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雲相府上門客人的客人成群,有些夫人甚至邀請夫君同來,雲起南好些次都在府內遇到來客,順帶一起招待,雖然談的都不是朝中要事,閑話家常居多,關係卻有了不少穩固,而因這些全是衝著秦氏而來,雲起南對秦氏的態度稍微好了些。


    這些近在咫尺的幸福迴暖,讓秦氏沉浸在其中,而忽略了真正的原因,如催眠自我般把官員上門做客的功勞,歸功於自己處理得好,出於人緣好一類。


    “這些日娘已經放下成見,與爹爹相處得很好了。”雲青煙垂首輕撫著青花瓷茶杯上細致的花紋,斂眉微笑,光潔的額頭,細長如月牙的柳葉眉如在清風中的拂柳,柔情彌漫在風中吹到了對麵男子身上。


    “如此甚好。”宋疏瑾端著茶杯細細品著杯中碧螺春,杯中茶梗晃動,他抿了一口茶水潤喉,“近日得知不少官員家的女眷與雲夫人來往甚密。”


    “倒是還好,都是些之前會聚在一起的夫人。”雲青煙笑得溫柔,她雙手抱起茶杯,麵色泛紅,抬起眼眸望向對麵尊貴的人,酡紅更深,她眼珠轉動望向別處,局促不安地說道:“近日陪母親招待客人,不少夫人拿青煙打趣,該是時候婚配了。”


    雲青煙鬆開茶杯,雙手放在腿上,臉羞紅得如紅霞,而她說那些話的時眼神裏滿是期待。


    宋疏瑾喝茶的動作隻是僵了一下,那副雷打不動的神色不曾有一絲瓦解,反而淡漠得讓人不禁誤以為寒氣加重了。


    在雲青煙眼神徹底蒙上失望時,他幽幽開口,“你確實到了婚配的年紀了,不能再耽誤了。”


    雲青煙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充滿希冀滿心愉悅,如同有煙花在心裏炸開,雀躍不已。


    “恩。”雲青煙含羞帶臊的應聲,滿腔柔膩在眼中如蜜糖。


    宋疏瑾看穿了女子的心思,眉目裏冷然。


    “過些日我與雲相說說,你安心吧。”話音飄在空中,宋疏瑾眼眸緊縮,銳利地視線盯著外麵街道上戴著麵紗的女子,她孤身一人在街邊攤販上挑胭脂,而有一群男子圍在身後,把她堵住了,她想離去對方不讓,而有一名男子朝胭脂攤走去。


    正是在明王府那日,諷刺雲淺涼的蘇奕世。


    那日之後蘇奕世被禁足一月,沒想到偷跑出來了。


    蘇奕世帶著一群小混混把雲淺涼圍堵在胭脂攤販處,穿過混混走到前頭,得意道:“顧夫人好久不見了。”


    “蘇少爺不是該在禁足嗎?”雲淺涼擱下手裏的胭脂盒,好整以暇的說道。


    “承蒙顧夫人的照拂,我得到不少教訓,今日遇見正好還個禮。”蘇奕世笑得無所畏懼,眼底的憤怒難掩,咬字極重,“還請顧夫人隨我到那邊的客棧。”


    雲淺涼隨著他指著的方位望去,彎唇笑道:“若我不去呢?”


    “那就不要管我這些兄弟不懂憐香惜玉了。”蘇奕世折扇一打,自信飛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周遭地百姓見這些平日裏在街上作亂的混混,不敢招惹,對這種情況視若無睹。


    “蘇少爺不怕我家夫君找你麻煩?”雲淺涼雙手交疊在平坦的小腹處,饒有興致的發問。


    “本少爺倒要看看,他顧亦丞要不要一個萬人騎的娼婦。”蘇奕世說完高興的大聲發笑。


    雲淺涼嘴角弧度加深,掩唇輕笑,一副柔柔弱弱的大家閨秀樣,“蘇少爺看來不止是家教不嚴,還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這番話我記下了,改日定會登門到蘇府請教蘇將軍這句話的意思。”


    說著,雲淺涼淡淡然地往旁邊走去,圍住她的人立即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隻差一個拳頭的距離兩人就撞上了,那個混混見狀還刻意往前垮了一步逼近。


    雲淺涼蹙眉,後退兩步,後背抵著攤販的擺攤的架子。


    她倒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但剛才遇到點事,她和侍衛奴婢走散了,隻好在原地等候,她便在旁邊的攤子看看胭脂水粉,怎料遇到這個敗類。


    雲淺涼心中輕歎,取下裝飾用的發帶,把礙事的廣袖紮起來。


    “你做什麽?”蘇奕世奇怪問道。


    “這衣袖不方便打架。”雲淺涼紮好一隻衣袖,把麵紗給取下,準備用麵紗的絲帶紮另一邊衣袖。


    蘇奕世和他身後的混混們好似聽到笑話般,哄然大笑。


    “把顧夫人請走。”蘇奕世下令。


    剛才逼近雲淺涼的混混上前來,要抓雲淺涼。


    雲淺涼正要出手,一支發簪飛射過來,刺在男子手腕處,他哀嚎一聲縮迴手,扶著手臂喊痛。


    “誰?是誰偷襲?”蘇奕世左右張望,試圖找出傷人的家夥,“趕緊給本少爺出來,否則讓本少爺找到,定讓你沒好果子吃。”


    雲淺涼動作收住,望向簪子飛來的方向,有一人已經到了外圍。


    “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女流,真是丟臉。”寂棲遲手裏還提著藥,臉色卻已經暗沉下來。


    混混們迴頭去看說話的人,寂棲遲如一條泥鰍般晃過那群人出現在雲淺涼身邊,關切道:“沒事吧?”


