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一定要救救秦家。”秦氏纏著雲起南跪在地上哀求,淚眼婆娑。


    雲起南滿麵怒容眼神犀利,看著眼前睡在枕邊的貼心人,心中不忍在得知情況時全然化作憤怒,那掩埋在內心深處不可提及的過往,如潮水般湧來,追在他的身後要把他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當年的陸家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時隔多年,刺拔不出來,傷口也永遠無法愈合。


    這些年他如何虧待雲淺涼,全因她是陸家後裔,哪怕陸瑤當初被判定為無罪,在言官與同僚眼裏,他雲起南娶的就是個叛賊的女兒,而他的女兒身體裏流著叛賊的血液,這份血脈將世代傳承下去。


    而今,故事重演,他此刻的憤怒隻比當初更甚。


    “當初我問你秦家是否有錯的時候,你是如何迴答我的?”雲起南厲聲責問,太陽穴的青筋凸凸隻跳,要不是顧及秦氏多年來操持相符,把女兒養大,他此刻內心湧起的殺意,早已讓他當場把秦氏殺掉,以明哲保身。


    “老爺,您要相信秦家啊,這一切都是雲淺涼那個賤人栽贓汙蔑,秦家要是落到……”秦氏話還未說完,雲起南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瞬間把她給打懵了。


    秦氏偏著腦袋,嘴角因剛才未能收勢,而在那一巴掌的力道下咬破了唇角,流出血來。


    “我說過不要去招惹她,你非不聽勸,秦家若是安分守己,她能有辦法栽贓構陷?”雲起南怒不可遏,說話間雙眼裏全是戾氣,兇煞非常。


    雲青煙聽聞消息後,心急的趕到院子,聽見裏麵的聲響,心尖有些害怕的顫抖,但見母親跪在地上哀求,嘴角有血,還是衝進了屋子裏。


    雲青煙扶住秦氏身子,用手帕替她擦拭嘴角血漬,並懇求道:“爹,您別生氣,母親是一時心急才會說錯話,秦家多年來在雲家財政上有所扶持,外公與舅舅都是本分的生意人,一定不會做出那些大奸大惡之事。”


    雲青煙話裏話外都在替秦家說話,事到如今,她必須想相信秦家是清白的,讓人出麵擺平此事,否則一旦秦家的罪被做實了,她所有快成真的美夢都會破碎,當初雲淺涼的遭遇就會成為她的困境。


    她不能落到那個地步,瑾王正妃絕不可能有任何汙點。


    若是有必要,隻能犧牲秦家,保全自己!


    “皇上口諭,顧亦丞奉旨查辦,誰替秦家求情就是在指責皇上做錯了,雲相府與秦家本來就是姻親關係,已經被無形的綁在一起,此刻再去駁皇上之意,下一個倒黴的就是雲家。”雲起南對眼前母女二人的說辭已然心生厭惡,往日覺得體貼,沒想到大局當前,卻一點不懂時局,非要在裏麵摻合。


    秦氏克製住眼淚,心痛無比。


    此刻她腦袋裏全是當初陸瑤的身影,陸家被定罪後,雲起南當日便做了表態,把陸瑤降為姨娘,從此不聞不問,冷落起雲淺涼來了。


    與此同時,秦氏耳邊迴響起雲淺與她撕破臉皮的那日,她當時說過的話。


    她說:“她迴全部還迴來。”


    那一言,與此刻的境遇,完全一致。


    她母親所遭受過的一切,她正在以相同的方式還迴來。


    秦家走上了陸家的老路,而她也終將會變成第二個陸瑤。


    秦氏心裏譏笑,陸瑤不如她強大,她不會一蹶不振,弄得含恨而終的地步,倘若秦家倒了,她一定不會放過雲淺涼!


    秦氏擦幹眼淚,借著女兒攙扶的力道站起身來,“老爺不想救,總該去看一眼吧,莫要讓人以為您做賊心虛,不敢再與秦家有所瓜葛。”


    “娘,您少說一句吧。”雲青煙扯扯秦氏的衣角,讓她莫要再激怒雲起南。


    雲起南冷哼一聲,對秦氏那番話很是厭惡。


    “你們母女給我安分點,不要再想著救秦家,最好徹底與秦家斷掉。”話落,雲起南拂袖離去。


    秦氏疲憊地坐著,雙眼空洞的盯著一處發呆。


    雲青煙讓奴婢去廚房煮個雞蛋來,讓秦氏滾滾臉上的傷,並勸說道:“娘,這事怪不得爹,這麽大的事皇上都下旨定罪了,即便是去求瑾王都無法挽迴,您別太傷心了。”


    秦氏聽了雲青煙的話,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她看著眼前眉目間像足了雲起南的女兒,她眼中有著與他一樣的心狠。


    秦家花了多少心力成就她,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秦家給了她最好的,而今落難,她竟然說出這樣薄情的話語來,當真令人寒心。


