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俞良輝話說了兩遍未聽見迴答,陰涼提高,“顧夫人。”


    雲淺涼一個激靈迴過神來,麵容上思慮還未散去,“俞統領說什麽?”


    “下官看夫人臉色不太好,可是受了驚嚇?”俞良輝見她臉色不好,到嘴邊的話咽迴肚子裏,換了句關切的話語,“那進宮見皇上的事……”


    “青天白日,歹徒公然在宮道行兇,確實受了不少驚嚇,以免禦前失言,冒犯了聖上,我就不進宮麵聖了,餘下的事情勞煩俞統領代為向稟報皇上。”雲淺涼虛弱地揉揉太陽穴,偽裝出受驚後不舒服的樣子,加上她她臉色凝重,確實很像是不舒服,“或者明日早朝時,讓相爺把毒藥一事給皇上說明。”


    “顧相安然迴府了?”俞良輝試探道。


    “承蒙皇上多日掛念,相爺已經安全迴府。”雲淺涼客氣笑笑。


    “那就好。”俞良輝不敢多想,讓屬下整隊準備壓著刺客迴宮,讓天徽帝審問,“既然相爺迴府了,顧夫人也受了驚嚇,這事就不勞煩相爺與夫人,下官定會辦好此事。”


    “有勞俞統領了。”雲淺涼歉意道。


    “以防刺客還有同夥未落網,下官派人護送顧夫人迴府吧。”俞良輝熱切的提議,得了這麽好的人情,他當然要好好感激雲淺涼。


    “俞統領身為禦林軍統領,負責皇宮安危,護送顧夫人的事還是交給本王的城防軍吧。”宋疏瑾起騎馬而來,一言駁掉俞良輝的好心,暗諷他與顧相府走得太近有私交。


    宋疏瑾騎著一匹黑馬,毛發黑亮整潔,雙目帶著難以馴服的韌勁,一看便非凡馬。


    他上前來目光落在雲淺涼身上,她臉色難看,且有些心不在焉,麵上客氣的笑容都顯得有些牽強,難以掩飾住眼底的憂慮,確實像受到了驚嚇。


    “見過瑾王。”雲淺涼屈膝福身。


    “免禮。”宋疏瑾收斂眼底的關注,裝似隨意的問候,“沒事吧?”


    雲淺涼勉強勾勾唇角,露出無礙的微笑,“多謝瑾王關心,我帶了侍衛,可以自己迴府。”


    俞良輝悄聲打量兩人間暗湧的情緒,發覺兩人間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倒是與傳言中不同,瑾王對雲淺涼似乎並沒有那麽厭惡,反倒是——有點上心。


    “告辭。”雲淺涼再次福身,往馬車走去。


    路過君知時,她眸間深色漸沉,眼神裏的情緒複雜無比,就那樣看了君知一眼。


    雲淺涼坐進馬車,外麵傳來宋疏瑾的聲音。


    “護送顧夫人迴府。”說著,勒住韁繩調轉方向,在前頭開路,當真是親自護送。


    雲淺涼無心糾結這些,腦海裏一遍遍的重複著剛才所見的畫麵,眉頭越皺越深。


    她先前以為君知與寂棲遲這群人來意相同,但親眼目睹了那一幕後,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推測有了懷疑,甚至發生的事超出了她的預想範圍。


    若要她對詞語來形容剛才的事,她隻能想到兩個字最為合適。


    詭異!


    顧相府門前的侍衛見顧相府的馬車迴來,而為首的人卻是瑾王,頓覺這場麵不對勁,連忙進府通知顧管家。


    顧管家接到消息跑出來定睛一看,果然是瑾王領著人把顧相府的馬車保護在中央,擔心主母吃虧,安排了小廝前去青鬆院通知,自己則出門迎接。


    溫夢這段時日每天派人盯著顧相府的大門,看到顧亦丞的身影立馬去迴報,她希望在第一時間跟顧亦丞解釋那日在清風一秀的事,但一直沒有顧亦丞的音訊。


    此刻聽到門房的人議論是瑾王護送夫人迴府,心覺這個消息很重要,小跑迴芙蓉院稟報。


    王爺大駕光臨,門前的侍衛與出來迎接的顧管家均是跪地行禮。


    宋疏瑾玉樹臨風的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接受跪拜之禮,他麵色冰冷,使得菱角分明的臉龐有殺傷力般難以忽視,隻聽他聲色冷漠的迴道:“免禮。”


    “謝瑾王。”眾人謝恩站起。


    顧管家趕到馬車前,把準備下馬車的雲淺涼扶下來,見雲淺涼臉色不好,小聲安慰說道:“夫人安心,老奴已經派人去通知相爺了。”


