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讀秒,讀到四藍謹毅半蹲起,讀到八藍謹毅甩了甩頭站了起來。


    比賽繼續。


    趙宇涵再次衝上,側踢如電,竟比剛才更快更猛。


    藍謹毅眼裏看到幾隻腳同時擊來,他護著頭退,側踢如影跟隨,根本不容他反應。


    “碰碰碰……”


    連續不斷的擊打,那衝擊之力永無止境。


    藍謹毅突然左腿後拉,半蹲身,雙臂一時護住全身,然後發力前衝。


    趙宇涵見狀笑,這招破解之法是巴不倫用過的,被藍謹毅東施效顰,殊不知巴不倫之所以敢用這個方法是因為一雙手臂練得堅硬如鋼,而藍謹毅一身功夫集中在腿上,手臂上的鍛煉肯定是不如巴不倫的。


    趙宇涵毫不猶豫,側踢集中到一點,踢踢踢……


    “哢嚓”一聲響,趙宇涵重心被藍謹毅整個人衝失平衡,立足腳發力後躍空翻開。


    藍謹毅怒吼一聲,垂著斷掉的右臂衝上飛踢,趙宇涵倒是佩服這種人的兇狠,現在他立足未穩正是難以防守的時候,如果是以前,他也許會想法避,現在不同,他從上台開始本質發生了改變,王者,什麽是王者,他強行用右手去抓藍謹毅的右腳。


    這一抓抓了個實在,五指巨震但仍能抓牢,左腳後退一大步穩住身形。


    不止藍謹毅本人,觀看比賽的所有人都大為驚異。


    藍謹毅左腳連踢而出,趙宇涵卻仍用相同的方法左手抓住了藍謹毅左腳,這下藍謹毅雙腳均被趙宇涵抓在手中,身體又在空中平伸,頓時沒有進攻和防守之力。


    趙宇涵借藍謹毅衝力迴拉,左手托在藍謹毅側腰頂起,發力推於空中,剛要實施打擊,看到藍謹毅雙目已經閉起,遂退開一邊,藍謹毅重摔在台上。


    裁判上前讀秒,讀到十藍謹毅也沒有再站起來。


    人往往看不到希望就要放棄,殊不知再努力一把說不定希望會從雲端露出身影,有時候希望也是由人努力創造出來的,在這個過程當中要保持生生不息的信心,沒了信心就如同藍謹毅一樣最後放棄。


    趙宇涵走下台,沒有再看藍謹毅一眼。


    胡世傑的第二場比賽在趙宇涵比賽完的第二天開打,遇到了職業第三名,經過不懈努力艱苦獲勝,事實上這次的對手比上次的對手要弱一點,桑倩不免奇怪,何永待耐心教導她:職業排名隻是積分的排名,有時候並不能完全體現拳手實力的高低。


    何永待的話其實是一針見血的刺中了排名的弊端。很多拳手為了積分在挑選對手上絞盡腦汁,有的更用一些下三流的手段去賺取,無形中將一些有實力但是對排名很淡的拳手擠出前十四名之外,當然,能夠進入到前十四的拳手在實力上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不然的話再怎麽動腦沒有一定實力還是不行。


    胡世傑是勝了,但是腹部出現內出血現象,傷勢很重,他下一場的比賽對手是現在職業排名第一的yn的李漢高,李漢高身強力大,速度也超出一般拳手,能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在各方麵都不會弱,形勢對胡世傑而言不容樂觀。


    而趙宇涵下一場的對手則是排名第十一的fj的楊容發,這人更不簡單,如同當年的吳禮順,一直深藏不露,在上場比賽他直接淘汰了第二的sh拳手,過程精簡,以力降巧,手與腳的配合相當巧妙,偽招用的自然欺騙性極強,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把李漢高和楊容發放在一起,這兩人可以說不分強弱不分上下。


    趙宇涵笑胡世傑要難受了,胡世傑笑趙宇涵說不定也要進一迴醫院,陳莉和上官玲瓏同時說你們倆有病。


    接著胡世傑正色道:“下一場可能過不去了,不過小趙你放心,怎麽樣我也不能讓李漢高好過,不然你入了醫院他沒入醫院你就慘了。”


