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雲走後不久,黑山軍的大部隊便到了井陘關前。


    潘碩跟張燕報告了這件事情,張燕並沒有放在心上。


    應該隻是一個過路的。


    他黑山軍要卡的是商隊。


    如果那個小將的實力真的很強,而沒有和黑山軍作對的表現,那張燕不介意放他過井陘關。


    結個善緣。


    現在黑山軍能夠團結的所有力量,張燕都不想放過。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黑山軍的處境,尋找出路,是他一直在做的。


    大軍壓陣,井陘關的軍士們也從趙雲造成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開始嚴陣以待,做好守關準備,雖然他們也明白如果黑山在大軍真的攻關門。


    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井陘關是守不住的。


    是的。


    他們清楚地知道所謂的援軍並不存在。


    上黨雖然相對來說是並州情況最好的郡府,當然,現在太原的實力如何他們並不清楚。


    至少在之前上黨是並州情況最好的郡府,但是上黨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黑山軍。


    說來倒也可悲得很。


    上黨一郡之地,士卒滿打滿算加起來都沒有黑山軍一半多。


    拿頭來打?


    所以黑山軍浩蕩之勢抵達井陘關,上黨也隻能裝作不見,形式化地調兵遣將一波。


    至於部隊到不到井陘關走一遭,那還得再說。


    反正上黨郡府是把這井陘關半送給黑山軍了。


    也就還有這些守卒在維持著明麵的所有權而已。


    說難聽點,他們都是棄子而已。


    棄子也有棄子的想法啊。


    井陘關,陪了他們這麽多年了,習慣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大不了死在井陘關上,他們並不害怕黑山軍,他們隻是謹慎而已。


    好在張燕也明白上黨郡的態度,對於井陘關並沒有非要占住那個城關不可。


    他選擇直接堵死了除了並州來的其他路,並且重新設立關卡,直接在此處依靠兵力得到話語權。


    在井陘關這條冀州到並州的捷徑,現在就隻有他能說得算。


    “準備的不錯。”


    張燕很自然地拍了拍潘碩的肩膀,像個上了年齡的老大哥一般。


    有些受寵若驚,潘碩認真自信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被人虐過的。


    少說,張燕也是和潘鳳一檔的,至少潘碩是這麽認為的。


    剛剛那個完虐自己的少年,估計隻有眼前的大統領能夠一戰。


    “謝謝大統領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


    張燕笑了笑,看來自己的親和力還是挺不錯的,隨後便進了軍帳。


    要開始部署從井陘關東入冀州的那些郡國,應該選擇什麽樣的方式和道路。


    應該如何劃分黑山軍中各個山寨的範圍和利益。


    唉,果然這種複合集合體的大統領,真不好當。


    如果是義父還在的時候,他會怎麽安排?怎麽處理?


    如果是師傅在在的時候,他會怎麽安排?怎麽處理?


    張燕思考著之前的黑山軍和黃巾軍的模式。


    似乎都存在著不小的問題。


    如何是好?


    他皺著眉頭在軍帳中思考著。


    唿。


    過了良久,張燕沒有什麽好的想法,卻聽聞軍帳外有淋漓雨聲。


    不由有些錯愕。


    自己思考了多久,外麵已經下起雨來了。


    走出了自己的軍帳,什麽都沒有帶。


    天地一瞬滂沱。


    雨水從天上落下,墜入人間。


    帶來的是寒意。


    解了冬,這雨算是春雨,可是卻一點都沒有暖意。


    雨水衝刷著張燕。


    他茫然地看著這片世間的水簾。


    “轟隆!”


    不僅隻有雨,還有伴隨而來的雷聲。


    無論是井陘關上的守卒,還是黑山軍營地中的士卒們,都在各處避雨。


    隻有張燕一個人似乎是失了魂一般,獨自在泥濘中行走著。


    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他若無感知,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動,朝著山外地那道雷光慢慢走去。


    視線也凝固在那震撼人心的天地之景。


    萬裏密雲,墨染舒卷。


    雷光如龍,隱沒翻騰。


    淋漓大雨連接了天與地。


    似乎這世間是一片無盡汪洋。


    所有人都在這汪洋中遊蕩,在這無盡之海尋找著能夠讓自己上岸的棲息之所。


    原來是這樣的嗎?


    張燕眼神中隻剩下迷茫。


    這世間的人都隻是在掙紮著活著而已。


    師父,您會如何選擇?


