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在城牆上看到了呂布的眼神。


    他明白了呂布眼中的那種情緒。


    憤怒。


    這個男人和當初在虎牢關見到的時候一樣,還是那副打扮,一點都沒有變,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氣血還更強盛了。


    對於長安的情報,陳琛一直都是很上心的,因為能夠長驅直入威脅到己方並州的,估摸著也就是駐守西涼的呂布了,所以必須要時刻掌握住他們的動向,長安城中的眼線,水軍那是派過去了一波又一波,可能連陳琛自己都快記不清往長安城裏安插了多少內鬼過去了。


    隻能這麽形容,那就是整個長安的動向,哪怕是風吹草動,也能夠在第一時間送到太原郡晉陽城的桌岸上。


    所以呂布這些年在長安的狀態,關羽也是知道的,這個男人並沒有在繁華的長安裏迷失裏了自己,而是一直在修煉武道,哪怕是從董卓手中接過了西涼軍的大旗之後,他也沒有全身心地投入到政治權力之中,而是保持著修煉狀態。


    其實按照呂布的性格,他是需要人提點的,隻不過他的性格也是受不了別人提點的。


    若是按照正常曆史的情況進行的話,他殺了董卓,王允又死了,就沒有人能夠管得住他,到時候呂布放飛了自我,可能就會遺忘了武道。


    但是現在因為西涼軍的正統繼承性,而董卓又是呂布的嶽父大人,呂布很愛董小姐,那自然是會將董卓視若君父,他的話還是會聽的。


    董卓自己是去花天酒地,任性逍遙了,但是他對於呂布的要求和指導卻是嚴格的。


    因為董卓很明白,現在呂布已經是董家人了,那隻要呂布保持著實力和狀態,認真地管理一切,那自己不就可以更好更放心地享受一切嗎?


    所以董卓成了呂布背後的男人。


    他作為長輩,作為老師,作為親人,對呂布毫無保留地指導。


    其中有幾句話被呂布奉為圭臬,視若珍寶,並且一直認真地奮鬥,履行著。


    “沒有永遠的忠誠,隻有永遠的強者。”


    “於你而言,隻有保持實力的巔峰,才能夠威懾天下。”


    “在西涼,拳頭大的吃得多,拳頭狠的賺得兇。”


    老董算是把自己這些年的江湖經驗和朝堂經驗都總結濃縮成了一句句經典名言,在呂布每周去看他的時候,都會跟呂布慢慢地說這些道理,也算是時刻保持著對呂布的警醒和教導。


    對於這件事,李儒也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


    在他看來,現在的西涼軍整體都是一種良好的運轉狀態,而作為集團核心的他們,也有一種很好的發展模式。


    雖然呂布在性格方麵和智謀政治方麵的缺失有點大得離譜,可是有自己在的話,智謀政治可以頂上,性格的話,如今有嶽父大人坐鎮,董三小姐安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他還真的很期待,呂布能夠做到他夢中的程度,能夠做到他夢想的事業。


    讓這個由寒門子弟組成的集團,真正地掌握住這片國土,掌握住這個國度,為將來的寒門子弟打通一條通天途。


    所以啊。


    這呂布已經是天下第一人了,現在也成了西涼軍的權力巔峰,他能夠這麽在武道一途上堅持,關羽其實打心裏還是很佩服呂布的。


    不過關二爺這人,大家也都知道,就是個鐵傲嬌。


    除了先生和大哥,他基本上是不輕易說出誇人的話的,更何況呂布還是對手的情況下。


    “關雲長,幾日不見,你都學會惡心人了?”


    呂布上來就是嘴炮大招。


    其實呂布並不是這種喜歡上來就嘲諷對麵的類型的,但是這次他是真的被惡心壞了,雖然說這惡心也隻不過是關羽的小小發揮,利用了陳琛的布置。


    這甚至讓關羽都懷疑這是不是陳琛提前想好的,就是為了防止來自西麵的攻擊,所以在西河郡,用休整市容的借口來布置出了這麽個迷魂陣來。


    讓對手還沒有遇到人直接就開始心理戰,還沒打仗就先在心裏自己跟自己打打仗。


    其實關羽這還真的沒有猜錯,當初跟著劉備他們到了西河郡來征討匈奴之後,陳琛睡了幾天,睡醒了之後就開始在這裏觀察地貌,思索之後總覺得如果不能夠在這相對來說平坦的西河郡人工製造點阻礙能夠讓別人在不熟悉的情況下進來會被困住,給太原郡足夠的反應時間和作戰空間的話,將來南征的時候很容易出事。


    所以他就設置了這麽一大塊的地標建設,而且在每顆樹上都遺留了一點點的誤導性精神力,如果不是精神力極強的人,應該都沒有辦法發覺到樹上的這種非攻擊性的藏匿精神力。


    恰巧,呂布這次也沒有帶李儒什麽的過來,隻能靠著自己,他的精神力雖然說不弱,但是怎麽能夠跟陳琛這種專業的相比呢?


