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混合著蘆葦、稻葉的清香撲鼻而來。一條小河徐徐淌來,繞過肥沃的田野,流向遠方。小河的兩岸,田野上猶如蓋了一條綠幽幽的地毯,田埂就是鵝黃色的鑲邊。春末夏初的水鄉,就像是一個綠絲衣的少女紮著銀色腰帶,怎麽看怎麽美麗,總也看不夠似的。


    炊煙在農舍的屋頂嫋嫋升起,預示著新的一天的勞作即將開始。寧靜的河水忽然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那是一群少女,嘰嘰喳喳說著她們關心的話題,一邊開始把木盆裏的衣服浸泡在水裏。潤濕了的衣服更容易打去泥垢,於是,小河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啪啪啪”打衣板摔打衣服的聲音。


    河邊的歡聲笑語忽然被一個怪異的響聲給打破,隻聽見“砰”一聲響,和諧安樂的氛圍霎時為之一變,大妹子、小嫂子們紛紛捂住了嘴,互相觀望著,都在猜想著響聲來自何處。


    遠方,一身叢林迷彩服的靳文遠出現在地平線上,他的腳上穿著的是高幫戰地靴,炭基橡膠的防滑底踩在沾滿露珠的草地上,“嚓、嚓、嚓”,發出著有節奏地踩踏聲。靳文遠背著雙肩包,一邊肩上搭著的是八一式自動步槍,這杆槍才在一分鍾之前發射出了一顆正義的子彈,把途經河邊、色迷迷偷窺美女的野雉給一槍撂倒。(..tw無彈窗廣告)


    獨一無二的叢林戰士驚落了一地的眼球,靳文遠還不罷休,他從迷彩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副墨鏡,把閉合在一起的鏡腿抖落開來,然後,施施然架在了鼻梁上。


    河邊的氣氛尤其怪異,如果打一開始,靳文遠就戴著墨鏡出現,說不定就要驚落一池子的女人。而他妙就妙在,當著浣紗女的麵,把人類最“恐怖”(墨鏡)的一麵展示出來,這就好比現代女子總喜歡看恐怖電影,怕歸怕,絕大多數卻能堅持到影片最後,以期能發現隱藏在恐怖麵具後麵的真相。


    靳文遠走到河對岸,與浣紗女們隔水相對。對岸的姑娘臉上驚恐的神色居多,比較難得的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逃跑。


    蘆葦叢中,被射殺的野雉已無生息。靳文遠掏出了打火機,他的打火機金色的外殼與內膽是可拆卸的,作為特工,他身邊或多或少有著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使用的時候,他往往會把要用到的工具,塞到打火機外殼裏麵,這麽做的好處就是便於偽裝,麵對敵人的時候,可以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比如說現在,他的打火機內膽裏麵,裝著的就是細如針尖的合成天蠶絲線圈,小小的方寸之間,全部展開的線圈,足可以丈量百層高樓,換句話說,當靳文遠被困於百層高樓樓頂,他也不用擔心無處可逃,合成天蠶絲的抗拉性與韌性,完全能承受他從數百米之處躍下。


    靳文遠用手指甲挑開了線圈的拉鉤,猛地用力一拉,另一隻手一甩,“啪”的一聲,拉鉤準確地勾住了野雉,手再一收,野雉就好像是在河裏釣起來似的,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穩穩當當落在靳文遠手中。


    對岸的姑娘們齊齊掩口驚唿,她們都還沒弄明白靳文遠究竟在擺弄什麽東西呢,卻沒想到,一眨眼的時間,蘆葦叢中的野雉會自動飛到神秘人手裏。


    於是,沉寂已久的氛圍頓時被打破,對岸的女人家,又開始嘰嘰喳喳談論話題,當然,這一次的話題,都集中在對岸的神秘人身上。


    靳文遠戴上了一次性橡膠手套,拔出匕首開始給野雉褪毛、剖肚,內髒掏幹淨之後,在水裏洗了洗,然後打開他的背包。不大不小的背包猶如一個百寶囊,一個調味盒,方格分割成精鹽、味精、固態料酒、白砂糖,還有胡椒、丁香、豆蔻等等香料,應有盡有。


    這次的時空穿梭,靳文遠本就是當做度假來著。也幸虧準備的比較充分,至少,味蕾與肚皮不用擔心受罪。


    光潔溜溜的野雉,表麵塗抹上精鹽等調味料,腹內填塞香料,小河裏的荷葉摘下幾片,包裹著整隻野雉,黃泥團團塗抹。靳文遠又撿了些柴禾,換上真正的打火機內膽,“叮”,機蓋擰開,火焰騰起,瞬間點燃了柴草。


    這一手戲法--姑且稱之為戲法,玩得極其漂亮,河對岸的姑娘們何曾看見過,手指撥動即能有火苗產生?實際上,兩千多年以後,以農耕為主的國度,火柴廠也還是最賺錢的行當之一,隻因為人類曆史長河中,烹飪、照明、取暖,甚至是驅趕野獸,都要用到火。而在奴隸社會晚期的當下,火的來源,無外乎陽燧(陽燧以銅為之,形如鏡,照物則景倒,向日生火)與木燧(鑽木取火),至於說靳文遠所表演的戲法,那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對岸掀起了第一波小高潮,姑娘們口口相問,都想從她人嘴裏證實自己親眼所見的乃是事實而不是幻象。


    靳文遠並沒有理會她們的驚訝,荷葉叫花雞固定在支架上,下麵以火烤之,偶爾翻動幾下,以免烤得焦了。時間不長,濃濃的肉香混合著荷葉的清香,在這個微風輕拂的早晨,隨風飄舞,不長的時間之內,河對岸,以及更遠的遠方,所有的人都有幸品味這流香四溢的嗅覺盛宴。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有人走了,又有人來了,總有那麽幾個好奇的姑娘舍不得離開,慢吞吞洗衣服的同時,拿眼偷瞧神秘來客究竟還要擺弄出何等的香氣。然而,她們所沒有想到的是,靳文遠走了,他空手走了,芳香四溢的叫花雞卻留在了原地,仿佛在等待他們的品嚐。


    這真是難熬的時刻啊,拿,還是不拿,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兩難選擇。而始作俑者靳文遠,此時卻躲得遠遠地,嘴裏嚼著難吃的要命的能量棒,手裏拿著高倍望遠鏡,興致盎然地觀察著姑娘們,內心是如何地苦苦掙紮。


    終於,河對岸的姑娘們行動了,有兩位少女合力撐著一葉扁舟,到了靳文遠曾經駐足的地方。她們充滿警惕地觀察四周,沒有發現靳文遠的蹤跡,於是,二女齊齊歡唿,手忙腳亂踩滅了尚有餘熱的柴火堆,抱起荷葉雞,匆匆忙忙迴到小船上。


    靳文遠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還真是閑的蛋疼,用叫花雞去引誘淳樸的村姑。而更令人頭疼的是,難熬的三天時間,現在才是第一天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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