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紳士不該偷聽女士談話的禮儀,萊斯特並未靠近兩個說悄悄話的少女,等到銳雯與阿卡麗一前一後迴來,他卻敏感的發現銳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十分危險的東西,心頭不由得一跳。


    “姑娘們,說什麽了這麽長時間?”


    銳雯的臉上掛著十分危險的笑意。


    “沒什麽呢,不過是明白了作為老板的貼身侍衛我到底有多麽失職呢。”


    生存本能告訴萊斯特不要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萊斯特繃著臉嚴肅地看向阿卡麗。


    “開一間房倒也不能說做錯,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人多的話還能有人守夜,不過這裏就不用如此緊張了,這家店有帝國背景,安全方麵不用擔心,阿卡麗,你可以再開一間房的。”


    萊斯特卻沒想到阿卡麗還在往危險的地方靠攏。


    “我要和表哥一起睡,要我幫銳雯姐姐開一間房嗎?隻要跟老板娘說一聲就行,很方便的呢。”


    頭上浮現出‘#’字,銳雯眯著眼笑道。


    “謝謝阿卡麗妹妹,不必了,我畢竟是老板的貼身侍衛,服侍老板入睡是我的職責,我肯定是要跟老板睡一張床的。”


    不明白為什麽銳雯拉著阿卡麗說了幾句悄悄話兩個女孩就有了針鋒相對的意思,萊斯特卻不會讓這種矛盾繼續擴大下去,對於他來說,不管是不是用嘴,能在床上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時候不早了,先洗漱,洗漱完我還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半個小時後,房門反鎖,三人已經脫去外衣坐在床沿邊,燭火並不算明亮,昏暗而曖昧的光線讓房間內圓潤的弧度顯得更有深度。


    眼看自家的兩個爭鋒相對不甘示弱的妹子都沒把自己當外人,萊斯特也就坦然的接受了送上門來的眼福,欣賞卻不低俗,這副態度讓兩個原本有些緊張的少女放鬆了不少,終究是兩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要是真的被男人上來就拉著做這做那難免會產生恐懼。


    萊斯特當然不會成為那種暴殄天物的男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在大眼瞪小眼的情況下,萊斯特開啟了魔法水晶鐫刻的絕音法陣,麵色嚴肅的開口道。


    “在兩個月前,帝國密探在芝雲行省南部的蛇刀廟發現了暗裔殘留的能量,兩個夜之鋒刃刺客前去調查,最終在追蹤到蛇刀廟北方的山麓後忽然失去生命體征,


    一個月前,魔晶武士在山麓林地的一處溪澗發現了戰鬥痕跡,經過調查,確定了對夜之鋒刃刺客下殺手的正是腐敗之弓韋魯斯和奪魂骨鋸佐蘭妮,


    考慮到奪魂骨鋸佐蘭妮很可能已經通過暗裔武器獲得了夜之鋒刃在芝雲行省的情報,夜之鋒刃芝雲行省分部立即做出了大轉移的決定,廢除了現有的據點,所有非霧隱族的夜之鋒刃成員改頭換麵重新蟄伏,


    即便是夜之鋒刃芝雲行省分部的動作已經足夠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卻依舊有五個秘密據點包括四十七名夜之鋒刃重要成員遭到襲擊身亡,似乎是吞噬了夜之鋒刃刺客的血肉導致了兩名暗裔實力進階,在之後的釣魚行動中,就連魔晶武士都付出了十三人的傷亡代價,依舊沒能留下韋魯斯和佐蘭妮,被其逃脫。


    至此,夜之鋒刃芝雲行省分部的力量損失慘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已經徹底暴露的芝雲分部成員不得不完全撤出芝雲行省,目前帝國已經從其他地方另調成員重新建立芝雲行省的情報網絡,以被動調查的方式隱匿下來,因此我們並不能依靠現有的情報網進行接下來的行動,一切行動都必須自己做出判斷。


    與此同時,一個自稱為‘艾歐尼亞複興社’的秘密組織展開了對諾克薩斯人的無差別恐怖暗殺,引起了極大的社會恐慌,


    其支持者很可能是芝雲執政議會的某些議員,為的就是驅逐帝國的現有勢力,讓芝雲行省始終處於他們的剝削統治之下,


    事實上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也做到了這一點,芝雲行省的諾克薩斯人現在隻能抱成一團,沿海地區的帝國子民還能通過乘船離開芝雲行省,內陸的帝國子民隻能拿起武器占山為王,以抱團取暖的方式抵抗土匪的進攻。


