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揭穿,當朝力證,鋃鐺入獄。


    朝中一幹逍遙城的人,隨後把消息傳迴逍遙城,請示後續該如何動作。


    先前,雲淺涼已明確拒絕過逍遙城的提議,不想挑起戰爭,讓百姓再次陷入戰亂中飽受苦難折磨,而今身世之謎無法遮掩,逍遙城態度是否依舊,或者是對不願配合的主子置之不顧,畢竟她已經不再掌控中,或許有朝一日會成為阻撓逍遙城行動的人。


    兵部尚書賀越秀在朝中親眼目睹瑾王派係的人拿出證據,再從雲起南口中承認,一切為真,當場他未做任何爭辯。


    且不說後續逍遙城是否會救主子,以他的想法而論,萬宋步步相逼,讓人毫無退路的話,雲淺涼未必會堅持己見,這或許是個讓重新選擇,迴歸蒼藍的契機。


    寂老收到消息的時候,心裏毫無疑問是要救人,且不說雲淺涼乃蒼藍最後的血脈,光她自身能耐也足以讓逍遙城出手相救。


    逍遙城建立多年,暗中集結蒼藍的人,謀劃十餘年之久,但蒼藍的存在乃四國仇敵,這麽多年來逍遙城一直隱藏身份,在暗地裏行事,其實是有所顧忌的,一個個逐一擊破未曾沒有實力相爭,但如曾經那般四國聯手誓要剿滅蒼藍餘孽的話,蒼藍與之一拚的機會隻有三成,勝算太低,逍遙城自然不可冒險。


    但,倘若有雲淺涼手裏的東西相助,反擊餘下三國的勝算幾近九成。


    “若無法保證她會站在我們這邊,最好不要輕易出手。”齊叔始終保持著執拗的態度。


    他是受過雲淺涼的相救,但事關大計,無法摻雜任何私人恩怨在其中。


    與其日後戰場相對,不如撒手不管,省得到那時還得繼續磨著。


    “我這次讚成老齊的意見。”吳越山道:“以目前狀況來看,不管她身邊那個人是否乃無相族人,定是有能耐將她救出,但她寧願入獄而不走,已然擺明和我們不是一道的,她所求的結果,永遠不會是光複蒼藍,最多是讓蒼藍的人能夠在這片國土上立足。”


    寂老沉默半晌,抬眸時望向最年輕的小夥,“邵陽你覺得呢?”


    “未嚐不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邵陽給出個意外的答案,不再救與不救之間,“我們這些年輕人不曾經受過曾經的屈辱,說感同身受未免自大,我先前跟在少主身邊,那時候清寂哥問過一句話,我至今印象深刻。他說‘這世間沒幾個帝王能做到雲帝那般,即便光複成功,誰能保證建立起來的蒼藍和曾經差不多?’,那時候我覺得是多餘的擔心,但逍遙城發生了那種事後,我突然明白那不是多餘的擔心,近二十年的躲藏,人心在變。”


    “懦弱。”齊叔不滿道。


    “我徒弟怎麽就懦弱了?”衛秦出現在門外,同樣不滿的反擊。


    衛秦脾氣古怪多年,城主府的人大都和他離經叛道的言論談不來,但衛秦負責醫毒,總是需要接觸,且每月一次給城主府這些人所謂“位高權重”的人診脈,檢查身體。清寂在的時候,這些事情會由清寂代替師傅診脈,但這次清寂跟隨寂棲遲去戰場,一直未歸,衛秦不得不親自背著醫藥箱前來看望老夥伴們。


    “你們躲在藥田過清淨日子,不正是懦弱行徑。”齊叔直接答。


    衛秦跨進正廳,把醫藥箱往桌上一放,不客氣地質問,“是哪位大人物發表的‘反對戰爭便是懦弱’的名言?”


    “胡攪蠻纏。”


    “指責我的徒弟,還有臉說我胡攪蠻纏,您可真是無理取鬧。”衛秦一副不說清楚不肯罷休的樣子,“清寂的話沒錯,是你們這群老頑固不懂變通,近二十年見不得光的日子,沒病都能給逼出病來,邵陽說得很對,人心在變,否則那些人怎麽會背叛逍遙城?赤裸裸的現實擺在麵前,你們卻固步自封,假裝看不見,人老了接受事實有那麽難嗎?”


    “衛秦你別把事情說得輕巧,你失去的不是摯親摯愛,怎會懂得那種痛苦!”


    “清寂在那場戰役中失去得少嗎?他所遭受的一切不比在座各位好受,他不是聖人,也有自己的恨,但他明白挑起戰爭會讓更多的人像他一樣,他知道那種痛苦,而不願別人再受。”衛秦接收這副身體時,正主已經脫離苦海在逃亡中,之後到了逍遙城,那些痛苦的事情隻是身體的記憶,而不是切身體會過,但清寂是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受虐身亡,而那時他不過是個年幼的孩子,“雲丫頭在逍遙城建立後出生,她未曾經受過你們所說的痛苦,也不曾想過跟你們求救,你們有何權利坐在這裏評斷她的生死?”


    這世上有的東西,天生就是不公平,比如出生,比如缺陷,別人好合該承受不他人的傷害,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衛秦打開藥箱,話剛才的話頭止住,“把脈。”


    本來嚴肅的氛圍在衛秦的攪和下,變得一亂遭,而本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安心給人把脈看診,把有意見的齊叔氣得直喘粗氣,議事隻好告一段落。


    “副城主,少主迴來了!”一個小廝匆匆跑進正廳。


    先前西北戰場傳迴消息,寂棲遲與清寂二人與顧亦丞一起不見蹤影,生死未卜,而後其他地方的人有調動,傳迴消息是寂棲遲的動作,逍遙城的人才確信兩人性命無虞,但寂棲遲未直接露麵,是否受傷情況不得而知,而這些年來京城和逍遙城的事務一直是由他在處理,眼下情況不知他的態度,寂老的確多有顧忌。


    寂老著急地站起身,詢問:“少主可安好?”


    “少主一切安好,隻是受了些輕傷,現在估計已經進城了。”小廝高興的迴答。


    “清寂呢?”


    “清寂少爺沒事,跟少主一起迴來了。”


    得到結果,寂老懸著的那顆心徹底歸位,不再擔憂。


    隻是輕傷的話,有清寂在身邊肯定不會有事,安全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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