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嗎?”


    蔡琰蹲在被陳琛從牧場裏抬了出來的這頭小羊麵前,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腦袋。


    感受著小羊的頭在自己的手心裏蹭啊蹭的,蔡琰愛心泛濫。


    這小羊真可愛。


    蔡琰看了一眼陳琛,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這麽可愛的一隻小羊是怎麽生病的。


    還在那邊磨刀等著要給小羊治病。


    雖然蔡琰心中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她還是選擇放空思想。


    跟陳琛一起出來的話,就順著他的安排,跟著他做就好了。


    蔡琰繼續撫摸著小羊的腦袋,看著陳琛磨完刀朝著小羊走來。


    他們兩口子是直接把毛階家的小羊從牧場的羊圈裏拖到了自家的牧場裏來。


    陳琛還跟自家牧場的大爺拿了磨刀石,給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短刀磨一磨。


    “來,讓我給你好好看看。”


    陳琛微笑著朝著小羊走來,手中的短刀在月下折射出了一縷亮光,似乎是一種生命的唿喚,一種死亡的號召。


    小羊有些驚慌,從蔡琰的手中想要逃跑,但是卻被陳琛一把抱住。


    “好了,琰兒。”


    陳琛保持微笑跟蔡琰點了點頭。


    “你先休息一會。”


    “我等等弄好了再叫你。”


    蔡琰茫然地點了點頭。


    在一旁用陳琛給她帶的小包裹作為鋪地的東西,不把衣服弄髒,自己坐在那裏看月亮。


    月色真美啊。


    蔡琰盯著天上的月亮,身邊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這小日子,過得還算是真的不錯。


    她看著月亮,仿佛隔絕了其他聲音的幹擾。。


    什麽磨刀聲,刀劍入肉的聲音,除毛的聲音,還有什麽柴火燃燒的聲音,她通通都聽不見。


    反正她的世界裏,就隻有......她迴頭看著在那裏忙活的陳琛,心中默默地念著。


    天。


    與地。


    月。


    與你。


    愛情似乎是藝術創作的主要源動力之一。


    蔡琰心中泛起了無盡的波瀾,靈感似乎如同傾瀉的大江大河一般,在她的小腦袋瓜子裏迴蕩著。


    她心中默記著自己的靈感。


    她的記憶力是極好的,遠超這世上大多數人。


    她打算明日迴去就將這些靈感記錄下來,譜寫成曲子。


    作為她人生的第一部詩樂大作。


    她譜曲,再讓陳琛填詞。


    真好。


    果然,愛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蔡琰的小臉微微泛紅,唿吸也略微快了起來。


    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些自己想象過的片段,心情一時不能平靜。


    “好了!”


    陳琛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她從想象中拉扯出來。


    揮手告別了她腦海中的那各式各樣,各種風格的陳琛,她迴過神來迴頭去看陳琛。


    嗯?


    剛剛那頭小羊呢?


    蔡琰還是記得剛剛用頭輕輕蹭著自己掌心的小羊的。


    她看到陳琛身子一讓,露出了在他身後的那個臨時用石頭搭建起來的灶台上,有著一隻羊。


    和之前那隻可愛的小羊不同的是。


    這隻羊已經被開膛破肚,抹上香料佐料,被生起的焰火慢慢地烤著。


    唔......


    蔡琰的小嘴一嘟。


    她有點心疼,有點同情,畢竟愛心泛濫就會如此。


    不過她倒是沒有跟陳琛說出什麽:“小羊羊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小羊羊?”


    這種話來。


    她隻是腳步放緩,慢慢地走到了陳琛做好的烤全羊麵前。


    陳琛用手中的短刀割下了一塊羊肉,自己先嚐了嚐。


    咬下了一口之後,口感不錯,他就再切了一小塊,吹了吹,遞往蔡琰的嘴邊。


    蔡琰發呆地看著那被烤得外焦裏嫩的羊肉。


    看著那屍骨麵目全非的小羊。


    她吸了吸鼻子。


    嘴角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小羊就這麽去了。


    唉......


