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斯特不說話,賈克斯就繼續道。


    “我看得出來,你擴張諾克薩斯帝國為的是更長久的和平,可你別忘了,你現在比諾克薩斯帝國更重要,你是符文之地的核心人物,你死了,符文之地至少要打一百年的仗。”


    “如果隻打一百年倒是好了,我不會這麽著急。”來斯特歎息一聲,開了第二瓶酒,倒上了第三杯酒。


    這次兩人沒有幹杯,小抿一口細細的品味著糧食發酵的香氣。


    “你是艾卡西亞人,肯定不會不認識基蘭。”賈克斯有些意外。


    “你見到謎語人基蘭了?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謎語人……說起來也沒錯,基蘭確實是謎語人,第一次見麵就像是老朋友一樣跟我熟悉,你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當個謎語人。”


    “怎麽,你也要當謎語人?”賈克斯斜著八隻眼睛盯著來斯特,看起來還挺唬人的。


    來斯特自然是不會被嚇到,他隻是苦澀地笑了笑。


    “他幹涉了太多的命運,見過了太多的毀滅,基蘭……他不敢多說什麽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說出去的未來會不會成為走向毀滅的一個原因,所以他隻能當謎語人,在不影響世界的情況下給出一些有效的導向。”


    “所以這跟基蘭有什麽關係?”


    “在所有的毀滅中,他都看到了我。”


    “……什麽……意思?是你帶來了毀滅?”賈克斯倒吸了一口涼氣,喉嚨有些發幹。


    來斯特扭頭看向酒館外的花圃和綠植,艾歐尼亞從來都不缺生命的顏色,而艾卡西亞,隻有紫色,美麗卻單調的死寂,這片垂死的星辰又何嚐不是?


    “意思是,這麽努力的我,在其他的世界線中失敗了無數次。”


    “……”明白了來斯特拚命的動機,賈克斯就有了揪心的感覺。這些話來斯特恐怕沒跟其他人說過。


    在來斯特背負著整個世界的未來前進的時候,也背負了暴君的罵名,艾歐尼亞人嘴上沒說,心裏卻是詛咒著新來的統治者,恨不得來斯特原地暴斃。


    恐怕諾克薩斯人想要來斯特死的人也不少,隻是來斯特太過強大,把這些勢力都壓住了而已。


    來斯特一死,這些牛鬼蛇神肯定會跳出來,讓符文之地變成地獄。作為艾卡西亞最傑出強大的時間法師,基蘭能穿梭不同的世界,看到不同的世界線,賈克斯很清楚這一點,他也很清楚這個世界的威脅不是什麽野蠻的諾克薩斯帝國或是邪惡的黑法師,虛空,星空,冥界,還有那些異世界的邪神和惡魔,這些才是最危險的東西,用來斯特的話來說,他保管的永恆烈焰恐怕就是對付虛空的關鍵物品。


    至今他都沒有搞明白符文之地為什麽會成為一塊被無數人覬覦的蛋糕,或許這跟創世之初的奧秘有關,可惜他的年齡遠沒有腳下的這片土地久遠。


    甚至是卡爾瑪都不行。


    “確實不容易,敬你一杯。”賈克斯把半杯酒加滿,一口飲盡。來斯特卻沒加酒,隻是把半杯喝掉,臉上恢複了笑容。


    “不用太擔心我,我活的可是比你滋潤多了,等到艾歐尼亞的事情穩定下來,我在諾克薩斯登基之後,或許會休息一段時間,陪陪家人們……這段時間的確繃得太緊了。”賈克斯卻是撓了撓後腦勺。


    “登基?你要當皇帝?”來斯特點點頭。


    “當一個帝國的領袖和一個獨立領的領主完全不同,想要讓帝國按照我的步調走就必須做出改變,靠著在艾歐尼亞的大勝的功績,足以把諾克薩斯的貴族政治打破,隻有成為諾克薩斯的皇帝才能徹底穩住越來越大的地盤,不然的話那些舊貴族每天在暗處拖後腿,隻會讓帝國的發展變慢。”


