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萬多雙眼睛在擂台上搜尋誰是魁首?張少鋒臉不改色,也有樣學樣自己搜尋自己。台下的黑水城眾人看著他一臉不是我的架勢,一個個麵麵相覷,你看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上官小雅和林無暇對視一眼,掩嘴輕笑。


    一時間,無人應聲,魁首到底是誰無人得知。


    然而,聰明人也有!


    坐在前麵的雲裳舞就頻頻側目往後望,從頭到尾就鎖定張少鋒。


    頓時,她這一舉動引起不少人好奇,紛紛順勢看去,就看到正裝模作樣,四處觀望的張少鋒,此人好生麵熟,像是在哪裏見到過。


    陡然間,不少人想起比賽之初,台下有少女喊出奪得魁首。他們還鄙視,可不就是這個家夥嗎?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紛紛看來。


    “啊!是他,他就是黑水城的張少鋒,本次魁首!”


    天山城所在方向,也不知道是誰指著張少鋒,一聲淒厲的大喝,瞬間就讓眾人目光聚焦。


    “靠,喊你大爺!”眾人視線掃來,張少鋒裝不下去了,他一臉兇神惡煞,猛地拍案而起,朝天山城眾人大喝,無形氣勢油然而生。


    他看向楊淳風為首的幾個大文豪,又是笑得如沐春風,頓時,讓眾人唏噓,這翻臉真快。


    張少鋒手上折扇陡現,朝幾個大文豪笑道:“嗬嗬,幾位前輩,張某就是為了獎勵而來,是不是發放獎勵了,我左右四顧,並無人前來。”


    幾個大文豪看著張少鋒,並沒有說話。相互對視一眼,楊淳風輕咳一聲,十多個文士就有人挺身而出,高唿:“青山不墨千秋畫。”


    “流水無弦萬古琴。”獲得魁首還尼瑪是要現場考量不成?張少鋒雙眼眯起,他毫不示弱。


    他想的不錯,凡是此類大賽,前三名獎勵豐厚,要經過考校,特別是魁首,那是跑不了。要是欺世盜名的花架子,你憑什麽拿走獎勵?


    “臨水開軒,四麵雲山皆入畫。”緊接著又有人上前一步。


    張少鋒折扇一甩:“哼,憑欄遠眺,萬家煙火總關情。”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的一臉不屑,激起眾文士的好勝之心,紛紛挺身而出,擺明了就是車輪戰,張少鋒來者不拒,張嘴就答:


    上:“充海闊天高之量。”


    下:“養先憂後樂之心。”


    上:“身比閑雲,月影溪光堪證性。”


    下:“心同流水,鬆聲竹色共忘機。”


    上:“百尺高梧,撐得起一輪明月。”


    下:“數椽矮屋,鎖不住五夜書聲。”


    ……


    萬多雙眼睛看著這幕比拚,一方人多勢眾,一方才思敏捷,雙方誰也不服誰,唇槍舌劍,擂台如戰場。一個個屏息凝神,眼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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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上數百自認文采斐然的學員,看著一人獨鬥十多文士的張少鋒,他雲淡風輕,精妙語句滔滔不絕,竟是占據上風,人人收斂了傲氣,換作是自己接受考量,絕對是做不到。


    黑水城眾人看著在擂台上驚才豔豔的張少鋒,大多人不知情,一個個雙眼圓瞪,不可思議。


    寫出西遊記和紅樓夢的張大少豈能是浪得虛名?知情的二十多人揮拳歡唿,特別是上官小雅和林無暇,雙眸笑成了月牙,心裏樂開了花。


    擂台上,十多個文士文采斐然,一個音落,就有人上前。張少鋒小說家出身,自是不怵眾人輪番上陣。他折扇搖晃,幾乎沒有停頓。


    雙方你來我往,不多時,就對答鬥了一輪。


    張少鋒見最先開口文士又想開口,折扇一甩,連忙製止:“好了,你們還來?有完沒完?你們的道行不夠,還是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


    十多個文士臉上閃過尷尬,十多人口若懸河,非但沒有難住對方,反而是隱隱處在下風。他們有自知之明,跟眼前少年差距太大了。


    楊淳風幾個大文豪也是看得分明,剛想說句考校結束。卻不曾想,張少鋒搶先一步開口。


    就見他折扇一收,指著四個青雲城公認的大文豪,沉聲道:“幾位前輩,想要考校比賽魁首是不是欺世盜名!你們的弟子遠遠不夠。


    我實話實說,張某人稱神對王,從未遇到過敵手,擇日不如撞日,晚輩不才,鬥膽請您們來吧!”


