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的死,是匈奴騎兵們沒有料到的。


    或者說死在一個小將手裏,而且還是以這麽快的速度,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如果說要是麵對張飛落敗的話,難過歸難過,但是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黑馬將軍張翼德也是能夠跟天下第一人呂奉先大戰數十迴合的男人。


    可是於夫羅竟然就這麽死在了一個無名小將手中,而且死得如此幹脆利落。


    遠處看來那隻不過是一個錯身的瞬間,於夫羅就整個人被釘死在了地麵上。


    在這冀州和青州的交界處。


    冬天倒是還沒有把雪送到這裏來。


    不過寒氣卻早已侵襲了這裏,包裹住了每個人的軀體。


    於夫羅的頭顱被馬超挑在長槍上四處揮舞的時候,有那麽一刻,戰場上的聲響弱了很多。


    許多匈奴騎兵呆了片刻。


    阿朵思就是這些發呆的騎兵中的一員。


    對於大單於被殺,他是沒有任何準備的,他是看著大單於一路輝煌過來的,不管在漢人眼中是怎麽看的,但是阿朵思知道,大單於並沒有失敗過幾次,年少時就被稱為草原上狡猾的餓狼的大單於,這些年其實都在引領著南匈奴走向複興之路,他甚至能夠給自己的父親很多指引。


    隻不過在南匈奴積攢夠了力量,等來了漢室將亂的那一刻,他們南匈奴的複興之路就被劉玄德無情地斬斷了。


    而大單於也帶著他們走上了流亡之路。


    可是哪怕如此,阿朵思也沒有失去對於夫羅的敬佩,也沒有失去對重振南匈奴的幻想。


    因為所有的匈奴人啊,哪有不想重建當年的匈奴王朝的?


    廣袤的土地,無盡的邊疆,讓人可以肆意馳騁的草原,是每個匈奴人夢中最向往的。


    就算是昨日晚上,於夫羅在宴會上當眾認袁作父,南匈奴的勇士們也都隻覺得這是大單於為了部落的振興而放下自己的臉麵,這是他為了部落做出的犧牲。


    可是今天,他們就這麽看著大單於死在眼前。


    一切都是那麽的快,宛若夢境。


    “於夫羅。”


    阿朵思嘴唇有些哆嗦,似乎是被這冬日裏的風給凍的,這戰場上的冷風確實要比草原上的冰雪還要冷啊。


    隨著他的聲音冒出來的,還有那在空中擴散成水霧的熱氣,這熱氣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放棄了身旁的敵人,策馬朝著於夫羅的屍首而去,作為從小陪伴於夫羅長大的親衛騎兵,阿朵思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應該隻是一場夢,一場自己在出征之前的深夜中夢到的噩夢。


    可是現實總是會打破人的一切妄想的。


    “噗嗤!”


    長槍透體。


    阿朵思也被身後追上的黑騎一槍刺穿胸膛,跌落馬下。


    他跌下馬,麵朝天。


    有著寒氣冷萃過的天空,確實是碧藍碧藍的,可惜這天空再美,也不是自己家鄉的天空,自己身側的是沒過石礫的淺草,手掌中握住的是厚重的黃土,而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草香。


    一切為了部落。


    為了部落的一切。


    但是阿朵思也知道,在戰爭中,沒有一個草原人,也沒有一個大漢人,是無辜的。


    種族之間的交流,哪怕有再多的華麗衣裳、珠寶掩蓋,雙方的雙手永遠都是沾滿了鮮血的。


    願長生天寬恕我。


    阿朵思閉上了眼睛,享受死亡。


    身後的黑騎長籲了一口氣將長槍從阿朵思的身上拔起,繼續尋找下一個戰鬥目標。


    這也是跟小馬將軍學的,自己腦子動得快,活學活用,趁著他們都被小馬將軍吸引了注意力,還能多賺兩個人頭。


    本來還擔心把手中的長槍丟出去以後被人圍住怎麽脫身,沒想到都沒人注意到自己。


    現在戰場中的匈奴人還是要比己方的將士們多很多的,好在這不是步戰,大部分人都是錯身而過,隻有少部分停下來交手的。


    馬超挑著於夫羅的頭顱,以為這樣能夠擊潰匈奴騎兵的士氣,讓他們慌亂,但是卻沒有想到僅僅隻是讓這些匈奴騎兵愣了片刻,多損失一些人而已,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反而是更加賣力地跟己方的將士們拚殺起來。


    這不應該啊?