    “如果你真成了諾克薩斯的皇帝,那你可就真的成為眾失之的了,別的不說。”賈克斯的指頭點了點天花板。


    “天上的那些家夥就不會同意地上有這麽強大的集權國家,很難說不朽堡壘的上個主人橫死會不會跟上麵的人有關。”想到正義星靈迦絲蒂斯身邊都是一些二五仔,來斯特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貪玩的暮光星靈三不管,守護者星靈好像不在這片星空,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好奇星靈能出手,他很想知道當正義星靈一聲令下,皎月星靈、烈陽星靈、戰爭星靈和自己的兩個天使‘女兒’一起捅自己屁股的時候正義星靈是什麽表情。


    她們捅完自己接著捅,正義星靈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難說……不過對那些家夥現在我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他們現在也是自顧不暇,不然的話早就跳出來蹦躂了,隻要不做一些讓他們坐不住的事情,問題不大。”


    “那倒也是。”沉默了一陣子,來斯特忽然道。


    “光喝酒不吃肉也不是滋味,要不咱們整點葷的?”


    “行啊,我去跟侍者說。”生肉熟肉點了一大桌,生肉帶血,熟肉泛香,各分兩邊,兩人重新落座。


    酒過三巡,兩人就不再說那些黑深殘的話題。


    “話說迴來,這次你找我應該不隻是跟我聊帝國的事情吧?”賈克斯點點頭,悠悠地道。


    “其實這次過來是想跟你說一下禦風劍術道場的事情。”


    “哦,我知道,龍脊山三大名門嘛,牛逼的很,不願意加入帝國的哈撒給,就不怕我發了狠給他平推了。”賈克斯呆住。


    “哈撒給?什麽是哈撒給?”來斯特擺擺手。


    “大概就是一種喜歡送人頭的特異生物,總覺得自己很厲害,被人幹了還喜歡亮標,死鴨子嘴硬。”


    “等等,你不會真想對禦風劍術道場下手吧?”


    “為什麽不呢?到了最後的期限他們還沒向帝國報備,到時候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抓起來送進角鬥場。”看著‘咬牙切齒’的來斯特,賈克斯也有些急了。


    “別啊,這次我來找你不就是說這件事情嗎?寸風他早就想帶著道場加入帝國了,隻是我跟他說別急,他才沒什麽動作,等著我牽線呢。”聞言,來斯特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又不是什麽美女,一個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子跟我牽個毛的線?我不好男色。”


    “果然你這好女色的家夥眼裏隻有美女,別忘了我們還是武者啊!”第三次歎氣的賈克斯也有些無語,卻是不好提起夕月的事情。


    “你想想,寸風對你發起決鬥挑戰,你正大光明的戰勝他,他順理成章地加入帝國,你也得到了名望,豈不是一舉兩得?艾歐尼亞武者都是慕強的家夥,寸風算是最頂尖的那批武者,讓武者明白帝國大統領的個人實力,我覺得比你用軍隊直接鎮壓他們要有效。”來斯特摩挲著下巴,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事實上他也很久沒有活動身體了,對於自身的實力到底在什麽地步也不是太清楚。


    不過再怎麽說,他也不會打不過一個凡人的劍聖吧?


    “倒是說的有幾分道理。”賈克斯的眼睛一亮,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亮,而是確切地散發著澹藍色的柔和光芒,這與賈克斯被虛空侵蝕的紫色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所以,你是答應了?”來斯特點點頭,盯著賈克斯的下巴……主要是眼睛太多,不知道該看哪隻。


    “我是答應了,可醜話說在前麵,既然他選擇跟我決鬥,刀劍無眼,是生是死我可不會負責。”


    “放心,寸風已經做好了戰死的覺悟,你覺得他有用就留他一命,看不順眼就殺了他,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感謝你的。”說完了寸風的事情,來斯特就笑道。


    “老賈,我這算是幫了你個忙吧?你也得幫我個忙才行。”賈克斯卻是一臉警惕,連嘴裏的生肉都不香了。


    “連你這個帝國大統領都頭疼的事情,我可不會直接答應,你先說說?”