    趙宇涵怎能不明白胡世傑的意思,笑道:“說笑了,什麽事隻需要盡力而為。拳台是比賽的地方不是搏命的地方,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強撐。”


    上官玲瓏擔憂道:“趙大哥說的對,傑,你隻要努力就行了,沒人會怪你的。”


    “是啊,宇涵可不會進醫院,我可是非常有自信,你別胡來,再說他可是比你先打比賽,會不會進醫院你看了就知道了。”陳莉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不對,“呸呸,我們都在說些不吉利的話,現在開始誰也不準提醫院兩字。”


    胡世傑大笑:“朋友的關心永遠比什麽都重要啊。”


    趙宇涵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確實很重要,沒有朋友的感覺怕隻有柳明惠才能深有體會。


    楊容發確實和別的拳手不一樣,在楊容發上台的那刹,趙宇涵深深查覺,那份沉穩不比曾親軍差多少。他拋去紅色的披風露出裏麵一身紅色的裝扮,血液再次在身上沸騰,雙眼跟著燃燒起來,那份熾熱瞬間充滿整個拳台,他堅信在拳台上他就是無敵的化身,在意識中,隻有柳明惠還有父親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楊容發瞳孔緊縮,拉好防守架勢,穩的如同磐石。


    趙宇涵理也不理,雙臂張開仰頭看向頭頂的燈光,那刺眼的白光籠罩在身,讓人看不清上方的虛實。


    趙宇涵異常的舉動引來媒體和觀眾的竊竊私語,桑倩喃喃道:“他是不是傻了?”


    何永待摸著胡渣沉思,他不是一個武道者,但是多年對武道的采訪積累的武道知識十分豐富,特別對拳手心理狀態有獨特的見地。沉思不久,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台中的趙宇涵,心中問著自己:難道說趙宇涵已經脫出心繭了?


    拳台上情景怪異,趙宇涵那樣站著不動,楊容發卻沒有趁此發動攻擊,謹慎保持著防守狀態,超出常理的變化讓這名強手不知所措。


    “不攻擊嗎?”趙宇涵自問,接著麵部閃過常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他低頭,雙目突睜,眼光如實質般射到楊容發身上,楊容發全身起了一陣肉眼不能分辨的顫栗。


    風雲突起,迅雷難以掩耳,趙宇涵的右拳出現在楊容發麵前。


    好快,三米多的間距一刹那穿過,仿佛穿破空間,防守姿勢在這樣的速度下形同虛設。楊容發處在後方的左臂下意識的擋在麵前。


    寸勁拳,震力加上衝勁楊容發左臂疼痛難奈,雙腳發力後小跳,右手腕卻在那一瞬被抓住。


    楊容發處變不驚,右拳反而借力直拳揮出。


    趙宇涵五指之力何等強勁,十五歲練指,成長到現在誰也不容易禁他這一抓,可是楊容發卻能忍痛反擊。他不想就此折了楊容發的手,那裏折斷一生也就毀了。


    他鬆開左手,右拳擊中楊容發右肘內側化去這一拳,接著狂亂側踢而起,楊容發連中十幾腳後倒地。


    趙宇涵退開一邊靜等楊容發站起,那十幾腳有五、六腳擊打在同一個地方,讓他聽到胸骨斷裂的聲音,但是他知道楊容發這人一定和吳禮順一樣,是個追求武道的人,還沒有發揮出自身的實力斷不會認輸,不然他不會不去注意到這樣的人。


    但是他想錯了,楊容發沒有站起來,一場以為要花去大功夫的比賽如此結束,卻不知他的雙倍力量已經不是任何一個人隨意去承受,象那種如同死神、父親一般的角色實在太少了。


    另一方麵也錯了,楊容發畢竟不是吳禮順,也不是那種追求武道的人,隱藏不過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好有機會去獲得比賽的勝利,當楊容發取勝的希望被他打破,放棄不可避免。


    這無疑又加劇了他離開拳台走到外麵的決心。


    試想當一個人發現做一件事完全沒有意義時,誰還會繼續做下去?


