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預料,餘立華沒有打電話,而是親自到寢室裏來找的趙宇涵。


    在大山三人的怒目注視下,餘立華不亢不卑,連眼神也沒有絲毫異樣,“趙宇涵同學,對不起,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今天我特意過來道歉向你發出邀請,希望你不記前嫌加入武道協會。”


    “假仁假義。”大山冷聲諷刺。


    大鵬幹咳幾聲:“大山同學,說話要小心點,被人群毆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們不要這樣,都是一校的同學,即使做了再卑鄙的事也不要冷嘲熱諷,這樣叫別人多難堪,雖然人家沒有誠意,但是能夠親自來道歉這臉皮的厚度還是少有的,起碼我們在這一點上不如人家,值得我們好好學習,所以不要再為難他了,再為難下去說不定就要跪下了。”


    小強這番說的大山大鵬兩人連連點頭,“就怕是學不來呀。”


    餘立華全身抖動,雙眼射出極度的狠毒,趙宇涵暗驚,這人的眼神怎麽會讓人這麽不舒服,本也想諷刺餘立華幾句,但是怕事情越搞越糟,間接讓其他同學的入會受到影響,倒不如讓餘立華下了台算了,想到這他對餘立華淡淡地說:“他們沒有惡意,不要放在心上。武道協會我不入了,免得你為難,唯一的要求隻是希望你能設立一個合適的入會規則,讓其他新同學有個入會的機會。”


    餘立華求之不得,強笑道:“沒有問題,隻是媒體那邊……”


    大山三人不大滿意,隻是趙宇涵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好去拂他的麵子。


    “那邊我會去說一聲。”


    “希望能夠聲明一下調查有誤,畢竟這篇文章對學校的聲譽有很壞的影響。”


    趙宇涵冷聲道:“對即是對,錯即是錯,有錯就改沒什麽大不了,聲明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餘立華嘴唇蠕動,半晌似是心一橫說:“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但是那篇文章裏確實有不實的地方,校長對這件事並不知情,都是我一個人獨自決定的,這一點必須澄清。”


    大山嗤了一聲:“你是校長的兒子,兒子做了什麽事老子哪會不知道,這也太假了吧。”


    “我發誓……”


    “你別發誓,發誓我們也不信。”大鵬毫不留情麵,直接打斷餘立華的話。


    “你……”餘立華牙齒咬的咯咯之響。


    看餘立華神情,好象校長真的不知情,趙宇涵略一沉吟說:“我會轉達你的意見,隻不過這件事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事實真如你說的那樣,雜誌也不會亂說。”


    “好,我信你,如果雜誌胡亂顛倒是非,我絕不會就這樣罷休。”


    餘立華氣唿唿的走了,大山他們不理解趙宇涵為什麽對餘立華那麽容忍,紛紛責問。


    趙宇涵笑道:“算了,事情鬧太大了也沒有意思,雖然我不再想進入武道協會,但是不代表其他同學不想進去,我們班的任振東就想進去。”


    是啊,你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別人想又不代表你也想,世事就是這樣,想與不想隻是少一個字多一個字,意思卻是截然相反,隻顧慮自己想法的人無疑是自私的。


    一個多月了,大山三人才對趙宇涵真正有一點了解,以前他們對趙宇涵是崇拜的話,那麽現在就是欣賞。


    從另一層麵來說,趙宇涵走在真正的武道路上。


    何永待接到趙宇涵的電話,笑了,校長知不知情不重要,反正在那篇文章中隻是影射,沒有直明,主要是加大壓力用的,現在事情得以解決,後一篇文章再給影射迴去就行了,這種事對記者來說小菜一碟。


    趙宇涵接著說了田野的事,何永待一聽就明白,說:“放心,這事交給我,田野這孩子我很喜歡。”


    一切都解決了?!


