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兩相望,一站一坐,微弱的火苗照著兩人麵容,晦澀難明。


    外麵喧囂接二連三響起,屋內靜得連跟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清,彼此平靜的心跳在寂靜裏發出巨大的聲響,但無法打破這樣的寂靜。


    “我不會害你。”


    沉默許久,君知略顯笨拙的吐出這句話,始終不曾正視那個問題,再次用了逃避的迴答。


    雲淺涼靜靜地凝視著那張臉,總是麵無表情像是刻畫出來的神色,無論如何試探都無法打破屏障,觸及裏頭的真相,在她麵前的線索隻是一個閉口不談的人,人不開口完整身世將會永遠掩埋在背後,逍遙城的將會一直誤以為她是雲瀾與無相族人的女兒,但雲淺涼心裏清楚,十之八九她身世與無相族無丁點關係。


    最終還是雲淺涼長舒一口氣,抿唇勾了勾唇角,放棄了逼問,起身道:“走吧。”


    “抱歉。”說著,君知朝雲淺涼遞出一塊布。


    雲淺涼看著布條寬度,緩慢地點頭,伸手去拿,“沒事。”


    雲淺涼手指剛觸碰到布條,君知另一隻手在她麵前一晃,昏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飄出,雲淺涼意識快速模糊,下一刻她腳下一軟,徹底閉上了眼睛。


    君知接住軟倒的人,語氣輕悠悠的再次道歉,“對不起。”


    時機未到,那殘忍的真相還是不要明了為好。


    門口傳來敲門聲,君知哀傷的神色飛快藏匿起來,取出一根銀針,連紮了雲淺涼腦袋數個要穴,眼見著昏迷不醒的人眉間發現浮現個印記,方才收針。


    敲門聲越發激烈,伴隨著一聲踹門聲,緊接著木門重重摔在地上,有腳步輕盈的人飛快跑來。


    掀開門簾,屋裏空無一人,房間裏的小窗關得好好的,死士眉頭一皺,離開屋子,對守在外麵的說明情況,派人在村子裏尋人。


    顧亦丞衝在前頭,見村子裏的人四下找尋,知曉計劃成功了,當下並不戀戰,下令撤退。


    祁雲韶阻止死士前去追擊,從容收劍,“人呢?”


    “不見了。”


    聞言,祁雲韶眼眸一深,注視著暗夜裏大軍離開的方向,村子周圍都是他的人,屋子外有死士把守,裏麵的是如何離開的?


    祁雲韶迴憶著連日來雲淺涼的舉動,她一直在想辦法把這裏的人弄走,如今這村子裏除了他的死士外,再無他人,而期間雲淺涼不曾有過一絲害怕,她自投羅網當人質,就是為了今日這個局麵,她早有辦法離開,卻故意留在此處!


    但憑空消失,如何做得到?


    祁雲韶眼底深沉如墨,腦袋裏閃出一個念頭,飛快閃過。


    “迴國。”


    顧亦丞帶著那群被祁雲韶帶來的大軍離開,讓他們在城外安營紮寨,待陸瑋迴京時路過此地,再讓這群人隨著陸瑋一同離開。


    數萬兵馬,放任在外,並不是件好事。


    迴到逍遙城時,雲淺涼已經躺在了熙和院的屋子裏。


    顧亦丞推開房門進去檢查了一下雲淺涼身體情況,隨後出來與君知了解情況,“怎麽迴事?”


    “要悄無聲息的把人帶出來,得和我一樣,稍微……”後麵的話君知不便多說,兩人商量的計劃其實不同,他有心把人帶出來的話,無需顧亦丞在外佯攻,隻是他不想暴露。


    顧亦丞垂眸沉思許久,屋外的燭光比較微弱,照在他身上像是蒙上霧。


    君知沒打擾顧亦丞,準備離開,剛邁出一步,顧亦丞開口了。


    “這就是跗骨的作用?”


    君知的沉默比顧亦丞的沉思長了不少,好半晌他才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是。”


    得到答案,顧亦丞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懸起來了,“這樣看來,你那詭異的身法不是修了奇怪的功夫,而是自身身體出了問題。跗骨從母體帶出,她母親在有身孕後知道了真相,為了掩蓋孩子的奇怪,特意服下了有劇毒的跗骨。”


    君知沒有肯定,亦沒否認。


    猶豫片刻,顧亦丞還是問出了個沉重的問題,“可有解?”


    君知似是不解般迴頭看向顧亦丞,觸及到他眼底的認真,糾結片刻才開了口,“解了的後果未必承擔得了。”


    話落,君知邁步離開,不打算再過多的透露其他線索給顧亦丞。


    顧亦丞站在門外許久不曾進房,從君知話與情況來看,有弊有害,解毒是冒險之舉,極有可能發展到不可控的局麵,但不解,跗骨是劇毒,最終結果莫過於中毒而亡。


    打娘胎裏就帶著毒,至今已有十六個年頭,必定是身體裏大部分都已經受毒藥蠶食,不可能還有幾十年才發作。


    左右均是不如人意的結果,顧亦丞寧願去試解毒的辦法,而不是日後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日。


    長舒一口氣,顧亦丞轉身迴房。


    雲淺涼這一覺睡到隔天的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然而醒來後,情況卻有點糟糕。


    渾身上下如散架般的痛,腦袋亦是跟吹多了風一樣,痛而沉重,分明睡了許久,卻依舊感覺睡意甚濃。


    “你該不會昨晚趁著我昏迷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吧?”雲淺涼有氣無力的盯著同床共枕的夫君。


    “我沒有,我冤枉。”委屈巴巴的顧寶寶抱著被子,不要臉的反駁,“你不清醒做起來也沒意思啊。”


    雲淺涼:“……”


    敢情要是有意思你就會做了?


    雲淺涼閉上眼擰緊了眉頭,整個腦袋有種異樣的麻木感,“我快感覺不到腦袋的存在了,就像自己沒腦袋了。”


    聞言,顧亦丞緊皺起眉頭來,隻短暫的一次,就這般難受,解了跗骨得難受成什麽樣?


    昨夜還下定了決定的顧亦丞,這會心裏舍不得了。


    “我去找清寂來給你看看。”


    “不用。”雲淺涼眼疾手快地拉住顧亦丞,反應倒是沒受影響,但這般一個動作讓她更難受了,“大概是我還太困,對外界的感知不太靈敏,休息會就好。”


    “在我麵前難受就別硬撐。”顧亦丞溫柔地把人擁進懷中,輕聲哄著人入睡。


    隻是閉著眼睛一會,雲淺涼便再次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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