    因為這場暗裔引起的暴亂,目前帝國所能掌控的安全區域僅剩下基普林總督駐軍防守的芝雲尼亞,除此之外的地方諾克薩斯人均會遭到暗殺者的襲擊,


    魚骨山脈橫貫整個陸地板塊,地勢極為複雜,天險極多,易守難攻,


    芝雲行省的聚落城寨大多依山而建,大門一關足以自給自足,圍城而攻除了平添傷亡之外毫無作用,以帝國如今三麵作戰的態勢,依靠帝國正規軍進行征伐並不可行,


    想要平息動亂隻能先從兩個暗裔的身上入手,之後再著手調查執政議會的情況,拉攏具有統戰價值的議員,一舉根除掉帝國反對派。


    所以我們離開芝雲尼亞之後要以艾歐尼亞人的身份進行秘密行動,我已經讓基普林準備好了我們的身份路引,明天一早我們將作為普雷西典商人入城,南下調查暗裔的事情。


    阿卡麗自不用說,銳雯,從明天開始你要習慣用艾歐尼亞語進行日常交流,徹底忘記你是個諾克薩斯人。”


    萊斯特說完許久,兩個姑娘都沒有吭聲,隻是麵色嚴肅的吸收著關鍵信息。


    “難怪老板你讓我稱唿你為老板……說艾歐尼亞語肯定是沒問題,問題是如果暗裔真像老板你說的那麽厲害,我們能對付的了兩名暗裔嗎?萬一老板你出點什麽岔子豈不是完蛋了?我可不是害怕打仗……”


    一想到有那麽多強大的夜之鋒刃刺客和魔晶武士葬身於暗裔之手,銳雯不由得有些擔心萊斯特的安危,直到話語出口之後才意識到作為洛克希尚武精神的追求者不應該說出如此軟弱的話,連忙補了一句。


    目光柔和的凝視者銳雯,男人保持著天塌不驚的自信。


    “借助冰靈留在我身體裏的魔紋,現在的我可以釋放不少冰魔法,西奧多那一戰你也看到了我的冰魔法有多強。”


    迴想起龍隱殿的驚魂之夜,銳雯與阿卡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若非萊斯特提前解決夢魘醒來,她們兩個已經死在西奧多的手上了。


    萊斯特微微一笑,竟是直接把銳雯摟在懷裏,少女嗚咽一聲發出可愛的鼻音,趴在男人的懷裏任由施為,履行著貼身侍衛的本職工作。


    “在生命符文的掌控度方麵,我也隻差臨門一腳就能徹底完成對生命符文的控製,到時候星界封印一旦破除,別說是兩個依托武器苟延殘喘的暗裔,就算是古恕瑞瑪帝國的飛升者戰士團我也不懼,


    別忘了你老板我可是整個諾克薩斯帝國最強大的戰士,不然的話也當不了野蠻人頭子……還有什麽問題嗎?”


    眼看銳雯已經氣喘籲籲的說不出話,阿卡麗就弱弱的舉起小手。


    “那個……”


    “阿卡麗?”


    “表哥,我知道你很厲害啦。”


    紅著小臉的阿卡麗偷偷瞥了一眼男人鬥誌昂揚的腦袋,少女垂著頭,聲音低若蚊呐。


    “可是,你還是沒有說,暗裔到底是什麽嘛?”


    “好姑娘,靠近一些,表哥手把手給你解釋。”


    “嗚~這就是按摩嗎?”


    ……


    “重刑犯蓋伊將移交於博德監獄繼續服刑,這是轉獄文書。”


    “確認無誤,放行。”


    亞古斯重型監獄,封閉的鐵門被兩名佩刀劍士緩緩推開。


    典獄官肖恩一臉木然地牽引著鐵索走出監獄大門,鐵索的另一端則束縛在一名健壯男人的頸環上,男人被魚皮頭戴死死地蒙著臉,嘴巴被口球塞死,涎水順著魚皮袋滑下,粘濕了囚服的領口,遠遠地就讓人感到一陣惡寒。


    完備的手續讓整個脫獄的過程沒有掀起半點風浪,在芝雲議會最具有權力的老人麵前,讓一個深居地下六層的惡魔重見天日比抓著床單的小妾發出滿足的長歎更為簡單,畢竟後者還得吃點山民冒死采摘的補藥,挺著大肚子勞心勞力一番,前者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讓殺人無數的惡魔重獲新生。


