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趙宇涵提出和父親一起睡,二位母親沒有反對。


    躺在床上趙宇涵問柳天龍是不是被父親失手打死的,徐進明愕然,接著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想,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徐進明確實準備和柳天龍切磋一場,但是時間定在去年的六月份,沒想到的是有人提前找柳天龍挑戰。


    挑戰在柳天龍家裏進行,當時柳明惠出外打比賽,家中沒有其他人。


    結果柳天龍敗。


    柳天龍敗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徐進明所在武道館打了電話,徐進明接到電話後過去把柳天龍送到了醫院,在路上,柳天龍說挑戰他的人是黑市拳王張狄,他不是對手,還告訴徐進明,張狄的下一個目標是徐進明,但是短時間內不會找上門,因為張狄不是完好無損的離開,肋骨被他打斷了三根。


    徐進明能想象的出當時的決鬥是何等的緊張激烈,聽到張狄要來找他正是求之不得。


    柳天龍在醫院呆了快一個月,知道生命不保,又把徐進明找過去,當著柳明惠的麵要求徐進明收柳明惠為義子,當時還有一名記者在場,拍下了照片。


    徐進明答應了,柳明惠遵照父親臨死前的遺囑拜了徐進明為義父。


    在柳天龍死後,柳明惠問徐進明是誰打死的柳天龍,徐進明說這人會來找他,叫柳明惠不用擔心,而後柳明惠在拳台上表現出令人極其害怕的強大殺傷力,每個人都在這時認為柳明惠變了,徐進明卻明白柳明惠的用心,柳明惠要當拳王,要成為不可攀的頂峰,想要那個打死柳天龍的人主動找上門,柳明惠所做的一切均不過是為了那個張狄。


    但是快一年了,徐進明仍沒有等到張狄到來,黑市拳還剩下四場,前麵打過的每場拳賽的對手都是頂級拳手,為光頭贏了不少錢,徐進明有種預感,張狄之所以沒找上門來可能是看中了黑市拳場中的無名——徐進明另一個化身,也許張狄在等待和無名的對戰。


    趙宇涵聽了後悶聲不語,原來整件事與父親無關,更讓他意外的是父親不止說出柳天龍的事,還說了自身打黑拳的事,他問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徐進明說你長大了,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事不能坦誠相對,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趙宇涵便問媽媽知不知道,徐進明笑道:“我們是男人,男人的責任除了理想之外還應該保護自己的女人不受傷害,有時候必要的謊話是應該的。”


    趙宇涵想到玄月清和陳莉,點頭道:“我明白了爸。”


    第二天,趙宇涵穿著西裝到學校去找陳莉,他買了一束花在陳莉宿舍門前,玉樹臨風般吸引了不少進出女生的目光。


    陳莉變了,人變得清瘦柔弱,在宿舍門口看著趙宇涵站了許久,趙宇涵心一陣發酸,伸開雙臂等她過來,他這一生心分成了兩半不可能再專心,唯一能做的便是如同父親對待兩位媽媽一樣好好對待她們。


    陳莉撲了過來,抱著,癡怨地說:“我好想你,好想你……”


    趙宇涵迴抱著,緊緊地,柔聲說:“不會再離開你。”


    “真的?”


    “是真的,真的……”


    ********


    趙宇涵修行的雜誌特刊發表,雜誌特別暢銷,事隔三年,趙宇涵這個名字重新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字,很多媒體記者跑到起點武道館找趙宇涵,想證實一下打死熊的真實性,在迴答這些記者的提問時,趙宇涵並不否認,他希望玄月清受的這兩年的苦值得。而後記者問到了連續的踢館,趙宇涵一一承認,連對雜誌中所說的一般強手不可能擊中他一拳也是爽快點頭,殊不知這顯得自大了些,引起一些職業拳手的口水反擊。


    但是不管怎麽樣,如果真如雜誌所說,那趙宇涵豈不是有了超強的實力?雜誌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人們議論紛紛,一時間趙宇涵成為真正的名人,導致後來的職業比賽觀眾觀看的人數都超過其他拳手,均想看看雜誌所說是否屬實。


