混混按住了布萊克的右手指頭,希爾科就冷冷一笑,。


    “你給了我兩個選擇,那麽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想好你跟我說話的態度,要麽就安靜點看我把伱的指甲蓋一個接一個挑出來,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為被綁在這裏的人是我呢,


    對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可能不太熟練,你多包涵一些。”


    精巧的手術刀刀尖沿著食指的指甲蓋和指肉之間的縫隙深深刺入,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手術刀,布萊克眼球突出,青筋緊繃,四肢開始痛苦的掙紮,仿佛要把椅子撞爛,可惜任何掙紮在此刻都顯得毫無意義。


    毒蛇親自挑選的雕花實木椅,自然不是能坐爛的東西。


    希爾科用力一挑,布萊克的食指就失去了保護傘,劇痛讓布萊克的腦袋有些發昏,好不容易才用意誌戰勝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沒有直接暈過去。


    “看來我幹這一行很有天賦?而且這柄來自於上城的手術刀比想象中要好用,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皮佬那裏買來的。”


    握著手術刀在布萊克的衣服上抹了抹血,故技重施地挑掉了布萊克的中指指甲蓋,口水已經浸濕了塞住嘴巴都爛布團,大汗淋漓的布萊克發出求饒似的嗚嗚聲。


    眼看布萊克選擇屈服,混混神色一鬆,看向希爾科,希爾科卻搖搖頭。


    他沒有試錯的機會,所以他寧願多廢些功夫讓毒蛇徹底屈服。


    “想想看,整整四間工業區的金屬工廠,這是何等美妙的財富,雖然大部分利潤都會溜進皮佬的口袋裏,但哪怕隻剩下一小部分,我是說,極小的一部分。”


    希爾科用食指和大拇指捏出了一個肉眼難辨的縫隙。


    “也足夠讓一無所有的下城人爭破頭,以至於會為了這筆染血的齒輪幣借刀殺人,幹掉自己的老大。”


    “而真正掌握著財富的老大卻自大的認為在自己死後會有人給自己報仇,甚至都不願意聽一聽卑微刀手的訴求,


    你真的以為我帶著刀子來到你麵前的時候,是為了給我那個死鬼老爸討債嗎?”


    第三刀刺下去,希爾科故意放慢了動作,讓剛剛平複了一些痛苦的布萊克再一次降臨了地獄。


    “嗚嗚嗚!!!嗚嗚嗚!!!”


    布萊克淚流滿麵地搖晃著腦袋,身體打著擺子,哪還有一開始的冷酷從容,希爾科終於對混混點點頭,混混取下了塞口布團,給了布萊克說話的機會。


    “毒蛇大佬,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的機會,若是你還是不願意順從一下,我就隻能殺掉你了,畢竟我得準備一些逃命的時間。”


    險些把牙關咬碎的布萊克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一個情報,關於工業區十一號采礦工廠的情報,我聽說,在一個月前,那裏發生了一些讓皮佬們特別關注的事情?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爆炸,而是爆炸隱藏起來的東西。”


    瞳孔一縮,布萊克垂下頭。


    “放了我,我會告訴你想要的東西。”


    “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放了你,畢竟我並不想真的摻和煉金男爵之間的事情,同樣的,我也沒有更多的耐心。”


    事到如今,布萊克也隻能選擇相信希爾科能放過他。


    “在十一號工廠,我的鑽井工人在打破最底層的一塊深褐色巨岩後,發現了一種散發著紫色熒光的地衣,


    一開始還沒有人把發光地衣當迴事,鑽頭繼續向下,直到三天之後,工人羅布忽然發狂,殺死了八個工友,我隻能派人封鎖了礦井,用皮城的火器把羅布強行射殺,後來通過煉金學者的調查才知道,是羅布誤食了發光的地衣才變成了瘋子,


    很快消息就被泄露出去,毫不意外地引來了執法官前來調查,為了保住工廠和地衣的秘密,我不得不用一場爆炸來掩埋一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希爾科深吸一口氣。


    那個煉金術士說的竟然是真的。


    “告訴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布萊克卻是咧嘴一笑。


    “還有一個人知道,可惜我不會告訴你,除非你放了我。”