    那道雷光在張燕心中,便是張角的化身,他希望他能夠給他答案。


    但是他得到的是一陣連綿不絕的雷聲。


    似乎是無邊的絕望和悲憤控訴,卻又百般無奈。


    師父......


    義父......


    如今的自己,似乎同時繼承了他們的意誌和責任,可是自己的強大,都是偽裝。


    他多想有人來告訴自己,應該怎麽做。


    他多想有人來告訴自己,黑山軍應該如何能夠護佑一方水土,護佑一方百姓,護佑他們所認定的道理?


    自己還是要孤身一人嗎?


    張燕在雨中慢慢地蹲了下來。


    這山穀間的風,迎麵吹著。


    挾帶著雨砸在自己的麵上。


    寧兒師妹......


    張燕垂著頭。


    搖了搖頭。


    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愛,而是保護欲而已吧?


    張燕苦笑著。


    現在的自己談何資格去渴望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現實給予自己的任務,生活給予自己的壓力。


    都讓自己沒有資格去想那些。


    他的臉龐布滿了水痕。


    隻是不知道那盡是雨水還是有些許眼淚?


    山間的風漸漸地大了,吹在張燕的身上,冰涼刺骨的觸感,讓他的意識越發的清明。


    也愈發地明白現實,自己隻能選擇接受吧?


    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迎著風和雨,張燕張開了自己的臂膀,去擁抱這個泥濘的世界。


    數百裏之外的靈壽,同樣被風雨所籠罩。


    一道清瘦嬌俏的身影,站在庭院內,在屋簷下,靜靜地看著這世間的風雨。


    這雨幕讓她想起了那時。


    那個自己從廣宗城出逃的時候。


    一路從廣宗到靈壽,她是在風雨中前行的。


    那無盡的大雨籠罩了冀州,也掩蓋了所有她的痕跡。


    她一度覺得那是父親在庇護她,哪怕他已經獻祭了自己。


    所以每到雷雨震天之時,張寧總是會在庭院中看著這片天地,尋找那躲在雲中的雷光。


    “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


    “民莫不榖,我獨何害。”


    “南山律律,飄風弗弗。”


    “民莫不榖,我獨不卒。”


    輕聲地唱著。


    張寧獨自站在這屋簷下,看著外麵的雷雨,口中唱著自己有感而發的詩歌。


    她不敢說,不明講。


    在這個時候,黃巾的影響還沒有從世人心中消除時,她的身份一旦暴露。


    她將無處可逃,也無處可去。


    或許隻有悄悄的,悠悠的歌聲,能夠寄托她的心,寄托她思念父親的那顆心。


    把這不能說的輕輕唱。


    收攏了自己的發絲,張寧的剪水雙瞳暗淡了些許。


    無由的。


    庭院中卷起了一陣風。


    吹動了張寧的裙擺,吹動了她飄散的發絲。


    默默地低下了頭,張寧轉身進了屋子。


    那陣風,似乎是將她吹走了。


    吹得極遠。


    另一個擁抱著風雨的人,逐漸露出了微笑,他覺得不再去想。


    “大統領,給您披上。”


    潘碩取來了一件大氅,要給張燕披上,卻被張燕推開。


    “沒事,我不冷。”


    “迴去吧。”


    迴身走向了自己的軍帳,張燕隻留下了背影。


    很突然。


    潘碩覺得這道背影。


    似乎有些孤寂,有些淒涼,不像是那號令百萬黑山軍的大統領會有的感覺。


    這天地間,還有誰懂?


    一人不敢思,一人從未思。


    被這風吹散的人,說他愛得不深。


    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


    “這雨來得好生急。”


    那白袍白馬的小將一騎長驅,從太行山脈中奔出。


    馬蹄踏在新落的雨水中。


    踏出了一窪一窪的淺灘。


    濺起的泥水附在照夜玉獅子的馬腿上,抖落不下。


    在這風雨中,趙雲的白袍亦然被浸濕。


    不過他倒是不怎麽在意的。


    這一路奔波千裏,他遇到了許多次雨天。


    隻不過這次的雷雨天來得太急,連讓自己找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已經快到靈壽了,也不需要休息,直奔張寧的莊園便可。


    收著長槍。


    白色的衣袍浸濕,貼合在身上,讓他健碩的身材隨著白馬的起伏而晃動。


    風雨打在他的臉上。


    他沒有閉合上眼睛。


    而是直挺挺著冒著風雨,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奔馳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路裹挾著風雨閃電雷鳴。


    一直到趙雲抵達了靈壽城外的莊園前時。


    天色才有所好轉。


    雷雨已停。


    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的趙雲偶然地瞥見了自己身後。


    那剛剛被傾盆大雨衝刷過的蒼茫青空。


    如今已經懸掛起了一道彩虹。


    莫名的。


    他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也愉悅了不少。


    不知是見了這世間美景,還是因為妹妹的身體快要有所好轉了?