    雲淺涼抿了抿唇,扯了扯嘴角,最終放棄了。


    雲淺涼一路都未能將眼底的疑惑與迷茫掃空,人看起來始終有些恍惚。


    雲淺涼任由人扶著登上門前的台階,走了兩步未聽見後麵有馬蹄聲走遠,她迴頭望著依舊端坐在馬背上的男子,勉強打起些精神來,客套而疏離。


    “多謝瑾王相送。”雲淺涼站在門前福身做禮。


    然而,宋疏瑾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坐在馬背上俯視著站在門前要恭送他離開的人。


    雲淺涼這時沒有心思應付宋疏瑾,並不想招待人入府喝茶道謝,而宋疏瑾似乎打定主意要進顧相府,兩人各不鬆口,氣氛突然變得僵持,成了一場拉鋸戰。


    溫夢得知情況後,諷刺的冷笑,“好個雲淺涼,居然趁著相爺不在和瑾王勾勾搭搭,竟還敢把人帶到相府門前來挑釁。”


    溫夢腦海中浮現一計,招來奴婢,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奴婢這就去辦。”奴婢得知不是禍害人的事,心中鬆了口氣。


    她可不想像小翠一樣,被趕出顧相府後,還落到了被害死的地步,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借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做。


    溫夢走到偏廳,把喜愛的那把古琴拿起,抱在身上,慢悠悠地走出芙蓉院。


    這一次,她不能單兵作戰,得讓大家都知道,相爺為了雲淺涼要把她們趕出顧相府,而今日有個機會抹黑雲淺涼,待相爺迴府後,隻要她們一致對外,把雲淺涼勾搭瑾王一事告訴相爺,結果可想而知。


    任何男子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與其他男子勾三搭四,何況是個位高權重的相爺。


    “瑾王事多,我就不強留您進府喝茶了,慢走不送。”僵持的氣氛中,雲淺涼明確表態。


    “恰好本王今日不忙,喝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宋疏瑾佯裝聽不懂話裏的意思,不僅沒有識趣地離開,反而翻身下馬了。


    雲淺涼蹙眉,看著那位把馬匹交給屬下,往顧相府大門走來的人,心底有些煩躁。


    “今日府內不方便,瑾王還是……”雲淺涼攔在路中間,不讓人進去,話還未說完,就聽身後傳來顧亦丞那不著邊際的話。


    “淺淺,貴客臨門,豈能不讓進?”顧亦丞翩翩而來,站在雲淺涼身邊,右手自然地搭在雲淺涼肩膀上,把她往懷裏帶,一個舉動宣布了主權也自然的讓雲淺涼讓開了路。他懷抱美人,笑容滿麵的對宋疏瑾說道:“瑾王莫怪,淺淺被我寵壞了,難免有些拿捏不好分寸,什麽人都敢攔。”


    “顧夫人是藝高人膽大,無妨。”宋疏瑾意有所指的迴誇一句。


    雲淺涼抬眸瞪了眼顧亦丞,對於兩人爭鋒相對的話語很是無奈,心裏輕歎。


    雲淺涼對安乙使了個眼色,讓他按照計劃行事。


    安乙得到命令,點了點頭,裝作把馬車趕迴府,離開了相府大門。


    “瑾王裏麵請。”顧亦丞比了個請的手勢。


    宋疏瑾很不客氣地走進顧相府,顧亦丞落後半步,勸道:“喝杯茶就打發他走,別讓人覺得咱們相府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人家有心要留,你還能趕他出來?”雲淺涼送他一記白眼。


    宋疏瑾擺明是就要進府,誰知道是哪門子用意,反正她是覺得來者不善。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顧亦丞自信笑答,攬著雲淺涼進府。


    顧管家熱切地在前頭帶路,忽然前麵的人停了下來,宋疏瑾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相擁的人,心底冷笑一聲。


    “聽聞顧相府美女如雲,色藝雙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宋疏瑾專程來找茬,哪壺不開提哪壺。


    雲淺涼肩膀一扭,把他的手從肩膀上弄下來,往旁邊走開兩步,讓他沒法占便宜。


    溫夢為首抱著琴,其餘人手裏或是抱著其他樂器,或是拿著用的長絲帶,十餘名女子環肥燕瘦,姿色相當,好一處美麗生動的美人圖。


    雲淺涼臉色不好,溫夢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眾目睽睽之下,本是一場捉奸的戲碼,此刻卻讓她飽受姐妹們的異樣眼光,好似利用她們來做陪襯般。


    “這不是知曉瑾王登門,而王府內還無妻妾,本相特意安排府內歌姬舞女前來助興,意在讓王爺挑選一二,王爺護送淺淺迴府,本相理應感謝,在場之人王爺鍾意哪位,本相定會送到府上。若瑾王擔心身份有別無法迎娶,本相還可認作義妹,成全瑾王愛美之心。”顧亦丞大方解釋,說完還衝著雲淺涼眨眨眼,以表誠意。


    雲淺涼看見了,卻視而不見,把視線轉向了另一處。


    “顧相確定在場的女子,本王可以隨意挑選?”宋疏瑾忽然間有了興趣般,那冷漠的臉上浮現出期待,而他的眼神未看向那群歌姬舞女,反而是轉向了雲淺涼的方向,意圖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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