    這樣一來就不再是武道雜誌重點關注趙宇涵,有些媒體也開始著重關注,甚至有人發現趙宇涵參加正規比賽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敗北,於是在媒體裏又傳出一個話題:趙宇涵能不能創造出不敗神話。


    一時間眾說紛紜,媒體裏分成了兩大派,一派說職業拳壇不比cshw、cuw這類業餘比賽,不敗隻是個笑談,就算是當年的柳天龍如果不是對手出現意外,能不能獲得拳王的寶座都說不定,所以柳天龍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不敗。一派說世事無絕對,以前沒有不代表今後沒有,而且到目前為止除趙宇涵外柳明惠也沒有敗過,能不能有神話產生就讓時間來認證。


    確實,時間是最好的一把尺,趙宇涵也好,柳明惠也罷,誰能保持不敗隻有靠時間來檢驗。


    入職考試對趙宇涵而言很簡單,陳莉陪伴著走完全過程,胡世傑也過去象征性的為趙宇涵助了兩次威,趙宇涵笑胡世傑在台下裝腔作勢,胡世傑怪趙宇涵不給機會讓他實實在在不遺餘力呐喊,兩人笑,陳莉便說兩個人都有點神經。


    胡世傑說這就是朋友,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和一生一世的老婆不一樣,朋友在於心,老婆在於長伴,他神經一點沒關係,趙宇涵神經你就慘了。


    捶打、嬉鬧……


    趙宇涵沉浸在即將入職的興奮當中。


    曾親軍在徐進明和易原倆人的調教下大器晚成,一站到拳台上威嚴無比,武道館的人都說他已經有了拳王的風範,這次肯定能獲得拳王稱號。


    徐進明內心中很想去點通一下柳明惠的心結,無奈柳明惠除了比賽成天把自己關在家中誰也不見,隻是偶爾見見趙小青。


    柳天龍在臨死之前曾和徐進明長談武道,其見解很有獨特的地方,徐進明當著麵感歎這一生沒能和柳天龍交手實在可惜,而柳天龍更是佩服徐進明的見解,點破了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心結。柳天龍當時歎道如果能將倆人的理念合在一起隻怕可以將武道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於是柳天龍想到了柳明惠,在臨死之前將柳明惠托付給徐進明,希望柳明惠結合倆人之長,走出武道現有的框架。


    徐進明同意了,無奈柳明惠卻不願接收他的指教,而且人開始走向極端,他對此無能為力。


    趙小青也很關心柳明惠,柳明惠雙眼中深藏的幽傷她最能體會,那是心將死的映現,心死比什麽都可怕。她去找過柳明惠,柳明惠也從不迴避她,但是見歸見,柳明惠隻喜歡和她坐在一起喝茶吃飯,話是一句不說,隻是每當她提到自己的兒子趙宇涵時,才能從柳明惠眼中看到一絲波動。


    於是,趙宇涵背負著父母親的囑托到了柳家。


    柳明惠眼眶深陷,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眠,趙宇涵問他武是什麽,柳明惠抬手將臂粗的木樁擊斷,趙宇涵叱舌,再問他道又是什麽,柳明惠坐在了泳池邊閉上了眼。


    趙宇涵跟著坐過去,一個小時倆人均沒有說話,接著趙宇涵脫了衣服跳下泳池,水聲驚動柳明惠,就見趙宇涵在水中出拳,帶動池麵形成波流,有三米遠。


    趙宇涵迴到池邊問:“和你相比怎麽樣?”


    柳明惠二話不說直接翻身入水,一拳出,波流遠到四米。


    趙宇涵笑,在水中他終究比不過已經習慣了水的柳明惠,於是他高高跳起,俯衝出拳,這一拳有力的控製,發力的掌握精通無比,水麵破開,拳擊到了底。


    柳明惠色變,同樣跳起,一拳到底,趙宇涵不得不佩服,論力量和發力倆人不分上下,想以此激勵柳明惠看來是不成了,於是他笑道:“從高中開始我就把你當朋友看……”


    柳明惠十分幹脆地打斷趙宇涵的話:“我們不是朋友,是對手。”


    趙宇涵說:“對手也能成為朋友,不管你把不把我當朋友看,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我以及我的家人都在關心你,我走了,走時再勸你最後一句話,決賽不好打,休息不足你隻會輸。”