    在酒店,胡世傑拉著趙宇涵說:“你變了。”


    趙宇涵問怎麽變了,胡世傑說象個王者,當睜開雙眼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了震撼,心禁不住顫抖,旁觀人如此,身在拳台中的楊容發又會是怎麽樣一種感受。


    難怪楊容發沒能站起,心被擊敗比肉體的敗北更不容易振奮。


    趙宇涵笑道:“那你也變變吧,用眼神打倒對手。”


    胡世傑大笑:“我可沒有你那樣的本事。”


    倆人最近心情都不錯,笑的也多,上官玲瓏喜歡這氣氛,跟著輕笑,笑什麽她心裏自個知道。陳莉開著玩笑說你們三人得了病,笑病。


    桑倩獨自來找趙宇涵,來了後又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瞧趙宇涵。


    陳莉上前挽住趙宇涵的胳膊說:“你是來采訪的還是來看人的呢?”


    “我是來采訪的啊。”桑倩迴過神立即恢複本性,滿臉狡滑。


    趙宇涵搖頭道:“不是何永待叫你來的吧?”


    “咦,你怎麽知道?”桑倩迷惑不已。


    趙宇涵覺得桑倩的樣子好笑,說:“何永待從來不在我比賽的過程當中來采訪我,這已經是我和他之間的默契。”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采訪你了,隻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趙宇涵拿這個桑倩沒法,問問題不就是采訪,看在何永待的麵子他不好拒絕,說:“就隻一個問題,多的可不行。”


    “好啊。”桑倩跳起,陳莉嘟嘟嘴走到一邊和上官玲瓏聊起天,胡世傑索性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我想知道你和柳明惠比誰強誰弱。”


    聽到這樣的問題趙宇涵苦笑,這叫人怎麽迴答,隻好反問她:“你認為呢?”


    桑倩不滿道:“我是在問你,不是讓你問我。”


    趙宇涵隻好說:“我迴答不了。”


    “為什麽?”


    “這是你第二個問題了。”


    “不行,你一定要說,不能用迴答不了當借口。”


    桑倩變得十分認真,趙宇涵從她清澈的眼裏看到了什麽,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柳明惠?”


    這話立即吸引屋裏所有人,特別是陳莉,睜大雙眼有意說:“柳明惠也有人喜歡嗎?”


    本來被趙宇涵問的惶恐的桑倩叫道:“為什麽不能讓人喜歡,我就是喜歡他,那又怎麽樣?”


    陳莉捂著肚子笑倒在床上,趙宇涵哭笑不得,這桑倩也太純了點,陳莉隨便一激就說出心裏話,轉念一想,這也說明桑倩不是單純的喜歡和崇拜柳明惠,向他提這個問題足以證明她對柳明惠的關心,這也好,有了戀人有了愛相信柳明惠會走出心中有陰影。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桑倩十分較真,趙宇涵笑道:“我不如他。”


    “真的?”


    “這是第幾個問題?”


    “小氣,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吧。”


    看著桑倩心滿意足的離開,上官玲瓏不解,問趙宇涵是不是真的還不如柳明惠,在她眼裏,趙宇涵實在是太厲害太厲害了。


    陳莉和胡世傑都能夠理解,趙宇涵不過在寬慰桑倩的心,而且以實力來看趙宇涵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失去痛感的柳明惠有著難以想象的強大。


    陳莉和胡世傑想到的隻是趙宇涵心裏的一部分,不錯,趙宇涵是沒有把握,可也沒有失敗的念頭,現在他隻想著和柳明惠一戰,勝和敗均不是他所關心的,在他的心裏,早已走出了勝負局限,所以向桑倩承認一句不如柳明惠又有什麽關係,至於那句話桑倩會不會發表到雜誌中他更不放在心上。


    當然,桑倩這句話永遠不會出現在雜誌上,別說她不想發,就算想發隻怕也過不了審核那一關。


    桑倩走後,魂帶點憂傷的口吻對趙宇涵說現在沒人能阻止你前進的步伐了。


    傷感的口氣感染到趙宇涵,趙宇涵歎道:“就不能高興一點嗎?這麽多年你是第一次這麽傷感。”


    魂沉默,離開是他決定的,日子近了又覺得不舍,難道他還在留戀著什麽?他苦笑,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嚐過人世間的美食,沒有喝過令人充滿豪情的美酒,他什麽都沒有吃過,什麽都想吃,也許內心中還想過過人的生活。


    可是魂不能,嚐試這些東西必須要控製趙宇涵的身體,那樣又會傷害到趙宇涵,這是他萬萬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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