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雪山的清晨都會繚繞著濃濃的霧氣,如果在山頂,就可以看到腳下一片雲海,異常壯觀美麗。


    趙宇涵起的很早,獨自一人在屋外活動著身體,當天蒙蒙亮,他想不過跑到山腰背向的水潭。


    在瀑布擊下的水潭上有個大水車飛快轉動著,水潭外圍有個大的缺口,那裏又是下一層瀑布形成的源頭,兩隻麂子在水潭邊喝著水,轟鳴中又不乏寧靜,他慢步走了一圈,覺得這裏真是人間勝地,那陳大叔倒真會挑地方。


    他不免在那裏待了有一個小時才迴到小屋,玄月清在門口焦急的張望,看到他飛奔入懷,眼中竟有淚在打轉。


    “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趙宇涵摟著她說不會,再不會了。


    老婦人起的也很早,做好早飯等著在,三人吃過飯,老婦人的兒子那個大叔還沒有迴來,趙宇涵有些擔心,老婦人笑著說沒什麽擔心的,她相信兒子不會有事,說完從房裏取出兩件虎皮襖說:“這兩件衣服送給你們,到時過山頂時用的上。”


    “好漂亮。”玄月清抱著一件愛不釋手,試了試竟很合身,趙宇涵也試了試另一件,也很合身,問道:“老奶奶,這是您昨晚做的?”


    老婦人慈祥的說:“誌忠遇到過兩次老虎,都被他打死了,我見你們破破爛爛的也不成體統,昨晚上給你們縫了這兩件。”


    趙宇涵驚訝於陳誌忠的實力,老虎都能這樣輕鬆打死,難怪老婦人不擔心,玄月清卻放下了手中的虎襖說:“老奶奶,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們實在不敢收,您年齡大了,山中潮濕,您才需要它。”


    趙宇涵摟著玄月清的小蠻腰說:“清說的對,我背包裏準備了冬季的衣服,這兩件虎襖您……”


    “你們是瞧不起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虎襖算什麽,我有熊皮就夠了。”


    “啊……呀……”趙宇涵張大嘴,“您說有熊皮?”


    玄月清也是不可置信,強手見多了,沒聽說誰敢去麵對熊的,那個陳誌忠看來不是普通的強。


    老婦人見他們不信,迴到內屋拿出熊襖,“老婆子沒騙你們,那兩件虎襖你們收下,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玄月清再不推辭,收下兩件虎襖,並再次感謝老婦人。


    趙宇涵怔怔說:“我一定要和大叔切磋學習。”


    老婦人笑道:“那是你們的事,我老婆子不管,不過小夥子我看你就別和我兒子打了,你打不過他的。”


    玄月清說:“老奶奶,涵……我老公也很強的,不是一般的強哦。”說完對趙宇涵得意的笑。


    趙宇涵心裏甜甜的,見老婦人上下打量著他,說:“老奶奶您放心,雖然我不是大叔的對手,但是不會被他傷到的。”


    老婦人搖了搖頭,“你們呀,哎,練武成瘋,都不知道為了什麽,不管你們,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隻是有一點,不要傷了對方。”


    “知道了老奶奶。”


    日過當頭那個大叔還沒有下山,趙宇涵和玄月清索性幫著老婦人做些農活,做完後趙宇涵領著玄月清到後麵觀賞獨特的風景。


    直到傍晚時分,倆人才迴到小屋,一入小屋,他們看到了一頭長發滿臉胡須的陳誌忠。


    這大叔身材並沒有想象中的高大,僅有一米七幾,體魄卻強壯無比,裸露的雙臂上滿是動物利爪留下的痕跡,十分驚人。


    陳誌忠從老婦人那聽得了倆人的由來,他每年都會出山一次購買一些生活的必須品,對武道職業拳壇略有了解,但是急來急往下並不曾聽說過趙宇涵這種人物,不等倆人上前打招唿,問:“你真是為了修行武道到這裏的?”


