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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兒的小隊走的再怎麽說也是直線,雖然稍微繞了點兒小圈子,可也比葛力爾他們走了很多近路。但有一點不同,海兒如果順著路走就必然要經過機器人所在的皓月城。她猶豫著自己是該去解釋一下,還是躲得遠遠的。


    卡特琳娜聽了她的猶豫之後,自然是反對她前去。“你瘋了嗎?那些機器人會殺了你的。如果他們真的能聽勸,你爸爸早就把木屋裏的圖紙拿到手了。”


    海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爸爸說的是不是實話,或許那圖紙根本就不存在。如果阿萊弗能迴來就好了……”


    亞倫發現她有些不對勁。“最近你是怎麽了?為什麽總是垂頭喪氣的?以前你可是渾身充滿了活力啊。”


    “也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吧……”海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


    奈汀最近都沒有什麽預感,可能與她一直神經緊張有關係。她認為那個叫暗影雉的金屬鳥很快就要出現了,隨時都會割掉德裏克的腦袋。所以反對聲中也有她的。“要去你就自己去吧。德裏克去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的預感真的靈嗎?”德裏克有點兒懷疑奈汀是在故弄玄虛。


    “我親眼見到的!你怎麽會不相信我??”奈汀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海兒認為那個預感還是應該重視的。“既然你這麽說,那我自己去一趟吧。我相信自己不會死在機器人的手上。”


    卡特琳娜堅決不讓她去。“不行,不行!”


    海兒笑著一摟卡特琳娜的肩膀。“沒事的。如果那個幻覺是真實的,阿萊弗就不可能讓機器人殺了我。”


    卡特琳娜已經在之前的路上聽海兒說過那個幻覺的事情,但她不相信幻覺當中還會有真實。“別輕易相信幻覺!你這樣冒險是不值得的!”


    “不。我覺得還算是值得。如果我成功了,既可以解除德裏克的危險,還可以趁機得知阿萊弗的情況,或許還能得到幫助。你不認為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嗎?”海兒想去冒險。


    卡特琳娜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求你了,海兒。千萬不要去與那些金屬的生命打交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他們大多都沒有情感,就算有也都是不健全的……”


    海兒也必須承認這一點。再先進的機器人,還是機器人。除非像現在的伊蘇一樣徹底變成人,否則再怎麽努力也是機器。“好吧。我可以不去。可是德裏克怎麽辦?奈汀的預感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奈汀發現這是個不錯的時機,準備拆散他們。“德裏克不能去那些有高牆的地方,否則腦袋會搬家的。為了他的安全,我覺得他呆在森林裏最好。”


    “可他不能就這麽躲一輩子啊。我們得幫他找到解決的辦法。”亞倫覺得躲是沒用的,插了一句。


    奈汀也不是吃素的。“德裏克會有危險,那還不是因為和你們在一起?他可從來沒招惹過誰。如果他遇害了,你們心裏過得去嗎?”


    眾人都無語了。德裏克自己也說道:“是啊。我們朋友一場,如果我真的遇害,你們一定會非常難過吧。看來我有必要暫時脫離這個隊伍了。”


    “什麽?你真的要留在森林裏?”亞倫大嘴巴張得很大。


    德裏克笑了起來。“我是說暫時。就這麽貿然朝前走,我心裏也總是在突突。不如我迴去找我姑姑,看她能否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找西維?”亞倫撇著嘴琢磨著。


    “現在叫她喬安娜比較好一些,以後注意點兒這個稱唿。”德裏克還提醒著他。


    亞倫根本就沒在乎那些。“如果她真能幫你解決掉腦袋的問題,那可是真的很不錯。可你們上次和她見麵的時候怎麽沒提這個?現在才想起來?”


    “不。上次有波特在場,我們不能表現出她就是西維。這次我會單獨和她聊聊,奈汀可以幫我支走波特。”德裏克決定迴星光王國一趟,這一來一迴恐怕要一個月時間。


    海兒敲定了這件事。“就這麽辦吧!德裏克,如果你沒能解決自己的問題,那就別追上來。我不想失去朋友。亞倫、卡特琳娜,我們走吧!”


    “我們會追上你們的。”德裏克目送著他們遠去。


    奈汀對自己把德裏克拆出來,感到有些成就感。但是她能看出來德裏克很希望和他們一起走,隻是被迫離開了小隊。奈汀多少有那麽一點點負罪感,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海兒三人繞過了古怪森林的範圍,沒有去皓月城拜見尤瑞,這或許是明智之舉,但或許也是損失。因為尤瑞有阿萊弗的親口命令在身,不得無故挑起戰爭,所以海兒去了也沒什麽危險,因此她錯過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最近柯洛王城的冰封。這條消息是由多年沒有迴皓月城的溫蒂傳來的,十分可靠。尤瑞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樣守著阿萊弗的命令一動不動,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在阿萊弗小姐歸來之前守護這個世界的平衡。但是什麽才是平衡,這一點就需要探討了。


    戴著金屬麵罩的尤瑞站在大屏幕前,看著上麵的數據。“溫蒂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麽,盡往迴傳這些人體材料的數據。難道她是想給自己弄一副身軀嗎?太晚了吧……”


    如同知道尤瑞在說什麽,溫蒂用無線電信號與他取得了聯係。尤瑞,你還在皓月城發呆嗎?阿萊弗小姐給我們的任務是守護世界的平衡,你為什麽不出點兒力?


