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無論是格調還是色彩都經過精心的設計。


    客廳十分整潔,整潔到趙宇涵在門口不大敢進去,全身的汙穢會破壞房間帶給他的片刻寧靜。


    門外有人路過,飄悠悠的蕩過一句話:“還以為她是那個呢。”


    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讓趙宇涵聽的分明,迴頭看了看,沒有看到人,電梯在朝下行去,他連忙扶著玄月清進去關上門,讓她橫躺在長沙發上。


    玄月清翻了一個身嘴唇動了動,很細微的唿喚了一個人的名字,趙宇涵沒有聽清,隻聽到那人的名字是二個字的。


    他撥通了何永待的手機,想要何永待過來照顧一下,電話那頭很嘈雜,比賽正進行到關鍵階段,無論他用多大的聲音,何永待“咦呀哇地”就是沒法聽清,無奈下隻好掛斷電話。


    身上嘔吐物的氣味十分難聞,他很想進去洗個澡,卻又知道在這裏肯定不方便,剛想就此離開,“咕咚”一聲,玄月清翻身翻到了地板上,額頭撞在地板上一響,隨即一動不動。


    趙宇涵心是咯噔一下,上前察看,玄月清不過是睡了過去這才放下心。


    他脫下外套裹成一團,在屋裏找到玄月清房間,然後將玄月清抱到臥房放到床上,一麵去脫她的鞋子一麵自言自語:“這麽輕,現在的女人真可怕,減肥連命都不要了。”


    玄月清的腳十分纖美柔軟,忍不住握了握,軟滑溫暖的感覺刺的麵紅耳赤,接著受了驚嚇般逃出房,拿起外套就要逃離,“嘭……叭”,房裏傳出的大響讓他又迴轉過去。


    就見玄月清閉著眼在床下倦著身子縮成一團,呈現出痛苦神色,床頭櫃上的台燈摔落在一邊,一塊碎玻璃片紮在手心上,嘴裏低聲唿著痛,趙宇涵突然間心如刀絞,重新把她抱迴床,亂翻出家用備著的醫藥,將她手掌上的玻璃快速拔出,然後用酒精清洗數遍,最後用創可貼貼上,外麵加繞了一層紗布,看她又要扭動,將被褥蓋到她身上推到床中間。


    “不能喝酒還喝那麽多,活該難受。”


    趙宇涵說完坐在床邊怔怔發呆,玄月清的睡姿很迷人,微鎖的柳眉把憐憫從深處勾起,“唉,是哪個男人讓你這樣折磨自己。”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趙宇涵撥打何永待的手機。


    “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搞什麽,沒事關什麽機。”趙宇涵起身來迴走動,看著玄月清在床上難受的翻過來覆過去,苦笑道:“你搞什麽呀,男人喝醉酒吐一下就睡的象死豬,你倒是有力氣翻滾,還讓不讓我走了。”


    隔了十分鍾,趙宇涵再次撥打,還是那一層不變的錄音。


    此時玄月清是趴在床上,趙宇涵搖搖頭準備就此離開,卻看到玄月清右手在枕頭下摸索出一對鞋帶縮迴到被中。


    那鞋帶熟的不能再熟,趙宇涵如被雷擊,刹那間什麽都明白了,公蚊子找母蚊子,母豬愛上了公雞,說的都是他和玄月清,一時間心亂如麻坐在了床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玄月清又在說著醉話,這迴趙宇涵聽的很清楚,叫來叫去隻有兩個字,“宇涵”。


    過了半個小時,玄月清真正熟睡,他拿起衣服離開,在大樓下迴望,“小弟弟,我漂亮嗎?”不知不覺迴憶起和玄月清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魂,你在嗎?”


    “我在。”魂的聲音很冷漠。


    趙宇涵求助道:“事情大了,我該怎麽辦?”


    “喜歡就要,不喜歡就不理,你喜歡她嗎?”