    對趙宇涵而言,餘立華過來道了歉之後,隻要通知何永待一聲,事情就算是完了,沒想到的是下午下課之後,他被人叫到了校長室。


    禿頂,身體有些發福,藏在金邊眼鏡下的眼睛特別有神,趙宇涵怎麽看都覺得這個餘校長和餘立華是兩種人,甚至連長相都不大象。


    餘校長叫趙宇涵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解決媒體的報道,他並不知道餘立華已經找過趙宇涵,現在迫切解決這種事情,“我找你來……”


    “知道。”


    趙宇涵的打斷有些無理,餘校長愣了愣,隨即微笑,可是並沒有去責怪趙宇涵,說:“你很直接,不錯,我很喜歡。很多人喜歡繞圈子說話,和這些人談話很累,幸好你不是這種人。你知道,身為校長,平時有很多工作,不可能事事俱到,總會在某些事上麵有些疏忽,武道協會的事我聽說了,這一次的事情令我很震驚,沒想到武道協會會長會做出這種無視校紀的舉動,對於這件事情,學校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待,這是公,於私方麵……我想你也知道,餘立華是我兒子,子不教父之過,我在這裏代他向你道歉。”


    麵對餘校長的起身躬腰,趙宇涵輕輕閃到一邊,這個賠禮不敢當,有餘校長的那句話,他知道這件事真的就此圓滿解決,至於是不是真的不知情無心過問,反正他現在的目標是兩年畢業,與武道協會再不會有關聯,什麽cuw也不屬於他。


    世上的道路本就充滿波折與變幻,曾經想好的不代表一定會去實現,意外和重新選擇總是伴隨著人的一生。


    cuw冠軍曾經的目標,本想當它是進hw的踏板,如今變成提前完成學位出外修行,這兩者之間相比,不知哪者對本身會更有利些,也許都是利弊參半吧。


    不能進入武道協會,趙宇涵晚上都會到大伯武道館練完習才迴寢室,和校長談完話,他便朝校外走去。


    校園路上,一條寵物狗突然從後竄了過來,圍著他親昵的嗅著、繞著。


    眼熟,刹那間醒悟,他急忙飛奔而去,後麵傳來寵物狗主人的叫聲:“趙宇涵……等等……你跑什麽呀……討厭……”


    跑到校門口,他才鬆了一口氣,雜事最好離他遠點。


    手機卻在這時不合適宜響起。


    “喂……”


    “涵,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是陳莉低柔的聲音,對趙宇涵而言有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不能拒絕,“我在校門口,準備到大伯那裏去訓練。”


    “哦,今天能不能不去訓練,陪我好嗎?”


    “……我……”


    “你是不是不想我?”


    “不是,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


    “那你到校門口來,我們一起吃飯。”


    “好啊,你等我。”


    二十分鍾後,陳莉氣喘籲籲的小跑到校門,趙宇涵很意外陳莉會注意時間,看她輕微的咳嗽,心疼道:“傷還沒有完全好,不用趕那麽急。”


    陳莉挽著他嗔道:“上次你等我都不耐煩,這次還不是怕你又生氣。”


    趙宇涵笑道:“這次怎麽和上次一樣,再說隻要你想著我在等你,盡快趕來就行,不用跑啊。”


    陳莉嘴一撅說:“上次我也想到你在等我,隻是你不願等我。”


    趙宇涵說:“不是吧,上次你可是隻顧著和新室友聊天,哪想到我了?”


    陳莉委屈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想你,第一次住校當然要和新室友聯絡好感情,你又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怎麽能隨便猜測我沒想你。”


    趙宇涵開始頭大了,沒想到陳莉開始較真起來,忙說:“你別激動,看,又咳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


    陳莉嗔道:“你一點都不體諒我,隻想著自己。”


    “不提了,不提了,想吃什麽?”


    趙宇涵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清,陳莉是他所喜歡的人,現在身體還有傷,該讓就讓一下,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陳莉嬌笑道:“這次就饒過你,下次,不,沒有下次了,我不會再遲到了,知道你等不得,不過不準你無理取鬧。”


    趙宇涵哭笑不得,究竟是誰無理取鬧了,不過陳莉表麵是得勝,話中卻暗藏歉意,看來那些爭勝的話隻是關係到一個女孩子的麵子問題,“行,大小姐你贏了,快說想吃什麽?”


    “我想吃燒烤。”


    “燒烤?”最近已經連續兩次吃燒烤了,趙宇涵不大想吃,可是看到陳莉十分口讒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好吧,不能多吃,小心你的傷。”


    “知道了,象個婆婆樣的。”


    “不喜歡我管?”