    公正無私的【鐵麵拷問官】與殺人無算的【金魔】宛如最親密的摯友一般,一前一後走進隸屬於議會議員的豪華馬車,


    兩匹馬兒仿佛感受到了威脅,開始不安的踢踏著馬蹄,直到馬車夫不耐煩的抽了一鞭子才老實下來,


    等到馬車開始前行,遠離了艾歐尼亞最戒備森嚴的放逐之地,拷問官就把囚徒的魚皮頭套和口塞取了下來。


    “謝謝你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撩開車廂的窗口簾幕,臉部狹長,麵容普通的男人雙手扒在窗沿邊,貪婪地把腦袋探出窗口,


    迎著淒美的月光,幽色的雙眸覽盡連綿起伏的魚骨山脈,驟然定格在遠方的萬家燈火上,男人雙瞳陡然發散變大,鼻翼繃緊,仿佛是被陽光暴曬了三天又重歸大海的鯊魚,緊接著如同飲下瓊漿玉液一般閉上眼睛,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著,


    指尖敲打在窗框邊,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得到了滿足的男人收迴腦袋,臉上殘留著滿足的餘韻。


    對坐的典獄官隻是冷眼看著惡魔出籠的表演,並未有任何表示。


    “我聞到了藝術的味道,這個世界再一次向我展開畫卷任我創作。”


    睜開眼睛,長臉男人慢慢擦去唇角散發著臭味的涎水,隨手在昂貴的毛毯坐墊上抹了抹。


    典獄官皺起眉頭。


    “別這麽看我,我其實是一個很愛幹淨的紳士,你不能指望一個剛從吐冷出來的重刑犯表現的多優秀,尤其是被塞了一個小時口球的情況下。”


    終於,鐵麵拷問官開口道。


    “卡達·燼已經被處死了,在說這些沒有用處的廢話之前,別忘了是誰讓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繼續享受月光和晚風。”


    燼莞爾一笑。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我的朋友,我會永遠記得我對那位慷慨雇主給出的承諾,你們需要一個殺手,而我需要一個舞台,我們一拍即合,親密無間。”


    沒有接燼的話茬,肖恩繼續道。


    “你的目標是諾克薩斯人,一個月至少十個,一切行動花銷都由主人來負責,主人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收斂些,不要用之前的那種做事風格,最好別讓人想起來‘金魔’這個名字,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芝雲行省就不會有武者找你的麻煩。”


    耐心的等自己的盟友說完,燼頗為為難的開口道。


    “一個月十個不是問題,問題是,為了讓我更精確的作畫,我可是耗費了不少心血在我的舊畫筆上……既然我尊貴的雇主需要一個新的藝術大師,恐怕連畫筆都得換新的了。”


    “錢不是問題,你的要求我會盡可能的滿足,告訴我,你需要什麽。”


    在顛簸的馬車內沉思了一會兒,燼摩挲著下巴,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金魔喜歡用刀具作畫,既然金魔已經死了,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該再出現一個用刀具作畫的藝術家,我得換一個畫筆,


    我在《致命工具》這本書裏聽聞皮爾特沃夫的管型火器能於百米之外取人性命,不知可否能給我一把槍,一些炸彈,威力嘛,越大越好,最好是獨一無二的大師作品,能‘嘭’的一聲把人變成一朵血肉之花的那種。”


    在燼宛如孩童期待玩具的希冀神色中,感到一陣惡寒的典獄官扭頭看向馬車窗外。


    “皮爾特沃夫的槍都是諾克薩斯帝國淘汰下來的老古董火槍,如果你想要槍械和炸藥的話,喀舒利兵工廠應該可以滿足你的需求,托咒文槍械大師萊門的福氣,我們艾歐尼亞人的咒文槍並不比皮爾特沃夫的槍差。”


    “帶我去!我要跟萊門大師交流藝術!”


    “要麽告訴我你的需求,要麽閉上嘴巴讓大師自由發揮,你知道我不可能讓你去那麽重要的地方。”


    有些失望於自己不能用偉大畫筆的創作者來試驗畫筆的優秀,燼接受了肖恩的說法。


    來日方長嘛。


    “既然不能去找萊門大師,那就帶我去洗個澡吧,我已經受夠了臭氣熏天的日子了,至於槍的設計靈感,我想我洗一個澡的功夫就能想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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