    趙宇涵見他眼中生有警意,忙笑道:“大叔,我進山隻為了修習武道。”


    “好,那我們來切磋一下。”


    趙宇涵沒想到陳誌忠比他還心急,玄月清見陳誌忠身上很嚇人,連忙說:“大叔,你們不如先聊聊,互相了解之後再動手也有分寸些。”


    陳誌忠哈哈大笑道:“可笑,拳台上的比賽怎麽能和山中生存相比,你有機會去先了解對手嗎,我練的不是武道,我練的是生存之道,如果你們不敢切磋那就走吧。”


    言畢就要趕倆人出門,老婦人怒道:“這麽大了一點也不懂禮貌,他們是我的客人,你客氣點。”


    陳誌忠不敢拂逆母親,扭頭欲迴到自己房中,趙宇涵立即叫住了他,“大叔,我願意現在和你切磋。”


    陳誌忠迴頭上下打量一眼,說:“你就不怕我傷了你嗎?”


    趙宇涵阻止玄月清說話,笑道:“我從來就不怕受傷,隻擔心不能學到真東西。”


    “你倒是有膽氣,先聲明,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陳誌忠走出門,站在門口寬暢的地方。


    趙宇涵跟著站過去,玄月清欲言又止,老婦人則是搖著頭直接迴內屋去了。


    對於這場較量,趙宇涵不敢大意,陳誌忠站在那裏神色自若,輕鬆之態與父親相似,身上擁有自然與野獸的氣息,當下氣勢收斂直接進入到幻招的狀態下。


    陳誌忠微微一愕,含胸拔背塌腰,說:“看不出你真有點門道,攻過來吧。”


    趙宇涵滑步組合移動,似飄似蕩,在氣勢收斂之下如虛幻,何為距離,遠與近不過是概念,是遠是近怎麽說的清,動靜又如何,他在動但是不認為自身在動,動與靜本就是一體,為何要分開?


    竟念的提升動作便如行雲流水,三段寸勁拳擊出時就好象憑空出現。


    快,從未有過的快,趙宇涵自信這一拳能夠擊中陳誌忠的左胸。


    拳至胸,力卻落到虛處,二段發,還是為虛,三段仍虛,再看陳誌忠大叔,上身貼著他的右拳左側,在三段勁力到了盡頭時頂著拳迴身,將沒有擊到實處的力好似反轉迴來一般,身體便要倒退,右臂卻被陳誌忠左臂貼住外弦纏圓,接著化成肘頂擊在胸口,力量極大,重心立即失去,身體橫飛起,右足又被抓住迴拉,腰被一抵身體不受控製的在空中轉了一圈摔落在地上。


    魂在趙宇涵體內大吃一驚:“這人將太極和武道溶在了一起。”


    趙宇涵胸口痛的喘不過氣,“不可能,我的拳很快,他不可能有那樣的反應和速度遏製我的拳。”


    魂苦笑道:“他的反應太快了,超出常人理念了,所以能夠在實戰中運用太極原理,拳速倒沒有你快。”


    趙宇涵氣餒道:“我的幻招對付高手果真沒有用。”


    魂說:“誰說沒有用,他至少要分出一大部份精力去判斷你的幻招,在幻招下,你掌握有主動權,他隻能被動防守,在武道中表示你有先機,關鍵在於這人的根基是古拳法太極拳,正擅長防守反擊打法,加上他的反應太驚人,所以你才會倒地,你再試試吧,出拳含勁不發,招招為虛,有機會再全力攻擊。”


    陳誌忠擊倒趙宇涵後沒有理會,徑直朝家門口走,玄月清攔在門口不讓,他說:“你去看看他吧,結束了。”


    玄月清堅定道:“沒有,我了解他,你的攻擊根本不可能讓他倒地不起。”


    陳誌忠諷刺道:“他現在就是在地上……”


    “還沒有完,再來。”


    趙宇涵的聲音打斷了陳誌忠的話,玄月清笑道:“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倒的人。”


    是的,這個人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倒的人,從趙宇涵的眼中陳誌忠讀出了這層含意,他走上前站立,趙宇涵卻消失了,在下麵,他低下眼看到了趙宇涵的蹲身掃腿,他退開,趙宇涵掃了一半卻收腿直身,膝攻。


    招式的轉換有空隙,是有意而為,陳誌忠不閃,趙宇涵卻又收腿左環繞步右擺拳,這次很快,陳誌忠左手去格擋,趙宇涵不敢輕易接觸收手,同時右低勾踢,陳誌忠左腳卻跨入到趙宇涵腿間,趙宇涵本用的是虛招,一直在等待陳誌忠進攻,這時雙腿正好就勢錯夾,左肘擊陳誌忠臉。