    難道自己槍頭挑著的這個家夥,這麽受人尊敬?


    馬超有些不解,但是也沒有什麽時間讓他思考了,因為有些匈奴騎兵已經放棄了他們的目標,朝著馬超包圍而來。


    “為了部落!”


    馬超看到了這些騎兵中有個年長一些的騎兵,一邊用匈奴語言高喊著,一邊淚流滿麵,帶著其他的匈奴騎兵朝著自己衝殺。


    他不懂匈奴語,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落淚。


    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敵人們在朝著自己而來的時那種哀傷,這種感覺在一個瞬間觸動了自己,馬超發了個呆。


    在戰場上發呆是一個極為致命的錯誤。


    阿朵思和其他在發呆時被殺死的匈奴騎兵的屍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馬超並不知道他這一次擊殺,直接破碎了所有南匈奴人夢中複興南匈奴部落的理想,破滅了他們一直以來支撐著他們在大漢流浪的信念。


    於夫羅已經是匈奴王室僅存的可靠的人了,他的死昭告著南匈奴之後幾乎再也沒有複起的機會了。


    哪怕有,也微乎其微。


    他摧毀的,是在場這兩萬多一直跟著於夫羅,想要複仇,想要重迴家園,想要重新讓匈奴人的馬蹄在草原上響徹的夢想。


    既然看不到希望了,那就隻能飛蛾撲火了。


    畢竟這些年在大漢四處漂泊,也沒有受到過什麽正常待遇,他們在邊境怎麽對待大漢子民的,他們自己心裏也有數。


    “呸!”


    馬超吐了一口血水。


    這倒不是他菜了,主要是現在這些匈奴騎兵都跟瘋了一樣朝著自己湧了過來,哪怕是他這般實力不俗的猛將,也多少會挨上幾下。


    畢竟,他現在又不是趙子龍。


    而且趙雲在長阪坡七進七出也是會受傷的好吧。


    不過還好,還沒有到馬超撐不下去的時候,他一直都挺耐打的,別說就這點傷勢能夠把他怎麽的了,就是張飛那麽變態的人狂虐之下,他都能夠恢複過來。


    而且,自己又不是沒有援軍。


    “殺!匈奴人的話,活口愛留不留!”


    張飛是記得陳琛的叮囑的,對於異族人,心情好留活口就拉去幹活,心情不好不留活口殺完記得燒了。


    先生說過。


    就算是把所有異族人都殺光了,隻有大漢的百姓在,也足夠開發這個世界了。


    張飛的包圍及時趕到了,馬超的壓力驟減,之前三千黑騎跟兩萬匈奴騎兵對衝,已經算是極限差距了,而且就算是出道以來在張飛帶領下一直所向披靡的黑騎,在這次正麵對衝中也有不小的損失。


    當然,這是對比己方之前的其他戰役,而不是跟別人家的軍隊比。


    要是真比損失,匈奴人直接當場升天。


    應驗了那麽一句話。


    黑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哪怕匈奴騎兵們因為於夫羅的死激發出了拚死的鬥誌,但是他們從硬實力還是遠遠不如黑騎的,在黑騎的包圍衝擊之下,他們沒有多少還手的力氣。


    而且戰場上的主控者也成了張飛,他就像是一輛重型坦克一般,在戰場上橫衝直撞,掀飛無數人。


    好家夥,直接就是開無雙的狀態。


    反正馬超人是看傻了。


    三將軍跟自己動手的時候,感情還是有所保留的啊?


    馬超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在張飛這種狀態下的衝擊下能夠生還的。


    張飛一上來就盡力,並不是因為這些匈奴騎兵有多強,而是張飛知道自己必須要在更快地將這些匈奴騎兵打垮,否則按照他這麽多年的戰場經驗來說,一般能夠在主將死後還能夠組織起衝擊的隊伍,如果拖的時間長了,他們的戰鬥力可能會有所提升。


    而且從戰略意義上來說,隻有盡快地解決了這些袁紹派過來的炮灰騎兵,他才能夠去追擊在之後更多的袁軍部隊,跟趙雲和張遼在這裏對他們形成包抄。


    大哥和先生他們把後方交給了自己三個弟兄,那就要好好地做好。


    一點疏忽都不能出。


    膽大心細,是張翼德本德了。


    此處的戰場慘烈至極,但是趙雲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南皮城附近。


    他已經趕到了浮陽城東南方向渤海郡東邊靠海的位置,他的任務是堵住袁軍有繞過浮陽直擊後方的隊伍,雖然他也覺得不太可能會有隊伍會這麽沿海直繞,進行一個霍去病式的長途突襲,但是既然先生這麽安排了,就是有先生的道理。


