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鋒看著紙張,的確是犯了難,而且腹誹不已,題目赫然是‘冰心仙子’駕臨,作下誇讚美人詩詞一首。


    這讓他胸中萬千詩句也是無法下筆。


    要是讓台下頂頭上司和牛皮糖知道了,那就是沒完沒了。


    台下眾人見他手持毛筆,一臉的左右為難,聯想起剛才,眼下這幕反差極大,大家都是文人雅士,嗤笑起哄不至於,眼裏流露的不屑卻是掩飾不了。


    林無暇有些不憤周遭眾人的幸災樂禍,想要發飆卻被上官小雅製止,比賽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兩個少女沒有傳音鼓勁,她倆並不擔心。


    果不其然,張少鋒為難片刻,陡然間靈光一閃,他提筆寫到。請見諒,我從來不誇讚陌生女子,今日作詩詞各一首,不是為了仙子,而是另有他人。


    美人


    冰肌玉骨鎖魂縈,秀眉欲笑還如顰。


    紅妝淡抹花容映,雲鬢三千如瀑淋。


    纖指如蘭柔盈盈,媚首嬌唱怒江吟。


    孤芳自賞花黃鏡,凝眸似水淺笑盈。


    美人吟


    飛鳥在枝頭喑啞,


    落花似春雨紛紛下。


    殘香滿華發,


    玉指將碧水輕撩,


    素裙於風中飄搖。


    淺笑多妖嬈,


    紅塵風景如夢更似畫。


    且笑看他各領風騷,


    但求佳人入懷抱。


    跨越千年橋,羨煞他人我逍遙?


    張少鋒詩詞寫完,揭過第二頁,隻是第三頁紙張上的題目有些古怪。


    冰心仙子與眾不同,自認文采斐然者,得允許前往後院閣樓。


    他有些呲牙咧嘴,冰心仙子漂亮就了不起麽?


    比明星大腕的譜還大,你說怎樣就怎樣?


    來不來關我屁事,獎勵沒有,為何這般摳摳索索?


    不過他並沒有立馬交卷,而是裝模作樣的苦思冥想,


    良久,張少鋒拿起兩張考卷,看向閉目養神的老者:“題目簡單,我答完了,請您老點評一二。隻是作詩的時候有些顧慮,這才耽擱了些許時間。”


    嘩啦…


    嘩啦…


    他語驚四座,頓時,台上台下一片寂靜,皆是滿臉不可思議,注視著這個號稱神對王的少年郎。


    閉目養神的老者折扇一頓,陡然睜眼。


    這時,台上一個中年文士不服氣:“小鬼,滑天下之大稽,我等苦苦思索而不得,你會這般快?”


    “哼,你蠢不代表別人跟你一樣,鋒哥最厲害了!”林無暇俏臉上的笑容頓收,兇巴巴地看著中年人。


    “哎,小丫頭別亂說!”張少鋒笑著擺擺手,看著中年人,笑道:“兄台,凡事有例外。若是張某沒點本事,怎麽敢號稱神對王?對子什麽的不難。”


    說話間,他來到老者麵前,將幾張考卷遞給了過去:“多說無益,還是讓這位文豪評斷如何?”


    老者連忙接過紙張,原本保持懷疑態度,隻是一眼,整個人都有些呆滯,折扇不知不覺間掉落在地。


    這一幕讓台上十多個文士好奇對視,反正也答不上來,不如找個理由顧及麵皮,紛紛丟下筆就跑來。唯獨雲裳舞不受任何影響,依舊是在答題。


    張少鋒悄然退到邊緣,跳下擂台,來到上官小雅和林無暇近前:“嗯,等雲郡主下來我們就離去。”


    “咦,不是有仙子駕臨嗎?不知道此次是哪一位?”上官小雅和林無暇對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就是,王朝四大仙子,人間絕色,曠世奇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曦和陳風也是湊了過來。


    “好像是冰心仙子!”張少鋒不冷不熱的迴應一句。


    陡然間,擂台上響起數聲怒吼:“這家夥真是大膽,分明裏是個持才自傲之輩,竟敢如此輕視仙子。”


    “就是,竟是拿別人跟仙子相提並論,當真可惡!”


    ……


    幾道怒吼洪亮,台下眾人聽得分明。


    上官小雅和林無暇想問,卻是被張少鋒擺手製止。


    他心中也有數。又是幾個癡迷冰心仙子的可憐人。鬱鬱寡歡單相思而不得,這他麽跟追星有何異?


    果然,幾個年輕文士怒吼連連,一臉怒容。在擂台上四處尋找,最終來到擂台邊緣怒視張少鋒,


    見幾個家夥怒發衝冠,張少鋒不等他們開口,搶先問道:“我們認識?或是我們之間有仇怨?”


    “這,這…。”頓時,怒氣衝衝的幾人啞口無言。


    陳風抱著胳膊,晃悠到近前,一臉兇狠:“靠,既然雙方不認識,也沒有仇怨,你們幾個氣勢洶洶而來,是做什麽?難道是故意前來找茬不成?”


    幾個文士那也是機智過人,對此避而不談。


    一個麵如冠玉的青年指著張少鋒,惱怒道:“哼!題目在先,為何誇讚仙子的詩詞特意指明是他人?”