    我一直在考慮什麽才是平衡。你是怎麽理解的?尤瑞反問著她。


    你的金屬腦袋進水了嗎?整個大自然就是平衡。有人破壞,我們就應該去阻止。人類和魔族正在合並,別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難道沒看我傳迴去的數據嗎?溫蒂把尤瑞埋汰得一無是處。


    尤瑞當然讀取過那些數據。喂。你傳迴的數據隻能說明魔族的力量在人類中越來越多,這或許就是自然的一部分。我們應該靜觀其變,不能過早下結論哪。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迴皓月城的原因。年久失修的尤瑞,你的芯片肯定出問題了。溫蒂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


    尤瑞也不反駁。那你想怎麽做?


    製造我自己的戰士。我要清理掉這個世界上的垃圾,讓一切迴到從前。溫蒂的話顯得很可怕,不知她所指的垃圾是什麽,從前又是多久以前。


    尤瑞對她的話表現出了波瀾不驚。如果我認為你做錯了,那麽我們可能會成為敵人。


    我們是朋友,這永遠不會改變……溫蒂似乎想起了當年在魔法大爆炸中尤瑞保護自己的那一刻。


    對不起,或許你忘記了我們是機器人。朋友一詞隻能使用在人類當中,魔族也可以,但絕不可能是我們。你需要迴皓月城檢修了,溫蒂。尤瑞的話其實才是正確的,溫蒂才是故障機器人。


    我才不迴去!你不是我認識的尤瑞了,你們會拆了我的!我溫蒂自己就可以力挽狂瀾!皓月城算什麽?等我的超級部隊掃平這個世界吧!溫蒂主動切斷了信號。


    尤瑞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人類一樣歎口氣,他再次抬頭看了看那些傳迴的人體材料數據。“溫蒂,你是想讓我阻止你嗎?我明白了。看來你還有沒瘋的時候。”他立刻聯係了各地的間諜機器人,讓他們多注意古怪的人,尤其是身上裝有機器的。


    海兒他們繞過古怪森林之後,繼續在大陸上朝前走。可是海兒有個疑問,自己沒有在路上見到梅維絲的村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就錯過了。


    這一點有人可以證明,那就是她的母親賽德爾。賽德爾和伊蘇兩個人離開柯洛族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們兩個就是為了尋找那段記憶才跑出來。但她們兩個也不知道那個村子究竟在哪,還好伊蘇帶來的儀器比較先進,發現了人跡。


    “在那邊山裏。”伊蘇一指山巒起伏的深處。


    賽德爾點了下頭。“我們這樣去見梅維絲,會不會嚇到她?”


    “應該會吧。一個是早就死的了人,一個是見人就殺的人。嗬嗬。”伊蘇還真會說笑。


    多年過去了,賽德爾失去少女時的那種調皮,多了一些矜持。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的獨特風格。“隻有我想殺的時候才會殺,別以為我還是當年控製不住自己的小女孩。”


    伊蘇把儀器收迴包裏,背在了背上。“好啦。看你這張臭臉吧,這是去見朋友嗎?反正你在自己女兒麵前可從來沒擺出過這樣的臉。”


    賽德爾隻好微笑了一下。“你真羅嗦。在梅維絲的眼中,我什麽時候是朋友了?”


    二人以人類望塵莫及的速度朝山中跑去,就算不是朋友,能夠見到一位故人也算不錯。


    在天色還沒黑的時候,兩位女士終於找到了這個隱蔽在山中的小村子。她們的到來的確讓村民十分驚訝,因為至今還沒有外人來過此地。而且村子裏有人認出了賽德爾。


    “啊!是當年那個女孩!快去叫梅維絲!”


    賽德爾就這麽忍受著眾多村民的圍觀,漸漸心情開始變得糟糕。“看什麽看??再看就挖下你們的眼睛!”


    村民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伊蘇趕緊勸賽德爾。“你這是幹嘛?他們隻是對外來者感到好奇。你別動不動就發脾氣,被你女兒知道了,她都會笑你的。”


    賽德爾幹脆閉上眼睛,當那些村民不存在。梅維絲終於在一個女孩的攙扶下來到了她們的麵前。由於伊蘇早就見過那副畫像,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賽德爾,快睜開眼睛。是梅維絲啊。”


    梅維絲看起來和她們兩個差不多,身材保持得很好,隻是臉色蒼白有些虛弱。她一見到伊蘇和賽德爾,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你……你們……”


    賽德爾睜開眼睛,瞅著她。“怕我?”


    梅維絲苦笑著點了下頭。“當年沒有誰不怕你。現在怎麽了?你能控製住自己了?”