    畢竟先生能夠先情報幾日將袁軍的動向推導出來,那就算情報上有些遺漏被先生推算出來,也不奇怪。


    對於未知的敵軍是否會出現,趙雲的想法其實處於一個一半一半可能性的狀態。


    或許後人可以將“趙雲等待的敵軍”和“薛定諤的貓”放在一起,隻有當看到人的時候才能夠確定先生的推斷是否是正確的。


    而且趙雲今天總是覺得整個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狀態,似乎又是一場命中注定的相遇即將會發生,不過似乎這場相遇的羈絆很淺,而且更像是作為對手的羈絆,他大概知道今天大概率是會遇上敵人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敵人。或許趙雲等待的敵軍這個理論還能繼續推算一下。


    不過就片刻之後,這個理論想必是沒有存在的可能性了。


    因為帶著白馬軍隱蔽在林中休息的趙雲收到了趕迴來的斥候的消息了。


    前方出現了大量騎兵,正在朝著這裏奔襲。


    看來這個帶兵來襲的家夥就是自己感應到的存在了?


    趙雲翻身上馬,讓所有白馬軍將士跟著自己一起準備戰鬥。


    雖然按照情報來說,來者可能會是在匈奴人渡河之後渡河的顏良,但是不管是誰,趙雲就知道,今天這裏,要麽就是自己活抓對方,要麽就是自己把對方擊殺於此處,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至於失敗?


    在劉備陣營呆久了,好像還真的都忘記了失敗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了。


    更何況是自己?


    謹慎歸謹慎,趙雲對自己的實力還是自信的。


    其實要是之前的話,因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趙雲總是牢記下山前師傅所說的,奇人異士很多,要小心謹慎。


    但是自從跟呂布交過手之後,有了一個具體的參照之後,趙雲就對自己的實力水平有點底了。


    而且隨著這些年的提升,從之前跟關羽張飛典韋他們打平手,到現在能夠依靠持久戰壓製住他們,特別是張飛那個進步速度極快的怪物,趙雲就知道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強了,他更需要的是在戰場上無所畏懼,放下擔憂地出手。


    來者是顏良嗎?


    趙雲身形隱藏在山林之中,敵軍明顯是快速行軍,連斥候都沒有派遣出來,估計也是吃準了在戰爭重心在泰山郡的時候,這裏不會有人關注。


    那就讓他吃一吃輕敵的教訓。


    趙雲是不認識顏良文醜的,但是當他看到了領頭的那員大將手中所持也是一杆長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不是顏良,而可能是文醜。筆蒾樓


    但是不管長得帥的還是長得醜的,都解決了就是了。


    他也不知道其實自己已經被陳琛給帶歪了,也因為接觸劉備三兄弟的時間更早了,讓他在成長期就受到關羽和張飛更多的戰爭思想,所以他也有些長偏了。


    “五個唿吸之後齊射,三輪之後衝陣。”


    趙雲指揮自己的部將們將消息用手勢傳遞下去,自己則是盯著敵軍,他身體的那種感覺又強烈了一些。


    他是猜不到在另一個時空之中,他的出道之戰,就是跟文醜打的。


    而且還跟文醜打了個平手,因為當時他剛剛下山,還沒有什麽戰場經驗,打完平手之後他又溜達了溜達就進了袁軍,隨後才去的公孫瓚那裏。


    隻不過在這個時空,這個經曆已經跟趙雲沒有關係了。


    “殺!”


    隨著箭雨的落下,趙雲一馬當先,帶著白馬軍從山林之中猛然竄出,哪怕距離文醜他們還是有段距離,還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白馬如雲,銀槍如龍。


    趙雲的眼神中,已經瞄準了自己的目標,那個同樣手持長槍的男人。


    這也是趙雲第一次渴望享受戰鬥的快樂,似乎在跟眼前的這個家夥交手之後,自己命運之中一些聯結就能夠圓滿完整,讓自己能夠更加順暢地繼續發展下去。


    所以,為了我的未來。


    請交出你的項上人頭吧!


    趙雲以極快地速度接近著文醜,手中的長槍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蓄勢待發。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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