    “若是你殺了我,無論你想做什麽,那個人都會成為你的阻礙,但若是你放了我,我可以跟你共享這個秘密,共同開發那種奇異的植物,


    我承認你很有手段,威拉德派你來殺我算是找對了人,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若是不殺我,威拉德的位置就是你的。”


    “不得不說,你的話讓我動心了,可惜你的外號是毒蛇男爵。”


    希爾科毫不猶豫地用手術刀割開了布萊克的氣管,在‘嗬嗬’的氣泡聲中,布萊克的眼睛失去了光澤。


    “而毒蛇,是最不值得信任的東西,無論是否真的有那麽一個人,我都接下了。”


    看到樓上的大火蔓延開來,蒙著臉的範德爾就招唿混混們四散逃開,隻留一地被鋼鐵拳套胖揍的幸運兒繼續嗚唿哀哉,


    等到範德爾逃離現場,煉金男爵的二把手威拉德也恰到好處地帶著一群打手來到了布萊克的樓下,招唿手下給傷者補刀的同時,對自己的大佬發出了悲愴的唿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是誰幹的?竟然敢對我們的大佬下死手?”


    說話期間,威拉德的打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幾個唿吸間,倒在地上效忠於毒蛇的打手就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證人全部死光,這次的襲擊事件自然就變成了無頭懸案,也不會有人迴答威拉德的問題。


    “若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幹的,我非扒了他的皮!還愣著幹嘛!救火啊!”


    地溝區,剛剛幹了一大票的希爾科和範德爾在一處秘密據點裏再次聚頭,腎上腺素分泌過旺的範德爾沉默地抽著煙鬥,希爾科則是一臉脫力地坐在地上,靠著脫落的牆皮小口小口的喘著氣。


    “謝了。”


    “兄弟之間說什麽謝不謝的,”


    範德爾吐出一口煙氣,看向兩手空空的希爾科。


    “仇也報了,委托也做了,東西搞到了嗎?”


    希爾科笑了笑。


    “搞到了,我大致數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枚金幣,不方便帶走,我就藏起來了,足夠我們做事。”


    “那就行,沒白費功夫,至少跟威拉德鬧翻後,我們還能有一筆錢生存下去。”


    一百多枚金幣足以買祖安許多人的命,範德爾卻沒多問希爾科關於錢的事情,希爾科也沒多做解釋。


    希爾科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卻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當是被逼到生死關頭還感覺不到恐懼,現在想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個瘋子,居然想要從毒蛇的嘴裏翹出東西。


    若是威拉德臨時反水,他和範德爾肯定會死在工業區,把謀殺煉金男爵的帽子戴死了,就算僥幸殺了出去,也免不了丟胳膊卸腿。


    範德爾叼著煙鬥,幾步來到希爾科身邊一把拉住希爾科,希爾科就順勢把手臂搭在範德爾寬厚的肩膀上。


    不得不說,範德爾的塊頭給了希爾科十足的安全感,要是沒有結識【狼拳】範德爾,就他的小身板,希爾科絕對不會把主意打在煉金男爵的頭上,因為那是自尋死路。


    不是什麽人都能帶著幾個小混混擋住十幾個厲害打手的。


    “不就是殺個人嗎?人都給你綁好了,至於害怕成這樣?威拉德要是敢把我們賣了,我們就把他咬出來,大不了就是個死,死之前我也得從後麵弄他一下,怕什麽?”


    “我倒不是怕威拉德,那個家夥一心想上位賺錢,根本不想做一些節外生枝的事情,主要是我得到了一些關於十一號工廠的事情,接下來該怎麽做,我有些頭緒了……”


    “行了,都累一天了,先去喝一杯,明天再說這些麻煩事。”


    “你喝醉了我可背不動你。”


    “哈哈,我什麽時候讓你背過我?”