    賽德爾沒有吱聲,伊蘇隻好替她迴答這個問題。“她吃了薩拉給她留下的藥,失去了記憶,同時也治好了她的那種心理疾病。她早就可以完全控製自己的行為了。”


    梅維絲的眼圈開始紅了起來。“太遲了……”


    那個扶著她的女孩見梅維絲要哭,輕輕發出了一聲。“媽媽……”


    賽德爾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女兒?和誰的??”


    伊蘇一把按住她。“你要幹什麽?冷靜點兒好不好?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這樣?”


    梅維絲的淚水還是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是我女兒,她的父親就是海文。”


    賽德爾身上散發出了可見的黑色氣息。“海文跟你的私生女??他背叛了我和薩拉!!”


    伊蘇也使用了同樣的力量,緊緊抓著賽德爾的手腕。“你聽她說完哪!”


    梅維絲遣散了圍觀的村民,隨後才大聲朝賽德爾說道:“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的錯!”


    “我的錯??”賽德爾這才冷靜了不少。


    “當然是你的錯!伊蘇當時已經死了,海文痛苦得不能自拔,可你卻根本沒有好好安慰她,反而雪上加霜,虧他把你當成妻子!”梅維絲氣得直咳嗽。她的女兒連忙幫她敲著背,不過那怨恨的眼神卻在看著賽德爾。


    賽德爾用雙手捂著自己的頭。“我到底做過什麽??我到底做過什麽??”


    伊蘇幹脆摟住她。“好啦。一切都已經是曆史了,你沒必要想起那些。忘記它對你才是正確的。”


    梅維絲本不想提起當年的事情。“看到你痛苦的樣子,讓我想起海文當時的表情。他恨不得這個世界都跟他一起毀滅。我們這些喜歡他的女孩能怎麽做?他已經沒有妻子了,一個也沒有。”


    “我不是嗎?我不是嗎??”賽德爾大聲地叫著。


    “他恨你。因為是你親手殺了薩拉,我們那些人全都在場目睹了整個過程。你有口難辯,不是嗎?”梅維絲的話終於說到了重點,賽德爾明白了。


    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女孩,賽德爾突然找迴了那種感覺。她大哭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我不想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麽做!!”


    梅維絲見她哭的那個樣子,不由得歎息。“你當時也是這麽哭的,也是這麽說的。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伊蘇鬆開了賽德爾,任由她跪坐在地上繼續著哭泣。伊蘇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為什麽賽德爾會殺了薩拉呢?海文後來怎麽樣?”


    梅維絲似乎早就知道伊蘇隻是個贗品,朝她搖了下頭。“海文當時非常傷心,隻想找到一些安慰。他又把我當成了伊蘇,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拒絕他。直到他有一天自己清醒了了過來,這才把我趕走。之後的事情我想你也能猜到,他發了瘋一般報複這個世界,到處屠戮。”


    伊蘇認為賽德爾可能是受到了某種控製,不然絕不可能去殺薩拉。也許這個控製是雙管齊下的,海文也一樣。可是什麽樣的人可以強大到隨便控製兩個人的思想和行為,而且還不被發現呢?阿萊弗?或許這件事與她或她的能力有關。“我猜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有陰謀。你也應該知道賽德爾和薩拉之間的關係有多麽要好,如果讓她選擇,恐怕她會殺了海文,也不會殺薩拉。”


    梅維絲的確這麽想過。“是的。賽德爾和薩拉的關係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那天的事情大家都在場,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是賽德爾動的手。可事實就是賽德爾。”


    賽德爾還跪在那哭著,根本沒聽到他們說什麽。她的腦子裏正在修複那段記憶,一點一滴。“是我……真的是我……”


    伊蘇突然感覺到了賽德爾身上的殺氣,還以為她又要殺梅維絲,趕緊擋在她們之間。可是她錯了。賽德爾伸手就狠狠紮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伴隨著她那欺淩的叫聲。“薩拉姐姐,你在哪!!你再不出來見我,我就去見你啦!!”


    伊蘇趕緊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拔了出來。“你瘋了嗎?你這樣做不僅見不到薩拉,就連海文也見不到了!”


    鮮血順著賽德爾胸口的大窟窿往外冒,還好伊蘇身上的設備帶的夠全,三下五除二就止住了血。賽德爾根本沒在乎這疼痛,她搖晃著站了起來。“是我殺了薩拉姐姐。那些過程我都已經記起來了。我是真正的魔鬼,我不是人……”


    或許這最後一句是正確的,賽德爾的確不是人,而是暗影一族的魔女。她會在感覺到力量威脅的情況下本能地殺死對方。但海文的授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賽德爾還有一些沒有想起來的事情。


    梅維絲見到她如此懺悔,也就不再恨她什麽。“賽德爾,我一直相信你不會有意幹出那些事情,或許你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就連現在也一樣。”


    的確如梅維絲所說,賽德爾這些年一直沒有感覺到威脅,這應該就是她可以控製自己的原因。


    伊蘇扶著賽德爾朝梅維絲說道:“我們能不能別在這說話?”


    “嗯。到我家來吧。我們是該敘敘舊了。”梅維絲在女兒的攙扶下朝林中走去。顯然她沒有和村民們住在一起。


    梅維絲的女兒還是迴頭看了賽德爾一眼,那種怨恨仍然沒有改變。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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