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大概誤會了,淺淺隻是聽到聲響確認賊人位置,並非用眼睛看到。”顧亦丞代為迴答,一副已經了解全部詳情的態度,“淺淺當時並未與那些人一起去找尋姻緣石,因此與其他人距離有些遠,待她察覺有異往賊人所在的方向去時,隻遇到了殺死的那些人,出來後才知曉還有其餘人失蹤,多半是在她趕到時人已經被帶走了,談何看清?”


    顧亦丞言辭帶點銳利,說得飛快,但咬字清晰。


    待他話落,雲淺涼才打圓場的出聲,讓氣氛緩和下來。


    “確實如此,而且當時霧氣太濃,看不清人影。”雲淺涼頓了頓,又道:“不過說來奇怪,這大夏天的又非晨起之時,怎會有霧氣,甚至濃到不可視物。”


    “這確實是件怪事,顧夫人對濃霧有何發現嗎?”趙廣鹹例行問話,順著話題往下走,順序不同,但與前幾家問話大同小異。


    那場濃霧是這件事裏最詭異的地方,過於不合時宜了。


    “不熏人,非煙,無氣味,非迷香一類。”雲淺涼隻給了個籠統的答複,其餘的便不在多說了。


    隔著一扇絲絹屏風,趙廣鹹就能感受到裏麵那道刮人的視線,咽下喉間的討教,趕忙道:“如此下官便不打擾顧夫人修養了,告辭。”


    顧管家對著屏風深鞠一躬,領著趙廣鹹離開。


    腳步聲漸行漸遠,雲淺涼雙腿一擺,從床榻上下來,端起一杯溫熱的茶水猛灌。


    為了營造出虛弱的假象她啃了好幾塊冰,又含了一陣,大熱天那種冰冷衝到腦仁裏的感受不太好。


    雲淺涼潤了潤嗓子,才讓幹澀的喉嚨好些。


    “知識改變命運啊。”雲淺涼放下茶杯,自己動手把屏風給挪開。


    霧的形成無非兩種,一是冷卻,二是加濕。


    讓竹林濃霧滿布,對於雲淺涼這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而言,不過動動腦子的事。


    趙廣鹹出了青鬆院,不禁跟管家探探口風,“顧夫人身子還好吧?”


    按理說,雲淺涼既然學武了,底子怎麽得比以前要好,但看這個勢頭,好像還和之前那般嬌弱啊。


    “還好,隻是以往都是在府內與相爺拆拆招,第一次真正動手,免不了受了些驚嚇。”顧管家笑嗬嗬的解釋。


    出了顧相府的門,門外同行的差役正候在馬車外,而聽到門口的寒暄後,馬車裏下來一年輕男子。


    趙元其下馬車迎接,見人走過來喊道:“爹。”


    “元其,你怎麽過來了?”趙廣鹹見著自家愛子,麵上一喜。


    “聽聞爹在調查貴女失蹤一事,正巧刑部進來無事,想跟在您身邊學學。”趙元其一臉和氣,年紀輕輕卻已見沉穩不驚,言辭間溫和卻不見溫吞,加之他容貌使然,不由得讓人放輕鬆,饒是第一次見也很難有人對他生出敵意。


    趙廣鹹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肩膀,心知兒子心意,“長大了,懂得為爹分憂了。”


    趙元其把人扶上馬車,父子兩在馬車內交談案件進展。


    各家貴女與公子那邊得到的話沒有絲毫線索,雲淺涼那邊亦是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著實棘手起來。


    趙廣鹹不由的歎息,近年京城多事,件件蹊蹺難查,他這官越發難做了。


    今次是各家貴女失蹤,那些官員的家人鬧騰得厲害,一點道理都不講,他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


    趙元其聽過後,深思熟慮方才問道:“爹您相信顧夫人所說的嗎?”


    聞言,趙廣鹹愣了愣,神情微變,一改平日裏的狗腿討好樣,嚴肅起來。


    “元其,為父懂你的意思,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行了,在外千萬要謹言慎行。”趙廣鹹在朝廷討生活,生存道理自然琢磨了個透徹,官微者言輕。他告誡過兒子後,心思又迴到了案子上,迴答了趙元其那句不太恭敬的話,“這事沒搞清楚前,誰都不能全信,但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懷疑。”


    “孩兒明白,隻是就事論事的隨口與您說說而已。”趙元其孝順的順著話杆子往下爬,免得讓父親擔憂。


    “那濃霧如何來的,要是弄清楚恐怕很難查,當時掉落在竹林裏的東西,找是找了,但大家在竹林玩耍,掉落些東西很是正常。”趙廣鹹說道:“顧夫人掉了把團扇在林子裏,出來後就發現了也沒派人去找,直接不要了,團扇上沾了血,與其他人所說相符,是打鬥時掉落的。”


    趙家父子離開,不遠處一個賣果子的人挑起擔離開。


    瑾王府。


    陸折把人送出去後折迴,“王爺,要派人找尋雲小姐嗎?”


    “不必。”宋疏瑾直言拒絕,起身轉進了偏殿的書房,神色始終冷然如初。


    陸折跟進,心裏弄不明白,派人盯著顧相府,卻不插手尋人,王爺到底是想不想救人呢?


    “陸琨有何動靜?”宋疏瑾負手走在前頭,知曉身後之人會跟著,隨時想到便開口問一句。


    “一直住在一家農宅裏,沒有再去過陸府,也未找過顧夫人,暫時沒有離京的打算,農宅裏的其他人都調查過了,他付了錢隻是接住,和別人沒有往來。”陸折派人盯著人已經數日了,問起時對答如流。


    “想辦法請他到王府來做客。”宋疏瑾交代。


    寂棲遲和雲淺涼站在同一陣營,他府內的秘密不知泄露了多少,不論如何,他得在局勢走向更糟前,把足以威脅對方的人握在手裏,不敢妄動。


    顧相府與雲淺涼近來動作不斷,雖鬧的不是特別大的事,但看來雲淺涼是坐不住了,要在祁國人到來前把雲起南手裏的東西給弄到。


    雲起南手裏的東西他惦記多時,奈何在還未迎娶雲青煙前,雲起南始終不能鬆手把東西交給他。


    既然雲淺涼是他的目標,這次他就不收了,有意給她點甜頭,作為改善兩人關係的契機,以便日後行事。


    “把雲相府那批人撤迴來了,若是雲相來找本王,一律迴絕。”宋疏瑾在踏進書房前交代清楚,進去後順手關門,把貼身侍衛擋在外麵。


    這間書房是他的禁地,不許任何人踏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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