    雲淺涼搖搖頭,見他手裏拿著藥,“無礙,你先迴去吧。”


    宋疏瑾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茶杯種種地放在桌上,渾身散發出弄弄的冷意,看得人想退避三舍。


    雲青煙察覺異樣,視線隨之望去,她不禁驚唿一聲。


    “咦,那不是寂軍師嗎?他怎麽會和姐姐……”餘下之話雲青煙咽迴肚子裏,出聲替兩人辯解,“姐姐與寂軍師隻見過一兩次,兩人之間肯定沒關係,隻怕是寂軍師看不慣蘇少爺欺負人才出手相救。”


    宋疏瑾眉宇間的厲色重了些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兩人。


    寂棲遲在他身邊多年,他也算對他有所了解,寂棲遲可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


    當初他遇到寂棲遲時,他就深知他忌諱與官家人打交道,哪怕遇到有性命之憂的事,他也會見死不救,怎麽可能出於好心救雲淺涼。


    而且,寂棲遲在他府內多年,從未說過自己會功夫,可他剛才所做絕對是個會武之人。


    雲淺涼察覺到有道銳利的視線死死盯著這邊,眼神下意識追尋過去,恰好撞到宋疏瑾,她趕緊移開,腦袋裏思緒急轉。


    清寂傷還未好,寂棲遲不能出事!


    “多謝這位公子。”雲淺涼客氣疏離的道謝。


    一句話,寂棲遲瞬間明白過來,那道刺人的視線源自何人。


    寂棲遲陰沉的臉瞬間晴轉陰,熟稔地拍拍雲淺涼的後背,道破她的假裝,“裝什麽不認識?”


    與瑾王撕破臉是早晚的事,畢竟眼前之人才是與他一條道的,不如借機挑明了。


    他曾經與瑾王說過,一旦他找到未婚妻就會離開瑾王府,這倒是怪不得他投入另一邊。


    雲淺涼皺眉,小聲道:“你做什麽?”


    “遲早會麵對的。”寂棲遲道。


    清寂受傷後,他已經給家裏去信,派人過來了,而且他能聯係在京城之人尋求援助,隻是如今他覺得還不需要。


    雲淺涼無言,他既然如此決定,她無需插手。


    “這不是瑾王身邊的那個幕僚嗎?”蘇奕世想了許久才想起來人是誰,“怎麽想英雄救美?”


    雲淺涼腦子一轉,道:“蘇少爺我勸你一句,莫要自取滅亡。”


    “笑話。”蘇奕世狂妄道:“就算是瑾王在他也不能拿我如何。”


    雲淺涼輕笑出聲,不斷搖頭,“他既然在這,蘇少爺您覺得瑾王在何處?”


    蘇奕世笑容僵住,偏生不信邪,“管他在何處。”


    聞言,雲淺涼笑意盈盈地望向那正從二樓窗子往這邊看的人,還抬起手來朝那邊揮揮手,好像是與宋疏瑾一道出門的樣子。


    蘇奕世順著她的方向望去,心裏咯噔一下忘記了唿吸,憶起之前在明王府時瑾王對雲淺涼的維護,這會心裏才隱隱有了畏懼。


    “蘇少爺,有些人你就是惹不起,你得認清事實。”雲淺涼收起手,強調冷冷的嘲諷。


    那些混混認不得瑾王,但見蘇奕世的態度,心裏也怕了。


    雲淺涼頗有閑心的挑了三盒胭脂水粉,付了錢才慢慢往外走,這迴她每走一步,那些人就往後退,直接讓出了道路讓雲淺涼離開。


    走遠了些,雲淺涼才停下腳步,往迴看去,那個地方的人已經散去。


    “你太衝動了。”雲淺涼說道。


    “離開瑾王府那日就已然做好了準備。”寂棲遲無所謂的笑笑。


    “現在清寂受傷,不管你想作何事,都需得顧慮他。”


    “我們的人已經要過來了。”寂棲遲直接把雲淺涼也劃在了我們之列。


    雲淺涼不答,對他這番話也不知如何迴應。


    宋疏瑾目送兩人一起離開,臉色徹底黑沉下來,手握著的杯子被他用力握碎,驚得雲青煙連忙讓他鬆手,把碎片撿出來,用手帕給他包紮。


    “王爺莫要動怒,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雲青煙嘴上在勸慰,心裏的意思確是暗諷雲淺涼水性楊花。


    “無礙,本王送你迴去吧。”宋疏瑾抽出手,起身往外走。


    雲青煙聽著那改變的稱謂,氣惱不已,卻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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