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威鎮,四川與西藏交界處的一個小鎮,由於小鎮是進藏的必經之地,加之周圍物產比較豐富,所以有大量的商客由此路過,小鎮平日裏很是熱鬧。


    時值晌午,小鎮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七月,正是炎熱的時候,沒有人願意頂著大太陽走來走去。


    “來看看呀,新鮮的桃子呀,香甜多汁的大桃子呀,不甜不要錢。”街上賣水果的小販依舊在吆喝,他們的攤子上都搭了草棚,倒不覺得有多熱,相反,他們倒希望太陽能再烈點,天氣越熱,他們的生意就越好。


    除了賣果蔬賣小吃的小販,街上隻有零星的幾個行人,大都是外出幹農活的本地人,外來的商客早就進客店去吃喝歇息去了。


    不知什麽時候,街上的小販們都停止了吆喝,因為他們突然發現那些外出迴來的人都在朝著小鎮的南門一邊看還一邊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誒,老王頭,看什麽呢?”一個渾身灰衣,長得還算湊合的小販問一個抗鋤頭的老漢。


    “看什麽?看狼唄,老漢我活了五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狼,都快有一匹馬那麽高了,而且渾身上下都是白毛,一根雜毛都沒有。”老漢掏出腰上的煙袋,裝了滿滿一鍋,又拿出火石,麻利地點上火,叭嗒叭嗒的抽了起來。


    “這老王頭,又吹牛吧,真要見了狼,別說馬匹那麽大的,就是一頭普通的狼,也早把你這身老骨頭給啃光了,哪還由得你這麽自在的抽煙袋。”灰衣小販根本不相信老漢的話,他沒見過狼,但是從小聽過不少有關狼的事,但從沒有聽過能長到像馬那樣大的,而且還是白毛,所以,他從心底就認為老漢在吹牛。


    “小康啊,別說你不信,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我也不信會有那麽大的狼,我沒被狼咬死,是因為這頭狼是有主的,不像那些野狼,見人就咬。剛剛老漢我扛著鋤頭,從山上往下走,走到城南那片小樹林,這頭大狼突然從林子裏竄出來,那狼頭離老漢我隻有不到半尺,那對小燈籠似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當時老漢我心一涼,完了,躲不過去了,想不到活了一輩子,竟是讓一頭畜生給吃了。”王老漢頓了頓,抽了口煙,看了看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小販,又接著說道:


    “老漢我當時已經把眼閉上了,就等那頭大狼來咬我了,可我等了有半袋煙的功夫,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就壯著膽子偷偷的睜開了一隻眼,媽呀,那大狼還在,不過它旁邊卻多了一個俊朗的少年郎,不過穿的卻破破爛爛的。說來也怪,那少年郎的頭發竟也是純白的,一根黑的都沒有。


    那個少年郎就站在巨狼的旁邊,但巨狼卻沒有咬他。他看了我一眼,朝我笑了笑,他笑的很和善,我當時也不那麽害怕了,就提醒他:‘喂,少年仔,快跑啊,別讓狼給咬了。’


    他沒有跑,卻朝老漢走了過來,說:‘對不起了老人家,這頭狼是我的朋友,剛才嚇倒你了吧,放心吧,它不會亂咬人的。’


    老漢我當時很吃驚,這麽大的狼竟然是這個少年仔的朋友,難道他是萬獸山莊的弟子?但是看他的穿著卻跟萬獸山莊貼不著邊,萬獸山莊的人胸前都繡著一個大大的‘獸’字,老漢雖然隻是個農民,但這點事還是知道的。


    老漢見那大狼當真如那少年仔所說,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一點也沒有咬人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後來那少年還向我打聽隆威鎮呢,老漢把官道指給他,又從小道抄了迴來,你們要是不信,就去南門口等著老漢我是不是在吹牛。”王老漢說著抬起左腳,把煙袋在鞋底磕了磕,也不理周圍的小販,徑直朝自己家走去,想是迴家放鋤頭去了。


    眾小販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半信半疑之下通通朝南門望是不是真如王老漢所說,有個白發少年帶著白毛巨狼進城。


    天傲已經連續趕了兩天的路,這一次去西藏,他可是受益匪淺。在人跡罕至的珠穆朗瑪峰頂,他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寧靜,那雄壯的景色促使他衝破了長久以來的心障,使得自己的修為大進。


    流浪了四年,總算是把修為提升到一個令自己還算滿意的地步。家,這個已經有點陌生的字眼,開始重新在天傲腦海中閃現,也是時候迴去了。


    “白刹,呆會進了城老老實實的呆在我身邊,人和動物都不準你咬,聽見了嗎?”天傲囑咐自己身邊的白色巨狼。


    名叫白刹的巨狼地頭“嗚嗚”地叫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反對。


    此時,隆威鎮裏的那些街頭小販和一些看熱鬧的人通通聚集在了南門口,都想看看王老漢口中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天傲老遠已經看見了隆威鎮的城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巨狼白刹跟在他的身後,雙耳不時地向四周轉動,狼,永遠都保持著警惕。


    隆威鎮的城牆剛翻新沒幾年,看上去頗有幾分雄壯的味道,天傲在城門口停下腳步,好奇的望著城門對麵的人群。


    此時,街上的人差不多都集中到了南城門,進城的通道被堵了個嚴嚴實實。這還不說,這麽多人擠在城門口,竟然沒有一絲聲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直愣愣地盯著天傲的身後。