    “娘沒事,你迴去吧。”秦氏移開目光,繼續望著一處神遊。


    見狀,雲青煙隻能哀歎一聲,麵帶惋惜的離開。


    秦府內的小人們全部被聚集到一處,禦林軍們在府內四處搜查,那些金銀珠寶搜出了無數,正廳內的氣氛卻有些焦灼,看不見的硝煙充斥了整個大廳,一觸即發。


    “王副將,把這人帶出去就地正法了。”顧亦丞貼心的成全,毫不在意的對王副將下令。


    王副將走進來,有些為難,罪行已定,可是他所收到的聖旨裏卻沒有允許殺害秦府內的人,這事辦起來不合規矩啊。


    “相爺,殺人這種事血腥之事,還是不要在顧夫人麵前做為好。”王副將站在雲淺涼的角度提醒,希望這位從不講道理的人能夠放棄這件事。


    “那就拉倒院子裏去砍。”顧亦丞顯得無比隨意,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顧相,您怎能濫用職權。”秦厲豪分外不滿的質問,顯然還把自己當作是無罪的富商,底氣十足。


    “秦老爺,本相未讓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已經是看在雲相的麵子上,你要是在妨礙本相執行公務,就不要怪本相直接把你們全捆了。”顧亦丞麵露不耐,脾氣在秦家的不要臉之下越發大了,渾身散發出低沉的氣勢,表達著他的不爽。


    他還容忍著秦家如喪家之犬般的叫囂,是他在等一個機會。


    逼著府內某些人不得不以命相博,否則落在外人耳裏,還真當作是他們度夫婦故意爭對秦家,處事不公。


    今日秦戩約了一群狐朋狗友相聚,喝了些酒後想起府內來的客人,擔心被秦劍搶了風頭,酒過三巡後,他便急衝衝的迴家了。


    剛到家門口就被見秦府被一群官兵包圍,他還以為是今日來的客人事達官貴人,秦府又能有好的出頭之日了,下了馬車後還滿臉堆笑的打量門前的士兵一眼,排排士胸前的護甲,瞧得手有些疼,還高興的嗬嗬直笑。


    他麵對喜色的跨進府內,一進去就看到府內的下人雙手背在身後,用繩索捆住,兩旁有士兵在嚴加看守,他貪生怕死腦袋一個激靈,轉身就往門外逃,剛轉身就被兩個禦林軍給抓住了,押送到正廳內。


    大廳裏的人,看著秦戩自投羅網的情況,有人覺得好笑,有人事恨鐵不成鋼,看到府外那麽多士兵還不知道跑,愣是送上門來被抓。


    “放開我。”秦戩掙紮著,叫囂著,“本少爺是你們能碰得起的嗎?傷了我一根頭發,我要你命。”


    “秦少爺想要誰的命啊?”顧亦丞腰折折扇,打趣的問道。


    雲淺涼大婚時,因顧亦丞沒有出現,雲起南覺得她丟臉,不僅沒去參加她喜宴,也下令本該參加的人不準去,盡管顧亦丞的名聲大破了天,秦戩這種市儈的商人,還是不識得本尊麵貌,聽人還稱唿他為秦少爺,很是傲氣的揚了揚腦袋。


    “這些是你的人?還不趕緊讓他們放開本少爺。”秦戩美眼力見的吩咐,而後才注意到上座還有一名女子,是京城難得一見的美人,比他那被譽為第一美人的外甥女還好看,頓時眼神都變了,但隱約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可他沒有放在心上。


    雲淺涼厭惡的皺皺眉,從袖間摸出兩根針來,在人前亮了亮,陰沉兇煞的開口,“再看一眼,我就廢了你的眼睛。”


    聽著那冷冽的話語,秦戩不禁打了個冷顫,腦海裏浮現一個人名。


    “雲淺涼?”秦戩不敢置信的道出那個名字。


    “本相夫人的閨名豈是你能直唿的。”顧亦丞臉色自那人用猥瑣貪婪的眼神看雲淺涼時,就已經黑沉得如同鍋底,此刻聽對方嘴裏說出雲淺涼的名字,心裏格外不爽。


    隻見他折扇飛出,打在秦戩膝蓋。


    折扇轉了一圈飛迴他手裏,而秦戩膝蓋吃痛,撲通跪在地上。


    “戩兒。”秦厲豪擔心兒子出事,欲上前查看。


    雲淺涼手一揚,細針飛出,堪堪擦著秦厲豪鼻尖飛過。


    “我剛學會用暗器,別亂動,要是刺中死穴,可就有理說不清了。”雲淺涼無趣地收迴手。


    “雲淺涼,我殺了你。”秦戩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見人囂張到父親頭上,當下怒氣衝天,欲站起來衝到雲淺涼麵前,但膝蓋剛離地,就被按住了。


    雲淺涼偽裝出害怕的神色來,正欲開口,秦厲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秦戩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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