    “不知道。”


    “那就是喜歡。”


    “我沒說喜歡。”


    “那就是不喜歡。”


    “不知道。”


    “那就是喜歡。”


    趙宇涵氣道:“你這樣和我說話還不如不說。”


    “是你沒明白,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她,你說不知道,卻不願說不喜歡三字,這說明了什麽?”


    “不對,我喜歡的明明是陳莉。”


    “我又沒說你不喜歡陳莉。”


    “我會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


    魂笑了幾聲沒有迴答,趙宇涵立即想到了父親,“真是的,不會是遺傳吧。”


    “我看你還是少想些這個問題,雖然不要你做到心如枯井,但是也不要沉念兒女之情,等你到二十五歲再考慮這些也不遲。”


    趙宇涵喃喃道:“說的倒也是。”


    當下不再想玄月清的事朝大馬路走去,暗處一個身影閃到樹後,他確定沒有看錯,這身影還很熟悉,走到近處看清那人影是誰時,不由驚道:“你怎麽在這?”


    陳莉穿的不多,在秋風中全身瑟瑟發抖,眼中含著淚下唇已被咬出了血,趙宇涵心疼的想過去摟著她,誰知他朝前走一步陳莉就後退一步。


    趙宇涵猜到陳莉一定誤解了他,低聲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陳莉使勁的咬著下唇不語,血流了下來。


    趙宇涵在一晚上又一次體會到心如刀絞的感覺,箭步上前摟住陳莉,不顧她竭力反抗的摟住,“冷靜一下,聽我解釋,啊……”


    右肩傳來刺痛,感覺到牙齒咬入了肉內,趙宇涵沒有鬆手,溫柔道:“你想要咬就咬吧,隻要你不咬自己就行。”


    陳莉“哇”地哭出聲,粉拳使勁地捶打,趙宇涵默默承受。


    等待陳莉情緒平靜一些他才將玄月清喝醉的事說出來,當然緣由改成了另外一個男人。


    陳莉這才破涕為笑,摸著趙宇涵肩上的咬痕說:“疼嗎?”


    趙宇涵鬆了口氣,擦著她的淚笑道:“疼……是不是後悔咬我了?”


    陳莉輕點著趙宇涵的額頭說:“才不後悔,這樣你可以永遠記著我。”


    陳莉長相很美,小女兒態極其迷人,趙宇涵腦中浮現出玄月清的纖足,心跳加速,低頭吻住陳莉的小嘴,許久才依依不舍的分開,低聲說:“這麽晚了就到我家睡吧。”


    陳莉臉紅,猜到趙宇涵想做什麽,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身體還沒完全複原,到趙宇涵家住,很快得到父母的同意。


    在的士上,趙宇涵問了陳莉怎麽會在玄月清家附近的緣由。


    原來陳莉迴到家後沒能忍住對趙宇涵的思念,吃完飯後鬼使神差的沒有打電話直接跑到了比賽的武道館,想等散場時給趙宇涵一個驚醒。在門口沒等多久就看到趙宇涵魂不守舍的從裏麵出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她跟在了趙宇涵身後,結果……


    趙宇涵聽了後笑道:“你有做特工的潛質。”


    父親和兩位母親都在家,徐進明正在把玩一個特製的很薄的瓷性護臂,這個護臂是為了兒子練習雙倍發力而做,總共在陶瓷廠做了100個,本來想教兒子以內力驅力,可是他的內力也是誤打誤撞出來的,卻不知從何下手教人去練,後來仔細想想試試,發現無內力同樣可以達到雙倍發力,所以想出這種方法,準備讓趙宇涵帶上瓷護臂練習出拳,當做到全力出拳而不讓護臂破碎,那麽就可以領悟出雙倍發力的原理,從而以臂延發到全身。