    天傲看到這個景象,不禁搖頭苦笑,他當初死活不想帶白刹上路,因為白刹太惹眼了,走到哪裏都會成為別人議論的焦點,奈何白刹死活要跟著他,甩都甩不掉。


    “各位父老鄉親,可否稍移貴足,讓小子進城啊。”天傲禮貌的朝著城門口的人們說道。


    擠在城門口的人自覺地從路中間開始往兩旁移,但是眼睛卻始終盯著天傲身後的白刹,似乎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真的。


    “謝謝了。”天傲又看了一眼眾人,再次苦笑。一路上,他受過太多這樣的待遇了,早已習慣了。


    天傲從人群中穿過,徑直朝著鎮中心走去,他來之前早就打聽過了,這個小鎮的中心,就是他這一次的補給站―――振武銀號,隆威分號。


    城門口的人眼睛直直地盯著白刹,但是卻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驚動了巨狼。


    眾人目送著白刹,直到白刹跟隨著天傲進了振武銀號,這才紛紛會過神兒來。


    “嘖嘖,原來真的有這麽大的狼,還是白毛的,王老漢沒吹牛。”


    “是啊,這狼可真大呀,就是鏢局拉車的那些馬都沒它壯碩。”


    眾人議論紛紛,白刹走遠了,他們終於可以大口喘氣,大口說話了,正議論著,忽聽一個人叫嚷:“咦,剛才沒怎麽注意,那巨狼前頭的那個少年的頭發是不是也是白色的?”


    熱鬧的人群忽又安靜下來,剛才大家都去看狼了,誰想著還要看人呐,聽有人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不過,這個問題沒有人深究,管他頭發是黑是白,反正今天看見了一頭神奇的巨狼,也算大開了眼界,紛紛朝著自家走去,想是迴去和鄰裏吹噓去了。


    天傲走進振武銀號的前堂,前堂的布置很簡單,兩側的牆邊擺了幾把椅子,可供顧客休息,前堂的中間橫著一個大櫃台,把整個前堂分成兩半。櫃台的後麵有一扇門,是通往後堂的。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正把自己的腦袋擱在櫃台上,枕著賬本唿唿大睡。


    “夥計,夥計,醒醒。”天傲伸手搖了搖夥計的頭。


    夥計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打了個哈欠,“有事嗎您呐?”夥計習慣性的問道。


    “哦,我想找一下掌櫃的,麻煩你給通報一下行嗎?”天傲答道。


    小夥計愣了愣,揉了揉眼睛,開始大量起天傲,這一打量,他可徹底的醒了,試問誰看見馬匹那麽大的狼站在你麵前,你還有睡意呢?


    小夥計的目光在白刹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又看了看天傲,“您稍等,我馬上給您叫掌櫃的。”


    小夥計說罷,推開身後的門,進了後堂。


    後堂的一張躺椅上,一位老人正在睡覺,嘴角還流了一灘口水。


    “喂,老爹,醒醒。”小夥計用力的推搡著躺椅上的老人。


    老人懶懶得睜開了眼,撇了撇小夥計,“啥子事哦,個龜兒子,老子睡個覺都不讓老子安生。”老者一口地道的四川話,帶著唾沫星子就噴向了小夥計。


    小夥計伸手抹了抹臉上的唾沫,道:“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跑來挨噴嗎,前堂來了個奇怪的人,是個年輕人,看樣子比我小幾歲,一頭白頭發,帶著一頭白色的巨狼,指名要見你。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個練家子,你認識這麽個人嗎?”


    “哦?”老者皺了皺眉頭,“比你還年輕的,我也就認識你那些狐朋狗友了,還是白頭發的,我肯定不認識,我”


    老者說完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蹦起來,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緩步走向前堂。


    “吱呀”一聲,前後堂之間的門開了,天傲循聲望去,一個老者正在向外走,邊走邊打量自己。老者一身勁裝打扮,太陽**高鼓,腳步沉穩有力,天傲一眼就斷定這位老者武功不俗。


    “請問閣下可是這家店的掌櫃?”


    老者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天傲,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巨狼,他可以肯定他確實不認識天傲,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穿的破舊,但是神色言辭不卑不亢,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難以琢磨的氣息。


    “老朽正是,不知道閣下是誰,找老朽有何事。”


    天傲伸出手,在胸前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塊茶壺蓋大小的白色圓形玉牌,伸到老掌櫃的麵前,道:“不知道掌櫃的認不認識這塊玉牌?”


    老掌櫃結過玉牌,仔細的審視玉牌。玉牌看上去很古樸,掌櫃正在看的這一麵是平的,沒有任何圖案,掌櫃的把玉牌翻過來,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玉牌的這一麵,刻著一條龍,這條龍首尾相接,交匯於玉牌的上方,而龍的身體圍起來的部分,刻著一個字―――武。


    老掌櫃恭敬的把玉牌交還給天傲,轉身喊小夥計:“小東,出來,把店門關了,今天的生意到此為止。”


    小夥計從後堂出來,看了看老掌櫃和天傲,他雖然有些疑問,但是看到自己的老子一臉的嚴肅,也沒說話,立馬走到門口,三兩下用門板封好門口,又關上了店門,隨後走到老掌櫃的身後。


    老掌櫃一腳踹到小夥計的腿彎,把他踢跪在地上,自己也跟著跪倒在地,“老奴振武銀號隆威分號掌櫃燕青山,參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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