    他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讓全長沸騰了,這可是四個大文豪,不是爛大街的白菜。


    幾個氣質儒雅的大文豪臉上閃過異色。


    “哼,小輩狂妄!你聽好了。”


    當即就有一個中年儒生走了出來:“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張少鋒雙眼眯起,大文豪果然有幾把刷子。然而,他也絕非浪得虛名,略一沉吟,答道:“我對,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鬆柏樟森森。”


    說話的大文豪為之一滯。他可是想了好久都沒有對上,不曾想,對方數息之間便能答上。


    這時,又有一個大文豪上前:“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


    “彎彎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彎彎。”張少鋒折扇一甩。


    青山綠水,對仗工整,讓大文豪一時語塞。


    “哇塞,鋒哥太厲害了!”林無暇歡唿雀躍。台下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這又是唇槍舌劍?


    幾個大文豪對視一眼,又有一人踏前一步:龍門八百裏,波滔滔、浪滾滾,宗師由何而來?


    這是個難度不小的對子,需要應景,張少鋒抬頭望天:“橫斷十二峰,雲重重,霧靄靄,本座從天而降!”


    台下眾人眼露駭然。大文豪臨陣給出難題,竟是數息就答,這是真正的才思敏捷,對答如流。


    唯有上官小雅眼波流轉,笑得如花兒般綻放。


    “哎,老楊,就看你的了!”出題的大文豪輕歎,退後一步,朝身邊的楊淳風使了使眼色。


    “哈哈,張魁首。”楊淳風笑著上前,輕撫長髯,誠懇道:“在擂台上證實了你有經天緯地之才。本不應該繼續考校。奈何老夫有一對子十多年不曾被人對出,還望魁首嚐試一二。”


    頓時,台下不少人議論紛紛,顯然楊大文豪所謂的十多年絕對眾人皆知,而且沒人答上來過。


    “嗬嗬,前輩但說無妨!”張少鋒臉露笑意。


    楊淳風折扇搖晃,沉吟片刻,眼露追憶:“一葉孤舟,坐了二、三個騷客,啟用四槳五帆,經過六灘七灣,曆盡八顛九簸,可歎十分來遲。


    張少鋒仰頭望天,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好半晌,不見他有所動作,就在眾人以為他答不上時。


    他看向略顯失望的楊淳風,笑道:“十年寒窗,進了九、八家書院,拋卻七情六欲,苦讀五經四書,考了三番二次,今天一定奪魁。”


    全場寂靜無聲,無不是在心裏默念張少鋒的話,對仗工整,合情合理,一個個眼露讚歎。不少人也在心裏嚐試迴答。奈何,終究是無果,不曾想,十多年無人答上的對子有人對上。


    好半晌,楊淳風手撫三縷長髯,仰天大笑:“哈哈,張魁首果然文采斐然,楊某不及也!”


    萬多雙眼睛聚焦,張少鋒連忙謙虛了幾句:“過獎過獎!張某隻是擅長吟詩作對罷了!要說文采,的確是有點,不敢跟大文豪相提並論。您們乃是前輩宗師,晚輩遠遠不及也!”


    他不卑不亢的話讓幾個大文豪臉上多出了笑意。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鋒芒外露之後,知進退懂謙虛,頓時,幾人在心裏高看了幾分。


    張少鋒左右看看,也沒看到頒發獎勵的前來,問道:“前輩,比賽既然結束,是不是發放獎勵了?”


    “哈哈,暫時不急。”楊淳風笑著擺手。走上前來:“張魁首,你人稱神對王,想必妙對無數,能否給出幾幅對子讓我等對上一對?”


    張少鋒有些牙痛,這對子有什麽意思?推辭道:“楊前輩,明天就是秘境開啟,還是早點發放獎勵,讓晚輩迴去修煉,以後再說吧!”


    哪知道這楊淳風大文豪頗有狗皮膏藥的潛質,死纏爛打道:“哎哎,張魁首,擇日不如撞日,你就臨場寫下幾幅,獎勵立馬就給。”


    “就是,張魁首,擇日不如撞日。”另外三個文豪也是走上前來,拿著張少鋒的話堵了迴去。


    張少鋒看著幾個所謂的文人騷客,有些齜牙咧嘴


    這時,擂台下響起嘲諷聲:“喲,還魁首呢?不會是不敢了吧?我就覺得什麽神對王就是胡扯的!”


    張少鋒耳力驚人,劍眉皺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天山城,當即是厲聲嗬斥:“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胡扯??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


    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牛女二星河左右,參商兩曜鬥西東。十月塞邊,颯颯寒霜驚戍旅。神怒江上,漫漫朔雪冷漁翁,張某隻怕你不懂。”


    他的話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擂台下天山眾人沒了聲息。幾個大文豪呆愣地看著他。他們自是發現了不同之處。攏長的話押韻對稱,朗朗上口,分明就是串聯起來的簡短對子,頓時,心下對這年輕人再次高看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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