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妻兒被帶走,徐掌櫃再次造訪瑾王府,希望瑾王幫他把妻兒救迴,卻被拒之門外。


    “王爺有事進宮了,不在府內。”陸折前來傳話,隨意編造個理由把人打發了。


    徐掌櫃看著緊閉地門扉,經商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觀色,陸折是瑾王身邊的貼身侍衛,瑾王出府必定會帶著他一起,如今陸折在府內,瑾王多半是在府內的,隻是他不出來而已。到了此時,徐掌櫃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成了顆棄子,瑾王府知道他暴露了後直接放棄了他,他前來求救簡直再愚蠢不過。


    隻是妻兒在別人手裏,徐掌櫃一介提筆的生意人,壓根無法跟顧相府的人對著幹,他手裏有閑錢,可以買兇幫忙,可顧相府都是正經的侍衛與暗衛,估摸著剛靠近顧相府,那些人就已經被發現,並悄悄處理掉,與這種人打交道後果可能會自己遭殃。


    分析過利弊後,徐掌櫃急著尋救人的法子,未在瑾王府外久留,而是前往了京郊別院。


    京郊別院裏有養著一批暗衛,那些人常年在他手裏管著,說不定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有一試的可能。


    但徐掌櫃低估了雲淺涼的行動,在懷疑徐掌櫃的背叛後,她雖然不動聲色地離開調查,但怎會不提防那些曾在徐掌櫃手底下待過的人?


    昨日迴府她便讓人把消息帶給了京郊別院的人,徐掌櫃叛變到了瑾王陣營,現在所有人不可與徐掌櫃有交集,在事情解決前,京郊別院的人暫停所有活動,一切消息隻能由顧相府單方麵接洽,一旦發現有人暗地裏幫助徐掌櫃將視作同謀,靠近顧相府周圍便是敵人。而當時為了讓這些人相信徐掌櫃叛變,派出去跟蹤徐掌櫃的暗衛是京郊別院的人,親眼目睹了事實,而非雲淺涼獨斷專權的給人定罪。


    徐掌櫃來到京郊別院,敲響院門,不多時門從裏麵被人打開,但隻開了一條縫。


    “我有事找你們。”徐掌櫃臉色難看且肅穆,說了這句話正欲推開門扉走進去,卻發現裏麵的人未退讓,“怎麽,正安當鋪的權力不好使了?”


    徐掌櫃是指著最好這些人還什麽都不知情,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若是知情了,再曉之以情,總之需要得到點人手把妻兒救出來,日後在京城待不下去,便帶著人遠走高飛,離京城遠遠的,尋一處偏僻地地方躲藏幾年,等事情過去再搬家到合適的地方。


    “徐掌櫃,既然跟了瑾王,你今日是來錯地方了。”開門的人冷著臉,目光裏帶著失望。


    話落,對方欲關門,徐掌櫃一把撐住,露出疲憊之態,“兄弟,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看著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幫我個忙。”


    對方沉重搖頭,看在昔日情麵的份上,好心勸道:“夫人已下令,凡幫助你的人視作同謀,京郊別院的兄弟暫時不得出入,靠近顧相府的人便是敵人。徐掌櫃,我勸你一句,老實去跟夫人認錯,興許還能保全妻兒性命,再把算計用在顧家身上,後果自負。”


    “你們為顧家做了那麽多,和我不同,不可能真有性命之憂。”徐掌櫃急急勸說,心裏無比焦急,當場給門內的人跪下,“我求你了。”


    對方哀歎一聲,雖然同情,但沒有動搖心裏的念頭,他們是顧相府的人,瑾王與顧相府是敵對陣營,徐掌櫃背叛顧家,等於連他們一同背叛了,京郊別院泄露出去等於把他們的命放到了敵人的刀口下,如此一想再多的同情都會變成怒氣,好心勸說已是仁至義盡了。


    “徐掌櫃,你怎麽還是不懂,這一跪該給誰你本該心裏早有答案,但你心在曹營,想法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你好自為之吧。”門內的人把門關上。


    “你就不怕我把這裏的事情告訴瑾王嗎?”跪下求人不成,徐掌櫃開口威逼。


    “京城那麽多官員家裏受到的警告,瑾王要是不怕的話,大可派兵來。”裏麵傳來迴答。


    緊接著無論徐掌櫃再外麵如何曉之以情,別院內再未有迴應,仿佛人去樓空了一般。


    徐掌櫃離開京郊別院,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整個人頹然無助。


    他讀過書,肚子裏有墨水,一心想走仕途,卻隻能在當鋪裏當個掌櫃,顧亦丞當朝丞相,若有心給他個機會不過輕而易舉之事,但無論他當著麵表達過幾次,均被半斤撥八兩的給敷衍過去了,並未給他謀求丁點機會。後來瑾王找上他,空口白話許諾有朝一日登帝位,許他高官俸祿,一生無憂,他抓住機會接了橄欖枝在,從此歪了心思惦記著那日的到來,便再停不下來。


    走到這個地步,別說高官俸祿,那條大路完全堵死了。


    路上人群往來,徐掌櫃如沒了靈魂,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行走著,被撞了他站穩繼續走,撞了人被人推搡,罵罵咧咧幾句,各種聲音充斥在他耳中,而他什麽都聽不到,隻聽到心裏某些在意的東西碎了,而弱點被人攥在了手裏,沒有籌碼,他便連換取的機會都無可能。


    他知道雲淺涼留下紙條,是逼著他上門去認錯求饒,去領罪受罰,否則顧家弄死了他的妻兒,可以半點痕跡不留。


    徐掌櫃懷裏兜著那張皺巴巴地紙張,路過京兆府時,腳步頓住,看著京兆府外的大門,門口的鳴冤鼓失了顏色,他摸著胸口的位置,那張紙是唯一能夠留下的痕跡,要是……


    要是……


    徐掌櫃心裏期望的念頭一再冒起,往京兆府門前邁了一步,腦袋裏報官的念頭越發重,催促著他進去。


    然而當他邁上府衙前的台階,當即頓住了,腦袋裏報官的念頭瞬時打消。


    那張紙條敢留下,就是壓根不怕他報官,甚至有可能就是讓他報官,這樣一來許多事情便順其自然得多了。


    徐掌櫃轉身匆匆離開京兆府門口,身影很快消失在附近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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