    “要不然先用這筆錢開個酒館,到時候喝醉了直接睡就成,我們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總不能天天在地溝裏睡覺。”


    “有道理,那樣的話,我也省的背你了。”


    勾肩搭背的兩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卻如同勝利者一樣共同走向地溝區最繁華的地段【祖安黑巷】,在蒸汽和機械齒輪的翁鳴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如同走進了自己的家。


    ……


    祖安死掉一個煉金男爵的事情還是在祖安引發了不小的風波,一時間防範鬆懈的煉金男爵們人人自危,紛紛加強了安防等級,


    不過煉金男爵的頭銜變動自有一套穩定的規則可循,


    無論是死多少個地溝人,隻要不影響到皮城老爺的錢袋子,皮城的執法官也隻是帶著紙和筆寫幾篇不痛不癢的報告而已,可一旦影響了淩駕在煉金男爵之上的上等家族賺錢,執法官就會帶著步槍讓祖安人好好出一波血。


    在威拉德的操作下,毒蛇死亡所帶來的影響被壓製到了最低,及時接管了布萊克的遺產和渠道,布萊克的死亡根本沒能在皮爾特沃夫掀起任何波瀾。


    跟地溝人的命比起來,皮城人更關注天氣預報。


    藍熏莊園,臨近皮爾特運河,背靠山林的獨棟別墅裏,穿著正裝的萊斯特正和自己的女兒阿狸享用著菲羅斯家族頂級廚師的手藝。


    隻有三歲的小阿狸穿著一身定製版淺藍色碎花裙,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被女傭打理成了可愛的公主頭,蒲扇一般的睫毛讓阿狸的眼眸在可愛之外還多了一份天然的嫵媚,萊斯特也有些頭疼於女兒過於出眾的美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幹涉讓阿狸從一開始就獲得了完美的軀體,這才三歲多一點阿狸就變成了禍國殃民的女孩,要是長大了那還能了得?


    不勝其煩的他早就領教過了這方麵的困擾。


    無法把阿狸保護在象牙塔裏,他所能做的也隻是安排四名夜之鋒刃的魔刺客在暗處保護,順帶再給阿狸佩戴五件足以抵擋半神攻擊的魔法秘寶而已。


    隻希望聰明伶俐的阿狸能盡快適應美貌所帶來的麻煩。


    “爸爸你看,我已經學會藏尾巴啦~”


    打了個小嗝,阿狸放下筷子小跑著來到萊斯特的身邊,一把抓住萊斯特的右手,晃了晃裙子,卻是狐狸尾巴已經消失不見。


    “可是阿狸的耳朵還沒有藏起來啊。”


    摸了摸阿狸的柔順的狐耳,萊斯特溫柔地把小阿狸抱起來放在腿上,


    “不把耳朵藏起來的話,容易招來壞蛋,今天咱們繼續學習魔法好不好?”


    “好~”


    花園裏,萊斯特帶著阿狸來到一株鳶尾花旁邊,笑著問道。


    “還記得爸爸跟你講過,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嗎?”


    小阿狸不假思索地大聲迴答道。


    “爸爸和壞孩子能吃,好孩子不能吃,但爸爸最喜歡阿狸了,所以爸爸讓阿狸餓餓的時候吃。”


    萊斯特笑著點點頭,指向昂貴的鳶尾花。


    “那這朵花能吃嗎?”


    阿狸愣了愣,小手糾結地擰巴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


    “記住了,這朵花不能吃,不知道的話一定要記得問爸爸,千萬不能亂吃,不然阿狸就成壞孩子了,明白嗎?”


    “嗯!”


    萊斯特輕吐一口氣,這段時間的育兒教育初見成效,阿狸終於不再是見誰都一副流哈喇子的可怕模樣,


    他和阿狸口中的吃可不是開玩笑,精魄這玩意兒阿狸隨隨便便就能從人的身體裏吸出來,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吸成人幹,若是不及時根正阿狸的觀念,恐怕人類對阿狸來說就是再方便不過的獵物。


    事實上萊斯特知道,也隻有他自己才能受得了阿狸這般天天索求,換一個人根本活不了幾天。


    “好,接下來阿狸試著用魔法讓這朵花綻開,就用我昨天教給你的方法,用你的魔法和這朵花說說話。”


    用力點點頭,小阿狸蹲在草地上,把小手按在藍色妖姬的花瓣上。


    “花啊花啊,聽話聽話,開吧開吧~”


    隨著一陣柔和的白光從阿狸的手心裏浮現,花瓣微微閉合的鳶尾竟是緩緩綻開,妖豔且美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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