    “姑娘?”


    到門前敲了敲門,趙雲等待著見到張寧和趙雨。


    “咿呀。”


    大門緩緩打開,還是當初莊園內的大漢。


    “你迴來了?”


    這大漢和氣地和趙雲打了個招唿,讓趙雲牽著馬進了莊園。


    “主人在廳裏等你,已經等了許久時日了。”


    “我帶你去換身幹淨衣服吧。”


    和上次的路數一樣吧。


    點了點頭,趙雲安置好照夜玉獅子,按照上次的流程再走了一遍,才在廳中見到了張寧。


    白色長裙。


    白色長袍。


    意料之外的,兩人穿著同色的衣裳,趙雲見到張寧的時候。


    也錯愕了一刹那。


    無它。


    這身著白衣的姑娘,實在是美極了。


    零碎的發絲散落在鬢角,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觀感,如同凡塵謫仙一般。


    而她眼眸中難以解開的愁思。


    讓人心生愛憐。


    趙雲並不知道張寧遇到了什麽,但是很突然的,他心中有了想要跟張寧分享這次自己在太原的見聞。


    似乎有著什麽聲音在告訴著他。


    張寧應該會對那裏的情況感興趣。


    “公子此行可順利?”


    抬頭跟趙雲見了一禮,張寧緩解了自己的情緒,從剛剛的悼念中恢複過來。


    見到趙雲這身白衣。


    與初見時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張寧的亮眸有些許閃爍。


    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雖然容貌隻能算得方正英氣。


    但卻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魔力。


    那種氣質,那種可靠,那種吸引自己的感覺。


    讓她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影子。


    “輾轉千裏,最終在太原找到了潁川書院的教授,也知道了方法情況。”


    趙雲先將陳琛告訴的自己的方法和問題和張寧詳細地說明了。


    “這樣的嗎?”


    呢喃了一句。


    趙雨在張寧這裏呆了日子不算長也不算短。


    有張寧幫忙溫養,趙雨也有醒來幾迴,也和張寧有著不少的交流。


    這個小姑娘乖巧得讓人心疼。


    溫順,內斂,柔和,讓人的憐惜之意抑製不住地釋放。


    這麽一個討人憐的姑娘。


    竟然是這種命運。


    張寧的心情都有些壓抑。


    “隻有十年嗎?”


    有些不甘地開口問道。


    “還有希望,但是也隻有這個方法能讓她等到真正的希望之時吧?”


    垂著頭,趙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寧。


    “嗯。”


    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


    趙雲並沒有錯。


    “話說太原......”


    “這次去太原......”


    沉默了一陣,氣氛有些尷尬,兩人卻又同時開口,說的也是同一個話題。


    異口同聲帶來的是兩人突然噤聲,收住了要說的話。


    可又是同時。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意味。


    說不清,道不明。


    趙雲這個鐵直男,也難得的有些...害羞?


    “你先問吧。”


    打破尷尬這種事,最終還是趙雲做了。


    “話說,太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張寧有聽說過太原的一些消息,心中也有些好奇這個跟自己的認知中不太一樣的地方。


    她從那些消息中得到的信息。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太原的狀態,似乎是有些像自己父親所想要創造的狀態,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ъimiioμ


    “太原。”


    “從南麵進了太原,我發現太原似乎軍民之情甚好,軍伍活躍在田間路旁。”


    “訓練的士卒們路過鬧市田地時,都會有百姓停下手中的事情,與他們打招唿。”


    “似乎給我一種,他們都是家人親友的感覺。”


    “太原郡內的縣鄉,有著分配下來的屬於各處的學堂和醫館。”


    “我看來雖然如今都要簡陋一些,可卻有百姓告訴我,他們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變好,在一天一天的改善。”


    “他們不用再擔驚受怕。”


    “他們也不會害怕自己的努力被人所無理奪走。”


    趙雲思索了一番。


    “在晉陽城中還有許多大字懸掛。”


    “以教育為本,以軍民為根。”


    將自己這次在太原的見聞分享給張寧,趙雲一個平時話並不算多的大男孩,滔滔不絕。


    而張寧也支楞著胳膊,認真仔細地聽著趙雲的描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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