    蔡琰心中為它默哀了一秒,便張開嘴巴,將陳琛遞過來的羊肉咬住。


    “慢點吃,還有呢。”


    陳琛笑著,繼續給蔡琰割羊肉吃。


    不得不說,純天然的美味,確實好吃,


    而且還有這種夜景,倒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算得上是在享受了。


    小小的腦袋倚靠在了陳琛的肩膀,蔡琰的嘴巴沒有停過。


    陳琛太寵溺她了。


    她嘴巴裏的羊肉剛剛嚼完,還沒來得及吞咽,陳琛就已經把下一塊羊肉遞到了她的嘴邊等她吃了。


    似乎什麽都不用思考。


    跟陳琛一起看星空。


    似乎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


    陳琛一點都不覺得累和無聊。


    能夠陪在蔡琰的身邊,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快樂的事情之一。


    不得不說,他墮落了,墮落在溫柔鄉中,丟了眾大穿越者同胞的臉麵。


    但是那又何妨呢?


    男人。


    見色心起是本性。


    為愛而守是責任。


    他是人,他也會愛上一個人,這個人剛好是蔡琰,而為了蔡琰,他會守得住自己。


    他不是那些迷失了自我的力量機器。


    他更想要的是這種真實而滿足的幸福感情。


    這樣,就足夠了。


    小羊不大,但是其實蔡琰和陳琛雖然愛吃,但是食量並不算大。


    兩個人也就將將吃了半隻。


    悄悄打了個飽嗝,蔡琰發現自己都有一點小肚子了,這是被陳琛喂食,硬生生塞出來的。


    “好飽哦。”


    蔡琰嬌憨地揉了揉小肚子。


    她知道陳琛喜歡的是真實的她。


    所以在陳琛麵前,她便不會太在意什麽,隨心所欲地來,開開心心的就好。


    兩人這樣的相處方式。


    倒也是怡然自得。


    蔡琰吃不下了,陳琛自己也不想吃了。


    這大半的羊肉便沒人吃了。


    這麽浪費了也不好。


    帶迴去溫熱口感也不好。


    唉,幹脆點。


    “好了,別看了,過來一起吃吧!”


    陳琛朝著遠處喊了一聲。


    夜空下,草原上,陳琛的聲音傳得很遠。


    過了一會,從遠處才竄來一道黑色的身影。


    來者穿著夜行服。


    “唉,公子客氣了。”


    閻仁笑眯眯地看著還有一半的烤全羊。


    他其實也不怎麽餓的。


    這一路跟過來保護他們兩的安全。


    其實閻仁自己遠遠地看著,都被這小兩口的狗糧給喂飽了。


    不知道為什麽。


    今天的閻仁總覺得自己孤苦伶仃寂寞。


    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單身狗。


    哪怕去行走江湖當遊俠的時候,他也沒有遇到個什麽適合自己的姑娘。


    說起這個。


    他就想起了今日早晨,自己去晉陽城裏一家藥鋪買點藥材迴去備著。


    結果好死不死走進了一家新開的藥店。


    這家藥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閻仁倒是認識,因為之前他們夫婦兩是跟著簡雍一起到的。


    醫術了得,經營了有一年了,也有名聲了。


    據說這店鋪的老板和老板娘之前還曾一起去投軍過。


    不過好像是因為太原城缺乏醫師,更需要他們的醫術,所以許諾過幾年再讓他們入伍。


    看來這夫婦兩倒是赤忱之人。


    閻仁就和他們拉了拉近乎,也了解到了這夫妻倆的情況。


    之前他們報軍的時候,倒是有說過夫妻倆以前都是遊俠。


    但是細聊了才知道了他們兩在一起的機緣巧合。


    這就讓閻仁有些泛酸了。


    怎麽別人都有,自己就沒有呢?


    唉。


    抓起了陳琛給自己留著的半隻烤全羊。


    閻仁堅決不在這裏做電燈泡。


    他選擇扛著半扇羊,去另一邊的土坡上吃。


    遠離秀恩愛,保護單身狗。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還讓不讓自己這些單身漢活了?


    心中充滿怨念地,閻仁一口一口地咬著羊肉。


    嗯,真香!


    你問狗糧還是羊肉?


    都有!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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