    在陳莉眼中,趙小青永遠是那麽的婀娜多姿,何清蓮永遠是那麽的溫柔慈愛,倆人美麗氣質非凡,陳莉很早就在模仿學習,她本長的十分漂亮,所要模仿的隻是氣質,可是後來她才發現,氣質這東西是模仿不來的,它是生活和閱曆的沉澱,有人說知識多了,氣質就有了,那簡直就是胡扯八道。


    趙宇涵的家人對社會常理看的很淡,對陳莉的到來都表現出少有的高興,為了鞏固陳莉已好的身體,何清蓮又讓她去泡了一次藥水澡,在這期間,徐進明教了趙宇涵瓷護臂的用法,希望第100個瓷護臂能完好保存下來。


    倆人到家時已是半夜,等到陳莉洗完澡出來,父親和二位媽媽早迴房休息去了。


    在上次陳莉住過的房間,趙宇涵看著全身散發著藥香嬌羞迷人的陳莉,腦中現出另外一個女人痛苦輾轉的身影,接著和陳莉的身影混在一起,到這時,他不得不確定,他同時喜歡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明意識的,一個則是潛意識的。


    陳莉此時的心真如小鹿亂跳,來之前猜想趙宇涵領她迴來多半是想侵占她,本身而言即害怕又恐慌,她總覺得趙宇涵沒有全身心的對她,這一點讓她十分害怕,所以上了大學後,很期待趙宇涵能夠對她做些什麽,好以此將趙宇涵緊緊綁在身邊,如今這一刻真的快來臨,身體卻不自覺的恐慌。


    趙宇涵氣血流動很快,抱著陳莉熱吻。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陳莉越發用勁的摟著趙宇涵。


    趙宇涵默默不語,抱著她一同躺下,陳莉睜開嬌媚的問:“今後你會不會負我?”


    “不會。”趙宇涵說時心裏閃過一絲驚痛。


    “那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陳莉以為趙宇涵停下來是想獲得她的同意。


    “那……今晚我們一起睡好嗎?”


    “嗯,隨你。”


    ……


    “真睡覺?”


    不知道隔了多長時間,陳莉才發現趙宇涵摟著她沒有再繼續先前有些瘋狂的舉動。


    “明天我要去踢館,你去嗎?”趙宇涵避而不答,他很想就此和陳莉成為生命裏的共宿,但是腦中玄月清的身影總是在幹撓著他,那哀傷雙眼上緊鎖的柳眉怎麽也揮之不去,在這個時候他不免自問:自己是愛陳莉呢還是愛玄月清,或者情感分裂倆人都愛。


    “為什麽要去踢館?”


    “還記得野營嗎?”


    “嗯。”


    “在那次野營我領悟到一些東西,想去證實一下。”


    “那也不用去踢館呀。”


    “我沒有地方去證實,隻有用這種方法。”趙宇涵摸著她的秀發。


    “那我陪你去。涵,你真的不繼續嗎?”


    陳莉的雙眼迷離期待,嬌紅漂亮的臉充滿無限誘惑,趙宇涵無法不心動,可是現在他也無法忘記另一張臉,他不想在腦中還有別人的情況下和陳莉繼續,他輕吻著陳莉:“你是想結婚後給我還是現在?”


    “隻要你不負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陳莉的暗示十分清楚,說的也是,趙宇涵心裏也很矛盾,想又不想,最後道:“我想在最神聖的時候奪去你最神聖的東西。”


    陳莉柔笑道:“可是還要很長時間,你等的了嗎?”


    “你等的了嗎?”


    陳莉麵紅耳赤,“討厭,我當然等的了。”


    趙宇涵輕吻一下她的額頭說:“酒越沉越香,迷念的東西百般期待得到手才顯的珍貴,你是美玉,自是要好好珍惜。”


    甜蜜、羞澀,陳莉埋首在趙宇涵懷中:“嘴這麽甜,就是有些文謅謅的,你不該讀理科應該讀文科。”


    縱使有花兼有月,趙宇涵突然想到李商隱的一句詩,有花又有月,哈……父親的寫照,唉,為什麽前麵有“縱使”兩字……睡了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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