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蘇肅引拍著胸脯保證。


    “看什麽看啊。”雲淺涼尋了個理由讓程子瑜去找人玩,自行走過來,“什麽事?”


    顧亦丞使了個眼色,雲淺涼看向對麵來迴走動,無比焦慮的小廝,心思一轉,大抵明白小廝要找的人是誰,她沉默半晌,把來到明王府後的情況迴想一遍,當中最為異常的果然還是在風暴還未徹底過去時,邀請秦氏參加壽宴。


    一開始她尋思著明王府想趁機拉攏秦氏,畢竟雲相府內有人想探索的秘密,而秦家的事情上,雲起南明哲保身可謂無情,必然讓秦氏失望,挑撥一二讓秦氏叛變亦是有可能,但目前看來,是她想錯了。


    明王府的目標是她,而非秦氏。


    比起秦氏,她是一把更為鋒利的劍,但凡聰明之人,都會選擇她。


    “讓他等著吧。”雲淺涼說道。


    “你要是想迴去,我可以帶你。”顧亦丞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搭在船沿上。


    聞言,雲淺涼連連擺手拒絕,“這太惹人注目了,你自己玩吧。”


    明王府的人工湖很大,遊湖一圈能花好些時間,加上大家想在湖中央賞景,還停留了小半個時辰,在壽宴開始前大家都不著急上岸,雲淺涼倒是無所謂,隻是棧橋上前來叫人的小廝急得要跳下水了。


    “他是認為我會飛嗎?”雲淺涼單手扶著船舷,坐在上邊。


    棧橋旁有竹筏可以接人,正是為中途有人下船而準備,他要是著急大可撐竹筏來接,否則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如何迴去?


    “他認為你男人會飛。”顧亦丞站在她身側,扶著她的手臂,以防遊船搖晃跌入湖裏。


    “正常人都會走正常路。”雲淺涼無語搖頭,對顧亦丞說道:“讓船迴去吧。”


    “顧三,夫人不舒服,讓船夫開迴去。”顧亦丞對站在身後不遠的人吩咐,說著把雲淺涼從船舷扶下來,悄聲在她耳邊說道:“幫了夫人可有獎勵,恩?”


    “迴去再說。”雲淺涼敷衍答道。


    他要的獎勵無非是……


    “那我可記下了,夫人迴去記得兌現。”顧亦丞一派正經的記下。


    “額…恩…”


    “即便夫人不記得,我也會替夫人記得。”顧亦丞笑眯眯地補充。


    雲淺涼笑笑,無話可說。


    您這大奸臣的智商都用在我身上了嗎?還是打算以後用在我身上?


    遊船往迴駛,船上的人沒能玩盡興,發出些許抱怨,悻悻地從二樓甲板下來。


    雲淺涼仿若沒有未聞,靠在顧亦丞身上佯裝不舒服,而顧亦丞渾身散發著冷意,那些抱怨的人走近了些不敢再出聲抱怨,那些膽大的說了一句,被顧亦丞冷眼瞪過去立馬噤聲。


    遊船靠岸,其他人不敢先行,眼睜睜地看著顧亦丞扶著人下船。


    那小廝見狀,不知是否該開口,顧亦丞率先出聲,“帶我們過去。”


    小廝一愣,略顯緊張地答道:“好、好的,顧相。”


    小廝帶人離開遊園,雲淺涼站直身體,理了理發絲與衣衫,偽裝出來的虛弱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靜與睿智,精明強幹。


    見眼前是女眷居住的後院,小廝依舊朝前走,雲淺涼心底掀起一絲波瀾。


    “你方便進去嗎?”雲淺涼悄悄問道。


    顧亦丞搖搖頭,“我想進還能攔得住?”


    王府後院確實男子不便進入,但把他的人叫進後院,他不可能放她單獨進去,明王府表麵平靜,暗地裏危機四伏,上次皇宮時身份有別不便動作,他定不會再讓類似的狀況發現。


    顧亦丞收緊了牽著她素手的手指,雲淺涼有所察覺,隻是彎彎唇角,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走進後院,在後院的花廳裏,見到了當家主人向豐愷,向思虞陪同在他身邊。


    “見過明王,見過郡主。”兩人異口同聲的行禮請安。


    “顧相與顧夫人多禮了,趕緊起來。”向豐愷和顏悅色的出聲。


    兩人起身,站在原地,向豐愷轉頭對候在一旁的向思虞說道:“思虞,帶顧相到後院的奇石景去看看,好生招待。”


    “是。”向思虞乖巧應聲,行自顧亦丞身邊,盡量掩飾住待會獨處的激動,“顧相這邊請。”


