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嘩然,驚駭地看向那嘴角帶著血色的人,不由挪動腳步離雲淺涼遠些。


    雲淺涼喉間腥甜之氣濃鬱,嘴裏的鐵鏽味令人作嘔,但她始終沒有在人前勢弱,分明那樣一副看起來病怏怏的樣子,在這金碧輝煌的朝殿上,她依舊硬氣地不肯彎曲雙腿,認定帝王之錯,麵聖時她便不跪帝王,那等傲氣放眼四國都找不出一人來。


    有人心裏升起欽佩,有人心裏對這類人發怵,有實力的人不可怕,就怕那些看似柔弱的人,平時一聲不吭的讓人欺負,卻在心裏憋著大招,一番出手便可奪去無數人的命,所謂不叫的狗才咬人,就是這個道理。


    天徽帝心底的怒氣湧動再湧動,在信與不信間動搖。


    “您就沒想過我有辦法弄煦寧之物嗎?”看穿天徽帝心思,雲淺涼不逼著人相信,空手套白狼這套適合對付某個人,而不適合大麵積使用,“今日放顧相府一人出城,夜裏子時,城外繡屏山崩,明日晨起,我要在家中看到他人,休養好後我夫婦二人替您領兵親赴西北支援。”


    聞言朝中官員起了非議,一旦顧亦丞放出來,再想對付他便是難事了,另外兩個派係的人自然不肯就此罷休,紛紛諫言,這是兩碼事,不可混為一談,開了先例日後必定會有人效仿,聖上威嚴不再難以治理朝堂。


    “請皇上三思。”朝中大半官員跪下。


    在那些人中站立著的人鶴立雞群,雲淺涼眼神掃過站著的人,多半是派係派係之爭的幕後者,要麽就是與顧相府有交情,屬於顧亦丞的人以及逍遙城布在朝中的人。


    雲淺涼對陸振威輕輕點了下腦袋,安撫長輩擔憂地心思,抬眸看著天徽帝,不強求,也不在意最終的結果。


    “我這人睚眥必報,這筆賬我記下了。”


    話落,雲淺涼瀟灑轉身離去,一切在子夜會見分曉,她隻需安排人行動即可,那些朝中派係之爭,反對激烈的人,剛好趁機給點教訓,不需要死人,但要讓他們明白不殺人隻是不想,而不是殺不了,別整天瞎蹦躂惹是生非。


    跨出大殿,君知欲伸手去扶雲淺涼,她搖搖頭,“沒事。”


    雲淺涼走了,留下的話卻讓那些反對激烈的人心裏一顫,山都可炸崩,他們那些木頭做的府邸,豈不是要化為灰燼,要知道那樣東西很難防備,不可能白天夜晚時時刻刻派人盯著,一旦有東西落進來馬上丟走,府內那麽多角落哪裏有那麽多人可以使喚。


    出宮迴府,依舊是乘坐宮中的轎攆。


    天已大亮,華麗舒適的轎攆招搖過市,百姓們不免好奇裏麵坐著何人。


    向思虞坐在一家茶樓靠窗的位置,這家茶樓所在的街道是迴顧相府的必經之路,隻要有動靜她自然就能知曉。


    皇上急召大臣入宮,她被吵醒問了府上的管家得知軍報送迴了,顧亦丞在牢裏受苦卻不肯休妻迎娶她,這讓她自己也想看看雲淺涼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能否把顧亦丞救出來,是否配得上顧亦丞這番心思,看到轎攆從底下經過,清甜的茶水入喉卻成了苦澀的味道。


    雲淺涼弄了那麽一出玄乎的事,居然安然從皇宮裏出來了。


    紫葳見主子臉色沉下來,安慰道:“郡主,顧相還未被放出來,您不用太灰心。”


    “我落難時湊上門人家都不要,等有轉機了更不可能考慮我。”重歎一聲,向思虞放下茶杯,打道迴府,“迴去吧。”


    剛下樓,正好撞見了祁雲情要上樓,向思虞頓時把心傷收斂,“見過佳和公主。”


    “看來本公主與安平郡主有緣,隨便在外麵找家茶樓都能碰上,不如坐下來喝杯茶?”祁雲情笑容滿麵的邀請,眼底充滿了暗示。


    “早起不宜喝太多茶,公主慢用,我先告辭了。”向思虞從旁邊擠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時,祁雲情拉住向思虞的胳膊,用僅有二人可聽清的聲音說道:“郡主的事本宮都聽說了,到這個地步了,郡主還不想與本公主合作嗎?”


    向思虞把手覆在抓著她的手上,把人的手指掰開,將手臂抽迴來,“這個問題我早已迴答過公主,再問幾遍依舊是那個答案。”


    自己做是機會,幫她人一起合謀,不過是給人做嫁衣。


    當初利用溫夢時,向思虞存的和祁雲情一樣的主意,她怎會把自己置於那個地步。


    看著走遠的身影,祁雲情麵上和氣散去,鄙視道:“無用。”


    雲淺涼迴到相府把眾人給急壞了,心懷期待的等著結果,見雲淺涼點頭,程子驥三人高興地歡唿起來,他們相信雲淺涼之餘,心裏不免多了些顧慮,就怕如俞良輝所想,有人在背地裏動手腳,延誤軍機。


    “顧四和顧七迴來了嗎?”


    “迴來了。”


    雲淺涼點了下腦袋,對清濯說道:“你迴去時順路去趟郡躍坊,給顧三帶句話,可以行動了,今夜子時,地點在繡屏山。”


    “好的,夫人好生保重,相爺迴來見到你這樣定會心疼。”清濯拿著劍告辭,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顧相府。


    剛才著急,過後是開心,徐慕這才注意到雲淺涼唇角血色,“嫂子,要請大夫來看看嗎?”


    “不用,休息一會就好了,忙了一夜,你們下去休息吧,明日你們老大肯定能迴來。”


    處理完府內事務,雲淺涼迴到青鬆院,命奴婢給她準備熱水沐浴,終於要把一身血色給洗掉了。


    春花、秋月二人隻是聽從主子吩咐做事,見那人那副令人害怕的樣子,兩人均是識趣地沒有多問,盡心隻好自己分內之事,不要讓主子擔心。


    “水芹,你做些滋補的湯水給夫人補補。”


    沐浴後,雲淺涼吩咐奴婢將那身衣裙燒掉,喝了幾口滋補的燕窩銀耳羹,簡單地用過早膳,老老實實地上床休息。


    在奴婢們看來,她是一夜未眠累了,隻有雲淺涼知道,她隻是不想明日挨某人的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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