    “就是,你這是仗著有幾分才華,對冰心仙子的大不敬。”又有一個相貌出眾的青年怒容不減。


    有人還要聒噪,風曦跳將出來,大聲嗬斥道:“夠了,你們是什麽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修為不咋地,文采一般般,說別人是非。你們吃飽了撐的,跑過來想找死不成?敢來指責大文……”


    他率性而為慣了,不分場合什麽話也敢說,越說越離譜。


    張少鋒連忙擺手製止,惡狠狠地瞪了這個嘴上沒把門的家夥。


    反應再快也是遲了,周遭眾人聽得分明,而這副欲蓋彌彰的模樣,更是讓人誤把他看成了大文豪。一個個心裏如驚濤駭浪,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張少鋒感覺到了眾人目光的變化,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眼周遭,視線落在幾個目光駭然的青年,微笑道:“嗬嗬嗬,你們別聽這家夥胡說八道,大文豪博古通今。我前不久才滿十六歲,自身所學有限,才疏學淺,如何當的起大文豪的稱唿?”


    “年齡小怎麽了?我們知根知底!”


    林無暇不怕事大,滿臉不在意,一臉得你就是大文豪。


    往往人們先入為主的觀念,認定既定的事實越是否定越是堅信。他這番誠懇的解釋不說還好,這一說反而讓人愈發堅定心中所想,一臉信你才有鬼。


    “哎,小丫頭!”張少鋒有些牙疼,也懶得理會別人怎麽看。折扇搖晃,看向幾個怒容不在的青年:“幾位,言歸正傳,我之所以指明不是冰心仙子。


    一是、我從未見過仙子,不可能憑空捏造幻想,怎麽漂亮怎麽誇,即便美若天仙,那是虛情假意!


    二是、我從來不誇讚陌生女子長得漂亮。


    我的觀念跟你們截然不同,仙子漂不漂亮跟我有什麽關係?她所作所為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前來此處,就是以詩詞會友,沒有其他目的。而你們為了仙子癡迷,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不切實際,仙子定是與眾不同。就算選擇道侶也隻會是大英雄。所以,趁著年少多學知識勤修煉。莫要暮然迴首往事如雲煙,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他說得是客觀事實,有理有據有節,鏗鏘有力的話音落下,在場一片寂靜,人人一臉的虛心接受。


    不知為何,上官小雅和林無暇心裏莫名高興。


    張少鋒環視周遭,不由感慨,大文豪說話就是不一樣,要是換做之前滔滔不絕說個不停,誰會鳥你?


    半晌,擂台上幾個青年嘴裏呢喃停止,眼裏清澈,過猶不及,太過癡迷仙子那這輩子徹底廢了。


    幾人猛地跳下擂台來到近前,朝張少鋒彎腰行禮:“哎呀,多謝告誡,一席話讓我等幡然醒悟。”


    “嗯,你們明白就好啊!”


    張少鋒並沒有多躲開,一臉理所當然,單手背負,高人的氣勢頓生。


    文人騷客不論年齡,隻講達者為師!


    “敢問先生稱號?”幾個青年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嗯,天香居士!亦稱張大少。”張少鋒不客氣的給自己安上了居士名號。他越來越感覺文人心腸最黑。


    眾人皆是注意天香居士的稱號,少有人聯想到張大少。不然,聲名顯赫的張大少定會掀起波瀾。


    “多些居士金玉良言。我等這就迴去學知識勤修煉。”幾個青年再次躬身行禮,轉身擠出人群大步而去。


    擂台上眾人顯然是聽到了之前的對話。


    幾個青年剛離開,老者拿著兩張考卷來到近前。


    他看著氣宇軒昂的少年郎,由衷的感慨道:“哎呀,老實說,今日幾副對子極難,稱為絕對亦不為過。天香居士卻是信手拈來,毫無破綻。臨場作下的一詩一詞極善極美,猶如美人就在眼前。居士文采少有人能及,讓老夫難望居士項背也!”


    行事太過高調總是不好,謙虛是華夏的傳統美德。張少鋒連忙擺手:“嗬嗬嗬,前輩太過誇讚。我隻不過是略懂詩詞歌賦,閱曆不足,算不得什麽。”


    哪知不謙虛還好,這一謙虛,老者頓時有些不悅,大聲道:“居士莫要如此,老夫眼光還是有的。在場皆是文人雅士,那就讓大家自行評斷。”


    他拿起考卷就將幾個對子和兩首詩,連同自己的見解聲情並茂的朗誦出來,


    頓時,讓在場好奇多時的眾人無不是交口稱讚。特別是最後的詩詞同輝,更是讓人拍手叫絕。


    就連上官小雅和林無暇喜笑顏開,揮舞粉拳。


    老者話音落下,看著眾人議論紛紛,笑道:“嗬嗬嗬,居士乃是大才,少有人能及,就不要隨意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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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說得極是!”張少鋒一臉的讚同,隨即話語一轉:“但是,謙虛是有必要的,這是兩碼事。人要有自知之明,年少時,不能仗著才華驕傲自滿。需知文無第一,學無止境。該謙虛時就謙虛。”


    大廳裏有數百人,卻是寂靜無聲,唯獨他的鏗鏘話音在廳中迴蕩,如同一柄重錘砸入人心。不論是誰,包括老者在內,眾人皆在沉思,有的似有所得。


    “先生,我也答完了!”這時,擂台上清脆悅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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