    “討厭,喜歡。”


    自從上次在燒烤店裏打了一架,裏麵的服務員個個認識趙宇涵,眼光在趙宇涵入店時全集中過來,裏麵藏著的意思很顯,欽佩,還有一點點愛慕。


    這種目光讓趙宇涵授受不起,陳莉女性的直覺感到不對,疑道:“她們怎麽都看你,還那麽曖mei?”


    “曖mei?沒有吧,是不是太敏感了?”


    趙宇涵拉著陳莉坐下,坐下後才發現又是那張桌子。


    “才不是敏感,她們還在看呢,你長得帥也不用這樣看法,最近你是不是常來這裏吃飯?”


    “哪呀,來過一、二次。”趙宇涵不想讓陳莉知道他在外麵打架的事,以免不必要的擔心,同時潛意識裏更不想讓陳莉知道他和玄月清到這裏來吃過東西。


    一名服務員過來,“請問吃些什麽?”


    趙宇涵把單子遞給陳莉,陳莉接過不看卻問那名服務員:“你們怎麽能看他?”


    趙宇涵心髒突的一縮,連忙說:“她們哪有看我,別亂問別人。”


    誰知那服務員興致一下高漲,“你不知道呀,上次他和一個朋友過來吃飯,不知為什麽被七個人圍著,手裏還拿著武器,結果他一個人轉眼就把七個人打倒在地,好厲害呀。”說時眼角還在偷偷瞟趙宇涵。


    陳莉臉色一下變得極是難看,打架鬥毆,還有武器,她看向趙宇涵:“為什麽?”


    趙宇涵無奈的笑了笑:“先點東西,邊吃邊聊好嗎?”隨即看了眼那服務員,心裏暗怪她多嘴。


    那服務員被趙宇涵看的大為後悔,沒想到一番話會引來反感。


    陳莉沒了吃的心思,隨意點了些,嗔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宇涵吃了幾塊黃瓜,食之無味,簡單將那日和何永待一起吃飯遇到被圍的事說了一遍。


    陳莉聽的緊張,不再坐在對麵,改坐到趙宇涵身邊,抓著趙宇涵的手低問:“你沒受傷吧?”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暖流從心中流過。


    陳莉忽覺不對,“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趙宇涵在說之前想好了應對的法子,說是在大伯武道館訓練完迴校的途中,遇到三個專門打劫大學生的混混打劫他,結果被他揍了一頓,那天是這個混混找人來報複的。


    在趙宇涵解釋時陳莉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盯的長了發現趙宇涵如星的雙眼起了霧一般,十分迷人,後麵說的什麽竟沒有聽清。


    起霧隻是陳莉的感覺,實際上趙宇涵不擅長說慌,說慌時眼神縹緲,本來那對如星耀的雙眼反而呈現出迷人的色彩。


    “怎麽了?”趙宇涵輕輕推了推。


    陳莉的臉潮紅,媚態盡顯,“今後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吃東西了。”


    “真的不會?”


    “當然是真的,要我發誓嗎?”趙宇涵半開著玩笑。


    “不用了,我隻是有些怕。”確實,陳莉不知道為什麽會心生不安,對於容貌,她是很自信的,不過趙宇涵看漂亮的女孩子和不漂亮的女孩子,眼神從來沒有什麽不同。從進入到大學校門的那一刻起,這種不安就時時在糾纏著她,隨著時日的增長,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所以從心靈深處,她是非常想進行這次的野炊,或者說野營。


    想到野營,陳莉低問:“你是不是不想去野營?”


    如果真能不去,趙宇涵何嚐想去,隻是他不能當著陳莉的麵這樣迴答,“當然想了,有你在嘛,嗬嗬。”


    陳莉聽了後很高興,笑道:“這就好,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真不想還不如取消的好。”


    趙宇涵忽覺有些對不起她,別人談戀愛時刻在一起,纏纏mian綿,如膠似漆,他因為練習武道,和陳莉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很少,有時候很想見她的念頭卻又強行壓下,這次不如好好陪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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