    趙宇涵走了,柳明惠濕漉漉的坐迴到泳池邊,十幾分鍾之後他突然跳起來撕心裂肺地大叫,不停地叫,然後是抱頭痛哭……


    趙宇涵實際上沒有走遠,在外麵他聽到了柳明惠痛苦的哭泣,他無法理解這悲痛之源,身後二媽趙小青的聲音忽然響起:“柳明惠一直以來沒有得到過父愛,柳天龍在離開拳台後才醒悟給兒子帶來的傷害,於是柳天龍極力補償,柳明惠很珍惜,心境一度開朗,所以他和田野有了來往。可惜這種日子太短了,一直處在幸福中的你是不能體會他的心境的。”


    趙宇涵是不能體會,父親很愛他,二位媽媽也很疼他,還有二伯以及大伯一家的關愛,這些都是柳明惠所不具有的,相比之下他確實幸福的太多太多。


    迴到家,趙宇涵想了很多,武道、人生、生活、愛情等等,發現自己一直沒有受到這些東西的考驗,不是父母親安排好,便是自己得天獨厚,所有的一切都很順。柳明惠呢,從表麵來看,柳明惠在拳台上一帆風順,百戰百勝,實際上柳明惠是一個生活和武道雙重失敗的人,他的活隻是為了父親,父親一死心中少了一根支柱,自閉的他倍受心靈上的折磨,他還能為什麽活下去?也許現在僅存的隻是為父報仇,那麽報了仇之後呢,之後又該怎麽辦?


    cuw決賽開打了,這是一場新拳王產生的比賽,無論哪方麵都倍受人們關注。


    新聞、報紙、網絡無處不在的充斥著人們的談論,誰將會成為新拳王被媒體抄的熱熱洋洋。


    徐進明沒有當曾親軍的台下指導,因為他從心底把柳明惠當義子來看待,於是他和趙宇涵一起坐在了觀眾席上。


    賽場氣氛很熱烈,柳明惠憑著高強的拳技和帥氣的長相在這兩年裏獲得了極高的人氣,滿場的觀眾有三分之二都在叫喊著柳明惠的名字,易瑩燕不滿的在旁邊說軍軍長相也不差,憑什麽沒有柳明惠人氣高,徐進明和趙宇涵對望一眼說:“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沒有人和你爭。”


    易瑩燕嘟著嘴說:“三叔笨死了,人氣高又不是說有人追,你看柳明惠人氣那麽高還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徐進明哈哈一笑,也不與侄女去爭論這樣的問題。趙宇涵心裏卻是憋的慌,具體說不上來,就那麽覺得不自在。


    柳明惠先出場了,步伐沉穩雙目卻無神,觀眾群中很多年輕的女性就此尖叫。


    易瑩燕捂住了耳朵,趙宇涵坐在第二排看的清楚,柳明惠明顯是休息不足,心裏歎了一口氣。


    接著曾親軍出場,易瑩燕站起來尖叫,拚命尖叫,想一己之力與其她女性爭高,趙宇涵和徐進明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在周圍觀眾的異視中徐進明連唿了幾聲侄女易瑩燕才坐了下來,坐下來後氣唿唿地說:“我看是她們嗓門大還是我的大,哼。”


    趙宇涵笑道:“姐你小心叫破了嗓子。”


    易瑩燕說:“好弟弟你放心,姐姐才出了八分力就把她們壓下去了,嗬嗬。”


    趙宇涵看了看周圍說:“那是那是,別人都被你叫傻了。”


    易瑩燕哼了一聲接著指向台上說:“快看,我給你姐夫繡的龍好不好看?”


    曾親軍披著一件金黃色的披風,披風上繡著一隻黑虎並沒有龍,趙宇涵笑說哪裏見到龍了,隻看到一隻老虎,話沒說完,曾親軍脫了披風,就見那黑色拳褲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趙宇涵“撲哧”笑出聲。


    易瑩燕詫異地問:“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趙宇涵收起笑,迴想起以前送了一件類似的拳褲給胡世傑,明白穿的人根本不在意可笑不可笑,關鍵是心裏麵喜歡和不喜歡,那裏麵含著的是情是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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