    顧亦丞未動,眼神肅然的看向明王,牽著雲淺涼的手一刻不送。


    “顧相安心,本王隻是有些話想與顧夫人聊聊,不會太久,你出去轉一圈,本王保證你迴來時,顧夫人會安然無恙的在此處等候。”向豐愷開出顧慮誠懇保證。


    雲淺涼送了送手,對顧亦丞點點頭。


    “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顧亦丞鬆手,完全不給向思虞麵子,轉身向門外走去。


    兩人離開後,雲淺涼那副端莊的樣子蕩然無存,走到旁邊的雕花椅坐下,笑道:“不愧是明王,好生厲害,把我留下還成全了郡主的愛慕之情,的確令人佩服。”


    “顧夫人見笑了。”向豐愷不加以否認。


    “明王如此坦誠,不妨就開門見山的說正事吧。”雲淺涼端起已經準備好的茶,輕抿一口,等待後話。


    “特意找顧夫人前來,是有一份好禮想要送給顧夫人。”向豐愷抬手做了個姿勢,一男子拿著一疊紙走進來,把紙放在雲淺涼座位的四方案上,隨後如來時般退下,餘下花廳裏沉默的兩人。


    雲淺涼注意到麵上紙張的字裏有陸瑤的名字,瞳孔一縮,心情起了微妙的變化。


    “明王這是何意?”雲淺涼蓋上茶杯,肅起了臉色。


    “顧夫人是個聰明人,看到雲夫人在此,難道還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向豐愷隻暗示不明說。


    “明王何以見得我會答應了?”雲淺涼瞥了眼那些整理好的情報。


    “顧夫人有心,本王隻是想助顧夫人一臂之力而已。”向豐愷笑得溫潤,道明自己用意


    “我倒是不這麽覺得。”雲淺涼把茶杯直接放在了那疊紙上,“我與郡主間的恩怨明王不會不曉得,而在這種情況下,明王卻要助我一臂之力,怎麽想都不太可能吧。”


    “那是你們小輩的恩怨,本王不便插手。”向豐愷為人一直親和,如一杯溫熱的茶水,他坐在首位品著茶更像是不問世事的高人,而不是朝廷上那個可以翻手雲覆手雨的重臣,總之很難讓人懷疑他的用意。


    “是嗎?”雲淺涼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怕是沒有那麽簡單吧,一旦我按照明王的意思去做了,恐怕時機一到明王就會在背後捅刀子,對外傳是我要為母親報仇殺害了秦氏,與虎謀皮這種事我不做。”


    話音未落,雲淺涼再看了那些情報一眼,“而且我有心要查的話,明王認為顧相府的人查不到嗎?那我何必要欠這麽一個人情呢?”


    “顧夫人一切事情話都不能說得太滿,相互幫助才能長久。”向豐愷的話滿是深意。


    話不投機,雲淺涼站起身,有了告辭的打算。


    “明王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但我這個人拎得清自己幾斤幾兩,力所能及之事拚盡全力未嚐不可,但那些目前有心無力之事我不急於一時,非得費盡心思,用盡手段的立馬達成,您要是想逼我就範,全力遮掩的話,我退一步就是了,畢竟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話落,雲淺涼朝著首位上的人躬身施禮,彎著腰後退幾步才轉身走出花廳。


    要是不合作,就是敵人,這給的不是選擇,而是已經把另一條路堵死。


    明王府現在是他當家,可他畢竟年長她三十來歲,且不說現在他是否能防得住顧家的情報調查,百年之後黃土一把,未來掌管明王府之人有無這般實力阻攔她調查很是難說,範不著以身犯險。


    出了花廳,顧亦丞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塊山石後麵,向思虞如小媳婦般陪同在側。


    顧亦丞冷漠如故,無風自涼,可憐向思虞一腔神情,暗送秋波無人理會,隻落到空歡喜一場,而她卻不氣餒,反而越挫越勇,這麽多次下來,她看顧亦丞時的眼神如舊,崇拜愛慕,深情款款。


    見雲淺涼出來,顧亦丞冷漠臉如冰霜融化般瞬間迴暖,露出微笑,朝她走來。


    雲淺涼步履平緩地往前走,距離拉近,他朝她伸出手,她自然地把手交給他,十字相扣,沿著來時的路走出後院。


    “明王查到了秦氏害我母親的證據,至於我的身份不知是否已有懷疑。”雲淺涼把談話的內容告知。


    她不是陸瑤親生這點,宋疏瑾肯定曉得了,對她身份有所懷疑,才想要娶她,既然這已經不是特別隱秘的真相,遲早會被人查到,他必須早日做好心理準備。


    一旦她不是雲家嫡女的身份曝出來,其結果會引起諸多變化。


    “我知道。”顧亦丞言簡意賅的三字,讓人安心。


    兩人迴到舉辦壽宴的園子,壽宴已然準備開始了,因不是宮宴,未分男女席位,按官位安排位置,家眷同坐一席,而他們的席位每次都是在瑾王旁邊,在情勢不明朗的情況下,宋疏瑾一再做出令人誤解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


    好在雲青煙在場,宋疏瑾為穩固與雲相府的關係,盡量無視她,否則這場壽宴結束後,顧亦丞那個醋壇子是難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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