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開科再試的消息傳來,舉城歡慶,至於那十個被關押在大理寺的帶頭鳴冤人,少有人提起。人心大抵如此,心善的念聲好,嘀咕兩句好人沒有好報,多數人想著這十個人不能考,自己及第的機會豈不是多了幾分。


    消息傳到江府,江安義既喜又煩。喜的是能成為會試副主考,自己的聲望會大大提高,對將來的仕途也是好事;煩的是會試剛揭出弊案,自己此時一頭紮進去與深陷泥潭相仿,本想著早早離開是非之地,哪知反倒越限越深。


    範誌昌有些鬱悶,憑著真本事奪得第二名,如今又要重試,一鼓作氣再而竭,不免有些氣餒,好在恩師作為副主考,是個好消息大鄭沒有別頭試的規矩。


    範師本笑安慰道:“大概是老天見昌兒未得第一,有意成全,昌兒不可辜負上天給的機會。”範師本真是如是想,他對範誌昌期望極大,會元和第二雖然隻差一位,但名氣卻相差萬裏。做父親的當然希望兒子好上加好,至於別人擔心的能否取中則不是他要擔心的了。


    江安義接旨後收拾一下即刻進了貢院,在貢院中意外地見到了趙叔綸,與這位曾經的上官相見,兩人都分感親切。從趙叔綸嘴中得知富羅縣如今是麗州有名的富縣,黃羊書院人材輩出,兩次鄉試均有五六人中舉,上科會試有兩人及第,已經成為遠近數州學士們向往的聖地;黃羊寺香火鼎盛,是東南最有名的禪寺,連帶著黃羊觀的香火也興旺起來,隻是觀主至明真人時常雲遊四方不在觀中。


    “洪信大師已經離開黃羊寺,迴德州安龍寺清修了一陣之後聽說最近返迴了明普寺,不知安義是否見過?”趙叔綸問道。他知道江安義與洪信大師的淵源極深,先是安龍寺,後有黃羊寺,都是江安義為洪信大師弘揚佛法所籌建,他不知道江安義身上還有佛門護法的木牌,要不然更要刮目相看。


    江安義喜道:“洪信大師迴京了嗎?”這段時間他奉天子旨意呆在家中哪裏也沒有去,自然不知道洪信大師歸來的消息。每次歸京江安義必去明普寺,過往種種讓他深信自己與佛有緣,離京之前一定要去拜見廣明大師和洪信大師,順便請他們指點迷津。


    四月十五開科重試,天子親選試題,一詩一論,詩為詠夏,策為“育才造士,國之根本,該如何選拔、考查、任用人才?”


    一天考完,剩下的工作交給了同考官們。經過前次的教訓,這次的同考官誰敢造次,一個個鼓足精神審卷,唯恐誤取了庸才被認為徇私舞弊。重試的機會難得,舉子們大多超常發揮,以致於考官們挑得眼花,舉目皆是好文章,吹毛求疵優中選優,取中了三百七十七份,再與上次取中的人相綜合,重試取士三百四十五名。


    抄錄姓名,範誌昌赫然列在第一,而原本的會元杜秋良取在第八,兩次綜合範誌昌取中會元。金殿之上天子問過範誌昌的名字,宋思禮知道他是範夫子的孫子,江安義、張誌成和鄧浩南三人合教出來的弟子,看到範誌昌高中會元後笑道:“安義,你三元及第,弟子又高中會元,真乃士林佳話。”


    江安義卻搖頭道:“我身為副主考,弟子高中會元,即便沒有私情也難擋天下人議論,依江某之見,不能將範誌昌取在第一。”


    趙叔綸歎道:“趙某讚同安義的說法,隻是有些委屈範誌昌了。”


    宋思禮見兩位副主考都同意將範誌昌拿下,大筆一揮將原來的第二名麗州俞德坤幸運地成為會元,而範誌昌再次成為第二。


    呈報天子禦覽後,張貼皇榜,第一次取中的貢士中保留了近二百人,被刷下的多是作弊之人,而新增的一百五十七人自然欣喜若狂,對天子感恩戴德,至於葉孜、馬遠翔這些原本有希望取中的人在大理寺中正與何英傑、周處存等人接受盤查審訊。


    三天後殿試,石方真親自駕臨含元殿,三百四十五名貢士在禮部官員的引導下入殿,拜見天子後依次跪座,殿試時間從巳初始酉正結束,殿試要求嚴格,不準說話隨意走動,但允許在禮官的引導下如廁、飲水和進食。含元殿外兩側,左側擺放著五口茶缸,右側則是五筐大餅,還有鹹菜,供貢士們取用。


    殿試隻考一策論,是天子石方真親自出的題,“國之四民,士農工商,孰為輕重,請論之?”