    “倒也不是頭疼,隻是你最適合處理而已,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自然之靈教派?”賈克斯眼神一冷。


    “自然之靈教派……一群藏頭露尾的殺人瘋子,把植物和蟲子看的比人命重要,經常不留活口的屠殺村落,這個教派的教徒我見一個殺一個,死有餘辜。”來斯特笑了笑,果不其然,賈克斯對這個邪教沒有任何好感。


    “那正好,我想委托你調查一下這個教派的事情,最好能弄明白他們的總教會到底藏在哪裏,我這邊有一部分情報顯示,他們躲在地下,可惜艾歐尼亞的地形和遺跡太過複雜,洞窟比馬蜂窩都多,動作太大的話又會打草驚蛇,我就想到了經驗豐富的你,你肯定比我熟悉這片土地,又有足夠的實力不會栽跟頭,需要資金人員或是裝備我都能提供支持,就是需要你帶個頭,隻要查到他們的秘密,我就會派人把他們連根拔起。”考慮到自己最近也沒什麽事情,賈克斯就點了點頭。


    “其實之前我就想要調查他們的,隻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去做,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惹到了你的頭上……人還好說,我認識幾個同樣討厭自然之靈教派的好手,問題是你這邊能不能提供一些特殊的光源?要那種能長時間不滅提供照明的功能的,用火把太痛苦了。”


    “好說,我想魔晶燈應該能滿足你的需求,光源範圍大,強度高,開關隨意,節省著用一塊海克斯水晶足夠用幾個月……”兩人都是千杯不醉的怪物,又能吃又能喝,許久未見談性十足,直到日頭下落也沒有結束這場相聚。


    ……龍脊山,龍隱流,明月高懸,寂靜時分。一個矮小且精壯的男人披個褂子從屋子裏走出來,蹲在院子裏點燃了煙槍,臉上掛著說不出的煩躁,似乎是沒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出去。


    他叫阿力克,有一個漂亮老婆叫尤琴,是龍隱流的門派宗主,可愛的女兒也已經有一歲多了,明明是兩件值得驕傲和喜悅的事情……怎麽現在想起來就這麽別扭?


    事實上,自從尤琴迴到門派裏養胎,一臉喜悅的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先是夫妻親熱的勁頭比之前澹了很多,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主動,尤琴挺屍,然後就是女兒的問題,女兒的名字是尤琴自己起的,主意拿的很穩,根本不容他置喙,到了牙牙學語的時候,尤琴一直沒有教女兒喊爸爸,媽媽倒是教的挺勤快,女兒也很少讓自己抱。


    一開始他還不太在意,想著老婆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可門派裏眼尖的家夥也看出了尤琴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隻是迫於壓力沒有說什麽風言風語而已。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眼神就足以表達。阿力克也觀察過,那眼神名為‘男人的同情與憐憫’,意為‘哥們你要堅強’。


    毫無疑問,這是成噸的真實傷害。在此之前,阿力克一直不敢深思,畢竟尤琴實力那麽強大,又是他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向來辦事老練,怎麽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可現在他卻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質疑。


    “明明離開的時候肚子還沒動靜,迴來卻挺起了肚子,問她在外麵做了什麽,她隻說是處理均衡教派的事情,耽擱了些日子。難道說,梅目真的不是我的孩子?那尤琴是什麽時候和外麵的男人有染的……梅目·約曼·特曦又是誰的孩子?”不想這些事情還好,阿力克越想就越氣,更覺得自己像個白癡,居然連老婆也守不好,讓某個男人挖了牆角,自己還得給人家貼著笑臉養孩子。


    可要是真的讓他盡心盡力‘守護’尤琴又根本不可能,尤琴是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又是龍隱流的免許皆傳,實力深不可測,平時做事也獨斷專行異常霸道,神出鬼沒,哪裏用得著他守護,被守護還差不多。


    “該死!該死!該死!到底是誰幹的?”揉搓著鳥窩一樣的頭發,阿力克低下頭,尤琴的地位根本不是他能撼動的。


    也就是說,隻要尤琴想要維護野男人,這事情根本無解。煩躁的阿力克站起來走了幾步,腦海之中卻猛地想起了那個送上門來到神秘女人,每次尤琴不在的時候,那個漂亮女人都會和自己幽會,詢問自己一些關於教派的秘密,半醉半醒半推半就之下,他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出去。


    難道說這件事情被尤琴知道了?阿力克的臉色一白。


    “她發現曼蒂了?”房間內,尤琴睜開眼睛,愧疚的目光散去,苦澀一笑,再次閉上眼睛。


    阿力克並不知道,自己的褂子上貼著一張秘傳咒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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