    而且陳琛的那點藏匿精神力是無攻擊性的,作用本質上是為了氣息上保護目標對象的,這種精神力的優先級本身就更高,呂布和張繡沒有發覺是很正常的。


    而且這偽造作案現場,跟呂布打心理戰,其實也不完全就是關羽的主意。


    之前在閑聊並州保衛戰的時候,從雁門到雲中再到西河郡,大家都有聊過作戰方案,其中說到西河郡的時候,先生雖然醉著酒,但是也有提了一嘴可以多利用地形地貌來跟敵人打心理戰,如果沒有地形地貌,那就可以自己創造地形地貌,那些地標建完,關羽也就動了這方麵的心思了。


    “敢做不敢當?”


    呂布的嘲諷卻沒有得到關羽的任何迴應,他看著城牆上的關羽仍然環抱著雙臂,淡定地看著自己。


    殊不知關羽這是在發呆,想著事情,所以呂布再度開腔。


    他總覺得自己這是被關羽給搞了,如果自己不能在開戰前先把關羽給激怒了,至少也要讓關羽心裏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你是這身綠毛穿久了之後,學會了烏龜的功夫,就越來越會忍氣吞聲了是吧?”


    張繡上前拉了拉呂布,卻被呂布一手甩開。


    “將軍,你再往前就進入到他們的射程範圍了,他們可能會有弩車。”


    張繡沒抓住呂布,看著呂布一邊罵一邊靠近離石城,心急地高喊了一聲。


    這一聲倒是給呂布提了醒,他還是有理智的。


    本來他是打算邊罵邊靠近,到了自己有把握的射程距離,給關羽來上一箭,讓他也感受一下什麽叫做演技之箭,但是被張繡這麽一提醒,他就清醒了。


    雖然現在離石城的城頭並沒有弩箭的影子,但是如果他們藏在暗處,那自己靠近之後可能還沒有射出針對關羽的這一箭,就先被他們盯上了。


    往迴退了兩步。


    “關雲長,你若是躲在城中,那我便直入你後,攻下晉陽城,看看你還敢不敢據城而守?”


    呂布又吼了一嗓子,不過其實他已經開始變得有心機起來了。


    雖然他是這麽跟關羽說,能夠給關羽施加較大的心理壓力,但是實際上他自己是不願意這麽做的,因為如果是之前西河郡沒有什麽軍隊的話,那他直奔太原郡去沒什麽毛病。但是現在關羽不知道帶著多少軍隊駐守在這離石城內,如果自己輕易地繞後,在地形位置的太原郡,自己會遭遇什麽樣的埋伏,呂布並不清楚。


    而且他對於劉備勢力的實力也是有些忌憚的。


    他沒有當年在草原上那麽莽撞悍勇了,畢竟還是坐上了一個勢力的尊位,被董卓和李儒整天教育,呂布也開始有了明確的自我保護意識,這種意識可能就讓他沒有辦法像是自由人的時候那麽隨意地縱橫各處。


    劉備、陳琛他們在太原搗鼓的東西,雖然天下人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也會有消息傳出去的。


    情報機關在夜梟消失之後,確實是水軍的規模和實力更強大,但是就算是再強大的情報部門,也會有出現失誤和紕漏的時候,至於這些消息到底是他們成功傳出去的,還是陳琛有意放出去的,可能隻能說是三七開,至於哪個三,哪個七,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劉備勢力肯定是有隱藏實力的,隱藏在哪裏,沒人知道,但是李儒的判斷是,劉備勢力最核心的晉陽,肯定有一定的隱藏實力。


    肯定沒有人會不認真守家的,更何況是陳琛?


    這次的作戰計劃,李儒給呂布的思路是主要做破壞和搶掠。


    就是幹當年匈奴人和鮮卑人幹的事情。


    讓劉備他們感受到壓力,並且己方也能夠逐漸熟悉並州局勢,為將來的抗衡做準備。


    對於呂布來說,最好的就是關羽帶兵出城,然後自己消滅他們,直接把西河郡給折騰亂了再迴去,太原就不碰了。


    如果關羽不出城的話,那自己可能就得再用有形之軍來攻城。


    哪怕消耗巨大,自己也得幹上一次,必須給劉大耳朵造成盡量多的損失。


    “打就打,關某人從未懼怕過誰。”


    關羽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睥睨四野,響亮地迴應呂布。


    關羽的身影消失在了城牆上。


    嗯?


