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不疑有他,把手裏的事交給雲淺涼,轉身進了主木屋。


    雲淺涼端著手裏的竹篾編織成卻叫不上名的東西,目送君知走進主屋。


    人剛進屋,雲淺涼動作迅速的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三層的架子上,跑到放農具的倉庫裏搬梯子。


    雲淺涼扛著木頭梯子繞到屋後,把梯子靠在木屋邊緣斜放著,一撩裙擺扶著梯子往上爬。


    木屋上頭蓋了瓦片,鋪了一層油紙布。


    雲淺涼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盡量不要弄出聲響來,上了屋頂她還猶豫著該去那邊偷聽比較劃算。


    把君知支去清寂那邊,不單單是不想讓人發現她準備去偷聽,而是想讓君知接觸與跗骨有關的事情,她必須弄明白跗骨之毒是否如所想那般,是生父那邊下的,而君知是她唯一的線索。


    藥房裏麵擺放著諸多製藥的工具,切藥刀,挫,衝筒等,連碾邀的工具都有許多種類,木蒸甑,戥子這些更是必不可少,看著及其講究。


    “放桌上吧。”衛秦把切藥刀和碾藥的鐵研船拿到桌上,是真打算讓顧亦丞幫忙做事。


    顧亦丞打量片刻,收迴視線,把筐放在桌上,在旁邊的長凳坐下,開腔直言。


    “衛叔,有話直說。”顧亦丞跟著雲淺涼喊人,把關係拉近幾分,“是關於跗骨的事?”


    衛秦點頭,手裏專心把藥材拿出來切成小段,扔進鐵研船裏,“昨日我跟她提過一點,鑽研需要時間,試藥的危險性也很大,雲丫頭心思比別人重,習慣一個人扛事情,那些不好的話我沒跟她說,隻告訴她有餘地。本來吧,這事我琢磨著告訴阿遲,讓他跟你們說說,既然你來了,我就直說了。”


    “衛叔既然留了餘地,我想還是有救的。”顧亦丞起身,自覺地滾動鐵研船裏滾輪,同時對衛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話題往好的方麵轉移,“您自幼研習醫術,少年成名,神醫之稱從非浪得虛名,您說對嗎?”


    衛秦一點就通,順著顧亦丞的話往下說,“神醫終究不是神,凡是有萬一,這點還是得提前告知家屬。”


    “我知道了,衛叔可以放心鑽研,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顧亦丞抬頭望著屋頂,停下手裏的動作,拿了一截藥材往有屋頂有響動的地方擲出。


    聞聲,雲淺涼偏開身子,一樣東西從她眼前飛過,她低頭看剛才的地方,油紙布與瓦片均有個小洞。


    雲淺涼緩緩唿出一口氣,下手還挺狠。


    “趕緊下去。”屋內傳來聲響,拆穿偷聽的雲淺涼。


    然而雲淺涼並不會這麽老實,打死不承認自己在屋頂偷聽,她沒作聲,躡手躡腳地往主屋那邊爬去,打算去偷聽清寂和君知那邊的情況。


    顧亦丞聽著聲音漸行漸遠,但依舊還在屋頂“做事”,搖頭輕歎,“衛叔繼續說。”


    衛秦是知道雲淺涼本事的人,槍林彈雨裏走過來的人,即便換了具身體依舊是個強悍之人,爬屋頂這種事估計隻能算小菜一碟,壓根無需擔心是否會從屋頂摔下來。、


    木屋本來不如城裏的房屋高,當真摔下來,以雲淺涼的伸手故意不痛不癢。


    “十之八九解不了。”有個被偷聽的事,衛秦幹脆直接了當的說結果,免得耽誤時間,待會人又迴來了。


    顧亦丞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隨後道:“還有十之一二的機會。”


    “沒有。”這會衛秦說得更是果斷,“剩下的十之一二是我的猜測,跗骨毒不單單是害人的毒藥,先前清寂引起毒發用的是鴆尾,我問過毒發時的症狀,心悸劇痛,徹骨寒冷,鴆毒毒發亦是會讓人身發寒顫,這點未必是跗骨毒發的症狀,但實際上我們並不知跗骨毒發的具體症狀,姑且當做有一半的可能。”


    “鴆毒乃劇毒,服用逼死,她那時守在陸將軍身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未服用過任何藥物。”


    鴆毒毒性劇烈,中毒者忽忽不知,少時斃命。


    “這便是我猜測的由來,兩毒相克,以毒攻毒,丫頭保住了命,還有一種可能……”兩人視線相對,讀懂彼此眼裏的意思。


    顧亦丞道出未盡之言,“跗骨作用大過於毒。”


    衛秦點頭,“她生父不詳,帶毒而生,太多不定數,先前以為是別人給雲瀾下毒,倘若跗骨確有其他作用,極有可能是雲瀾自己服下毒藥,不找到她親生父親,遲早毒發而亡。”


    十之八九是研製不出解藥了,而剩下的賭在雲淺涼迷霧般的身世上。


    輸贏難料,但贏麵幾乎是零。


    “她生父一事我會派人去查,多謝衛叔提點。”顧亦丞誠心道謝。


    “客氣了,這些就麻煩你了。”衛秦停下手,交代一句便出去了。


    衛秦出去時正巧看見雲淺涼扛著梯子從屋後迴來,兩兩相望,偷聽的人半點不見尷尬,坦然得好似剛才在屋頂偷聽被發現的人不是她。


    “你扛梯子去哪裏?”衛秦也不拆穿她。


    “我上屋頂看看陽光好不好,打算把藥拿上去曬,後來想想曬屋頂似乎不方便,這不就放棄了。”雲淺涼理由冠冕堂皇。


    反正她是兩邊都沒聽到什麽東西,等於沒聽!


    “丫頭。”衛秦很嚴肅的喚了雲淺涼一聲,連帶著雲淺涼表情的嚴肅起來,他卻說道:“你成親了,不同於以前摸爬滾打百無禁忌,許多事做之前得考慮自己身體。”


    雲淺涼疑惑的眨巴雙眼,手裏還扛著很重的梯子,形象有點一言難盡。


    “我身體很好啊。”說著雲淺涼舉了舉手裏的梯子,證明自己身體很好。


    衛秦搖頭長歎,偏開頭不看這不懂事的女娃娃冷靜片刻,前世從未與這個小輩談及過感情方麵的話題,這會衛秦卻有種女娃跟個男娃似的的無力感,他所指的身體問題,和她的身體問題是一樣嗎?


    “你好歹成親了,遲早會有身孕,瞧著你心裏大概沒數,平時還得多加注意,以免真有了身孕被你給傷著了。”衛秦語重心長的叮囑麵前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人兒。


    衛秦一看她表情,頓時哭笑不得。


    得嘞,連想都沒想過,指望她有數,是他高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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