    請稍候五分鍾


    四月十五開科再試的消息傳來,舉城歡慶,至於那十個被關押在大理寺的帶頭鳴冤人,少有人提起。人心大抵如此,心善的念聲好,嘀咕兩句好人沒有好報,多數人想著這十個人不能考,自己及第的機會豈不是多了幾分。


    消息傳到江府,江安義既喜又煩。喜的是能成為會試副主考,自己的聲望會大大提高,對將來的仕途也是好事;煩的是會試剛揭出弊案,自己此時一頭紮進去與深陷泥潭相仿,本想著早早離開是非之地,哪知反倒越限越深。


    範誌昌有些鬱悶,憑著真本事奪得第二名,如今又要重試,一鼓作氣再而竭,不免有些氣餒,好在恩師作為副主考,是個好消息大鄭沒有別頭試的規矩。筆蒾樓


    範師本笑安慰道:“大概是老天見昌兒未得第一,有意成全,昌兒不可辜負上天給的機會。”範師本真是如是想,他對範誌昌期望極大,會元和第二雖然隻差一位,但名氣卻相差萬裏。做父親的當然希望兒子好上加好,至於別人擔心的能否取中則不是他要擔心的了。


    江安義接旨後收拾一下即刻進了貢院,在貢院中意外地見到了趙叔綸,與這位曾經的上官相見,兩人都分感親切。從趙叔綸嘴中得知富羅縣如今是麗州有名的富縣,黃羊書院人材輩出,兩次鄉試均有五六人中舉,上科會試有兩人及第,已經成為遠近數州學士們向往的聖地;黃羊寺香火鼎盛,是東南最有名的禪寺,連帶著黃羊觀的香火也興旺起來,隻是觀主至明真人時常雲遊四方不在觀中。


    “洪信大師已經離開黃羊寺,迴德州安龍寺清修了一陣之後聽說最近返迴了明普寺,不知安義是否見過?”趙叔綸問道。他知道江安義與洪信大師的淵源極深,先是安龍寺,後有黃羊寺,都是江安義為洪信大師弘揚佛法所籌建,他不知道江安義身上還有佛門護法的木牌,要不然更要刮目相看。


    江安義喜道:“洪信大師迴京了嗎?”這段時間他奉天子旨意呆在家中哪裏也沒有去,自然不知道洪信大師歸來的消息。每次歸京江安義必去明普寺,過往種種讓他深信自己與佛有緣,離京之前一定要去拜見廣明大師和洪信大師,順便請他們指點迷津。


    四月十五開科重試,天子親選試題,一詩一論,詩為詠夏,策為“育才造士,國之根本,該如何選拔、考查、任用人才?”


    一天考完,剩下的工作交給了同考官們。經過前次的教訓,這次的同考官誰敢造次,一個個鼓足精神審卷,唯恐誤取了庸才被認為徇私舞弊。重試的機會難得,舉子們大多超常發揮,以致於考官們挑得眼花,舉目皆是好文章,吹毛求疵優中選優,取中了三百七十七份,再與上次取中的人相綜合,重試取士三百四十五名。


    抄錄姓名,範誌昌赫然列在第一,而原本的會元杜秋良取在第八,兩次綜合範誌昌取中會元。金殿之上天子問過範誌昌的名字,宋思禮知道他是範夫子的孫子,江安義、張誌成和鄧浩南三人合教出來的弟子,看到範誌昌高中會元後笑道:“安義,你三元及第,弟子又高中會元,真乃士林佳話。”


    江安義卻搖頭道:“我身為副主考,弟子高中會元,即便沒有私情也難擋天下人議論,依江某之見,不能將範誌昌取在第一。”


    趙叔綸歎道:“趙某讚同安義的說法,隻是有些委屈範誌昌了。”


    宋思禮見兩位副主考都同意將範誌昌拿下,大筆一揮將原來的第二名麗州俞德坤幸運地成為會元,而範誌昌再次成為第二。


    呈報天子禦覽後,張貼皇榜,第一次取中的貢士中保留了近二百人,被刷下的多是作弊之人,而新增的一百五十七人自然欣喜若狂,對天子感恩戴德,至於葉孜、馬遠翔這些原本有希望取中的人在大理寺中正與何英傑、周處存等人接受盤查審訊。


    三天後殿試,石方真親自駕臨含元殿,三百四十五名貢士在禮部官員的引導下入殿,拜見天子後依次跪座,殿試時間從巳初始酉正結束,殿試要求嚴格,不準說話隨意走動,但允許在禮官的引導下如廁、飲水和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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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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