    答應了?


    這麽爽快?


    呂布不是不知道自己跟關羽交過手,而且關羽當初也是慘敗於自己,他的全力甚至隻能夠給自己帶來壓力,而不足以讓自己負傷。


    那關羽應該不會不知道他實力不如自己,如今張飛和趙雲都在冀州,這並州隻有他一員大將,他怎敢於自己對決?


    呂布不由地想起了臨行前姐夫李儒給自己的再三囑咐。


    “劉玄德陰險狡詐,特別是其麾下眾謀,更是怪招齊出,你看如今他一出並州,就神出鬼沒,宛若神兵天降,直接拿下了幽州和冀州,這種速度,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作戰方式,你切記不可輕敵。”


    “若是他們有什麽反常的舉動,你一定要小心。”


    他還記得自己出征前李儒還跟自己擁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的實力天下第一,這一點我從未懷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記住,你現在幾乎是一國之主,想想家裏人。”


    自己確實應該變得越來越成熟了,不僅僅隻會戰鬥。


    自己,應該要擁有君主氣概了,而且要是明君之氣。


    “咿呀!”


    隨著一陣沉重的聲響,離石城的大門緩緩打開。


    但是出乎呂布意料的是,城門之後竟然沒有軍隊,隻有關羽單人單騎,緩緩地出城而來。


    他這是?


    單刀赴會?


    呂布一瞬間警覺了起來,想要成為一代明君的他,就必須要有腦子。


    他在一瞬間就開始整理自己腦中的邏輯和判斷,對關羽的行為進行判定。


    首先,關羽單挑肯定打不過自己,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單槍匹馬出城,應該是要跟自己單挑,必敗之戰,他為什麽還戰?


    有兩種可能。


    其一,關羽這些年實力飛速提升,擁有了可以跟自己匹敵的實力,但是武道一途,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關羽跟自己的差距,應該不可能在自己這麽勤奮的情況下就這麽容易縮減的。


    其二,那就是關羽還有除他之外的幫手或者是底牌,而且這個底牌讓關羽有信心得到她想得到的結果,所以他才會如此大膽地前來單刀赴會。


    按照姐夫為自己分析的情況,第二種可能性遠大於第一種。


    而且關羽想要達成的目的,可能不是簡簡單單地跟自己打平手,他應該是想要勝過自己,最好能夠將自己置於死地。


    自己現在是一方之君,可不能輕易涉險,甚至最好傷都不能受。


    心裏一想到這,呂布瞬間就警惕了起來,認真觀察離石城外的情況,但是除了一人一馬一青龍刀的關羽慢慢出城,還有城外幾處小營地,幾處大灌樹叢,就沒有別的人存在了。


    去感受氣息,這戰場上也隻有關羽一人的。


    難道是什麽擅長隱蔽的高手?


    作為凡世武道第一人,呂布還是知道了解那些術法宗門的存在的,雖然說單論戰鬥,那些術法宗門的人也不是呂布的對手,可能如果單挑戰鬥,呂布能夠一個人滅了四大宗門,但是他們的術法和手段實在是太多,可能人家能夠針對呂布的弱點,讓呂布連碰都碰不到他們。


    一想到這裏,呂布基本上就判定關羽應該是有請高人相助。


    而且這個高人不太可能是普通的將領或者是江湖的高手,因為他呂布還是自信的,不管關羽找來多少高手,都不可能勝過他得。


    畢竟現在很清楚的,張飛、趙雲、典韋他們全都在冀州。


    看來,可以確定劉玄德跟術法宗門有一定關係了,那這麽想的話,他們能夠翻越太行山脈,也就合理很多了。


    那自己,是打還是不打呢?


    呂布沉了一口氣,他看著逐漸走出離石城,手持青龍偃月刀,一臉似笑非笑的關羽。


    關雲長素來冷麵對人,如今這般笑對自己,看來自己的懷疑是真的。


    呂布心中一定,確定了有埋伏的話,那離石城還是不打為妙,自己可以轉向去禍害雲中郡或者上黨,沒有必要死磕,破壞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


    但是自己不能把關羽喊出來之後又不打了,所以,過一招就好,一招之後,自己擊退關羽,帶兵離開,不打離石城!


    呂布在心裏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為自己的冷靜和理智感到自豪。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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