    趙宇涵的攻擊充滿自信,力量與速度兼備,現在的他很難有人能防住他的攻擊,可是當他雙腿錯夾不動時便知要壞,陳誌忠在極端環境下鍛煉出的身體超出想象,肘不由自主的被拖了一個圓,左肩反被陳誌忠壓肘擊中,他鬆腿橫掃,卻被陳誌忠抓住掄圓接著雙拳貫出,他又一次倒地。


    重達千鈞的力量,快速絕倫的速度仍會被抓住,出拳完全被束縛住,他不得不服,不過他還要戰下去,再次站起來。


    陳誌忠佩服了,連老虎和熊都不能輕挨的拳趙宇涵卻能經受,衝上前側踢,趙宇涵先一步低側攔截斷,接著連踢,陳誌忠欲抓,趙宇涵立足腳卻發力退開,陳誌忠第一次抓了空,咦了一聲並沒有追擊,因為他確實需要花精力去判斷趙宇涵飄渺的動作。


    “要不要我和他過幾招?”魂開始有些手癢。


    趙宇涵想拒絕,至少他想擊中陳誌忠,當他在山下意境又一次得到提升時,認為實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任何人對他都不容小視,沒想到和陳誌忠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如。


    “不想讓我出手嗎?”魂沒聽到趙宇涵的迴應,頗有些失望。


    趙宇涵歎道:“你來吧。”


    魂一控製趙宇涵的身體,雙眼立即泛出紅色,陳誌忠詫異不已,玄月清卻知道那已經不是趙宇涵了。


    魂為加快速度和應變四肢著地,陳誌忠覺得眼前的趙宇涵變了,身上滿布冷氣,大有一擊定輸贏之勢,他拉開了馬步與魂對視。


    魂的心中十分清楚陳誌忠之所以能輕鬆擊敗趙宇涵,並不是陳誌忠的武道理念和意境強過趙宇涵,而是反應太快讓太極理論和武道合在一起實戰化,剛柔相濟,加上極地之處所鍛煉出來的體魄又超出常人,這才讓實力的對比顯得不協調,給心造成困惑,從而束手無策。


    事實上柔和剛沒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剛猛的拳在更為剛猛的拳麵前顯得柔弱,反之同樣的道理,但並不是說柔弱就是柔,拳術中柔最主要在順力、卸力,而太極理論中更深了一層,借力打力,陳誌忠對太極的理解極深,由太極入武道,有柔有剛,攻防兼備,但並不是說不能戰勝,關鍵還在於反應,如果速度超過反應速度,太極理論不能運用到實戰上,便能獲得勝利。


    魂就象一隻靈敏超凡的狼,在陳誌忠麵前高速移動,時而近時而遠,陳誌忠則以不變應萬變。


    魂接著連續試圖去抓陳誌忠雙腳,卻一一被陳誌忠躲過,還不乏嚴厲的腿部反擊,心知這種速度仍被陳誌忠反應過來,好在四肢著地後動作的轉變也是十分快速,能夠閃過反擊。


    兩人一來一往轉眼過去十個照麵,均是一觸即開,魂拿陳誌忠沒法,陳誌忠拿魂也沒轍,玄月清看的發呆,兩人的比鬥簡直象武俠小說裏的過招,快速中能閃避反擊,實在有違常理,一時間就那麽呆在那裏。


    魂不能從速度中得到突破,便站起身走了過去,到了陳誌忠麵前,右拳緩慢遞出,心想我含勁不發看你怎麽辦,如果你不動,當拳近身再爆發,那時你的反應再快也躲不了。


    誰知陳誌忠也是伸出右掌緩慢伸前,慢慢的,雙腕靠在一起。


    這一下魂吃到了苦頭,拳進,陳誌忠貼著牽引,欲縮,陳誌忠則借力進發,竟是入了太極裏的雲手裏去了。


    由慢至快,初時手臂還能控製,速度快了後便有了臂不隨意,力無所適從,再後來連身體也被牽動,整個人都要隨著陳誌忠的推轉而動。


    魂竭力控製卻適得其反,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自身悟出的迴力雖然不如太極奧妙卻有一定的相通之處,索性隨力而走,左手伸出去切陳誌忠臂彎。


    陳誌忠右臂跟著揮出,去格魂的左手,想將魂的左手也牽進去,誰知魂的左手憑空消失,一格格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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